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海涛征询我们的意见。
“不太配。”我打量着海涛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项链不配我?”海涛问。
“不,你不配那项链。”话言刚落,海涛便扑过来要捉我,我哈哈大笑着躲闪到散兵后面。
“她故意逗你,很不错的款式。”散兵拉住海涛说出他的意见。
海涛对我挥了挥拳头,又无奈的对散兵摇摇头:“兄弟,女孩子不能太宠的。”说完去交款了。
散兵拉着我走到一个满是象牙饰物的专柜前,很快看中了一小颗白色精雕细琢的象牙。
那枚挂坠用天然象牙雕刻而成的一个佛像栩栩如生。我知道玉有一半雕功一半玉之说,以对玉的了解从这枚象牙的雕功和成色来看,它也算是上品了。
“你觉得怎么样?”他手里拿着那颗精致的象牙转过身来问我。
“很漂亮,就是价钱贵了点。”我也喜欢这种精致小巧的饰物,既好看,又能避邪。只是挂坠上的标签有些让人无法接受,人民币800元。
“喜欢吗?我买给你。”散兵拿出钱包准备付钱了。
“买给我?”我大吃一惊,不由分说地从散兵手里抢过象牙挂坠还给售货员,拉着他便往门外走。
“摩卡,我是真的想送一件礼物给你。”走出几步,散兵固执地想拉我回去。
“听着散兵,这个东西太贵重我无法接受,而且我不想让你为我花一分钱。”我认真地告诉散兵,他赚钱不容易,我不想浪费一分一毫。
他不再坚持,一直沉默地跟在我身后:“摩卡,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喜欢你,你是个懂得为别人节省的女孩。”
(4)
我们找到了小鸥说的地方,在大昭寺后面的一间酒吧阁楼里。顺着小阁楼走上阳台可以看到楼道里挂满了一些现代画家的油画作品。
从每一层的长廊中走过,我们被画中的那种美丽的自然风情所吸引,散兵和海涛在看画的时候忍不住拍照。忽然一阵美妙的扬琴声将我的目光吸引过去。
“呀,小墟?”我开心地叫着扬琴演奏者的名字,是小墟,一头凌乱的长发披肩而下,想不到会在这里再遇见他。
“HI,摩卡,又见到你们。”小墟也开心地笑了,从那晚相识起他已经把我们当成朋友。
小鸥已站在阳台顶伸开双手迎接我们的到来,并热情地介绍她的两位报社同事小刘和前峰。
前峰是专写西藏民俗风情的写手,他的作品常常被《西藏民俗》杂志发表,我们的话题自然多了起来,其实从云南一路走过来,我始终对下蛊茶的传说比较感兴趣,所以便问起前峰有没有真正的走近过养蛊人家。
前峰说他对这些事也只是道途听说,常听人讲在墨脱地区有些藏民下蛊,也就所谓的一些细菌藏在指甲中,在给客人倒茶时,趁其不备将菌抖落在茶杯中,客人喝下后便会身体不适,快则几个月,慢则几年就会发病而死。听了前峰的下蛊茶,我也来了兴趣,给大家讲起云南之行的三道茶:
在云南大理金棱岛的一间白族民居内,一位身穿民族服饰的老妈妈拦住我问我是否要尝尝本地的三道茶。我问三道茶是什么意思,她不说话,只管让我先坐下,然后端上来三个空杯子,在杯子中将茶水泡好,再一杯杯举过头顶,端给我。
当我双手接过茶杯时,白族老妈妈开始站在一旁讲解。
“第一道茶代表了人的前半生,充满苦难曲折。”
“第二道茶代表了人的后半生,伴着甜蜜温馨。”
“第三道茶代表了人的老年,回首往事感慨万千。”
一苦二甜三回味?我放下茶杯抬起头去看老人。
老人笑了说,孩子,你不觉得人生的道理就像这三杯茶一样,又苦又甜又值得回味吗?
“我喜欢第三道茶。”被老人一语点破禅机,我心想发明这三道茶的人一定是个阅历丰富之人。
“你是怀旧的人。”老人慈祥地拍拍我的手。
当我将这个故事讲完时,众人点头。
“一苦,二甜,三回味,是茶的名称,也是做人的道理。人生如同饮茶,第一口与最后一口的味道自是不同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懂得生活的人,在哪里都能冲得出好茶。”散兵抒发着他的感慨,引得我连连点头。
小鸥则凑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散兵是个懂得品茶的男孩,更是懂得品味生活的人,摩卡,恭喜你。”
爱在哪里 心就跟到哪里
(1)
接下来的目标是那木错。
勇胜开车赶到宾馆来接我们时,我们的另一位同行者也由小鸥换成了EVA。EVA是一位四十左右岁的德国女人,数年前进藏,爱上了西藏的风土人情,从2002年起在拉萨开了一所盲童学校,她不仅熟悉西藏的地理环镜,更精通德、英、汉、藏四种语言,于是我们又多了一个导游兼翻译。
去那木错的路不太好走,路上很是颠簸,山路两边的半坡上有些羊群在悠闲地吃草。当我们把相机对准羊群的时候,EVA指着羊群告诉我们,在西藏常会有些羊从半山腰跌落下去。“羊会摔死吗?”我吃惊地睁大眼睛。
“当然,这很正常。”EVA淡淡的笑,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在她看来却很平常,我忽然感到在西藏这片土地上,生命变成了一种很脆弱的存在,我不得不承认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人必须学会适应一种简单的生存。
傍晚前,我们终于赶到了那木错,那木在汉语中的含意是“天”的意思,而错就是湖。那木错同羊卓雍错相比是更像海一样的湖泊,碧蓝的湖水,洁白的雪山,感觉上有点神秘,但更多的却是神圣。
小时候写作文一直不喜欢把湖泊形容成一面镜子,或者一轮月亮,因为那是在撒谎,现在我仍然不想这么比喻,这并不能完全形容那木错的美丽,迷人,高洁,神圣。
勇胜带着海涛和散兵在湖边扎起帐篷,EVA在整理行李,而我一个人围着湖边的那一片湿地慢慢地走过去,在西藏人的眼中神山与圣湖都是神圣的,所以他们朝拜的心情也是虔诚至极的。
在城市里我排斥人,制造寂寞也在享受寂寞,而现在我正一步步走近转湖的人群,那么渴望与他们亲近,再亲近些。
西藏的山,西藏的湖,西藏的一切,让我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在这里天是蓝的,水是蓝的,望着天空上飞翔的鸟儿我甚至不敢大声的出气,怕轻微的呼吸搅乱了那片宁静。
“快看,那朵云彩好美。”散兵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想起他说的话,天空上没有任何一朵云彩是完全相同的。
听EVA说2003年是羊年,按着西藏传统的习惯人们要是沿着那木错顺时针转一圈,就会结交好运,有神灵的庇护。因此,2003年伊始,转湖的人们就带着数不清的祈愿开始“羊年大朝圣”了。
转山,转湖的人群从我们身边一行行走过,我和散兵、海涛静静地望着不停向前行走的人群,心中被他们的虔诚所震撼,良久无语。
当两个磕长头的藏民经过我们身边时,我们惊呆了,那一对青年男女朝着神山的方向,神情凝重的又手合十,举过头顶,每走三步便举手,合掌,前扑,附卧,再伸手爬起来,到刚才伸手所及的位置再一次重复,艰难的距离,用身体在大地上丈量着。他们一起一伏,扑地爬起的声音,以及衣服磨擦的声音在圣湖畔显得是那么的响亮。这是肉体与信念的融合,要依靠多么强大的精神动力,才能坚持到达神脚下啊。
放眼向他们的身后望去,原来磕长头的人正一行行从后面跟上来,一个看上去足有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每次扑向地面手都无力支撑,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爬起来时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我觉得他们好虔诚。”我转过头向散兵望去,他的眼眶是潮湿的。
散兵一直没有说话,忽然从口袋中拿出一百元钱,快步走到那个藏族老太太身边,双手合十的向她行礼:“对不起,老婆婆。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是太唐突,只是想表达一下内心一种尊重的情感。”
正在磕长头的藏族老太太愣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望着散兵,目光是茫然的,很快,我们被四周涌过来的藏人团团包围住。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真的没有恶意的,只是想表示一下我们对您的尊重。”气氛突然沉重下来,我莫名的开始紧张,散兵的举止确实出乎我的意外,我甚至担心不懂汉语的藏人会不会嫌弃我们身上的铜臭味而把我们丢向湖边。围着我们的人群越来越多,气氛更加压抑。
“摩卡,如果等会他们对我动手的话,你一定要记得先跑出去,不要管我。”散兵附在我耳边轻声的说。他的一百块并没有收起,而是再一次对老太太行礼。
“婆婆,请您相信我的敬意。”
这时,一个懂汉语的藏族男孩走上来为我们解了围,当他把我们的话转成藏语讲给那个老太太听时,老太太脸上露出了笑容。
“扎西德勒。”老太太笑着说,那是我在西藏听到最动人的一声扎西德勒。
藏族老太太没有收下钱,而是用手指了指她身边的那个藏族少女,散兵马上将钱递了过去,少女收下钱,并对我们再三道谢。
“在他们心中山,湖,神,一切都是圣洁无比的。”望着渐渐远去的人群我心中感慨万千。
“我很感动。”散兵的声音变得很沉重,我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2)
我们站在那木错湖边,远处是念青唐古拉的雪山,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刺眼。
“散兵,你知道在西藏有个古老的关于那木错的传说故事吗?”我想起去年在一本关于西藏的杂志中看到到的一个传说:海拨四千七百多米的那木错与主峰高达七千多米的念青唐古拉不仅是神山神湖更是一对生死相依的情人。念青唐古拉高大挺拨,如全幅武装的勇士,忠诚地守候在那木错旁。而那木错则是那道不尽风采的美女。他们相依相伴,已过亿年。不管风霜雨雪,经历过千年百年连绵的念青唐古拉山雪峰和那木错的万顷碧波生死相依,厮守着他们千百年来、海誓山盟的不朽情缘。
“很美,还有吗?”散兵接着问道。
“没有了,据我所知就是这些了,不过如果你想听更多的故事,有时间我会写写念青唐古拉山和那木错的故事的。”我忽然想到既然西藏有这么多美丽传说为什么我不把它们收集得更完整些呢,这样亦真亦幻的传说,远比韩剧美丽得多。
“对了,我想到你那《一个妖精的前生今世》的故事情节设计了。”散兵突然给了我一个惊喜。
“怎么设计的,说说看。”我的兴致立马被散兵激发起来。
“你可以用一个现代城市中的女孩子做牵引,当她看到那个小东巴妖的时候马上有种感觉,东巴妖是她的前世。于是带着疑问一路沿丽江寻找,在丽江古城邂逅了一个男孩,最好再借助一个传说来演绎两个人的爱情那就更美了。”那木错湖畔,散兵说起了他的思构。
“借助传说?你说的可是念唐古拉山和那木错的传说?”我逗散兵。
“当然不是,我只是听到这个传说才有的灵感。”散兵笑。
“散兵你知道吗?你是第三者。”
“第三者?我?”散兵一头雾水的看着我。
“你看,你现在站在念青唐古拉山和那木错的中间,不是第三者是什么。”
“好啊你故意逗我是不是,如果我是第三者,那你也是才对。不,现在我们两个站在这里,念青唐古拉和那木错应该是第三者才对。”
散兵从身后抱住我,我们静静地看着那木错被分割成两部分。一部分在少许的阳光下,湖水湛蓝宁静,阳光映到湖面上,那种蓝色让人发愣。另一部分则渐渐地隐在了乌云里。对面的念青唐古拉山的一部分在一层浓重的黑云中,白的冰雪被黑云的阴影笼罩着,而云与雪山相接之处,则是一层层厚厚的雾。
(3)
天渐渐暗下去。
我们远离藏民区,到一片偏远的湖边扎帐篷,EVA嫌我们的帐篷太小,便在旁边支起了小帐篷。
夜里,我被一群狼的嘶叫声惊醒,迷糊地睁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身边的散兵一定已听到这种声音很久,见我醒了便握紧我的手低声告诉我:“不要出声外面有狼。”
我一下子清醒了,屏住呼吸听到围在帐篷外几条狼的喘息声就近在咫尺,月光下清晰可见狼的影子。
海涛睡意正浓,并不时的发出酣声,让帐篷外的狼更是嗅到了人的气息,一只狼终于忍不住疯狂地对帐篷发起了攻击,五十公分外,饿狼不时地用爪子掀起泥土在帐篷的出口处拍打。
“叫醒海涛吧。”我的心跳加快恐惧到了极点。
“不要叫他,这种险境他不知道也许会好些。”散兵阻止了我,也许他认为在这样的危险时候海涛沉睡着会好些。
“不行,要叫醒他,一来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共同面对,二来万一狼冲进来,他可以有个防备。”我第一次与散兵的意见有了分歧,他犹豫一下,轻轻点头赞成我的意见。
我伸手过去,拍拍海涛的头,他很快醒了。
“不要出声,外面有狼。”我的表情令海涛也感觉到了此时严重的状况。
就这样僵持着,几匹狼围在帐篷外,沿着帐篷四周不停地嗅着。
“把脚缩回来。”散兵附在我的耳边悄声说,于是我将脚绻起来藏在被子里。果然,围在帐篷外的几条狼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突然由一只狼带头发起进攻,衔起帐篷的边角撕咬起来,接二连三的扑上来,形势危险到极点。
一动不敢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开始后悔起来,真不该在这么偏远的地区扎帐篷,万一外面的那些狼咬破帐篷冲进来袭击我们,连个求救的人都找不到。
分秒难捱,好不容易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帐篷外的狼忽然放弃了对我们的进攻一下子向远处奔跑去,听声音,象是被另一种动物在追赶。
“也许是藏獒。”散兵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