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沉下脸道:“谁告诉你的?是海西日自己吗?”
李平候摇头道:“不!是无影神偷向飞向老爷子,他说我师父所杀的那些人,都是黑旋风列在黑名单上的。”
叶青冷哼一声道:“原来是那老偷儿多嘴……不管怎么样,我总认为海西日不是好人,所以你也不会是善类,……”
李平候怒叫道:“放屁!你才不是好人,你已经答应过不废除她们的武功,可是你还是对她们下了毒手……”
叶青冷笑一声道:“我并没有废除她们的武功呀!她们武功的基础仍在,只是无法使用出来伤人而已……”
李平候大叫道:“你是世界上最卑劣的小人……”
叶青脸色一沉道:“小子!我本来看在芝娘的份上,想留下你的一条命,可是你自己不想活,可怪不得我了!”
李平候不顾一切地挺刀再度攻上,花珍也从另一边徒手进攻,叶青哈哈一笑,长袖一分,迎向二人。
他对李平候并不在意,只想将他逼退回去,全付精神都用在对付花珍身上,长袖上所用的力量也特别竣厉!
花珍不敢撄其锐锋,慌忙侧身避开,可是李平候那一刀却呛鎯一响,将叶青的衣袖削下了一片!
叶青脸色突变叫道:“好小子!你从那儿学来的修罗刀法?”
这一叫把李平候也叫怔住了,定神一想,才想到自己情急出手,使的正是在修罗双扇上学来的招式!
他自得修罗双扇之后,虽经日夜揣摩,犹未得其精妙,所以很少使用,现在无意使出,却不想会有如此烕效!
叶青脸色大变,慌忙向前冲去,意欲逃走,地下的花氏五女却突然都踪身而起,长袖飘拂,拦住他的去路!
这五个女子暴起发难,连李平候也大感意外。
她们都是以长袖为武器,所攻的方向各各不同,叶青一袖已失,另一只袖子削断了花珍的罗袖!
而其余璎珞铛珥四女却绊住了叶青的腰腿之处,把他扯了一个大跟头,滚倒在地上……
花珍不肯放过机会,飞身上前,伸手向他的喉骨上揑去,李平候也急忙赶了过来,出声叫道:“珍姑娘……”
他是怕花珍会杀死叶青,急着发声阻止。
谁知叶青已狠定了心,长袖一翻,反朝花珍腰间横扫过来,势子更急,李平候只得伸手又挥出一刀!
这次他依然用的修罗刀法,劲由内发,锵然声中,叶青的另一只袖子也被砍了下来……
花珍恨透了他,单手叉住喉骨之处,将他往地上按去,叶青正待挣扎,手脚上又各搭上一只罗袖!
那是花珍的四个妹妹再度出手,她们配合得很妙,罗袖裹住他的四肢后,轻轻一抖,把他的挣力消除了!
叶青四肢既无法动弹,咽喉上又被花珍揑死了,挣动了几下,终于软瘫在地上,一动都不动了!
李平候阻拦不及,愕然道:“你把他杀死了?”
花珍咬着牙道:“那不是太便宜他了?”
李平候这才放宽了心,轻吁一口气道:“这就好!他的做法虽然过份一点,可是……”
花珍笑了一下道:“李大侠!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还要问他的话,绝不会伤他性命的,不过我也要他尝尝厉害!”
李平候见叶青在地下虽已恢复清醒,却仍无法行动,两眼中冒出火一般的怒焰,不禁微愕道:“珍姑娘!你怎么对付他的?”
花珍冷笑道:“他不是喜欢用散骨手对付人吗?我叫他自己也尝尝那个滋味!看看好受不好受……”
李平候朝花珠等人看了一眼道:“他并没有如此对待你们呀?”
花珍一笑道:“那是碰巧遇上了我们姊妹……”
李平候怔然道:“这是怎么说呢?”
花珍目注着地下的叶青,得意地一笑道:“他用的散骨手法是最歹毒的一种,被拍中的人等于是个废物,稍一用力,全身立如针刺一般的痛苦……”
李平候似乎不相信。
花珍察颜知情,轻轻一笑道:“李大侠如若不信,可以叫他自己说!”
说着在叶青身上踢了一脚,又在他颊上刮了两掌,李平候见状颇不以为然,连忙伸手拉住她道:“好了!好了!”
花珍罢手笑道:“你要他多受点罪,我绝对不反对!”
李平候愕然睁大了眼睛,表示又不懂了。
花珠却含笑道:“大姊!你把话说明了吧,免得李大侠对你多生误会,还以为你是在故意虐待他呢……”
花珍瞟了他一眼道:“要说你说好了,我不在乎人家对我作何看法!”
花珠一皱眉头道:“这是何必呢?你明明是想减少他的痛苦……”
李平候莫明其妙地道:“你们究竟是在说些什么?”
花珠矢道:“大姊对他使的手法虽然比较平和,可是若不解除,他全身骨髓就像有虫在咬似的,解除的方法很简单,只有重重地打他,打得越重,他的痛苦也越轻……”
李平候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么一会事!那要多久才能完全解除呢?”
花珍微微一笑道:“我只打得他能开口说话就被你拉住了,假如要想使他恢复行动,大概还要几十下才行……”
李平候闻言朝叶青看了一眼,但见他双目圆睁、额上青筋愤起,汗如雨滴,好似十分痛苦,心中又难忍。
可是他举起手正想往叶青身上拍去时,花珠叫道:“李大侠!你不懂手法可别乱来?万一打错了地方,不但解决不了他的痛苦,反而会送了他的命!”
李平候骇然止手道:“那你来吧!”
花珠弯腰正欲施为,花珍却拦住她道:“等一下!”
李平候皱皱眉道:“珍姑娘!他已经受够罪了!”
花珍道:“我不是要他受罪,这个老家伙的脾气刚烈,只要他有了行动的能力,就无法再控制他了……”
李平候不以为然道:“我们有这么多人……”
花珍笑道:“假如他愤而自戕,人多又有什么用,你要想从他口中问出消息,还是让他这样的好!”
李平候想想他的话倒是很有道理,遂默然不作声。
叶青却怒声叫道:“贱婢!你不如杀了我还好一点!”
花珍脸色一沉道:“以你的行为,死之并不为过,我们姊妹跟你毫无冤仇,你为什么要跟我们过不去,下那种毒手!”
叶青脸上微现惭色,过了一下忽然问道:“你们用什么方法逃过我散骨手法的?”
花珍微微一笑道:“你那几下散骨手法,还不如你的点穴手法高明,我们姊妹出身百花庄,难道还在乎你这些微末伎俩……”
叶青垂头不语。
李平候又不懂了道:“百花庄中……”
花珍笑着道:“百花庄主靳好疾是当世散骨手法第一人,所以我们对这种手法太熟悉了,要不然就被他整苦了。”
李平候轻轻一叹道:“你们装得可真像……”
花珍微笑道:“我们没有装,他的点穴手法的确是神奇,除了我事先发觉避过了,五个妹妹都着了他的道儿……”
叶青怒声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真后悔不先杀了你们,否则怎会遭受到此刻之辱,真是阴沟里翻船……”
花珍脸色一沉道:“你别说得好听了,你用点穴手法制死她们,还比较人道一点,你虽然替她们解了穴,可是你后来所施的手法比杀人还狠,幸亏是刚好碰到我们懂得这种手法,换了别人,那该是怎么样的滋味,你不杀死她们并不是仁慈,而是有着更恶毒的意图……”
李平候看叶青的表情,知道花珍的话并不假,对叶青看法大为恶劣,于是怒声责问他道:“你的心为什么要那么狠?”
叶青瞪了他一眼,然后闭目长叹道:“天夺予志!夫复何言!”
李平候一怔道:“你说什么?”
叶青蓦然睁开大眼叫道:“没什么!老实实告诉你一句,我恨女人,尤其恨会武功的漂亮女人,更恨那些痴心爱着别的男人的女人,我对你们的情形很清楚,当你们在晏家庄上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们了……”
花珍沉着脸道:“这么说来你是存心用那种手法对付我们的了?”
叶青厉声道:“不错!我是存心要你们受罪,所以我施展点穴手法时不杀死你们,我要叫你们永远在痛苦中活下去!”
花珍怒声道:“为什么?”
叶青哼了一声道:“我恨你们下贱!天下男人多的是,为什么你们非要嫁给这个狗杂种,而且还要六个人同时嫁给他……”
李平候一听关健竟是在自己身上,不禁怔然道:“我从来没见过你,怎会引起你如此怀恨呢?”
叶青怒道:“幸亏你没有见过我,否则我,早宰了你这小杂种。”
李平候狠狠地踢了他一脚道:“你是条疯狗……”
叶青被踢得几个翻身,口中鲜血直喷,等到李平候赶过去,他已经两眼直翻,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花珠忍不住埋怨地道:“李大侠,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能乱来……”
花珍蹲下身去,翻翻他的眼皮道:“死就死了!这家伙本来就该死!”
花珠道:“可是李大侠就无法再问他的话了……”
花珍冷笑一声道:“就算我解开了他的散骨手法,我相信他也不会说的,这家伙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李平候望着叶青的尸体,怔了半天才道:“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恨我呢?”
花珍一笑道:“他那里是恨你,他是恨你的父亲!”
李平候一怔道:“恨我父亲!”
花珍点点头道:“自然是恨你父亲,他对你母亲爱得发了狂,可是你母亲并不爱他,他不会恨你母亲,却怪你父亲夺去了他的爱,连带你也恨切入骨……”
李平候频频摇头叹道:“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花珍一笑道:“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从他对我们所用的手段上,就可以知道他的恨多深了!算了吧,这种人死了也好!”
李平候默然片刻,举起宝刀在地上开始挖坑。
花珍却动手把叶青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笑道:“这件衣服倒很名贵,居然能抗受宝刀猛砍而丝毫无伤,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玩意儿织的!”
说着把庙中的烛点了起来,凑近火光仔细审查了一遍,然后才笑嘻嘻地走了出来道:“了不起!它是用人发夹着白金软丝合成的,难怪宝刀砍上去火光直冒,李大侠,你是用什么方法削断他的袖子的……”
李平候一面挖坑一面道:“是用修罗刀法……”
花珍不信道:“修罗刀法与普通刀法有什么不同?”
李平候轻轻一叹道:“修罗刀法的招式能将内力贯注在刀上发出去,使宝刀的威力增加好几倍,这也是我师父替我找到的……”
花珍微笑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使用呢?”
李平候摇摇头道:“我还没有练熟,一发就无法收拾,势必伤人不可!”
花珍想了一下才道:“李大侠!叶青刚才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对你倒是一个好警惕,希望你多想想……”
李平候轻叹道:“我觉得他并不是太恶的人,刚才他有很多次杀死我的机会,可是他一直没有出手……”
花珍冷笑道:“你别以为他是对你手下留情了,他不杀你,是看出你的武功不如他,准备慢慢折磨你!”
李平候表示不信。
花珍又冷笑道:“这种人最阴险,笑里藏刀,假如不是我们后来懂得自保,你会想到他在暗中施散骨毒手吗?”
李平候默然不语,半晌才道:“人都死了,何必还讨论这些呢?”
花珍看出他的脸色不快,乃笑着把衣服递给他道:“这件衣裳你穿起来吧,有了这一件刀剑不伤的宝衣,再加上你的宝刀与修罗刀法,足可称雄天下了!”
李平候庄容拒绝道:“我不要!”
花珍怔了一怔道:“为什么?你很需要它呀!”
李平候仍是正色道:“杀死他我已经很难过了,再叫我穿上他的衣服,无论如何我不能这样做,再说我也用不着靠衣服来保护……”
花珍想了一下笑道:“那我们留下来你不反对吧?”
李平候黯然地道:“千辛万苦才织成这件金缕衣,埋在地下未免太可惜了,你喜欢就留下吧,不过我希望你能善自为用……”
花珍把衣服交给花珠道:“二妹!你穿起来吧!”
花珠愕然道:“我?”
花珍肃容道:“是的!我要你穿着它,因为你最擅长罗袖玄功,把两截断袖接起来,对你的帮助很大……”
花珠愕然道:“大姊!你的罗袖玄功火候比我深得多……”
花珍轻轻一叹道:“不错!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也许更有用,可是我的心情不如你平和,在我身上就会成了杀人的利器,那是李大侠最反对的,所以我不能要它,穿上它,记住李大侠的话,善自为用,我要你利用它辅助李大侠从事正途……”
说着把衣服披在她身上,又将两片断袖拾了起来,交在她手中,这时李平候已把洞穴挖好。
花璎与花珞自动将叶青的尸体抬过来放大洞穴,大家一起动手堆土,直等完全掩埋,李平候才怅然道:“现在我们该上那儿去呢?”
花珍道:“唯一的线索又断了,现在倒是很难决定行止,而且知道你身世的人只剩下两个了,一个是晏美莲,另一个是你师父,晏美莲是不会告诉你什么的,看来只有找你师父的希望大一点……”
李平候轻叹着摇头道:“没有用的,师父若是肯说的话,早就明白地告诉我了,又何必叫我绕这么大的圈子呢……”
花珍默然片刻才道:“也许你的身世的确有什么神秘的地方,所以你师父才费煞苦心,用种种的暗示让你自己去发现……”
李平候叹息着道:“事情不是明摆在这儿吗?可是师父的暗示也到此为止了,好容易追访到一张画像,而作画的叶青又死了……”
大家默然片刻,花珍又道:“我们把叶青埋得太快了一点,也许他像黑旋风一样在身上也留下什么秘密,否则你师父明知他们一个个都仇你欲死,为什么偏偏叫你来找这些人呢?
还有一件很令人怀疑的事……”
李平候连忙问道:“什么事?”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