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闻之愕然。
齐二柱从大明湖里逃了出来,便径直赶奔西莽山。
他知道丐婆已不在人世,心中悒郁寡欢,一路上无精打采,只想能够寻到银萍或者海明珠,他心中一直牵挂这两个人,但愿她俩能平安无事。
然而,赶奔到西莽山时,却扑了个空,山野空寂,阐然无人,更不见肖银萍和海明珠的踪迹,二柱心中忐忑不安,恐怕二女相遇会出手相拼。
在莽山寻不到肖银萍和海明珠的踪迹,他只好懒洋洋地下山,择路回齐家堡,他心中十分思念父母,出道以来只身闯荡江湖,经难历险,每当想起父母,心中便充满了一缕温馨。
这一日中午,二柱来到一条小河旁,小河旁有片竹林,透过竹林可见远处有片小村庄。
二柱来到这里,面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竟然觉得分外熟悉,仔细想来,方自想起还是夏天时,自己为了寻找“河南二女”来到这里,并且就在这桥头遇上了与“河南二女”打架的海明珠,也就是在这片竹林里。
触景生情,二柱不由黯然神伤。
他放缓脚步,踏上了独木小桥,想到小河对岸的村庄去寻些吃的东西,然后再继续赶路。
踏上那独木桥,二柱心中涌起一丝凄楚。
渐渐的走到了桥中间,突然,面前丽影一闪,一个熟悉的倩影闯进眼帘,二柱一怔,望着河对岸亭亭玉立在桥头的一位丽女,他轻声叫了一声:“明珠?”使劲揉了揉眼睛,认出这伫立在桥头正朝他脉脉眺望的丽女,正是海明珠。
二柱心猛地一颤,脱口喊道:
“明珠,真是你么?”
海明珠眼中喃着欣喜的泪花,嫣然笑道:
“我还以为认错了人呢,二柱,快来……”
二柱欣喜若狂,正欲疾身奔过去。
突然,身后传来甜甜的一声喊:
“二柱……”
二柱闻言一怔,这声音好熟悉,顿然止步回头,见身后的河岸上不知何时竟也站着一位丽女,正然向自己痴痴张望,一见这丽女,二柱心中顿然一热,这丽女不是银萍是谁。
二柱朝银萍挥了挥手,高声喊道:
“银萍,你怎么也在这里?”
银萍欣喜道:“我出来找你……你没事吧……”
二柱正欲开口,对岸的海明珠截口道:
“她自然没事了,有事还会好好的在这里么?”
二柱闻言,回过头,看见了对岸的海明珠,困惑道:
“你们是结伴而来么,怎么河这边一个那边-个?”
海明珠瞥了河那边的银萍一眼,高声道:“结伴而来?人家怎么会和我在一起,我又贱又不要脸……”
二柱一怔,又转头望着银萍,道:
“你们还没和好么?”
肖银萍冷冷一笑道:“怎么没有和好?人家又救了我一命,我感激还来不及……”
二柱道:“到底怎么回事?”
银萍道:“你到我这边来,我把详情说与你听……”
二柱闻言,便转身向回走来,刚走了两三步,身后又传来海明珠的娇喊声:
“喂,二柱……”
二柱登时止步,回过身来注视着海明珠,嗫嚅道:
“你叫我么……”
海明珠颔首,柔声道:
“喂,你真的不理睬我了……”
二柱的心弦一动,望着海明珠那楚楚动人的神态,情不自禁地向海明珠走过几步,正欲说话。
身后的肖银萍又道:
“二柱,你莫非忘记自己说的话了……”
二柱一怔,回转身道:
“我不曾忘记……”
肖银萍道:“既然你说愿意与我在一起,怎么不到这岸上来……”
二柱为难道:“可是,我若到你那边去,会伤了明珠的心……”
海明珠闻言,喜道:“喂!你不是要到那村庄去么,正好我陪你……”
二柱挠了挠脑袋道:“可是,我若和你在一起,银萍她一定很难过……”
话音未落,身后又传来银萍急切的喊声:
“二柱……”
二柱回过身,正欲开口,身后又响起海明珠柔声低唤:
“喂……”
二柱望了望那边的肖银萍,又看了看这边的海明珠一时不知所措,他垂下头去,心中左右为难,一眼看见独木桥下的淙淙流水,突然,他一脚蹬空,身形一歪倒向桥下,立时被河水吞没……”
河两岸同时响起一声惊呼。
肖银萍和海明珠毫不迟疑,几乎是同时都纵身跳进河里两个人游到二柱身边,把他从水里托出水,二柱睁开眼睛,朝两人憨然一笑道:
“我没事的!”
海明珠抹一把脸上的水珠,咯咯一笑道:
“原来是你假装……”
二柱脸一红道:“我不这样你们怎么能到一起……”
二柱顿了顿又道:“你们找我有事么?”
海明珠道:“你说的话就不算数了么?”
二柱恍然道:“还是练悲掌抻功么?”
肖银萍不待海明珠开口,正色道:
“二柱,我有一事告诉你,我听一些武林中人说,过几天云龙要和香香结婚……你没有收到请柬么?”
二柱摇了摇头道:“不曾接到,可是我一定要去庆贺,你们俩也去么?”
肖银萍道:“云龙是我兄弟,我自然要去了!”
海明珠瞥了肖银萍一眼,淡然道:
“我不去,碍手碍脚的……”
说着,便离开二人独自游向岸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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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晴空霹雳
新婚之夜。
前来贺喜的八方英杰云散,慈善堡又恢复了宁静。
肖云龙和香香走进了洞房。
洞房内花烛明亮,锦玉满堂。
花烛前,肖云龙充满深情地注视着新婚妻子,目光中充满着无限的喜悦和爱恋。
香香端坐在梳妆台前,粉面含春,杏眼漾笑,四目对视,无声胜有声,一切的甜蜜和温馨尽在不言之中,情感在这宁静和幸福的氛围中上升。
肖云龙抑制不住满怀的激情,轻轻地把香香揽在怀中,在那红红的樱唇上吻了一下。
香香娇呻一声,杏眼微合,伸出双臂缠住肖云龙的脖颈,柔声道:“云龙哥,今后妾身终于有托……”
肖云龙道:“我与香妹今日姻缘缔结,定会使香妹一生快乐……”
香香嫣然道:“我们有今日之欢,还多谢父亲,望你日后莫忘了他老人家!”
肖云龙道:“那是自然,是父亲将香妹许配于我,亦是父亲提高了我在武林中的地位,此恩此德自然没齿不忘!”
香香莞尔一笑,在肖云龙的脸上亲了一下道:“你真会说话,你也别忘了笑峰哥,他对我像亲妹妹一样……”
肖云龙笑道:“是呀!,笑峰哥为人仗义,又重感情,我一定与他很好相处……”
香香闻言,顿时柔声道:“我这就放心了,云龙哥……”
说着,把头深深埋在肖云龙的怀内,轻轻摩擦着,嘴里喃喃道:
“云龙哥,时间不早了吧……”
肖云龙看见香香那娇羞可掬的神态,不由激情大炽,双臂一用力,把香香托起,慢慢走到床边,平放在绿缎红绸的被褥上。
香香一躺上床,便伸出双臂,勾住肖云龙的脖颈,美目中春情荡漾,撒娇道:
“云龙哥……你不好……”
肖云龙的脸和香香的脸离得这样近,几乎鼻尖相碰,香香那诱人的鼻息拂到肖云龙的脸上,使他的心痒痒的,有一种异样的难以名状的冲动,他觉得这个世界缩小了,只剩下他和香香两个人,好像自己正置身在一片欲望的火山里,周身仿佛正被那炽热的情爱之火熏烤,这般的燥热,这般的令人难以遏制,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迫不急待和一种莫名其妙的干渴。
于是,他便俯下头去,捕捉到那令人为之心醉的丹唇,像久渴的人吮吸甘露一样吮吸着那两叶丹唇……
然而,那丹唇就像盐一样,越吮吸越干渴,激起他强烈的欲望,他感到香香的娇躯开始微微颤抖,竭力地想摆脱他的嘴唇,嘴里发出一声声近似痛苦的娇呻:
“云龙哥……快来吧……”
听见这声娇呻,肖云龙顿时消醒,他抬起头来,对粉面潮红的香香一笑,便轻柔地解开她的胸衣扣。
香香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肖云龙,让他一件件把自己的衣裳除下,仿佛正然接受一种神圣的洗礼,她知道,此时此刻任何忸怩作态都有煞风景,因为,今夜便是自己向心爱的人奉献一切的时候。
肖云龙的手没有停止,顷刻间在他眼前便呈现出一片瑰丽的女性世界,红缎绿绸之中,静卧着一具雪白丰腴的胴体。
肖云龙痴痴地注视着,不由赞叹道:
“香妹,你真美……”
香香轻轻地捏了肖云龙的手上下,柔声道:“瞧你……还穿着衣服……”
肖云龙闻言一笑,站起身,在香香那柔情似水的目光里,他动手除去外衣。
可是,当他的手刚一摸到内衣扣子,正解开时,突然响起轻微的叩门声。
肖云龙一怔,旋即问道:“是谁?”
门外飘进清脆的声音:“是我,有人送来一样东西给公子……”
香香闻言,听出门外是自己的贴身丫头阿秀,便扯过一条锦被盖在玉体上,朝门外不高兴地道:
“有事不好明天办么!”
门外的阿秀道:”奴婢知道不该来打扰,只是那送东西的人说,这东西需立即送给公子,奴婢怕误了公手大事……”
肖云龙听了,复又拿起外衣,披在肩上,对床上的香香温柔一笑道:“我去看看!”
香香不情愿地呶了一下嘴,低声嘟嚷逭:“该死的阿秀!”
肖云龙来到门前,伸手打开门闩,拉开门,见门外果然玉立着丫环阿秀,便笑道:
“东西在哪里?”
阿秀把手里的一个小铁匣递给肖云龙,羞涩一笑道:“若公子无事,奴婢回避了!”
肖云龙点了点头,见阿秀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窗前花丛中,他这才转身进了屋,复将门闩好,来到花烛前,小心地把那小铁匣打开,等他一看那小铁匣里东西时,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脱门低叫一声:
“铁血刃!”
香香在床上听见声音,惊异地从床幔里探出头问道:“云龙哥,是什么东西呀!”
肖云龙惊魂甫定,掩饰地一笑道:“是,是一位朋友送来的贺礼……”
香香娇嗔道:“是什么朋友,这么晚还送贺礼来,这东西一定很别致……快拿来让我看看!”
肖云龙迟疑道:“这东西确实别致不俗,待我去谢过这位朋友,就拿来给你看!”
说着,便又打开屋门,一步迈出屋去,回头笑道:“香妹,且等片刻,我去去便来!”
说完,关好门。
屋里传出香香急切地娇喊:“云龙哥,你快点回来,我等着你……”
肖云龙听见这娇喊,不由轻叹一声,转身向院外走去天近三更,甄善仁的书房里依然亮着灯。
书房里,甄善仁正在慢慢地踱步,从那紧皱的双眉上看,他已陷入沉思。
这时,房门轻微一响,甄笑峰走进屋来,谦恭地对踱着步的甄善仁道,“父亲,我来了!”
甄善仁止住脚步,抬起头,答应了一声,便在一旁的檀木椅上坐下,看了一眼甄笑峰,慢条斯理地道:
“客人都走了么?”
甄笑峰道:“都已离去!”
甄善仁微微领首,又道:“齐家堡的人也走了?”
甄笑峰道:“齐天柱托病没有来,来的是齐二柱,还有一丽女相伴,听说那丽女便是昔年从西域来的肖氏姊妹中的老二肖银萍!”
甄善仁眉头一皱问道:“他们是什么关系?我见过那个肖银萍。”
甄笑峰略有思忖道:“不像是情人,但样子却很亲密……”
甄善仁又点了点头,轻喟一声,示意甄笑峰在身边坐下,目光注视着灯火,低声道:
“峰儿,我半夜把你叫来是有些事想与你说一说!”
甄笑峰毕恭毕敬地道:“父亲,我也有件事正想告诉您……”
甄善仁淡淡地道:“说吧!”
甄笑峰道:“曾经听‘四小龙’回来说,他们几天前去各处送请柬时,曾经看见过不少骑着白马的红衣少女出没,她们一闪即逝,行为相当诡秘!”
甄善仁道:“她们是哪个帮派的?”
甄笑峰道:“据孩儿所知,江湖哪个帮派都没有这样的女子,今天,喝酒时我无意间和冷刀手薛青峰谈及此事,他将孩儿拉到僻静处,告诉我说,那些红衣女子多半是‘大漠神君’手下的,因为他曾听说过,‘大漠神君’手下有十名红衣美女,在大漠都骑白骆驼,离开大漠都骑白色龙骏!”
“‘大摸神君’?莫非他已来到中原了?”
甄笑峰道:“孩儿正然不解,特此禀告父亲!”
甄善仁轻喟道:“峰儿,世间之事瞬息万变,想不到大漠神君这么快会来中原!”
甄笑峰道:“他也许等不及雪寒珠,便亲自出马了!”
甄善仁道:“他也许已经猜出我们对他的指令阳奉阴违……”
甄笑峰道:“可他一来中原,我们的名望便会受到影响!”
甄善仁道:“名望事小,只怕他已经猜出我们的图谋……”
甄笑峰困惑道:“图谋?父亲,您……”
甄善仁狡黠一笑道:“峰儿,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你应该知道,我们所以把肖云龙网络到门下,其目的就是要利用他亲近‘四大残人’,只要能把‘四大残人’拉过来,咱们的力量便能与‘大漠神君’抗衡!”
甄笑峰若有所思地道:“难怪父亲在肖云龙身上下这么大功夫……”
甄善仁道:“江湖上二雄不可并立,我知道迟早有一天,‘大漠神君’会对我们下手,因为他知道,我们一旦强盛过他,江湖中也便会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甄笑峰道:“可是,‘大漠神君’远在大漠,对我们并无威胁,况且,他的目的是篡夺天竺国王之位……”
甄善仁笑道:“峰儿,你就没有想过‘大漠神君’的渊源么?他对中原武林了如指掌,迄今为止,黑白两道还有些顶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