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火:一个少女帮的自白 作者:[美] 乔·卡·欧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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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火:一个少女帮的自白 作者:[美] 乔·卡·欧茨-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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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盯着瓦奥莱特!她那样舔着他的肉乎乎的嘴唇!甚至盯着长腿时也好像她已经是他雇佣的“女孩”,他那样分别挤捏着她们的手,做出他的承诺!因此,这些天的每一个小时里,她都在踱着步,等候着,活像被困在笼子里的一只大猫,吸着烟,不耐烦地用手指捋着头发。她回忆得越多,她对男人的憎恨就越强烈。她听说过那些哈蒙德的工厂老板们用尽各种计谋破坏罢工,她自己的父亲、她的祖父,是的,还有他们在费尔法克斯大街的邻居们,时光倒流至长腿出生前的几十年,甚至她父亲出生前,“WKJ”们都是有污点血统的一员。她回忆起,他那样对她笑着,笑得她受惊一样的向他回笑;他对她说话那么亲切,使她受宠若惊,让她心中的骄傲就像一种易燃物碰上了火柴;他将她的手攒在他的手里同她道别,是他要强迫她感觉到他的力量,那种力量出自他的亲切和善,显得那么不公道。她被迫感受到这位富人的优越感和权势,这位富人的肉脸蛋因为一种特别的喜悦而泛着红光,是那种少数身处优越地位的凌驾于多数处于劣势地位的人们之上的人才有的喜悦,而这却使她的心对他变得冷酷起来。她大笑着,他妈的这个混蛋将要因为他给长腿·萨多夫斯基造成的伤害而蒙羞,不仅仅是失去一百万美元,而且要失去他的自尊。
  长腿若有所思地对缪里尔·奥维斯说,“我们要从我们的敌人那里得到的是他们的心,”可她并没有注意到,缪里尔·奥维斯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知道她正在自以为得意,这是不应该的。
  玛格丽特·萨多夫斯基留给小惠特尼·凯洛格和他的女儿玛丽安娜的电话号码可能会被警察跟踪,并把警察引到缪里尔?奥维斯在第四街租住的这套有三个房间的破旧公寓来。可怜的缪里尔对正在谋划之中的事毫不知情,她不仅不知道长腿正想象着她精心谋划的计谋的“最终解决结果”,而且对“狐火”帮盟血姐妹们几个月来的勾引行动一无所知。她不知道“狐火”帮正在机敏地将她们的地盘扩大到哈蒙德以外的合理距离的城镇,东面到了奥尔巴尼县,西边到了布法罗市。那是真的,缪里尔会这样向警察作证,她明白这些姑娘们暗地里与男人有染,任何一个男人和所有年龄的男人。倒不是她非常想瞥一眼这些男人中的一个(她没有这样做),而是给她造成这样一种印象,她是偶然无意中听到姑娘们在一起谈论着、大笑着,没有注意到她在场。是的,她们共同分享着一个忠诚的信念,你可以说出真的不喜欢男人,这不是建立在意识形态上,而是建立在经历上,毕竟男人都是敌人,这不是秘密。
  但是,已经差不多37岁的缪里尔·奥维斯不是“狐火”帮的成员,因此,她没有被告知“狐火”帮的秘密,她压根儿就不想成为“狐火”帮的一员:缪里尔相信,她们都是可靠的、心地善良的、可信赖的姑娘,不管怎么说,大部分是。但是,她们是姑娘;而缪里尔是一位成熟的女人,一位母亲。
  她是一名六个月大的漂亮女婴的母亲,这名女婴自出生以后不得不三次承受心脏手术,在布法罗和哈蒙德两地长时间地待在重症病房里。也就是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缪里尔·奥维斯也有她自己的问题。
  是的,她有点在意长腿·萨多夫斯基和其他一些“狐火”帮的姑娘们在城里需要一个地方住时就来使用她的公寓,不过,她从来没有对她们关上大门,从没有。
  是的,她接受了一些钱,钱,还有礼物,主要是从长腿那里。
  不,她一点也不知道这些钱和礼物从哪里来,她问过几次,但是从没有得到正面的回答,因此,她也就不再问了。
  是的,她信任长腿·萨多夫斯基,没有,她从没有真正怀疑过长腿,是的,哪怕是有时不是很相信长腿。
  是的,她想,也许长腿发明了这些东西,凭空创造出了这些东西,计划着未来,每个人都住在一块,那些你想相信却又不可能是真的,那些不是真实的。
  话又说回来,长腿总有法子做出那些真的事情来让你吃惊——就像租下她们的房子,按她们自己的方式将房子布置得漂漂亮亮的,还有她们那辆让人着迷的“闪电”汽车。
  不,缪里尔对电话的事情一无所知,重复一遍,缪里尔对小惠特尼·凯洛格给她公寓打来的所谓那个电话真的一点也不知道,那个电话是什么时候来的,有什么内容。她当然不会去偷听她年轻的朋友在电话里安排这次聚会或任何其他聚会,缪里尔·奥维斯不是那种在自己家里都偷听电话的主。
  而且,如她所说,她信任长腿·萨多夫斯基,她自己女儿的半个姐姐。
  两支左轮手枪测试过,真的管用——至少一压枪机就会开火,不管它是不是真的开火,这很难区分。
  最主要的事实是,开火时声音太大,震耳欲聋,令人窒息!
  她们练习过,她们在森林的深处进行实弹练习,离任何有人居住的地方远远的。(她们在奥德威克的“狐火”帮家园练习时,邻居曾有几次叫来警察——因此,她们不敢再惹人注意。)不是所有的“狐火”帮姐妹们都被选中实弹练习,不是因为(如长腿所解释的,每位姑娘轮着来)她不信任所有的姐妹,而是,坦白地说,她担心她们当中有几个可能会心太软,怕枪声会吓坏她们。
  所有“狐火”帮的姑娘们(是的,还有丽塔,甚至马迪,有时)都拥有刀,有时还携带,但是,刀同枪是不同的东西,正如枪同刀是不同的东西一样。
  因此,她们来到乡下,到森林的深处。这里,猎人们在狩猎季节会猎鹿、野鸡、兔子和其他任何跑动的东西,号称这是“运动”。她们中的六个或七个,长腿和戈尔迪挑选的,“虽然说我们将”WKJ“抓住做人质后,并不真的要开这些枪,”长腿反复地说,“但是,我们需要它们,这就是事实,表示我们是来真的。”
  戈尔迪说,冷冷地,但又带着浅浅的一点微笑,把枪举到齐肩的高度,用左手稳定她的右手,对着八英寸长的枪管,眯起一只眼睛,扣动扳机,啪!——“我来真的。”

  长腿知道,“WKJ”的电话一定会来,而且终于来了,五月二十八日晚,是的,“WKJ”的声音证明他上钩了,可能。或者可能如他所说他真的想雇用玛格丽特·萨多夫斯基和维罗丽卡?梅森到他的办公室工作?
  长腿仍然怀疑,为什么这家伙安排她们在天黑后,晚上九点三十分在布兰奇大街2883号的后门?——为什么不是在白天,在上班时间?
  “没问题,”长腿兴奋地说,“一切进展顺利,我们的计划在加速实施,我们很快就要逮住他了。”
  瓦奥莱特说,叹着气,“哦,早点比晚点好,长腿——我快撑不住了!”
  就这样,第二天晚上,在指定的地点,玛格丽特·萨多夫斯基和维罗丽卡·梅森,未来的上班族,两位打扮漂亮的年轻女人,蹬着高跟鞋,还带着白手套,前来会见小惠特尼?凯洛格,她们未来的老板。是的,在那儿,他坐在他那辆凯迪拉克帝国轿车里,抽着雪茄,紧张地等待着她们。两位“狐火”帮的姑娘也非常兴奋,长腿表现得轻率而平静,就像她在爬一座高楼,或正在准备作一次完美的、不计后果的深水跳;瓦奥莱特像一个小姑娘一样怯怯地傻笑着,随着高跟鞋扭动着身体,嘴里轻轻地嚼着口香糖,因此,当凯洛格先生抓住她的手迎接她时,她的嘴里散发出口香糖的香味儿,而她比她的这位朋友更有力地抓住他的手。
  凯洛格先生高兴地说:“啊,哈罗!你们终于来了!哈罗,姑娘们!”他的眼睛盯着她们,好像他不相信她们真的在这儿似的。
  而瓦奥莱特,应该说是维罗丽卡,嗲声地轻轻说,“哎,凯洛格先生!”
  接下来发生的事是,凯洛格先生打开这座平顶小房子的大门,里面是一个办公区,摆放着七八张办公桌,往里还有一间办公室。透过一块玻璃隔板或窗户,可见里面灯光昏暗,但能看清,一棵茎干枯硬的橡胶树斜靠在角落里,头顶上的荧光灯管给这个地方造成一种昏黄忧郁的色调,金属资料橱、电话、文案或桌,饮水机的灯光远远地亮着。他对拥有美洲工具联合公司非常自豪,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向来客介绍与“业务”有关的事情——办公室处理为这些小自动工具作销售规划,——这些是有关“工作人员”的情况——共有十名工作人员在这里工作,包括接待员和管理人员——还有,如果他们在这儿签了名,他们的工作性质将会是什么。
  他说着,弹掉手中雪茄的烟灰,“——想想,我带你们两个姑娘在这个时候参观办公室,此时这里很安静,很整齐,我们不会心烦意乱,因此,你们可以看出,此时没有一群嫉妒的中年妇女盯着你们看。”
  玛格丽特说,“你想的真周到,凯洛格先生。”
  维罗丽卡说,“——真周到!”
  玛格丽特留在了一边,凯洛格先生在向维罗丽卡说着。很显然,她是他中意的,向她介绍许多许多与他的钢铁加工业务有关的情况,美洲工具联合公司是一个什么公司。维罗丽卡时不时叫着,哦!哦,真的!哦,是这样!她的兴奋显露出强烈的性感特征。而此时,玛格丽特凝视着那些办公桌,这些老式的办公桌已经不是很好,上面留有擦伤、碎洞,生命也从这里逝去,或许她的生命也会是其中的一部分?——“玛格丽特·萨多夫斯基”,其中一个被雇佣的“姑娘”,然后,其中一个“中年妇女”?——她提起一个打字机的塑料盖板朝下看,看见了圆滚滚的机身,而她脑子里却想着马迪,已经弃她而去的马迪。她拿起电话机的听筒,听了听拨号音。她是个高挑的、背挺的金发女孩,下巴上有一块疤,在她的左眼瞳孔里有一个奇怪的血色斑点,深色人造纤维衣服紧束在她那高高的骨骼上,她戴着白色手套,也许这是某个可怜的女孩的有意装扮,希望像一位淑女,希望被惠特尼?凯洛格雇佣,得到一份工作,抑或是她不想留下任何指纹。

  玛格丽特向小惠特尼·凯洛格的方向暗暗地瞥了一眼。他正在与维罗丽卡交谈,这个男人的红铜色的皮肤今晚油光发亮,他的眼睛眯眯地闪亮,光秃秃的脑袋如此圆滚。是不是玛格丽特感觉被排除在外?被忽视了?——凯洛格先生朝她咧咧嘴,挥了挥手,毕竟他自己也有一个女儿。
  “维罗丽卡和我正在说——”
  透过凯洛格的雪茄烟的呛味儿,掩盖着一股酒精的气味,这是个好特征。
  这意味着这个男人心存胆怯;这个男人是秘密地在这里约会玛格丽特和维罗丽卡;这个男人肯定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一个人他在哪儿。
  因此,他身处一个消失的位置。
  第二天早上,当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除了雪茄味儿什么也没有剩下?
  凯洛格先生是在晚上九点五十分关掉楼里的灯的,他将他的重要客人送出门外,锁上门,锁门时还弄出很大的声音。这里是布兰奇大街2883号,天很黑,只有停车场的一盏灯亮着,附近没有路灯,没有月亮。5月29日夜是一个凉夜,空中散发着湿土地的气息,水泥路的潮气,工业烟味儿。(布兰奇大街在哈蒙德上街区,但是它的尽头,东头,紧挨着一些小工厂和一个废品处理厂。)凯洛格先生精神抖擞地擦着双手,看看这个姑娘,又看看那个姑娘,说,“——我想我们应该开车出去兜兜风?沿着河边?朝着摩根斯镇的方向?——那里有一个很好的旅馆,你们知道摩根斯镇旅馆吗?也许我们可以互相了解得更多一点,放松放松,嗯,只是聊聊——?”
  玛格丽特有点冷的眼睛盯着凯洛格的脸。
  “真是个好主意,凯洛格先生!”
  维罗丽卡深黑的眼睛也定格在凯洛格的脸上,好像在抵抗看别的地方,以一种低低的带着呼吸的声音,散发着口香糖的气味,她喃喃道:“是呀!真是一个好主意,凯洛格先生!”
  接下来,在大约一个小时的行程中,小惠特尼·凯洛格先生消失了。 

第七章 阴谋 (四)
 
  “狐火”帮将这位富人“WKJ”扣留了五天,没有任何别的人知道他在哪里,或者谁将他掳走了。
  抑或是“WKJ”扣留了“狐火”帮?
  按长腿的说法,在第二或第三天,她用枪监视着,他被五花大绑,嘴被塞着,眼睛被蒙着,他被带到奥德威克住所,在那里他被捆在地窖的柱子上,等待着一百万美元的赎金来解救他——“谁会想到,他妈的这是真的?”
  长腿计谋的第一步进行得非常顺利,那就是将WKJ从美洲工具联合公司的停车场绑架出来。
  WKJ正在打开凯迪拉克车的车门让维罗丽卡坐进去。正在此时,一个高高的魁梧的蒙面身影出现了——事实上,有三个蒙面身影,但是WKJ太惊慌了,一开始甚至没有看见另外两个——那人的手里有一支枪,高高举起,左手稳住拿枪的右手,枪管直对着WKJ那张惊恐的脸。
  “好了,站在那儿别动。”
  那是一个低沉的、严厉的喉音,一个男人的声音?——当然是。
  WKJ开始只看见了枪,枪,还有那怪异可怕的面具,那双眼睛可能是从面具的眼洞里露出来的,但是,这是他没见过的眼睛。
  他本能地停下来,呆了,软弱地举起手臂,雪茄也不知不觉地掉在地上。
  “别开枪——求你,拿走我的钱包——我会给你我所有的钱,这是汽车的钥匙——”
  血液涌上WKJ的脸,他的声音嘶哑而颤抖,双膝哆嗦,眼光里透着哀求,湿润。
  这会儿他看见了另外两个身影,快速地向他靠近,一个人拿着枪,另一个人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一个人抓住WKJ的左手,另一个拽住他的右手。
  他的五脏六腑都发紧,他差不多瘫倒在地。
  这瞬间的惊恐,使他全身大汗淋漓,眼睛紧盯着枪管。(也在颤抖吗?可察觉到?)枪直指着他的脸,陌生人的声音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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