还没到晌午,后厨里只有帮厨和徒弟在看着火,做准备工作。
二掌柜就带她们到了后厨。
“那就先试试吧!”裴芩拎着麻袋道。
不时,得月酒楼的二掌柜就跟着他出来,看了下麻袋里的竹鼠,问裴芩,“你还有什么别的吃法?若是好,我就买下你们的竹鼠!”
“好吧!”葛六回去找了大厨问,又去找了掌柜。
小个的葛五拜托他堂兄弟葛六,“你就去问问,实在不买,那我们也没办法了!”
“我会做!这竹鼠肉有别的你们不知道的吃法!”裴芩忙道。
葛六神色为难,“我只是个帮厨的,都还没上灶炒过菜,哪能说得上话啊!”
几个人到了得月酒楼后门,那小个男人叫了他堂兄弟葛六出来,让他去问掌柜的,把裴芩的竹鼠买下。
看热闹的人也都惊奇,说讹诈的两个男人踢到了铁板,反而给自己招上事儿了,还有人实在好奇,也跟着要去得月酒楼看看。
几个衙役对视一眼,“得嘞!走吧!”
俩人在前面带路,领着姐妹仨去找得月酒楼。
三丫和四丫满脸的不可思议,简直不知道说啥了,连忙抬着麻袋就跟上。
裴芩不堪满意的搓了下手,背起麻袋,“走!去得月酒楼!”
那个小个的男人连忙点头,“认识!认识!我有个堂兄弟在得月酒楼做帮厨!”
裴芩皱眉,“认识酒楼的人吗?”
看这情况,俩男人哭丧着脸,“我们根本没那么多钱,根本买不起那么多竹鼠啊!”
两人看向衙役,几个衙役这事儿就不管了,就算得些好处,可要是得罪两个秀才,到时候县太爷就借机给他们‘好果子’吃了。
“又不多要你们钱!”裴芩瞪眼。
俩人的脸一下子就绿了起来,“你这是强买强卖!”
裴芩打量了两人一眼,“老娘今儿个心情不好,不想去卖东西了。你们俩就把我的竹鼠都买了吧!”
两人也知道裴芩不是软柿子,捏不成了,又看衙役使眼色,当即就求饶起来,“姑奶奶!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们也没讹诈你一个子,你还想咋地吧!?”
一听是读书人家的闺女,还是有功名的,几个衙役当即就喝斥起两个男人。
“好说!咋着也是秀才的闺女,秀才的外孙女不是!”裴芩大言不惭的扯大旗。
原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是个硬茬儿。几个衙役看裴芩不仅不怕,“懂的还挺多!”
“讹诈罪…倒是没这个刑法,不过敲诈勒索罪倒是明例规定的,还有这抢劫罪是咋判的?这个我还不太清楚,几位差爷清楚吗?”裴芩目光落在几个衙役身上。
两人还想要狡辩,围观的有不怕的就出声了,“是他们先讹诈人家小女娃,又抢人家东西才被打的!”
“这么点小事儿还闹到衙门里,怕是衙门大牢装不下!”裴芩说着,双手抱胸,朝那俩被打男人道,“哥儿两位,先说说你们为啥被打吧!?正好这么多证人都在!”
几个衙役见她丝毫不惧,后面那俩都吓哭了,她却气势不减,还要跟他们理论,对视一眼,“咋着?你当街打人,还有理了!?你们有啥说的,到了衙门让你们说个够!”
三丫四丫吓的瑟瑟发抖,裴芩往俩人前面一站,看着拔刀的衙役冷呵了声,“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几个小娃儿往衙门里拿,这就是你们当衙役的德品!?”她连枪都打过,以为拔个刀就吓着她了!?
看热闹的人见扯上了官差,都吓的后退两步,替裴芩姐妹仨担心起来。
第四十章:留了半碗肉
裴文礼心里疑惑不已,想想又摇了头。她们咋可能会到县城来,来回车钱都要好几文,而且她们连镇上都摸不清。
听同窗好友呼喊,裴文礼应了一声,快步朝几人汇合。
裴芩三人回到山上,因为节省了摆摊的时间,看着天才晌午过,就到竹林去挖冬笋。
冬笋挖到快傍晚,四丫发现竹鼠洞,“长姐!这边有个竹鼠洞,还抓不抓?”她说要再过几天才去卖。
裴芩想了下,“抓!抓了回家自己吃!”
但她们也不是每次都那么好的运气,这个竹鼠洞里只有两只半大的竹鼠。
“正好够吃了!”拎着两只竹鼠,裴芩捆结实,扔在地上,把挖的冬笋找地方藏起来,拎着竹鼠先打半死,再砍上几菜刀,下山回家。
方氏等的焦急,见三人回来,裴文东先跑着迎上来,“长姐!”一看麻袋里有东西,顿时笑起来。
“走!回家炒肉吃!”裴芩拍了下他小脑袋。
裴文东小尾巴一样跟在她后面进了家。
“你们晌午吃饭了没有?”方氏把东西接着,问三人。
“吃了窝窝!”四丫忙道。
她们走的时候一人拿了俩窝窝,早上晌午正好分两顿。方氏心疼的看着三人,“芩儿!给我来杀吧!”
“不用!已经快死了,娘去烧锅水,要烫一下脱毛!”裴芩手脚利落的拿了菜刀,把半死挣扎的竹鼠杀了。
裴文丽和裴文博再看她杀两只那么大的老鼠,眼神就不一样了。她们可都吃了那老鼠肉,却没有事。那这次就不能再都便宜他们了!
“大丫!家里割了肉,给你们仨留了半碗,这个老鼠肉……还是别吃了!这会没事儿,可不代表过几天也没事儿啊!这老鼠都有病,更何况这么大的老鼠!”裴厚理依旧担忧的劝话。
裴芩无视他,把竹鼠杀好,等着方氏把热水烧好,就烫了竹鼠脱毛,又放在或上烤过,剁好了用盐腌起来。
看着那大盆子里满满堆了一盆子的鲜红的肉,裴文丽哼了一声,“家里总共就割了一点肉,是你们不回来吃饭,还给你们留了大半碗!”
“哪呢?”裴芩问。
要做晚饭了,朱氏开了橱柜,把杂面馍馍和剩的半碗肉端出来。
裴芩一看就忍不住想要笑了,“谢谢啊!你们既然偷吃就吃完吧!”
“你说谁偷吃了!?”裴文丽恼怒的瞪眼。
“那这是……半碗肉!?”裴芩挑眉,看着只有几块切的薄薄的肉片,飘在白菜上面。
裴厚理一看,脸色顿时僵硬了下,有些尴尬,“总共…总共也没割多少。你爷奶还是八月十五吃了一次肉。我这些日子才找到活儿,挣的也不多。”
“是啊!要养活她们二房的几口子吃白饭的,还要给她们割肉吃!有这半碗就不错了,还想咋!?”裴文丽哼哼。
“再说最后一遍,我们没有吃白饭!倒是你们姐弟,地里的活儿不沾,家里的活儿不干,你们才是吃白饭的!我们不管地里还是家里,天天都在干活儿!”裴芩说着,上下打量裴文丽一眼,“你要是不懂说话,我作为长姐,可以‘好好地’教教你!”妈蛋!一个黄毛丫头也天天横挑眉毛竖挑眼的骂她!
“你……”裴文丽怒的小脸涨紫。
“二丫你闭嘴!咋跟你长姐说话呢!?”裴厚理呵斥她。
裴文丽气的阴着小脸,转身走了。
裴厚理还想再说啥,裴芩切了一声,转身卷了衣袖洗手,“三丫烧锅!”
“嗳!”三丫应声,忙拿了柴火开始烧锅。
朱氏抿着嘴,拉老长的脸看着裴芩忙活,不让她放多了油和调料。
四丫把葱蒜都剥好,芫荽也摘好,洗好。
方氏烧大锅,把后厨交给裴芩。
裴芩把竹鼠肉淖水,又下锅炒。
两只竹鼠虽然不大,却也都五斤多重,十来斤肉下锅,炒菜锅煮了半锅还多。
裴文博就在厨房里盯着,今儿个说啥都要吃到这一锅肉!
看肉熟了,朱氏上前来,“锅铲给我,我来舀饭!”
裴文博脸上就带了笑,奶奶肯定会给他挑一碗好肉的!
裴芩拿着锅铲,“你确定?”大房的嚣张多是这个老婆子惯的,私下偏心,明面上也不公。
“拿过来!死丫头!”朱氏一把夺过锅铲。
裴芩站在一边双手抱胸,“我今儿个这心情不好,怕是得个十天半天缓不过来了,以后就不上山了,在家里养着!三丫明儿个给我按按肩膀,趴在山上等了大半天,又跑那么远路,快累趴了!”吃!老娘不弄回来,你们吃屁!
朱氏看她嚣张的样子,狂想拿着锅铲子砸到她脸上。也没把她说的话当回事儿,直接铲了一大盆子给裴文博,让端回堂屋去。
剩下的还有一大碗,还有不少骨头。
裴芩呵呵笑,把肉铲出来,直接端到裴老头跟前,又给他一个空碗。
裴老头一看,就明白她的意思,脸色难看的亲自从大盆子里扒了满满一碗肉。
裴文博坐在一旁着急的怒喊,“扒完了!都扒走完了,没有了!”
看他怒恨的样子,裴芩端着碗一脚踢开他坐的凳子,“想想你们在吃谁弄来的东西,别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我们可没像一样过!”
裴文博没坐稳,摔倒在地上,扯着嗓子就要哭。
陈氏怒骂一声,上来把小儿子扶起来。
“都别吵吵了!吃饭!”裴老头阴沉着脸怒喝。
朱氏赶紧夹了一块肉喂给裴文博哄他,这才算哄住了。
竹鼠肉虽然有不少骨头,但十来斤做出来也不少,吵骂之后,都痛痛快快吃了一顿。
裴文博喊着明儿个还要去抓。
裴文丽打着嗝,却是想着裴芩兜里装的钱。刚才她踢二郎的板凳,她听到钱响了。看了眼裴芩,跑过去趴在陈氏耳边嘀咕。
陈氏抬眼,阴阴的看向裴芩。
------题外话------
现在公众章节只能两千字左右,时间上也太紧。等码完小娇妻大结局,番外写起来就轻松了,会看情况加更。
预计,下个月上旬或中旬上架~^_^
第四十一章:被发现了
裴芩手里有钱,这个陈氏知道,但让她去弄过来,她心里还是有点怵,给裴文丽使眼色,让她去找朱氏。
裴文丽见她眼色,就跑去找朱氏,说裴芩身上好多钱,都听见钱响了。
朱氏怒恨不已,有点不敢去找裴芩,就叫了方氏来说话,“你们一家五口子,吃谁的喝谁的,在家里过成了大爷,还藏私房钱!?咱们老裴家啥时候有这规矩了!?”
方氏一听就知道还是想把她们手里那点钱抠走,看她不善的眼神,旁边裴文丽和裴文博盯着,想到裴芩说她的话,微微吸了口气,“娘说我们藏私房钱,屋里你也搜了几遍了,哪里有藏一文钱了!?”
“你…你竟然还敢顶撞了!?谁上你们屋里搜过了,你这是对我这个婆婆不满,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朱氏张嘴就给她个顶撞婆婆的罪名。
“我们没有藏私房钱,娘要不信,就再去搜吧!”方氏起初很是气愤朱氏翻她的柜子,但这些年,渐渐的麻木了。
裴文丽撇着嘴,“屋里肯定搜不出来,因为在身上藏着的!”
但方氏软绵绵的不配合。
裴芩过来叫方氏回屋睡觉,“知道钱在我身上,来找我搜啊!”
朱氏是想着她身上藏的钱,但裴芩就像疯狗一样,一点不好就打人,她心里有点怵,怕也被打了。
方氏随了裴芩回屋。
灭了灯,睡下前,裴芩拿出两块桂花糖给裴文东嘴里塞了一块,又塞方氏嘴里一块,“别说话!吃了就是!”
裴文东捂着嘴,满口的糖香甜的他兴奋又激动。
方氏张口要吐出来。
“我们都吃过了,东西吃完别过夜。”裴芩低声道。
方氏含泪又吞下。
吃完了桂花糖,娘俩都久久没有睡着。
裴芩已经呼呼大睡了。
次一天起来,三丫还记着她昨儿个说的话,吃完饭,就过来给按捏肩膀。
“别捏,疼!捶捶吧!”裴芩像大爷一样坐着享受,她昨儿个负重太多,肩膀好像磨破皮了。
裴文博不满的叫,“你们咋还不上山去啊!”
裴芩当没听见。
“你们没听见啊!?”裴文博昨儿个吃了顿竹鼠肉,还是不花钱的,今儿个一早就惦记上了。
裴芩说不去就不去,她这十四岁的小身板除了先天个头高点,那是一点没发育,赚钱可以,不能累狠了,还有更小三丫和四丫,四丫那个头都还不如裴文博,再累狠了就不长了。
见她是真不动,裴文丽就和裴文博拉裴厚理去上山,“就她们都能抓到,咱们照样也能抓到!”
裴厚理还要做木工活儿,哪有功夫跟他们上山抓老鼠,说那个老鼠肉不让吃了,也不抓了。
裴文博就在家里闹人,非要去。
朱氏这边就骂裴芩好吃懒做不干活儿,养着没一点用处。
裴芩无动于衷,翘着二郎腿,让三丫给她捶着肩背,嘴里叼着一根草。她在想分家的事。现在有一两银子存款了,还有孙铁柱卖起子的钱,再卖点冬笋,卖两次竹鼠,差不过就够她们娘几个过完这个冬天了。至于明年咋办,这漫长一冬天,总还有其他赚钱的办法。
裴文丽气的拉长了脸,叫了裴文博,也拿着绳子,斧子,麻袋和竹筐上了山。
朱氏不放心他们俩娃儿,喊裴老头跟着。
裴老头牵了牛出去,到半山腰放牛。
然而,一上午过去,也没见他们带回点啥东西。
裴芩漫不经心的剥着玉米,老半天才抠一个。
连着两天,裴文丽和裴文博连竹鼠的影子都没见到,之前吹的野兔子和野山鸡也没见到一根毛。
朱氏指桑骂槐。
裴芩就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架势,吃了饭就抠俩玉米棒子,要么就翘着二郎腿晒太阳。
四丫都看不惯催了裴芩一遍又一遍。
终于,天下雨了。
这种深秋初冬的雨最是冻人不过。
方氏早之前就把棉袄棉裤都拆了洗干净重新套好,拿出薄棉袄给她们姐弟都换上。
那棉絮都破旧了,又硬又暖和。裴芩连打几个喷嚏,忍不住了,叫上三丫四丫上山去。
裴文东也想跟着去,“长姐……”
“跑的远,都是山,你走不动!在家待着!”裴芩拍了他一把,拿着麻袋出门。
裴文丽和裴文博立马也跟上来,见裴芩看过来,裴文丽哼了一声,“山又不是你家的,就能你们去,我们就不能去了!?”
裴芩白了一眼,拿着东西继续往山上走。
三丫有些紧张担忧的时不时往后看一眼跟在不远后的裴文丽和裴文博。要是让他们学会了抓竹鼠,那她们就抓不过他们,也挣不到钱了啊!
四丫给裴芩使眼色,让裴芩想办法。
裴芩只专心走自己的路,该咋走还是咋走。
不大会,裴文丽和裴文博就走不太动了。俩人在家里啥活儿都不干,可跟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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