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长姐- 第11部分

陈氏和裴厚理几个也在后面跟着。

朱氏也远远的看着娘几个，看着裴芩，恨不得上来掐死她，咬了咬牙，快步走上山坡。

裴芩冷眼看着朱氏，陈氏还有裴厚理，另两个村里同族的妇人，一个个脸上的神色，冷冷的抿起嘴。

方氏几个也都戒备的绷紧了身子。

三丫看朱氏打头，往这边来的几个人，吓的后退了几步。

第二十五章：山里的野柿子

娘几个踩着晨霜，一路下了山，朝着县城进发。

四丫撇了下嘴，不说啥了。

“都去吧！”方氏也不放心。

“要走一天呢！都去！山上没吃的，也不安全。”裴芩摸了摸九文钱，背着野柿子，招呼。

“别去那么多人了吧！能剩几文钱路费。”四丫看着提议。

“好！”方氏把野柿子都装在编好的软筐里，又叫醒裴文东三个。

“不用点了，我们收拾一下，这就走吧！”裴芩打个哈欠，伸着懒腰道。

次一天，天刚蒙蒙亮，方氏就起来，看火堆已经灭了，还要再点火。

方氏忙了半夜，乱乱的思绪，才随着冷风和暖火渐渐的平静下来，看着都睡熟的几个娃儿，又给火堆添了一圈粗干柴，这才斜倚在一旁的干草堆上睡着。

裴芩看了下，又搬过来些石块，堆在洞口，把方氏她们捡的干柴围着一圈，真有野兽来，也能防一点。

方氏就着火光用长草编着筐子。

天色渐晚，裴芩靠着山壁，在洞口点上了柴火。

娘几个这才都吃了起来。

三丫看了看裴芩，拿了一把给方氏，又给最小的弟弟。

“吃吧！”方氏犹豫了下，跟几人道。

“以后再掏了再买，今儿个的就拿着吃吧！”裴芩已经拿着吃了起来。

“这些也能卖钱，还是别吃了！”四丫看着那一小堆，能卖两文钱就能买四个杂面馍馍吃了。

家里很少有零嘴，即便有，也很少轮到姐弟几个。那些干果拿回来，三丫四丫不舍得吃，裴文东不敢吃。

“咱都快要饿死的人，管不了它们了！没吃它们的肉，已经对得起它们了！”裴芩摸了下她的头，又掏了几个树洞，装了满满两大兜，这才包上野柿子往回走。

三丫看了看兜里的干果，“那咱拿走吃了，松鼠就没得吃了！”

“这是松鼠存的过冬粮食。”裴芩搓了一块核桃仁扔进嘴里。

“长姐！这东西咋会在树洞里啊？”三丫好奇。

裴芩到树下，三下五下爬到树上，从树洞里掏出一堆松果瓜子核桃仁，“回去当零嘴吃！”

三丫正疑惑。

走着走着，裴芩停了下来，“走！”朝着松鼠那棵树就过去。

三丫遗憾的看了看，跟着她走。

找了几圈，裴芩有些泄气的看着不远树上蹿走的灰黄色的身影，“跑的飞快，还会上树的松鼠，咱根本抓不到！走吧！”

裴芩侧耳听，四处察看，手里握紧棍棒。

走到半路，三丫不走了，还死拽着裴芩，压低声音，“有野山鸡，长姐！”

三丫连忙跟着一块。

“能盛东西就行！你们先吃着，我再去拿那些柿子！”裴芩穿上外衫，继续上山。

方氏看看用衣裳包着的野柿子，点点头，“编的不好。”

“会编筐吗？”裴芩把野柿子放下，问方氏。

方氏眼眶酸涩，忙接了手，往小山洞里拿，“歇一会再去拿另外的吧！”

“娘！是我和长姐摘的野柿子！还有一堆在半路，拿不完了！我们明儿个拿到集上，就能卖钱了！”三丫高兴的跟方氏解释。

看俩人回来，方氏连忙跑过来接，“这包的是啥啊？”

方氏领着四丫和裴文东捡了一堆干柴，小山洞里也铺了厚厚的干草，大小不一的石块堆在小山洞的洞口，正焦急的等着裴芩和三丫。

可今儿个天晚了，她们也没有工具，没法拿，路上还有一堆野柿子要拿回去。裴芩记住方向，扛着野柿子，俩人挑了好走的路往回走。

裴芩眼神却瞄到不远的一片山林，那边有竹子，肯定会有竹笋。这个时候长出来的冬笋最是鲜嫩好吃了！

“长姐我们回去吧！”三丫背着沉甸甸的衣裳包，却很是高兴。有了这些野柿子，就能卖到钱了。

裴芩麻利的爬上树，不时就把树上的野柿子全部干掉。俩人的外衫都脱了才将将装完。

三丫高兴的脱了外衫，“用这个兜着柿子！”

裴芩走的路全是挑没人走过的地方，有些荆棘杂草，俩人就拿着棍棒扒过去，终于让她们找到了第二棵野柿子树，还不小，挂满了野柿子。

她们摘的是野柿子，个头不大，但这种长在树上自动脱涩的野柿子最是鲜甜。

“长姐！这柿子好甜！”三丫吃了一口就忍不住惊呼。

裴芩把柿子放在草堆下盖着，拿了两个给她，自己也抓了两个吃，“再找找别的去！”领着她满山去转悠。

三丫的原本想多吃两个挡饱的，一听要卖钱，立马舍不得吃了。

“吃不完卖啊！”现在一家几口的重担压在肩上，裴芩看啥都觉得是钱。

“长姐！这些柿子，咱们也吃不完啊！忘了留些在树上，明儿个吃了！”三丫用衣裳兜着柿子遗憾道。

整棵树上叶子都落光了，就只有红红的柿子顽强的挂在枝头，裴芩很是费了一番劲儿，把一棵树上的柿子全摘光。

裴芩打架爬树是最在行的，爬之前就试了，只要她不在树上蹦跶，摘个柿子还是没问题的。

吓的三丫绷紧了全身神经。

因为柿子树有点细，裴芩爬在上面，晃晃悠悠，颤颤巍巍的。

俩人来到柿子树下，裴芩试了下，麻溜的就爬树上去了。

“走！你在下面接着，我上树！”裴芩叫上她，转过山壁，爬到上面。

“长姐！是柿子！都熟了！”三丫欣喜的看着。

“看来今儿个吃不上肉了！”裴芩掐着腰，仰头看着山壁上面的一棵柿子树。

走了大半个时辰，也没碰到裴芩想象中的笨山鸡和蠢兔子。

“找点野果，野味吧！”裴芩掰了两个树枝，做成棍棒，给三丫一个让她拿着壮胆，她捡了一兜的小石子，往山林深处走。

三丫乖巧的跟在裴芩后面，担忧的问，“长姐！我们找啥吃的？”

四丫见不叫她，气鼓不已，跟方氏抱怨今儿个吃啥，在山上咋过。

“放心吧！”裴芩没有回头，朝她摆了摆手。

方氏不放心，“芩儿！山上不安全，你们别走远了！”

三丫连忙应，“哦哦！我跟长姐去！”

裴芩拿出火折子递给方氏，“你们现在附近弄些干草铺个床，再弄些干柴，要是还有时间，就捡些石块来！我去找找看有没吃的！”伸手揪住三丫的后领子，让三丫和她一块。

四丫有些气闷埋怨的看着裴芩，叫她们出来，结果却到山上来待着，没有吃的，还要在这山上过夜。

第二十六章：赚点小钱

裴芩心里笑，孵蛋的野山鸡是最好抓的，今儿个有肉吃了！

察觉到动静，那毛色炫彩的雄山鸡瞬间警戒。

一雄一雌两只野山鸡正在孵蛋。

“嘘！”裴芩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猫着腰就钻进草丛里。

四丫有些泄气，“还是捡些干柴回去，晚上烧吧！”

找了一圈，鹌鹑见到了，却没找到鹌鹑蛋。

裴文东也想去，看了看只剩下方氏一个人在山洞，只好留下来了。

四丫一看也跟上来，“我也去！”

“有鹌鹑！”裴芩听出了那是鹌鹑的叫声，就算抓不到它，也能捡到鹌鹑蛋。

“芩儿！干啥去啊？”方氏忙问。

裴芩一个激灵跳起来，“三丫！走！”

山林中不时传来鸟叫声。

夕阳洒下，满山一片暖洋洋的。

裴芩嘴里叼着一根芦苇草，靠在石头上，捉摸别的赚钱法子。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风餐露宿的，可不是长久之计。天越来越冷，一旦下雪，就是个事了。

娘几个凑合吃了一顿。

裴芩先咬了一口，没有油盐调料，味道实在不咋地，不过配杂面馍馍，勉强过去。

“这个竹子苗还真能吃啊！？”方氏惊奇道。

不一会香味儿就出来了。

裴芩把咸菜塞进冬笋里，又包上叶子开始烧。

白白胖胖的冬笋剥出来，水灵鲜嫩。

一直忙到下晌，两个筐都装不下了，三丫驾轻就熟的脱了外衫包着，娘几个才往小山洞里赶。

方氏也只好帮着找。

“回头给你烧一个尝尝啊！”裴芩小心麻利的砍掉两颗冬笋，给三丫让装进筐里。

“这是竹子苗，现在这时候，哪有人买！”四丫觉得长姐真是脑子出了问题了。

看着几个人疑惑的样子，裴芩把刀拿出来，砍了几个树杈棍棒，教给几人找冬笋的法子，“咱明儿个再进城，就卖冬笋，先挣点钱糊口，再说别的。”

回到太平镇，裴芩没有回小山洞，直接领着方氏几个朝着竹林开过去。

方氏就就以为她还要回去摘柿子，但山上找一棵柿子树，还是别人没摘过的，太不容易了。

“挣钱的东西在山上呢！”裴芩啃着杂面馍馍，叫了辆驴车。

“咱们就来一下就走了？还没干啥挣钱呢！”四丫不满的控诉。

剩下的钱，留了车钱，都买上了杂面馍馍，还跟人要了块咸菜。

裴芩已经拿出二十文钱，买了把最便宜的刀，试了下，“切菜切不好，但铲土足够了！走吧！回去了！”

方氏听她买刀，心里颤了下，忙跟上。

“买把刀！回去！”裴芩说着，就进了一个铁器铺子。

“芩儿！咱现在去哪？”方氏想在县城找点活儿干，不能光靠闺女挣钱养活她们娘几个。

“三十六文钱，应该能买点东西了！”裴芩跟卖野味的汉子道了谢，拎着筐子，招呼方氏几个走。

不到一刻钟，两筐子野柿子就全卖完了。

买别的零嘴果子吃也是吃，这野柿子个头小，但鲜甜，又不贵，看凑了不少人，有人也挤过来。

“明儿个就没得卖了！再不买就没有了啊！”

裴芩的吆喝，还真吆喝来了不少人，先尝后买，有一个买的，下面的人就接着了。

是挺大的……裴芩拿了一个咬一口，有些不好下咽，让她先拿着，又有来买柿子的。

三丫看看四丫难看的小脸，又看看裴芩和方氏，拿着钱跑到不远摊上，买了五个杂面馍馍回来，“包子太小了，这杂面馍馍大，一个就能吃饱了。”

“去买吧！早上还没吃啥呢！”方氏多会就听见裴芩肚子咕咕叫了。

四丫见她刚卖了钱就花，伸手就想夺。

裴芩随手给了三丫五文钱，“去买包子吃！”她们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

没有秤，也没有标价，装了小半篮子，估了下，给了八文钱。

送出去快十个后，终于有人来买了。

柿子长到这个时节，算是长到尽了，外面的一层皮有点霜冻，里面却更加鲜甜。

方氏也有些心疼，这些柿子都是闺女爬树摘了背了好几里背回的。

四丫的小脸越来越黑，一个都没卖出去，倒是白送出去好几个了！

来一个尝的，裴芩就给掰一半递出去。

有人一看白吃，就上来接了一块。

“是啊！是啊！这不，做的就是生意嘛！”裴芩拿了俩柿子，掰开，招呼过来看柿子的人，“大叔，婶子！先尝尝！尝尝不要钱！尝完了想吃您就买，不买咱捧个场！”

旁边卖野味的汉子看着爽利的小姑娘，惊讶又惊奇，笑道，“闺女！你这一看，你家就是做生意的吧！”

“鲜甜的野柿子！便宜卖！给钱就卖！正宗野味，来晚了就没了啊！”裴芩吆喝着。

“哪能啊！”裴芩翻她一眼，小丫头年纪不大，想的倒挺多。她喊着给钱就卖，那是为了吸引人过来！

四丫已经上来拽住裴芩，“啥给钱就卖，人家要给个几文钱，把柿子全拿走，这一天就白忙活了！”

方氏看她熟稔的拼摊儿，摆摊儿吆喝，突然觉得有些陌生，芩儿她……最近几天有些太反常了点。

“鲜甜的野柿子便宜卖了！不甜不要钱！给钱就卖了！”

到了菜市，裴芩四处瞅了下，就在一个卖野山鸡野兔子和野蜂蜜的汉子旁停下，笑着招呼两声，给了几个野柿子，跟人说通，在人家旁边拼了个摊儿。

方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过门，看着人来人往繁华的县城，有些恍惚的跟在裴芩后面。

进了县城，看着来往的人，裴芩抓着一个汉子问了下路，就朝着菜市那边走。

裴芩背着一筐野柿子，“走！”

娘几个出了方氏小时，都没来过县城。看着高耸的城墙城门，裴文东拽着方氏的衣摆，不敢乱走。

驴车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赶到城门外。

东阳县在距离太平镇四十里外平原。

同车坐的人，看她们娘几个还以为是走亲戚的。

方氏无奈，但几个人背着柿子走到县城也实在远，就默许了。

“钱花了再挣！”挣钱就为了花，没了再挣。虽然现在缺钱，但为了节省苦着自己，不是裴芩的作风。

方氏也心疼的不行。

四丫的嘴噘了老长。

几十里路，还背着那么多野柿子，裴芩不愿意走，找了驴车坐。九文钱一下子花掉了五文。

因为只有九文钱家当，方氏是准备走着去县城的。

第二十七章：小收获

三丫很听话，裴芩让噤声，就不敢出声，连呼吸都放轻了。

四丫却不老实，很是好奇，“看到啥了？我来抓！”嫌裴芩没本事，等下再让东西跑了，抓不住！

裴芩回头瞪她一眼，指了个方位，让她们俩帮忙围堵就行，她准备迅猛出手，对着一个。两只野山鸡，在一块，除非她都飞镖。用石子投掷，打两只太不现实了。瞄准了那雄野山鸡，个大一点，又在野鸡蛋旁边，打也不会打坏了野鸡蛋，裴芩迅猛的出手，手里的菜刀飞快有力的甩出去。

两只野山鸡惊起逃窜。那雄野山鸡却被菜刀砍中，没有逃掉。

裴芩看打中了，身形麻利的扑上去，一把抓住快晕的野山鸡，直接把膀子给卸掉，让它飞不起来，爪子给掰断，跑不掉，扔给三丫和四丫。她拾起菜刀还想追另一只。

不过她这小身板体能严重匮乏，那受惊的野山鸡连跑带飞，早已经逃窜找不到了。

“长姐！长姐！这个能卖钱了！”三丫已经拎着挣扎不动的野山鸡，激动的叫她。

“还有野鸡蛋呢！别踩着了！”裴芩过来，脱了外衫，把野鸡蛋捡起来。

“十三个！一个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