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你总知道凌柳两家被挟的人藏在何处吧!?”
银灵仙子一愣,突然道;”你先解开本仙子的穴道,本仙子才肯说!”
“不行,若是解开了你的穴道,你立刻就会与本大王拼命。”
“我如今已不是你的对手子,你还怕什么,大不了是我先死。”
“不能这么说,若是不解开穴道,我们两人相安无事,岂不更好!”
说到这里,贾铭话锋一转,突然问道:“我们之间的矛盾真的不可调和吗?”
银灵仙子沉默良久,方才道:“本来没有调和,但本仙子想开始是本仙子的不是,虽然后面搭救了你。不过看你后面的表现,并不是十恶不赦之人,而且对本仙子并没有做出轻薄之礼,倒有挽救的办法!”
如今这世道反过来了,胜者要向败者求情,就如同当初贾铭被银灵仙子困住,银灵仙子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居然还引狼入室,此时贾铭也深有同感,暗叹这到底是她妈的什么游戏规则。
“只要有消除我们之间的恩怨的补救办法,本大王无不照办!”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你当着众女的面,向我赔礼,道歉,本仙子再不提以前的事,怨化消尽,怎么样,做不到吧。”
银灵仙子见贾铭根本就不是十恶不赦的淫贼,而且是个心地很好临色不乱的君子,否则他早就揭了她的面纱,此时她胆子一大,还真希望贾铭揭了她的面纱,了却心里的一桩大心愿。但贾铭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兴趣,令她多少有些失望,有意捉弄贾铭。而且以为贾铭根本就做不到,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在大众面前。”
谁知贾铭过了良久,突然痛苦道:“好,本大王就照你的去做,你的意思本大王明白,认为刚才在众女面前,我落了你脸面,要本大王也落一回面,为了消除我们的仇怨,本大王就再做回乞丐的样儿!”
说完贾铭出指如风,没有几下就解开了银灵仙子的穴道,银灵仙子肚子里依旧窝着一股火,但二人有言在先,她也就没有出兵的理由。于是狠狠的瞪了贾铭了一眼,没有再动。贾铭只默然的看了很灵仙子一眼,不再理她,转首望着绵绵的细雨,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吾本乞丐,其命自贱。即使现在不是乞丐,又如何,为了生存,我小乞丐早就失去了尊严、人格,何况它们又算什么,若能让银灵仙子消失心中怒火,能除仇恨,找会你那珍贵的尊严和至高无上的形象,我重新找回昔日小乞丐的感觉又何妨,但银灵仙子最好不要言而无信!”
说到这里,贾铭再没有言语,脸上也没有笑容,没有怒意,平静地望着草坪,望着烟雨紧锁的树林。只觉得心刚刚一热,又是一股细雨撒过,又变得冰冷,再一热,又是一阵细雨撤过,重新变得湿滴滴的,这种感觉令他神醉不已,仿佛自己的躯壳立时消逝殆尽,在细雨里如看不见的幽灵在蔼来荡去不敢停止。
良久,后面都没有声音,寂静的仿佛什么也不存在,突然银灵仙子那最初的更加冷冰的声音又在耳际响起:“你知不知道,你已站在雨中了。既使用那种残酷的方式,消除我们之间的过节,但又有何用,我永远不会高兴,你也永远难以释怀的!”
贾铭回头向着也站在雨中的银灵仙子浅笑了一下,缓缓道:“怎么会呢,为了消除我们的仇怨这办法最好,你把她们叫出来吧。”
说完贸铭复回头望着雨幕,他不敢看银灵仙子,不敢看着人,只因看见人,就会想到自己也是个男人,那会很痛苦的!”
“我……我……不能那样做,那你会很生气,你会恨我一辈子……”贾铭突然抬头望天,居然哈哈大笑起来,凄离如风贯枯桐一般,大声道:“哈哈哈……生气,乞丐也会生气,乞丐也会有恨?!哈哈……不会的,乞丐不会生气,没有恨……”“我不想听了,你给我滚,我不要你做任何事,恩怨两断,滚的越远越好,我……我……”随着银灵仙子的尖叫声,最后居然呜咽恸哭了起来,她再难保持一位仙子的矜持,用力的哭,哭声山响。贾铭回过头来,皱了皱眉头,淡淡而道:“仙子,又怎么啦,小乞丐又惹着你什么?”
“你滚,你滚……我不想看到你,我……我什么也不要了……”说完,捂着斗篷后的脸,飞快的向碧螺小筑而去,去势决疾无比,很快就消逝在大门口,大门口没有一个人,仿佛小筑是空的。
贾铭茫然的看了一会儿,茫然的转过身,向前走,直直向前走,他眼前没有路,即使有路,他的眼中也没有路。他只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落的灵魂,一颗失落的心,在雨中湿漉漉的直滴水。
碧螺小筑所在的小岛并不大,没过多久贾铭就窜出了树林和幽幽的竹林,来到了水边,望着渺渺浩荡太湖,湖畔没有船,贾铭只有望湖兴叹,于是坐在一块岩石上,呆呆的看着湖水,良久才清醒过来,自言自语道:“她真是怪,为何改变主意如此之快,一会儿要我陪礼.一会儿又要我滚,害得本大王如今成了一个落汤鸡,女人还真是麻烦,下次再不去惹她们了。”
“嘻嘻……如今恐怕不去惹也逃不脱了,她会来惹你的呢!”
贾铭料不到细雨靠集里,居然还有人偷听他的话;心里巨颤,差点从那块白岩石上掉人湖水中去了,惊然回首,才发现是星儿和月儿,两人合打着—把刺绣锦伞,正站在竹林的尽头,青衣青影在雨中很有番情致。
贾铭气恼道:“你们二小姐也太不近情理,她叫我滚,本大王滚到这里来,就再也滚不动了,你们看,偌大的太湖,没有船,如何个滚法!”
星儿撇了撇嘴道:“你还有心在这里说趣话。二小姐在小筑中可就偷偷哭得天昏地暗,我们从未看她哭过,居然第一次哭得这么惨!”
“谁叫她哭,是她自己要哭,难怪本大王一路上感到雨大,淋得本大王如一个落汤鸡,是不是她叫你们来看本大王滚出这座岛没有?”
月儿娇叱道:“你还真是个没心肝的,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二小姐是被你气哭了的,叫你滚,只是一时气话,你居然真的滚到这里来了,如今淋成这样,是你自找的,二小姐说了,如果你想要闲草阁,就给你了……”“嘿,本大王才不中她的奸计,她那闲草阁也住不下我这小乞丐!”
“你……你……你怎么又提乞丐,真是赖你不过,二小姐不想听你说乞丐二字,也不想你做乞丐的样儿,你以后别在她面前提乞丐二字!”
贾铭立时火起,冷冷道:“乞丐又怎么啦,本大王就是乞丐,她不想听是她的事,与我何干,本大王知道,与一个乞丐说话都很丢面子,现在本大王不是滚到这里来了吗,正在想办法,准备滚出太湖去呢!”
说完贾铭气鼓鼓的将头扭向湖面,不再理会星儿和月儿,星儿和月儿不知如何说才是好!
良久方道:“二小姐让我们告诉你,凌柳两家的人质在大小姐手中,她也无能为力,叫你自己看着办!”
未等贾铭从惊喜中欣喜过来,星儿又道:“二小姐业已查明黄金叶是来自聋哑二丐,她不想再追查下去,但大小姐也发现了黄金叶失落之事,很快也会查出是聋哑二丐干的,那时她是决不会手软,叫你好身提防。我们传达的话已经说完,要留要去悉听尊便!”
贾铭不知是喜还是心惊,两事一件喜一件优,喜的是人质终于有下落,忧的是聋哑二丐那些黄金叶果然是偷来的,而且红绿仙子也开始亲自查这件事,可见此事非同小可!那银灵仙子告诉他这些又意味着什么呢?难道她果真不是邪恶之人,或并不是助纣为虐的人,还是……”于是向二女道:“多谢二位的传言,也请二位传达在下对你们二小姐的歉意和谢意,如今在下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他日相见再以表示!”
月儿冷冷道:“贾公子不必如此,得了好处才如此态度,不也太俗了么?”
贾铭一愣,即尔朗笑道:“在下确实太俗了,以后不再俗就是!”
“以后不再俗,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们何干,但你与二小姐之间的事,总得有个了断吧,难道此时你还要装蒜?”
贾铭一惊,忙道:“在下与你们二小姐,仇怨不是一笔勾销了吗?还会有什么事,你们也别打哑谜了,直说了吧!在下可还有事做!”
月儿气嘟嘟道:“你看见了二小姐的真容,就必须娶她为妻!”
“什么,有这等事,不行不行,其实在下根本就没有看……”“不许乱说,这件事可不是你油嘴滑舌可以蒙过去的,现在碧螺小筑全部人都知道你揭了二小姐的斗蓬,看了她的真容,你不要她,就意味着你毁了她一生,坏了她的贞洁,而且你将以负心郎被本官上下追杀,直到杀了为止,如此大的事,你居然视若儿戏,出口闭口就出尔反尔,你是不是人……”贾铭脸色立时煞白,暗忖怎么会有如此怪的规矩,自己可算倒了大霉,但他知道自己再无法辩解了,此时才想起他说那话时银灵仙子的急骤反应,到最后的悲哭,渐渐明白过来,于是讪然苦笑道:“好,在下承认揭开了她的面纱,你回去转告你们二小姐,在下定会不负她娶她,必将有个完善的交待。其实在下早就觉得她人不错,就是有些冰冷孤傲了,心里不服,看到她就想去招惹她,谁知果然惹火上身上,如今溜都溜不脱,哈哈哈……有趣,有缘,有缘……”两女这才满意而去,待二女去远,贾铭仰望阴藐的天空道:“天啦,你怎么不长眼睛,配错了姻缘,若本大王与那冰冷人住在一起,不活活闷死也会大吵大闹被活活气死的!”
话刚说完,雨被一阵冷风吹得涮涮而来,打在他的脸上,冰冷之极,贾铭这才低下头来,嘻嘻笑道:“小乞丐呀小乞丐,你白白赚了一个大美人为妻,得了便宜又卖乖,真把你高兴糊涂了,她是冰,你是烈火,第一个回合下来,她不就早早败下阵来只有哭的份么,还担心什么呢,大吵大闹也不错呀!”
自言自语后,贾铭心情果然开朗了许多,但很快又想到凌曼玉,不由暗忖道:“若是再娶个凌曼玉为妻,与两娇妻三人行,那才美呢!”
想到这里贾铭自嘲道:“小乞丐呀小乞丐,你大贪心了,不过两个也不多呀。”
他是性情中人,很快就没事一场,方才醒悟自己刚才没有向二女要一只小船。此时如何渡过这茫茫太湖之水呢!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办法来。最后,贾铭只有垂头丧气的往回去,暗自道:“天要留客,客不得不留!”
末几,又回到了那绿茵的草坪,硬着头皮,往碧螺小筑而来,来到碧螺小筑,就听到如泣似怨的古筝曲窜雨而来,正是首秦观的《浣溪沙》:“漠漠轻寒上攀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带闲鞋小银钩!”
贾铭以前虽然当小乞丐,但却对古曲还略有通晓,而且在黄泛之前,读过一些唐诗宋词,功底倒不深也不浅,听之听之,眼前如浮现了一名幽怨之女,暗忖在这碧螺小筑中难道还有什么奇女子。”
此时他倒忘了借舟之事,好奇心大起,绕着碧螺小筑寻声而来,绕到小筑之后,才发现在围墙之内,碧螺小筑后面,还有一片空旷之地。古筝之音正是从院中而来,贾铭不假细思,提力上跃,轻轻松松的就跃过了围墙,落人到院内的草坪之上,放眼而望,立时头脑嗡响,叫苦不迭,原来在空旷的草坪中央有一座小亭,亭内正坐着一位白裙少女,专心志致的弹着古筝,而这位少女头上罩着面纱,虽然除去了斗蓬,但他可以肯定,此女就是银灵仙子。
因为在此女的身旁,正静静站着两青衣女子,两女正是星儿和月儿,不是银灵仙子又会是准呢?真应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后院里除了草坪,就是小亭,幽雅而空旷,让贾铭无处藏身,明显显的站在那里。此时古筝之音嘎然而止,银灵仙子凛凛眼光如芒一般射了过来,娇躯巨颤了一下。
贾铭被三女人眼光包裹住,只觉得周身怪不舒服,立时耸了耸肩道:“是我,我怕星儿和月儿讲不清楚,所以回来……”星儿和月儿见是贾铭,月儿立时道:“还以为你已飞过了太湖呢,小姐……”银灵仙子挥了挥手,平静道:“不用说了,你们两个退下!”
待两个女婢走后,银灵仙子方才站起身来,看了厂贾铭—眼,平静道:“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难道会是筝音引你到此?”
贾铭讪然笑道:“即使今日不复回,他日也会再来找你,真正化解我们之间的怨恨。折身而回,让我更加了解你不是一般的江湖女子,至少还会一手好古筝。你恐怕也没有料到我也略解音律之道吧!”
“确实没有料到,这样的人不久前还是苏州有名的乞丐,谁会相信¨”“但这却是事实,黄泛从天而来,眨眼间就家园不在、亲人不在,那种打击,谁人能解,能苟且活下来当个乞丐也算不错了。你不是不想听我说到‘乞丐’二字吗,为何此时又说将出来?”
“我已想通了,芸芸众生,各有生存之道,活着均是有理,又何必介怀,就如同王候将相,与田夫村民,又何有贫富贵贱之分呢!”
贾铭心中一震,暗忖她怎么变化如此之快,几乎与凌曼玉的话不谋而合了。难道她真的被自己软化了不成,于是吞吞吐吐道:“不知星儿和月儿她们是否将我的肺腑之言告诉了你?”
银灵仙子怔怔看了看贾铭,良久方道:“难道你对此耿耿于怀,才特意回来?”
贾铭当然明白自己的回来的原本意图,为图她欢心,谎言道:“正是!”
谁知银灵仙子听之突然淡淡轻笑道:“但我知道,如湖中有船你绝不会回来的,其实你从没有揭过我的斗蓬,你何苦许下违心的诺言呢?这样不仅为自己套了枷锁,图增苦恼,更让我也多增苦恼!”
贾铭心中一急,正欲辨解,银灵仙子阻止又道:“你不用说,男女之事是需要缘份的,我纵是出家为尼也不要你可怜的爱!”
此话如重磅炸弹在贾铭的心里开了花,脸色立变,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