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我,张凯辉。”一股气流涌上我晕沈的大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这家夥真是我命中的克星,好不容易缓过劲儿他又来给我个闷棍。
“哦……”我调节好气息,“找我什麽事?”我不用问也知道他怎麽找到我的,没打我手机已经让我很意外了。
“能到希尔顿来一趟吗?我现在北京。”他的话没有温度。
“好。告诉我房间号。”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回可得问清楚了,再碰一次冤案我可没上次的耐心。
“1205。”
“就到。”我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王总。”那烦人的秘书总给我添乱,我接过她手中的纸,听她说,“刚收到的传真。”
“嗯。”我快速瞟了一眼,是冀天进出口贸易集团发来的要约。我把传真递给她。“放我桌上。”说完就奔向希尔顿。
我一口气就冲到1205房间门口,按下门铃。房门刚露了一条缝,我双手一推,力气非常大,门敲在墙上又弹了回来,我的手一挡才不至於让它打在我身上。他丝毫也没料到我这个粗暴的动作,退了几步看著我。我迈了进去,用力把门甩上。
他愣在那儿,我的胳膊一下子勾住他的脖子,咬住了他的双唇,贪婪地吮吸著。他似乎反应过来,张开双臂紧紧地搂著我,张开嘴让我们的舌头纠缠在一起,我把舌尖探向他喉咙深处,他的手贴在我的後脑上,也用舌头挑逗著我的上颚。我的气息重了起来,顺著他的唇舔了下来,咬住他的喉结。
“呃──”他呻吟,更加激起我的欲望,我迫不及待地扯开他的衬衫,吸吻著他的胸膛,他突然一把把正在向下进攻的我拽起来,猛地把我横抱起来扔在沙发上。尽管沙发非常柔软,但我还是被这自由落体的冲击撞得眼冒金星。他不等我恢复过来就把我的衣服全部退了下来,然後解开他的,扑到我身上,对上了我的嘴,又一阵舌战,我们俩的下身都快爆了。他一手压住我的肩,一手抬起我的左腿,一个挺身就把他粗大的武器刺入我的身体并快速地抽动著……这久违的感觉让我的脑子极度兴奋,十指插入他的头发,不断加力,他继续疯狂地向我的深处挺进。
“啊──”我闭著眼睛吼了出来,眼前我并不喜欢叫出声,觉得这种声音太淫荡,不管张凯辉怎麽把我推向高潮我都当闷葫芦。今天的喊声似乎给他注入兴奋剂,他托起我的腰加速了进攻。
“行了……你要杀了我啊……啊……我不行了!……啊……”一股激流闪电似的从下身涌了上来,头皮一阵发麻,液体从我的昂扬里喷了出来,打在张凯辉的胸口。他一挺身,一股热流冲入我内庭深处。他疲软地倒在我身上,头枕在我的胸前,我们喘著粗气。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我闭著眼睛伸手摸了半天才找到被他扔到一边的长裤,掏出手机。
“喂──”我吃力地应著。
“妈的,你是不是刚睡醒啊!”刘博在那头咆哮著。
“什麽事?”我有气无力地问。
“辉升究竟要怎麽办?八百万啊!靠,还不算利息!”他吼著,“法院个屁用,人都抓不住,要让我逮住吴常青那个王八蛋,他妈的把他阉了!”
“人就算抓住有什麽用,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也不可能宰了他吧。还是把辉升的厂房利用起来,虽然破了点,但总比一分钱都捞不回来强吧。”
“操,那栋破楼有个屁用!能拍卖几个钱?”
“改造成博远的北京分公司,这可比你一层写字楼风光!”废物利用都不懂!现在博远租用的写字楼价格昂贵又门面太小,有碍发展,我早就把想法公司刘博,但要是租用某大楼又没这个实力。现在法院把那栋楼判给我们用於还债,拍卖了它很划不来。
刘博半天都没吭气,最後说话了:“嗯,改造工程交给你。操它个龟孙子!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外面,有业务。”张凯辉支起身子看著我微微一笑。刘博不多问,挂了线。
47
我推开张凯辉爬起来走进浴室。出来後发现他依旧赤身裸体躺在沙发上抽著烟。我捡起扔在地上的衣服穿上。
“晚上还能见到你吗?”他问。
我扣上皮带,拿了张纸写下住址,放在他胸前。“这是我的地址。”我可不愿被他招妓似的呼来唤去。他看了一眼没说话,眼睛一直盯著落地窗。我驻足了一会儿离开了。
傍晚我就回了家,简单地把杂乱的屋子收拾了一下,等著他上门。
门铃响了,我箭步冲了上去,一开门,心从天上落到地下。是俞子红!
她红著双兔子眼,估计又是和刘博闹别扭了,自从我出现後,她一和刘博闹就来找我斡旋,这次肯定八九不离十。我让她进来,倒了杯水给她,等她开口唱窦娥冤。
“王欣,刘博要和我分手。”她又哭了。
这是迟早的事!我心里这麽想,嘴上可不能这麽说,人道主义还是有的。“你们俩谈了吗?”
她点点头,拿著面巾纸又擦眼泪又擤鼻涕。“可我不想离开他啊王欣,我很爱他,我知道他也爱我……”爱你?我暗笑了一下,凭我对这哥们儿的认知程度来看,他决不会对眼前的女人动情。“王欣,你帮我劝劝他,我再也不闹了,再也不缠他了,让他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王欣!行吗?”她越哭越伤心,我心软了,琢磨了半天刚要开口说些安慰话,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张凯辉站在门口,手里拎著个皮箱。不会是前来告别的吧,我的心里一阵发凉。他神情自若地走了进去,看见沙发上那个伤心欲绝的人儿,皱了皱眉头,扭过头看著我,似乎在等我作出解释。
“刘博的女朋友。”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俞子红站起身,估计是觉得让外人看到她这副狼狈样不好意思,哽咽著跟我道别。走到我跟前张著那双大眼看了我三秒锺,我点了一下头,她关门而去。房间里剩下我们俩。他放下皮箱,脱下外套,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动作那麽自然,就像这里是他的家。
“你要走了?”我问。
他咽了一口啤酒,抬起眼看我。“谁说我要走了。这次我要在北京呆一周,下午我把房间退了,准备暂住在你这儿。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没有客房。”他“巡视”了一下那两个房间,边摇头边说。
我一听就来气,你张凯辉想干吗就干吗,这地球只绕著你转?“是,我这儿位置太小,没有张董的立足之地,还恳请阁下下榻北京饭店或者希尔顿,免得掉了身价。”
他冷笑了一声,走到我跟前,俯视著打量我,让我很不自在。“如果我坚持住下,你会反对吗?”我吸了口凉气没说话,心里想否定可脸上挂不住。他的手指绕过我的脑後插入我的头发,嘴靠了上来。我的心一紧,血液开始澎湃。又一阵吻咬,又一次激情,又一回泻欲。不同的是地点选择在我家客厅的花岗岩地板上。我们俩疲软地并排仰面躺著,谁也不说话,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胳膊放在额头上,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王欣,我真的没法忘记你……”我没吭声,喉咙干涸闷痛,泪腺也有所反应,几次深呼吸猛眨眼才把即将涌出的液体憋了回去。
他半撑起身子端详著我。“你怎麽了?”他看我在那里拼命眨眼,似笑非笑地问。
“没事。”我坐了起来,提起他的皮箱进了卧室,从壁橱抱下一床被子走了出来。“你睡卧室,我睡这里。”我把被子扔到沙发上,穿上衣服。他也站了起来,走进浴室。我坐在沙发上,拿了根烟点著。过了半小时他穿著我的浴袍走进卧室,一声招呼也没打就关上门。我苦笑了一声起身进了浴室。
半夜里,我蜷在沙发里,咋睡都不得劲儿,被子裹得像粽子,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睡著。妈的,明天我去住旅馆!就在我好不容易梦见周公时,突觉身子脱离了地面,这做梦都能处於悬浮状态,感觉真不错……我迷糊地想翻个身,左手撞到一面带著温度的“墙”上,顿醒了一半。“你干吗?放我下来!”我挣扎著,他紧紧地抱著我,直到把我扔在双人床上,然後他的身子压在我身上。
“我看这床够大!”他说著,胳膊搂住我的脖子。我困得没力气反驳,推开他翻身睡著了。还是床舒服!
48
早上醒的时候他还睡得香,胳膊压在我的胸前,怪不得夜里一直做噩梦!我挪开那根精壮的“棒子”,爬了起来,煎了两个蛋,准备了两杯牛奶和几片土司。等我吃完了准备去上班,那家夥才醒过来,靠在门框上看著我。我指了指餐桌上的早餐,扭头刚要走。他叫住我。“房间钥匙呢?”
“你真要住这儿?”
“嗯。”他一副死赖不走的样子。我从抽屉里拿了一串备用的扔给他,甩门出去。
就这样,白天上班,晚上见面,第二天醒来再去上班,晚上再见面……这种日子持续了五天,眼看他就要走了,我变得烦躁不安,尽管我们从没谈过将来的事情,对他来讲他只是来北京“办事”,而我只是充当临时的“第三者”。他走前的那个晚上,我们静静地躺在床上,我抽著烟,心里堵得慌,他枕著手臂不知道在想什麽。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号码把它挂了。
“为什麽不接?”我问。
他刚要解释,手机又响了,看了我一眼只好接了。“喂?”
“老公……”对方的声音很大,我闭上眼,尽量不去听那甜得发腻的女声,开始那声音一直往我耳里钻。张凯辉转过身,我更来气,索性穿上衣服出了卧室。不一会儿他就冲出来拉住我的胳膊。“干吗去?”
“出去透透气。”我甩开他伸手开门,他压住门,抓住我的肩膀,我推开他:“你想干吗?赶快给我滚回去,打哪儿来滚哪儿去!你老婆不是正在等你吗?赶紧回去,免得人家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
“你什麽意思?你他妈什麽意思!当初你不是说你已经爱上姓金的看不上我吗?你不是扭头就走吗?他妈的我比谁都绝望!我结婚你倒是吃醋了,你比女人还贱!你想让我怎麽办?离婚?啊?我离婚你会回来吗?啊?”
“你少拿那事压我!我可没让你离婚,这种责任我可承受不起!”我退了进来坐在沙发上,“你我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以後也别再见面了。”他在我身旁坐下,埋下头。我说那话时心如刀绞,但一切都是我引起的就得我来解决。这本该结束的事情就不该再开始,本不该见面的人就不该再碰头。
我们一直坐到天亮。他提著箱子走出卧室,我不敢抬头看他,呼吸急促起来。他走到我跟前,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圈住了他的腰,最後一次体会他的气息与温度。他蹲了下来,封住了我的嘴,就这样我们的舌又一次纠缠在一起,直到後来我把他推开。“你该走了。”我淡淡地说。
他离开了。这天我没去上班,整天躺在床上。刘博从天津过来,打电话问我怎麽没来。我笑称自己快死了,这个哥们儿立刻挂了电话赶了过来,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我开门的时候精神非常颓废,他还真以为我发烧,又摸额头又倒水的,把我当成重病号。“我没事,只是精神状况不太好。”我看不下去了。
“少扯!从没见你这副德行。上不上医院?”这家夥真是小题大做,我喝了口温白开摇摇头。
“吃了没有?”他关切地问,“你小子是不是还没断奶啊,一点儿都不会照顾自己。折腾成这样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笑了笑。“我要是告诉你我失恋了你信不信?”
“靠!又一个!你一个月要失恋几次!是不是魅力下降了?以前可是你让那些女孩失恋的,如今风水轮流转了?”
“不是,是同一个!”
这个老兄一听来劲了,一屁股坐在我身边。“谁这麽大牌?敢把咱第一帅哥弄伤了两次?喂,是谁啊?”
我笑著摇摇头,他不乐意了。“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吧!金屋藏娇的,让老哥我瞧瞧,也算开开眼嘛!”
“我要是说我喜欢的是男人──”我看著他,他的嘴立刻张得可以塞个40瓦灯泡,但马上有一副笑脸。“你少涮我!说正经的,到底是哪个漂亮妞?”
“我没开玩笑。”他是我最铁的哥们,我没必要隐瞒什麽。
他收起了笑容。“六子,这可不是闹著玩儿的!你老哥我心脏就拳头大小,承受不了这种冲撞。你不会也赶时髦来个男女通吃吧?”
“那倒没有。”我低下头。
“你真是同性恋?”他再度提高嗓门,“你为一个男人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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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侧著头看他。“怎麽?用这表情看我干吗?我可不是HIV携带者。”他叹了口气没说话。我急了:“我是把你当兄弟才告诉你这个的,你不接受可以明说……”
“我没说这是不可接受的!”他嚷嚷起来,“这很正常──我是说在国外这种事情很常见……”突然他低下声调:“可是我没想到你也是……”我没接话,喝了几口水。
“你的……那个人是谁?”他问。
我没说。他好像是为了缓和气氛强笑了两声,拍拍我的肩膀:“别生气六子!你老哥我虽然是见过世面的,但过於保守。你的……那个……呃嗯……也爱你吧?”
我还是不说话。“得!我不八卦了。其实男女都一样,天涯何处没芳草嘛!不必为一个人放弃其他人嘛,正所谓莫为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