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凤栖略感失望道:“那少侠是不准备与黑旋风一相抗争了?”
李平候摇摇头道:“我与黑旋风之间仇深似海,不杀死他绝不罢手,只是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去对付他。”
乔凤栖笑笑道:“少侠计将安出?”
李平候凝重地摇头道:“这个我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乔凤栖哈哈一笑道:“不管少侠用什么方法去对付黑旋风,在下可以预言一句,绝不会成功的,若论勾心斗角,在下从不作第二人想,可是遇上了黑旋风,也只好甘拜下风,唯一杀死他的方法是在武功上胜过他,要想在武功上胜得黑旋风,只有将修罗双扇的功夫学成,因此我坚请少侠不要再固执了……”
李平候怫然道:“要我接受那两柄扇子,除非你答应陶先生不死!”
乔凤栖沉思有顷,才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好吧!我跟姓陶的无冤无仇,并不是非要他死不可,既是少侠如此要求,我也不必再坚持了,其实我那样做是为了大家好……”
沉了半天的静虚这才迸出一声冷笑道:“为什么不说是为你一个人好呢?”
乔凤栖瞪他一眼道:“臭道士!你说话干净点,怎么说是为了我一个人呢?”
静虚鄙夷地冷笑一声道:“你之所以肯交出双扇,完全是为了惹不起黑旋风,黑旋风不死,你也活不安宁,我敢担保李少侠杀死黑旋风之后,你一定会转过头来,又开始动李少侠的脑筋了……”
乔凤栖脸色一变,厉声道:“臭道士!你总有一天会后悔今天对我说这种话的!”
静虚呵呵一笑道:“不必再等了,我们不妨今天就把问题解决,老实说我还不想在今天放过你呢?”
李平候见静虚伸臂掳袖,大有立刻动手之意,赶紧拦住他道:“道长!事情已经和平解决了?您又何必要节外生枝呢……”
静虚冷笑一声道:“李少侠!你做人太忠厚了,你以为老陶真的可以不死吗?”
李平候一怔道:“刚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静虚笑笑道:“所以我说你太忠厚,完全不懂得人心的阴诈,这家伙把雌扇送到老陶这儿来,就是想骗取另一把雄扇,后来他发现以他的能力也无法修全扇上的武功,这才慨然地把双扇交给你,为的是利用你去对付黑旋风,好保全他的生命,他坚持要杀死老陶那层顾虑倒是不错,老陶是唯一深知双扇底细的人,假如老陶落在黑旋风手中,被他逼去扇上的秘密,你固然制不了黑旋风,这家伙的危机也没有解除,所以他为了本身的安全,一定不会让老陶存留于世的……”
李平候一怔道:“他刚才已经答应了……”
静虚笑笑道:“他是被你逼着答应的,错过今天,他还有许多机会可以暗算老陶,那时他为了怕你知道,大可往黑旋风身上一推……”
李平候愤然地问道:“你是这样打算吗?”
乔凤栖皮笑肉不笑地道:“少侠想我会这样吗?”
李平候怔了一怔,还是将手中的布包递了出去道:“不管你是否作此打算,这扇子我是绝对不要了!”
乔凤栖这次居然伸手来接,然而旁边还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身形突闪,从李平候手中攫去了布包,李平候看那人竟是庄咏芬,连忙叫道:“庄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把扇子还给他……”
庄咏芬躲得远远地笑道:“这扇子既然可以用来对付黑旋风,我们就不应该放弃一个机会,好歹总得试试。”
乔凤栖色变地叫道:“李少侠!扇子是交给你的,你应该负责交还出来!”
庄咏芬一笑道:“还出来也不应该给你,雄扇是陶先生所有,雌扇是你以两千两银子代价卖给陶先生的,因此这两柄扇子跟你都没关系!”
说完她又对陶泽令道:“陶先生!扇子在我这儿,由我暂时负责保管,你放心吗?”
陶泽令道:“我已经送给李少侠了!”
庄咏芬向乔凤栖道:“你听见了没有,扇主已经答应将它们送给李大哥了,你没有再向他讨的理由!”
乔凤栖怒声对李平候道:“李少侠!你怎么说?”
李平候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庄咏芬代他答道:“却之不恭,只好如命,李大哥!你谢谢陶先生不就得了!”
李平候明知庄咏芬的举措没有说不过去的地方,可是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此依然无法开口。
乔凤栖却大叫道:“李平候!一个年轻人可不能学赖皮……”
庄咏芬俏皮地一笑道:“乔凤栖!你不是自夸为天下第一大骗子吗?你骗过不知多少人,今天就是吃了一点亏也是应该的!上得山多终遇虎,你的骗术再高明,也终有失风的一天,今天不过是一个小教训,以后你若是不改改老毛病,包你便还有吃亏的时候!”
乔凤栖目中精光逼射,瞪着庄咏芬,狞笑一声道:“小姑娘!今天我是阴沟里翻船,不过你也别得意,迟早我总会给你一点厉害……”
说完回身欲走,静虚拦住他道:“不必等以后了,今天就是个最难得的机会!”
乔凤栖怒哼一声道:“你想找死还不容易!”
单臂轻轻一抓,直袭静虚的前胸,静虚双手一分,朝他的手上击去,劲道相当大。
可是乔凤栖毫不在意的五指轻翻,以极快的手法,向静虚的脉门上剪去,静虚不禁愕然退后。
乔凤栖夷然一笑道:“臭道士!凭你这几手,要想找我的麻烦还差得远呢!”
静虚怒吼一声道:“不见得!”
这次改掌为拳,近面直袭,拳风更为猛烈,呼呼涌将前去,而且势子奇速,不容乔凤栖再有机会施展那种诡异莫测的剪脉手法!
乔凤捿微微一笑道:“比硬功我也不见得怕你!”
跟着拍出一掌,顶在静虚的拳上,啪啪一声脆响中,静虚的身子居然被他震退了两三步。
陶泽令在旁轻轻一叹道:“臭道士!你别不知死活了,你那几手功夫的确比他差得太多了!”
静虚怒叫道:“我不相信!”
挥拳再度攻上,势子较前一拳更猛,好像把全身的劲力都用了出来!乔凤栖本来还想硬接的,掌伸出一半,忽然觉得他的拳势太强,硬架似乎太伤精神,遂将身轻轻一挪,从拳锋的边缘擦了过夫。
静虚一拳击空,劲力落在亭柱上,震得那小亭摇摇直幌,亭顶的砖瓦纷纷向下坠落。
李平候与庄咏芬及陶泽令三人恐怕被亭盖压下来罩住,忙飘身离开了亭子。
乔凤栖却不怀好意的站在另一根亭柱旁边笑道:“臭道士!你的牛劲可真不小,还算对得起你吃的那些草料!”
静虚怒发如山,呼呼一声,又是一拳捣过去,乔凤栖抽身避开了,那根柱子却“咔喳”一声,为拳力打折了,接着哗拉拉一阵暴响,瓦飞尘散,那座亭盖整个地塌了下来!
乔凤栖早已闪身到了亭外,哈哈大笑!
李平候恐怕静虚陷在里面,想要进去拉他出来,陶泽令拖住他道:“少侠不必担心,臭道士练的是硬功夫,这么一点碎瓦是伤不了他的……”
塌亭处灰雾四扬,一时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景。
乔凤栖对着残亭中大笑道:“臭道士!现在你可成灰道士了,那灰尘的滋味如何……”
一言未毕,静虚的高大身躯突然出现在他背后,怒吼一声道:“匹夫!你自己去尝尝就知道了!”
一拳击向他的后心,乔凤栖似乎没有想到静虚的身法如此迅速,一时来不及防备,背心中拳,身子朝灰堆中直撞进去,但见他两只长袖一阵飞扬,又像一只大雁似的飞了回来,落在静虚的前面。
静虚不觉怔住了,那一拳少说也有两三千斤的劲道,这家伙居然硬受一拳而无所伤……
乔凤栖的脸上涌起真正怒色,格格厉笑道:“臭道士!你很不错,你再打我一拳看看。”
说着双手箕张,十指微屈,慢慢地向静虚抓过来!
陶泽令见状大惊叫道:“臭道士!快躲!这是玄阴煞爪!你千万不可以硬接……”
静虚本来在向后退,听见陶泽令的话后,反将胸膛一挺,朗声道:“道人不信邪!非要接他一招试试!”
陶泽令急得想挺身出去。乔凤栖瞪了一眼道:“姓陶的!我本来只想给这臭道士一点教训,你要是想上来凑热闹,那是逼得我下煞手了。”
被他这一说,陶泽令也止住了脚步,忧形于色,连连用眼睛向静虚示意,叫他要小心点,静虚悍然不惧,对陶泽令的眼色也视若无睹,双目炯炯,盯着乔凤栖的一双手看着。
乔凤栖双爪递到他面前两尺远近时,略停了一停,阴阴笑道:“臭道士!我讨厌你这张臭嘴,所以只敲下你几颗门牙,让你以后在开口说话时,多留一点神!”
静虚嗔目大呼道:“混帐!畜牲!你要能敲下我一颗牙齿,道爷把脑袋揪下来给你当尿壶使……”
乔凤栖阴笑一声道:“我看这张臭嘴能硬到几时!”
双手突扬,对准静虚的喉下抓去,静虚一面退后,一面抡掌对他的手上劈去,乔凤栖嘿嘿冷笑,分出一只手来在他的掌上轻轻一格,只听“咔咔”两响,静虚的双臂自然而然地垂了下来,很明显的是关节处被震脱臼了。
可是他为了保护自己的牙齿不被敲掉,只得把嘴闭得紧紧的!同时底下飞起一脚,向乔凤栖的下阴撩去!
乔凤栖冷笑一声道:“出家人不可如此下流!”
一掌斜切,敲在他的膝盖上,静虚身不由主的往地下坐去,膝盖处的关节又被他震脱了,豆粒大的汗珠从额向下直滚!
乔凤栖哈哈一笑道:“臭道士!现在该拔你的狗牙了,是你自己张嘴,还是我来撬开它……”
静虚的目中闪着怒火,闭紧了嘴一言不发!
乔凤栖格格狞笑着向他面前走去。李平候按捺不住,疾跨数步叫道:“够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对他的折辱已经够了……”
乔凤栖见李平候有出手干涉之意,身躯疾进,一把抓起静虚胸前的衣服,连人提了起来叫道:“姓李的!我言出出必践,希望你少为管闲事!”
李平候愤不可遏,宝刀随手出鞘,金光一闪,对准他的腰下扫去,乔凤栖微微一笑,抓着静虚的身子挡了上来,李平候怕伤到了静虚,只得收回宝刀厉声道:“乔凤栖!你这卑鄙的小人,快把他放下来,我们好好的斗上几合……”
乔凤栖哈哈大笑道:“李少侠!我不过是要他几颗牙齿,你一定横加干涉,万一失手伤到他那里,那可是跟我没关系……”
李平候恨到了几点,只因为静虚在他手中,投鼠忌器!一时拿他没有办法,可是他的脸上,已现出了真正的怒色,沉着声音道:“你当真不会杀死静虚道长?”
乔凤栖仍是大笑道:“在下言出如山,绝对不会改变,除了牙齿之外,绝不伤他别的地方,所以刚才动手的时候,我只令他的手脚暂时无法行动,并无要他成为终生残废的打算……”
李平候怒喝一声道:“好!等你放开静虚道长之后,我一定要跟你走上几招!”
乔凤栖略为迟疑了一下,最后轻轻一笑道:“李少侠!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动手的好!阁下宝刀虽利,还不见得能吓倒我,可是我惹不起黑旋风!”
李平候怒吼道:“放屁!我跟黑旋风有什么关系?”
乔凤栖笑笑道:“明人何必细说,刚才我已经替少侠保留了很多!”
李平候大声叫道:“你用不着再保留了,我也不怕人知道!”
乔凤栖不觉一怔,但是他经过一番沉吟后,依然把静虚放了下来道:“随便李少侠如何相对,我决不放过这臭道士!”
说完他一手叉着静虚的喉咙,硬将静虚的嘴扳开,然后屈起另一手的指头,朝他的门牙弹去!
李平候与陶泽令空自愤愤,却不敢上前去拯救,因为乔凤栖只要一用力,立刻可以捏断静虚的喉骨!
就在这个时候,静虚突地一张口,哇地一声,喷出一道匹练似的白光,由于两人距离太近,乔凤栖根本无法防备或躲过,被那道白光喷个正着。
乔凤栖惶急之下,连忙放开了静虚,跳过一边去,满头满脸都是湿淋淋的,还带着一股刺鼻的酒气。
静虚利用一只完好的独脚,从地上困难的站了起来哈哈笑道:“姓乔的!道爷给你送上的早点滋味如何?”
原来那道白光,正是静虚喝下去的酒与消化了一半的肉,在情急之下,利用内力硬逼了出来。
乔凤栖手忙脚乱的将脸上的秽物抹净了,眼中闪出阴毒的光芒厉叫道:“臭道士!你是真的在找死了!”
静虚大笑道:“你要是没吃饱,尽管上来好了,道爷昨夜吃喝了太多,大可分一半给你……”
乔凤栖身形急进,探掌朝静虚拍去,静虚张口又是一道酒泉喷出去,可是这次却不同了。
乔凤栖的掌中运足了劲,掌风将酒泉击得四下飞溅,身形未停,继续迈了进来,势子更猛了。
李平候却用那刹那的空隙,蓦地由旁边劈进一刀,恰好挡住了静虚,刀锋迳取乔凤栖的手臂。
乔凤栖似乎防备到李平候会挥手的,掌势略沉,避过刀锋,依然向静虚袭去,然而李平候的刀上功夫又岂能容他轻易的躲过,手腕一翻,刀刃反卷,挑上去直削乔凤栖的肋下。
乔凤栖不禁一怔,连忙错步转身,堪堪躲开了这一刀,而静虚也就势在地下一滚,逃出老远去。
陶泽令得暇过去,替静虚脱臼之处一一接回去,扶着他站了起来。
乔凤栖已面对着李平候,脸上阴晴不定,片刻之后,他才哼了一声道:“臭道士!姓陶的!今天有人撑腰,我暂时放过你们,以后的日子你们可要小心点!”
说皖回头要走,李平候却大声叫道:“站住!”
乔凤栖愤然止步回身这:“姓李的!我对你已经一再相让,你还想怎么样?”
李平候朗声道:“今日之事,是我李平候一肩承当,你有本事,尽管找我好了!”
乔凤栖一哼道:“我偏不找你!”
李平候立刻道:“那你也不许找别人!”
乔凤栖一言不发,回头又想走,李平候紧迫一步道:“你要走的话,就得留下一个明白的交待。”
乔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