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叫他在武功受制之下再玩一次,他可能会拒绝。
而郝贝早就吓得昏昏沉沉,差点昏倒,两眼始终不敢张开。
郝宝急道:“阿贝没事了,你有没有受伤?”
郝贝悠悠张开服睛,瞧及上头哥哥,叹声道:“阿宝,我们能不能选别条路走?”
郝宝干笑:“再忍耐些,马上就到了,而且上面有断层,要回去也不可能。”
郝贝叹声道:“这趟江湖不怎么好走,要是回家后,我不想再出来了。”
“我也是这么想。”郝宝安慰道:“所以现在你要更加小心,下了崖就可以回家
了。”
郝贝这才定定心情,再次提起勇气往下走。
郝宝很快超前阿贝,免得他时有滑落事情发生。
两人就此慢慢攀向崖底。”
而老太婆带着昙花、梁小福游完几处美景,时辰接近黄昏,想煮饭菜时,已发现橱
中干食全被搬光,不禁大怒:“这两个混帐,竟然这么快就逃了?”
梁小福闻言反而有点得意,大英雄果然不同凡响,武功被制,照逃不误。
老太婆立即向昙花、梁小福道:“你们附近找找看,老身四处找寻,若有消息,即
刻通知我。”
她马上飞掠疾追,第一个目标就是小舟,在情急而奔之下,她的轻功有若轻烟,一
吹送就已去得无影无踪。
昙花和梁小福则含带笑意,漫无目标地四处走走,最后仍走向那片荆棘,只见锄头
摆得方方正正,荆棘一棵也没少。
梁小福有点得意道:“花姊姊,你觉得大英雄他们逃得掉吗?”
昙花含带凄切道:“他们武功受制,想逃开老婆婆如此高强身手的追逐,并不容
易。”
“那我们呢?是不是要帮他?”
县花叹息:“我们能帮上忙吗?还好老婆婆是他们奶奶,被捉到,大概不会有多大
事情。”
梁小福道:“花姊姊你真相信老婆婆是大英雄他们的奶奶?我有点不相信。”
昙花一怔。
梁小福道:“老婆婆说不定是要瞒过我们,才如此说。”
县花叹道:“我们不懂这些,不要去谈它,还好老婆婆目前对我们都好,我们应该
感激她才对。”梁小福沉默不语。此时老太婆已从岸边追回,她自然找不着宝贝兄弟,
遂又找到荆棘园,眼看两把锄头摆得整整齐齐,已嗅道:“这两个小鬼胆子不小,连一
棵荆棘也没铲除就脱逃了?”
昙花及梁小福也表示未找及宝贝兄弟。
老太婆十分不解:“除了那岸口,环岛四周都是悬崖,他们如何脱逃?”
梁小福稍含得意:“其实大英雄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他还可以一吹气就把凉亭震
垮呢!”摸着斑痕光头,他仍非常怀念被剃头而被凉亭压顶一事。
老太婆若有所悟:“也许我低估两人了,他们可能攀崖而逃。”
她想到的是宝贝武功已恢复,所以才敢攀崖,却未曾想过两人武功尽失也敢玩命地
去攀高崖。
既然猜测有此可能,老太婆立即又赶向渡口,跳向小舟,她想宝贝若从悬崖脱逃,
仍须游向海中,只要自己时间不要差太多一样可以把两人逮回。
她运功操起小舟,竟如飞鱼般快捷,穿游海上,她想先绕岛一周,再确定追缉方向。
此时天色渐渐阴黯,海风啸刮更急,凭添几许凄凉,天边寒星闪烁,青光暗吐,寅
夜中,只见得黑青一片。
宝贝兄弟仍在孤军奋战,两人攀攀滑滑,也落攀八九十丈,再过二十余丈就可抵达
崖底。
两人仍小心翼翼,一寸寸往下滑,虽仍有惊险状况出现,但比起刚攀滑那一段,危
险度已减去甚多。
再攀滑约三刻钟,已剩十余丈,郝宝但觉危险已去,遂喜叫道:“逃难成功!”整
个人已倒弹射出,敢情是想回味先前断层那幕情境。
在上头的郝贝被他一荡小腹被拖得十分难受,急叫道:“阿宝,又遇上断层了?”
郝宝轻笑道:“没有,反正只差十来丈,一滑就落地,你想不想再玩?”
郝贝往下瞧,觉得地面结实多了,遂点头:“好啊!”竟也突然松手,直往下落。
郝宝未想及郝贝说松手就松手,他人在下面,又未荡出去,郝贝滑落,正好压在他
头上,郝宝挡不了他的冲势,哇哇急叫,双双往崖底落滚坠去。
郝贝不明究理,问道:“这次这么快就接住了?”
郝宝急叫:“拿是接住,是被你压住!”
话未说完,一块岩石凸出崖面,正好挡住郝宝背臀,撞击之下,两人已斜射地面,
唉唉尖叫立时传出,在空中连滚数滚,方自跌落地面,像摔蛤蟆摸一样,叭地一响,两
人已四脚朝天,大大方方躺在地上。
郝贝痛叫:“不好玩。”
郝宝也唉唉痛叫:“谁叫你砸得这么快?不过还好,总算逃过这魔鬼崖。”
两人往悬崖瞧去,笔直直通天门,不禁嘘气,自己竟然如此大胆,去攀这要命的峭
壁。
郝贝叹息:“哥,我们的人生,难道须要这么多灾多难吗?”
郝宝已坐起:“这问题以后再说,咱们还没逃开这鬼岛,随时有被逮回去的可能,
走吧!”
两人捡拾一下抛下来的干肉,绑在身上,匆匆往海中游去。
茫茫大海一片墨青,也不知游了多久,忽然发现远处有灯光照来,一点如豆,但在
此墨夜中已显得特别明亮。
宝贝兄弟欣喜万分,莫非是陆地到了?
两人挤命游去,灯光愈来愈大,也已瞧见此灯高高悬在岸边,很明显,陆地已现。
郝宝欣喜笑道:“我知道逃难一定会成功,咱们快上岸!”
两人挤老命地往陆地游去,及至踏上地面,两人已有脱力感觉,双双趴在地上,心
满意足地先享受自由滋味再说。
郝宝轻笑:“妈的,这老太婆把我们整惨了,哪天非得好好整她一顿。”
突然有声音传来:“是吗?”
这声音正是宝贝兄弟最不喜欢听的声音,两人笑容已僵,急目往前瞧去,那尊魔鬼
般地老夜叉怎会站在前面,还对着自己笑。
两人实在搞不清为何游了老半天,仍逃不出老太婆手掌心?
其实宝贝俩忽略了方向的重要性,尤其是在大海之中,没有指示方向的目标或仪器,
就如在雾中行走,以为自己走得甚远,其实却在原处打转,再加上此处潮水是往海岛涌
流,自然地把两人又带回此岛。
而老太婆在搜寻不着之后,不得不做最后打算,也就是希望潮水能将人送回,所以
她也点了一盏灯笼做指示,果然宝贝兄弟见着灯笼,双双又告自投罗网,所有的努力,
全是白费。
两人相对无言,整张脸快苦出汁来,瓜皮帽也不知去向,竖直的头发在海水失去附
着力时,又纷纷竖起,倒有一种怒发冲冠的不甘心。
老太婆冷冷一笑:“你们也够大胆,想逃出老身手掌心,是不是不想活了?”
宝贝兄弟心知此时想再脱逃,实比登天还难,赶忙收回心神,装出笑脸。
郝宝僵笑道:“老阿婆,我们不是想逃,我们只是出去游泳,随便玩玩罢了。”
郝贝也陪笑:“对,只是随便玩玩而已。”
老太婆冷笑:“随便玩玩,还要带那么多肉干绑在身上?”
宝贝俩为之一楞,这才想及腰际还缠着不少肉干,两人表情更窘困。
郝宝于笑道:“我们游泳很容易俄的,带点肉也是应该……”
老太婆冷笑:“你的一点点,就是老身一橱子的腊肉,一个月的伙食?”
郝宝处变不惊,笑道:“后来我觉得带得太多,所以又给您送回来……”
他和郝贝解下腰间肉块,想交给老太婆,一脸暖昧笑容。
老太婆笑在心里,嗔斥道:“给我提着,下次再敢逃,打断你们狗腿!还不给我回
去!”
宝贝兄弟俩暗自苦笑,急忙闪过老太婆,顺着石阶往回走。
老太婆在后压阵,见着两人狼狈模样,不禁暗自窃笑,猜不透两人心里头到底在想
些什么?也猜不出两人是从何处脱逃?
及至木屋,县花和梁小福已提灯倚门而望,瞧及宝贝兄弟返回,忧喜参半,忧者,
宝贝兄弟脱逃未能成功,喜者,又能见到两人,而且平安无事。
老太婆叫宝贝兄弟站在屋前,还替两人画了圆圈,冷道:“你们体力这么好,就陪
老身到天亮!”
宝贝兄弟干笑不已。
郝宝道:“要是你累了就先去睡,我们会自行发泄体力。”
“好,老身这就睡了。”
老太婆两眼一眯,已睡在小池旁边一张长石板上,只要眼睛张开,随时可以瞧及宝
贝兄弟,看来她是要守到天亮。
宝贝兄弟眼看是走不掉了,遂坐往地面。郝宝暗叹:“老太婆体力可真好,还想挑
灯夜战,咱们斗不过她,—先睡再说。”
宝贝兄弟就想躺下,岂知老太婆突然反手打出石块,砸得宝贝兄弟唉唉痛叫,老太
婆才冷笑道:“给老身站着,哪有这么便宜?”
宝贝兄弟赶忙挺直腰杆,连声叫是,免得再吃苦头;老太婆这才暗笑,再次闭目养
神。
昙花和梁小福爱莫能助,望着两人,又是同情又是莫可奈何。
郝宝着实够累,总该想个法子,然而老太婆又在眼前,想偷懒都无法得逞,左想右
想,想到了梁小福,遂往他瞧去,双手避着老太婆,比划了一阵。
梁小福终于会意,遂找来两把锄头暗自抵向宝贝两人背部,而宝贝兄弟早已正面转
向老太婆,挡去锄头,使她无法瞧见。
宝贝兄弟有了锄头托背,自是舒服多了,多站几个更次也没关系。
昙花和梁小福见及两人情况好转,心情稍安,也席地靠墙,喃喃入睡。
老太婆起初仍随时张眼偷瞧,但觉两入似乎已害怕,不敢再偷懒,久而久之也昏昏
人睡,折腾一天,她又上了年纪,不累才怪。
宝贝兄弟靠久了,觉得不甚理理想,干脆把锄头插在地上,坐在锄头铁板上,果然
更加舒服,两人也从此相安无事,坐睡到天明。
及至鸟鸣声传来,老太婆方自惊醒,瞧瞧东方已吐白,晨露欲滴,早晨已临,她才
想起昨夜事情,急目往宝贝兄弟瞧去,只见两人双腿是有点弯,大致上站得还算满意,
她起身活动一下筋骨,不时往两兄弟瞧去。
不瞧还好,愈瞧愈觉得不对劲,宝贝两人竞然睡的如此之熟,还不断传出梦嗌般笑
声。
“难道他们功夫已致化境?!不可能!”
老太婆立即走向两人面前,伸手往两人脸上晃了晃,两人仍未惊醒,一副陶醉梦中
脸容,老太婆上瞧了几眼,发现两人双腿松垮垮,根本未吃身躯重量,颇觉有异,马上
转身瞧向两人背后,这才发觉两支锄头笔直地撑在两人臀部。
她已忍不了笑意:“这两个小王八,尽是出些馊主意!”登时大喝:“给我站好!”
已走向两人面前。
宝贝兄弟被喝,立即惊醒,还不知发生何事,已发现老太婆站在眼前,赶忙打哈哈
干笑。
老太婆謔笑:“站了一夜,累不累?”
宝贝兄弟急忙点头,郝宝急叹:“累,累得骨头都发疼了。”
“发疼?过来让老身瞧瞧。”
“喔……”
郝宝当真往她走去,这一走,锄头可就现了形,郝贝见状,立即把他拉住,急叫:
“阿宝……”
郝宝这才想到背后还有那玩意儿,再也不敢往前走,溜目往梁小福瞧去,恨不得他
能及时把锄头给拿走。
然而梁小福和县花也满是紧张,却无能为力,尤其宝贝兄弟又把锄头插在地上,要
拔出来,谈何容易?
不由他们互通消息,老太婆已冷道:“你为什么不过来?难道骨头不疼了?”
郝宝急忙挤出苦痈着脸:“不,是疼得连走都走不动了。”
“有这回事?我看看好了。”老太婆想替郝宝验伤,准备走过来。”
“不,你不能过来!”宝贝兄弟更急,郝宝立即展露笑容,表现得无所谓:“不必
了,我想一下下就会好转。”
“一下下?”老太婆突然斥喝:“还不结我过来!”伸手就想掴耳光。
宝贝兄弟情急之下双双逃开,两支锄头笔直出现,像卫兵一样一动不动,十分刺目。
老太婆指着锄头,叱喝:“那是什么?”
郝宝暗自苦笑:“糟了,穿帮了,快逃!”
拉着郝贝就往前处撞逃。
老太婆冷笑:“还想逃?”一个飞身,立即截向两人前头,双掌左右开弓,掴向宝
贝嘴巴。
宝贝兄弟欲躲无力,硬挨几掌,拔脚又往它处撞去,然而命运仍是一样,巴掌挨个
不停,最后又被退回锄头旁边。
郝宝抱怨叫道:“你凶什么?我们打个盹,白天才有力气替你工作,有什么不对?”
郝贝也叱叫:“锄头是随身工具,我们带在身边又有什么不对?你为何那么没有人
性?老是打我们开心?”
老太婆微微一楞,不知自己为何特别喜欢打他们两人;然而双方已僵持,岂能退步,
冷笑道:“好,只要你们好好铲除荆棘,老身就饶你们一次,还不快去!”
宝贝俩立即拔起锄头,往荆棘处奔去,庆幸躲过了一劫。
然而老太婆已没那么简单放过两人,为了防止两人继续脱逃之下,她已想到一个方
法,就是把两人困在荆棘园的中央,如此两人就得乖乖垦荒了。
心意已定,立即掠身抓起宝贝兄弟,以卓越轻功,蜻蜓点水地飞掠荆棘上空,每换
一次落脚处,就飞驰十数丈,如此连
换十数次,已飞抵荆棘园中央,她将郝宝抛向空中,腾出右掌劈出劲风扫向荆棘,
哗啦一响荆刺碎飞,已被击出一块七尺见方秃地,她才接住空中郝宝;飘身落地,并将
两人丢向地面。
老太婆冷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吃饭睡觉都在这里,直把荆棘全部砍除为止,三
餐我会把饭送来,若发现你们没工作,饭也就别吃了。”
说完倒掠身形,已飘掠而去。
宝贝兄弟急忙尖叫,然而仍唤不回老太婆,望着比自己高出一倍,满是长刺的老荆
棘,在赤手空拳又无武功之下,岂能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