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侠影泪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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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侠影泪西风-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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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时,目光突变深沉,注视裘飞鹗一眼,又道:“不怕老弟生气,最大关键就在诸葛荷珠身上,在紧要关头为何诱开老弟,她对老弟心生爱慕,有意保全是无可置疑但最重要的是不想老弟目睹实情……”
  裘飞鹗不禁俊脸一红,呐呐不语。
  云康微笑道:“为今之计,老弟明日去太湖之滨瞧瞧吴华国是否前去,倘如非而至,他必然知道实情,说不定他也是主谋者之一,否则,定也毙命弃尸他处!”
  裘飞鹗点点头道:“在下也有此种想法,不过其中最难解的,就是朱玖亦横尸殿中,云大侠!你说是他们故布疑阵吗?”
  云康叹息一声道:“江湖之中虽诡谲万变,但似此枝节纷歧、扑朔迷离如一团乱麻,不知从何解开,老朽尚未多见。
  总之,今后我们两个须步步为防了,稍一不慎踏入陷井,将置身于万劫不复之地!”
  说罢,又长叹一声。
  裘飞鹗垂首沉思了一阵,眼中阴睛霎时万变,忽然,一抹惊喜之色从他眼中闪出,张口欲言,倏又忍住,顷刻间,再度陷入沉思中。
  窗外秋声盈耳,寒虫鸣泣,如银月华斜映在裘飞鹗脸上,面色分外显得迷惘……
  第二十七章 卧侧之祸
  太湖之滨,万顷碧波,远山隐约,黛烟含紫,秋尽肃杀中仍是湖山壮丽。
  裘飞鹗倚坐于湖滨一块奇石之上,目凝碧波浪花,不禁悠然神往。
  蓦听身后不远处,扬起一阵清朗大笑声道:“千百年来吴人性和温谦,未始不是此明媚如画山水所染,阁下也有同感吗?”
  裘飞鹗知是吴华国,心中一阵激动,旋即转身笑道:“吴兄真是信人,昨晚如何?谅必是吉人天相,履险如夷了!”
  只见吴华国闻言笑道:“诚如阁下所言,跳梁小丑,不堪一击,悉数毙命,不过,此等江湖凶杀之事,岂可烦渎清听,家师已在今晨北上行事,小弟本当随行,为守信诺故而留下,愿尽地主之谊,作一日之雅游如何?”
  裘飞鹗一脸过意不去的神色,说道:“吴兄怎可为在下萍水之交而耽误要事,这令在下……”
  吴华国不待裘飞鹗说完,即朗声大笑道:“为人督以信义为本,草莽武林,素重然诺,吴华国何独能免!”
  裘飞鹗赞叹道:“礼失求诸野,读书人有愧吴兄多矣!”
  两人相对大笑不止。
  吴华国道:“兄弟尚忘了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裘飞鹗微笑道:“在下姓常名鹗,祖籍余杭!”
  吴华中道:“原来是常兄,但不知常兄日来畅游大湖观感如何?”
  裘飞鹗答道:“东南山水之胜,首推太湖,而太湖名胜又在无锡,是以在下来此,虽领略不及其中万一,然波光浩淼,一碧万顷,螺黛峨紫,远山烟岗,足以开阔胸襟,不知吴兄亦有同感否?”
  吴华国轩眉一笑道:“兄弟虽性好山水,但不知其中情趣,文武之别就在于此,常兄当不致笑兄弟附庸风雅!”
  裘飞鹗连称不敢。
  吴华国又道:“距此不远,有座横云小筑为兄弟谊伯私有,园内四时之景不同,春花竟艳,夏荷飘香,秋波镜空,冬松挺秀,足可赏心悦目,兄弟现领常兄一游!”
  裘飞鹗道:“只是太冒昧了!”
  两人向横云小筑飘然走去,裘飞鹗绝口不谈惠山寺之事,怕引起吴华国疑忌。
  但是,昨晚所见太迷离幻变,一直使他淆惑于胸,心中默想如何探出吴华国秘密,但又不容易。
  踏入“横云小筑”之后,果然清幽之极,古松夹道,晚菊吐香,树荫远处,隐现一座大厦。
  吴华国故意落在裘飞鹗身后,两指飞出,点向裘飞鹗“至阳穴”。
  那知裘飞鹗竟若未觉,依然潇洒漫走去,吴华国两指距离襄飞鹗胸后半寸,又自动飞撤。
  吴华国摇了摇头,暗道:“怎么他不会武功?莫非自己看走了眼不成!”
  其实裘飞鹗心中大震,知生死悬于一发,若不镇静则全功尽弃,故佯作不觉,而指带劲风令他心寒肉颤。
  忽见一条娇小身影穿林而出,现身处正是那诸葛荷珠,不由猛然一震。
  诸葛荷珠望也不望裘飞鹗一眼,径向吴华国笑道:“吴师哥!方才大师伯还在问你,看他老人家面色沉重,似是昨晚的事手脚做得不太干净,在生气哩!”
  吴华国眉头一皱,笑道:“珠师妹!当着外人的面疯言疯语,昨晚做了什么事,愚兄实在不清楚!”
  诸葛荷珠粉靥突罩严霜,冷笑道:“小妹怎好当着师兄面前疯言疯语,师兄去见大师伯吧!大师伯等着呢!”
  “就是大师伯一人?”
  “多的是,你去见就知道啦!何必多问!”
  吴华国耸了耸肩,向裘飞鹗尴尬地一笑,说道:“不想大师伯召见,有屈常兄随诸葛师妹在烟雨阁中稍候,兄弟去去就来!”
  裘飞鹗还未答话,吴华国已自身形疾展,掠出两丈外,向那座大厦奔去。
  他不由怔得一怔,转眼望望诸葛荷珠一眼,只见诸葛荷珠秀眉一蹙,低叱道:“快跟我走!”
  姑娘娇躯一扭,向松林密入掠去。
  裘飞鹗只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有随着姑娘身后,但觉诸葛荷珠越走越快,与大厦背道而驰。
  松林之外,是一泓丈约百亩水塘,紫波涟漪,波浪迎
  风,半塘残荷,已是秃杆参横了。
  塘畔垂柳千株,虽是垂丝依然,但绿叶凋残离枝,似一迟暮美人,衰鬓无力。
  裘飞鹗随着诸葛荷珠走入一片翠色小阁中右边一间静室,只见诸葛荷珠伸手向桌后一晃,轰隆隆轻微响声过处,石板地面顿露三尺见方地穴,石级蹬遭而下。
  突如其来的变化,使裘飞鹗大感惊惧,张大着眼,呐呐地问道:“诸葛姑娘……你这是……”
  诸葛荷珠道:“你想活命,就随姑娘下去!”
  也不待裘飞鹗同意,径自下得地穴。
  裘飞鹗暗道:“想不到这横云小筑竟是龙潭虎穴,也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捏着一把冷汗,挺身而下。
  地穴之下一片漆黑,因他练有夜眼之术,尚隐约可以看出眼前情景。
  但诸葛荷珠莲步如风,使裘飞鹗不能分神顾及地穴秘密,七转八弯,不知走出了有多远。
  突然,裘飞鹗只觉与诸葛荷珠走进一间石室,“刷”地一声,诸葛荷珠已燃亮了火摺,映得一室通明。
  裘飞鹗趁机打量石室情景,只见这间仅两丈见方,室中仅置一榻一桌,另外两把木椅,桌上放着一盏油灯。
  壁上嵌满黑色圆形晶玉,发出闪闪光芒,裘飞鹗暗感纳罕不已,瞧出这些黑色晶玉价值不菲,为何点缀这间简陋的石室之中。
  这时,诸葛荷珠已燃亮了油灯,回面嫣然一笑道:“裘相公!你在此委屈一下,小妹还有事离去片刻,小妹自会命贴身小婢小风准备饮食送来,慎勿妄自出去,地穴机关消息绝毒,触发必致丧命,稍时容再相见!”
  说完,翩然出室,一道石门倏忽翕合。
  裘飞鹗长叹了一口气,眼中又露出他那抑郁的神光,哺暗自语道:“现在,我将又回到孤独了!”
  仰身倒卧榻上,脑上一片混乱,往事历历如画。
  闯荡江湖,固然如愿以偿,他希望看到美好的未来,海阔天空,任吾遨游,现在美梦如泡影幻灭,他只感在大海中浮沉,无所适从。
  不知不觉中,他又叹了一口气。
  耳际突响起悦耳银铃似的语声道:“裘相公!你怎么长吁短叹的?”
  裘飞鹗闻声霍地坐起,偏头一望,只见是一个青衣小婢,面目娟秀,一对眸子灵活无比,右手提着一支大食盒,左于提着一支茶壶,正在含笑望着他。
  他不禁怔得一怔,问道:“可是小凤姑娘吗?”
  那小凤盈盈走向桌前,回眸一笑道:“是我家姑娘告诉你的吗!”
  说时,将食盒菜饭一一放置桌上,又笑道:“裘相公!你以为我家姑娘有陷害你之心吗?是她救了你性命,你还长吁短叹的!”
  裘飞鹗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怎么是诸葛荷珠救了自己?
  不禁以疑惑的眼光,茫然逼视在小凤脸上。
  小凤微笑道:“裘相公!赶紧早饭吧!免得菜冷啦!”
  裘飞鹗这才想起饥肠辘辘巳久,遂趋坐桌前,狼吞虎
  咽,吃饱后转面又道:“小凤姑娘!请恕在下无礼,所说诸葛姑娘救了在下一命之事,在下尚浑然不知,可否为在下详细解说,容后定报姑娘大德!”
  小凤娇笑道:“不敢!裘相公有报德之心,只要不负我家姑娘就是,详情婢子不知,只知我家姑娘说过,裘相公医术精湛,但武功不见得高明,见识浅薄,遇事冲动,易招杀身之祸……
  这些不是婢子信口开河的,却是我家姑娘说给婢子听的……婢子奇怪我家姑娘从未关心别人,独对裘相公分外不同,必是……”
  话未说完,低首格格一笑。
  裘飞鹗暗道:“对啦!必是在自己奔往茅山途中,被她瞧见自己为徐汝纶扣住腕脉,那时自己毫无拼搏经验,又不知临敌变化,出手就予人可乘之机,难怪她有此说……”
  继而又转念道:“她说此话未必没有道理,江湖之大奇人异出,车载斗量,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这点武学犹若萤火之光,不然,何至于再败于笑尊者,又几乎死在北斗星君阴毒掌力之下!”
  想罢,目光黯然,难于抑郁自己。
  小凤不知道裘飞鹗在想什么,道:“裘相公!你嫌一人寂寞孤独,你可站立榻上,用眼凑近内壁第三行第五颗黑玉,当可发现我家姑娘为何引你来到石室之故!”
  说罢,莲步姗姗走出石室。
  裘飞鹗大感愕然,随依小凤所言,立在榻上将右眼凑近那块黑玉之上。
  他发现这块黑玉并非是黑玉,也唯独这块不是,却是黑色水晶石,经琢磨成八角棱形,因反光作用,看来与其他黑玉无异。
  他右眼一凑近,不禁心中大震,脸色疾变。
  原来外面是一间宽敞大厅,正聚集着二十余人,当中是一虎睛狮鼻老者,气概威武不凡,显然是一派之尊。
  他发现诸葛豪,镜湖庄主一掌震乾坤曹通圣亦在其中。
  最令他愤怒的就是沈应龙立在门侧,正与吴华国喁喁低谈,诸葛荷珠则坐在一隅,眸光不时留意着吴华国等两人。
  除此之外,均是些眼中精芒四射,神态鸷猛之人。
  他虽不知江湖知名之士,但料知这些均是武林之内响叮当的脚色。
  沈应龙、吴华国不知在说些什么,面色阴沉,眉宇直剔,似乎是在争论着一项事情。
  忽然,厅外又走进两个少女,螓首蛾眉,体态轻盈,聚在诸葛荷珠一处,笑语频频,异常热络。
  只见吴华国趋至诸葛荷珠身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话,诸葛荷珠突然面色变得铁青,娇躯一晃,向厅外走去。
  吴华国面露冷笑,往外追去。裘飞鹗不禁一怔,眼珠离开晶玉,又仰身榻上,脑中似一团迷雾。
  沈应龙为何在此?吴华国对自己亲近,大概是受沈应龙指点,到今日为止,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蓦地——
  石门开启一线,小凤闪了进来,语带颤音说道:“为了相公的事,我家姑娘与吴华国发生口角,现在还在争执中,姑娘命婢子通知相公,万一吴华国闯了进来,要相公用迅雷
  不及掩耳之势搏杀之,以除后患,最好请相公施展在茅山途中那种暗器!”
  说时,面带惶恐,话音一落又急闪出去,石门又严密关闭。
  裘飞鹗闻言心中大惊,但事到临头,即使要躲避也躲不掉,便立在石门之前,聚运真气,蓄势以待。
  时间一刻地过去,尚无动静,身上不由浑身热汗湿透。
  猛觉壁外轻微步履声传来,到了门外立定,接着听吴华国笑道:“今日诸葛师妹大反常情,动则发怒,愚兄为顾全大局不得不问明白,要知此人关系不小,事前愚兄忘记叮嘱师妹不可轻放,或许是愚兄的不对,为什么事后亦未告知愚兄一声,反藏匿房中不出,如此不能不叫愚兄起疑!”
  听诸葛荷珠冷笑道:“师兄说话也太无礼,小妹怎知这人关系不小,他进入烟雨阁后,即说他与师兄只萍水之交,并无交情,既然师兄有事不便打扰,说完就告辞而去,小妹怎么好阻拦?”
  吴华国干笑了两声,又道:“那么师妹为何事后不通知愚兄一声!而且藏在房中不出来,大有可疑!”
  “吴师兄!你说话在客气些!”诸葛荷珠疾言厉色道:“他说与你萍水之交,小妹也看出他乃一穷酸,故而淡然置之,你们能断定他是谁吗?至于小妹留在房中不出,这是女孩儿家的事,你能管吗?”
  吴华国长长哦子一声,道:“这就奇怪了,横云小筑之四周,暗椿何止数千,均未瞧见这人外出,难道他会飞吗?”
  “师兄莫非有疑小妹将这人藏起来之意?”
  吴华国朗声大笑道:“这个愚兄倒是不敢,但愚兄在末水落石出时,决不放弃!”
  诸葛荷珠冷笑道:“哼!这个小妹不管,小妹现在就去察知大师伯,说师兄无理取闹!”
  吴华国扬起一连串的冷笑声,显然诸葛荷珠巳离去。
  石门突然开启,急风飒然,吴华国身形已掠入内,一眼瞥见裘飞鹗,神色猛疾一变,目中涌暴杀机。
  裘飞鹗谨守小凤之言,猝袭出手,一招“斗转星移”五指飞出,径向吴华国“期门穴”抓去,迅如电飞,指带劲风,凌厉无伦。
  吴华国心中猛惊,两掌上下分飞“劈浪寻蟒”攻出,掌带劲风飚奔,如让其撞上,裘飞鹗腕臂必折无疑。
  那知裘飞鹗一出手,就施展那套玄奥诡奇的阴阳颠倒手法。
  要知道这套阴阳颠倒手法乃武林绝学,一招一式之微系经莫怀远三十年参研而成,虚实变换,暗蕴周天星斗变化,穷天地造化之秘,堪称震古烁今,旷世至奇。
  吴华国眼见即要劈上裘飞鹗手臂,又加了三成真力,谁料双掌劈空,招式用老,身躯前倾,忽感右臂曲池穴各中五支钢钩,不禁痛得“唉”了一声,劲力全泄,人也被裘飞鹗悬起。
  他不禁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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