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该表现得英雄一些,当下朗笑一声,打肩上掣下蓝电刀,如指道:“你们快布阵势,何某要见识见识名满天下的金龙八方天马阵,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金大立拔出金龙剑,缓缓一挥,余下的八人立即各占方位,把个何仲容团团围住。
何仲容又是一声朗笑,道:“你们不是有咒语的么?今宵为何不念?”金大立沉声道:
“何仲容,要打就打,何必尚在口舌上称能?”
何仲容面色一正,道:“金堡主说得是,何某这就出手了!”
金大立屹立不动,其余人人却立刻走动,绕着何仲容走日子。
何仲容陡然舌绽春雷,喝声“看刀”,一道蓝森森的光华暴然疾封金大立。
金大立伫立不动,直到刀光及体,这才一剑封去。
“铛”的一声大响,刀剑相交,两者均是神兵利器,各无损伤,但金大立却抵挡不住对方的如山潜力,一连退了三步,方始稳得住身形。
九位一时之雄都为之大大失惊,敢情这个何仲容真有神鬼莫测之功,每一次出现,武功上总是大有精进,这一次出手,居然比之天孤叟翟寒还要高出些,假如单打独斗,别说他们九人无一是对手,便找到武林中号称前五位高人中任何一位,恐怕也要惊服这个少年的武功。因此也可以说何仲容目下的武功,已达到天下最强的地步。
何仲容这一刀试出自己的功力,不由得豪情飞扬,仰天长啸一声,便要再发出来。
蓦地四周升起一片梵呗之声,草坪中十个手持兵器的人,全都为之一愕,齐齐停止动作,回眸观看。
只见四周出现无数和尚,全部一律手持戒刀。何仲容、四堡五寨等十人目光到处,只见一位老和尚,胸前挂着一串长长的念珠,双手合十当出,缓步走过来,在这位老和尚身后,另有三位灰衣老僧,也跟着走来。
当前这位老和尚耳轮垂肩,慈眉善目,但自然流露出一种震慑人心的庄严气象。他身后一位侍者,抬着一根粗大的禅杖,颜色黑黝而发亮,一望而知乃是精钢打造,份量之重,令人见而咋舌,那侍者颇为魁伟,但抬着这根样杖,显得相当吃力。
再后面的三位老和尚,两位手持戒刀,连鞘拿着,当中的一位相貌威猛,双眸转动间,精光四射,手中倒提着一柄月牙方便铲,柄端小钢环不住地响着。
这位和尚在江湖上大大有名,乃是少林寺在武林中最负盛誉的人物,现在少林寺达摩院首座大师,法号聚石,武功之高,世罕其匹。这聚石大师十年前方始现迹于江湖,因他不但相貌威猛,心肠更是硬如铁石,逢着武林败类或是江湖上为非作歹之徒,必定重重惩治,是以这聚石大师不过下山云游一年,便已成名遍天下。正因他一向勤练武功,从未下山,直到十年前方始如神龙一现,是以威名响遍天下,却未曾列人前五位高人之内。
且说四堡五寨的九位老人,初时虽认不出领头的和尚,但一见聚石大师,便都不禁为之凛然,登时猜出领头的老和尚,定是宇内武林万派归宗的少林寺老方丈梦智大师,这位一派之尊今宵居然在此地出现,可知事情绝不寻常。
老和尚诵声佛号,声音清越之极,直人云霄,然后展颜微笑,道:“九位是散布天下,威镇一方的四堡五寨的老当家了?老衲梦智,今宵打扰各位,实在不安,但老衲有几句话要和这位何檀越一谈,是以不得不耽搁老当家们的宝贵时间!”
金大立暗中松一口气,立刻抱拳还礼,道:“老方丈等闲不离宝寺,今宵履暗红尘,老朽等幸睹金面,实在有缘,老方丈即管请便,老朽等不妨等候!”
他可以为梦智大师竟是对付何仲容来的,是以松一口大气。这想法也未始没理,那何仲容到处都生事惹非,凡是与他有关连的,都不是平常之事。
梦智老和尚朗声道:“敝师叔松雪大师的玉环信物,可是何檀越差人送来?”
何仲容大喜道:“不错,小可虽不敢惊动大师,但势迫于此,万望大师海涵慈悲!”
梦智老方丈庄容道:“看这形势,果然非老衲等亲自到此不可!何檀越有话尽管吩咐……”
此言一出,四堡五寨的九个老人都惊得呆了,敢情弄了半天,这批少林高手,竟是何仲容的援兵,又听他们提到松雪大师,这位少林寺第一位高手,早在七八十年前便自享誉武林,却和何仲容有极深渊源。
他们正在惊疑,何仲容已道:“几个月前,贵寺的太初禅师在凤阳光明寺,惨遭他们毒手,全寺焚为平地。此事是因小可自愧,因此等今晚事完之后,小可正要向老方丈请罪,任凭处罚!”
老方丈面色一沉,道:“何檀越毋须自责过深,此事自有下毒手之人可以承担!”
何仲容立刻道:“小可请大师等前来,只请大师帮忙一事……”
何仲容歇了下,虎目一睁,扫略过九个老人面上,只见那岳真、柳伯聪、卫效青等三人,露出特别的神色,心知他们是因火焚光明寺之故,惧怕少林寺的威势。当下冷冷一笑,道:“小可所求之事,便是请大师为小可做主,和他们四堡五寨约定一年之后,再在此地见面。届时小可要以双掌单刀,力斗四堡五寨的金龙八方天马阵!”
此言一出,四周百来个和尚都掀然色变。
聚石大师在少林寺中除了方丈以外,身份最高,同时昔年又最崇拜松雪大师,是以忍之不住,厉声道:“何檀越,你可知道金龙八方天马阵,乃是合九人之力,加上组织变化,是以威力不能以人力计算么?”
何仲容微微一笑,道:“小可知道!”
四堡五寨的九位老人全都放下心事,只要他不叫少林寺帮忙出手,别说等上一年,就是十年也无所谓。
何仲容又朗声道:“但今宵既然他们都来了,若是教他们这样回去,小可也过意不去,就请老方文和诸位大师做个见证,准许他们以一敌一,随便哪个出来和小可动手,他们可以轮流上阵,小可力战到底!”
他说得雄壮无比,一副大丈夫凛凛之色,令人心折不已。聚石大师大声道:“壮哉此言,何檀越前程未可限量!”
梦智大师道:“老村就凭一根伏魔禅杖,本夺两院一楼的三位首座,以及一百零八位本寺弟子的罗汉阵,向九位讨取一句话,今宵是否能如何檀越之言?老衲在此洗耳恭听……”
金大立面色变了几次,回身向八人一瞥,也不说话,便自了然大家意思,回头道:“老朽等冲着一百零八位大师的罗汉阵容应一切!”
梦智大师佛法精深,闻言只是轻轻一笑,聚石大师却忍不住,厉声道:“你们哪一位在老衲方便铲下走得上一百招,老衲自此回山练艺,一生不再踏人江湖一步广云布性情最暴,闻言大怒,方要挺身出去,却吃赵大娘一把拖住,连连摇头,其余的人,都不做声。
金大立在九人之中,武功最高,但他为人沉稳多智,不做没有把握之事。这时己方既然无人应战、便也不肯冒险,冷笑一声,道:“老朽等今宵并非要向聚石大师生事,这是其一。老朽刚才之言,乃是以金龙八方天马阵而答话,这是其二!聚石大师莫非想试试此阵的威力么?”
梦智大师一听这老狐狸把话扯到这一头,聚石大师如若不服,定然先吃眼前亏,他这位一代高憎,仅仅一瞥之间,已看出何仲容身负绝技,非同小可,因见金大立狡黠毒辣,想教聚石吃个大亏。这金龙八方天马阵昔年天下第一的高手云溪老人尚且认输,何况聚石?当下朗声道:“聚石不得多言,今宵是何檀越为主,本寺的一段过节,以后再提!”
何仲容接四道:“九位堡主寨主如果急于报仇,不用客气,小可已在这里恭候。”
卫效青一跃而出,慢声道:“何仲容你还我儿子命来!”
何仲容应声道:“小可性命在此,你来!”
卫效青那对御史笔一分,疾袭而至,何仲容仰天长啸,蓝电刀一竖,封住面门。“当”
地清响一声,卫效青左手笔尖点在刀身上,震得手腕一麻,但同时之间,右手笔已疾然点在何仲容小腹的“大巨穴”上。
少林寺老方丈梦智大师与及身后二院一楼的三位首座高憎,精状均暗中一凛,可是要出手救援却已无及。
卫效青倏然退开去,嘿然凝目,何仲容哼了一声,一只手按住小腹的“大巨穴”上,身形摇摇欲仆,梦智大师宽袖一展,把身后三位正要上前的高僧挡住。
只见何仲容摇摆了几下,终于没有摔倒,有气无力地道:“卫寨主,你何不取我性命?”
卫效青又惊又疑,须知他那一笔点下去,便是岩石,也能点碎,但他却感到对方小腹上有一种潜力轻轻一震,便把自己笔尖上蕴聚的真力完全卸掉,这真是从来未有的经验。当日在凤阳光明寺中,他曾以摘叶飞花的手法,用一蓬树叶击在何仲容后背,何仲容不曾倒地。
其后更曾点在他肩肿骨上的穴道,但笔尖着处,可没有方才这种潜力,是以上一次还以为是他身有至宝,可以护住穴道。
现在姑勿论何仲容是不是伤重得快死,但他居然不在笔尖着穴之时,立刻倒毙,这就是够使得天下武林名家为之惊疑不解,包括梦智大师等在内。
何仲容掩住小腹,向前走两步,道:“你儿子虽然死在我的刀下,但当时我仅仅用刀尖指住他心窝,你却施以暗算,在后面打我一拳,我被你拳力震得向前一动,才把你儿子杀死,他的死我能负其咎么?”
卫效青还未答话,旁边的梦智老禅师朗朗诵声佛号,道:“何檀越且容老衲说几句话如何?”
何仲容突然放开掩腹之手,仰天大笑一声,声音清越高亢,哪有一丝受伤之迹?笑罢面容一正,向老样师道:“大师请指教。”
梦智老禅师道:“光明寺被毁之事。老衲早已闻悉,后来查出卫寨主爱子死在寺中,因而放火毁寺。老衲因未明其中因果,故此不能率尔向卫寨主责问,同时以老衲所知,光明寺主持太初师侄的功夫,因经过二十年苦修,在我少林门中,已可列为数一数二的高手,应比四堡五寨列位略高些许,何以轻易让人焚毁寺院,门下弟子竟然无一生还?这些疑问,使老衲苦思不得其解。如今见卫寨主的武功,果与老衲忖度者相同,何檀越既曾身历其境,可否说出详细内情?”
何仲容道:“当日小可路经光明寺……”他简要地告诉老禅师,当日因身边有松雪大师的信物,太初禅师为了起初误会动手,把他击得重伤而大表歉疚,又悔恨二十年持戒之功,一旦化为乌有,便施展少林秘传“通关破穴”大法,为他助长功力,打通死穴。恰巧大功告成之时,岳真、柳伯聪、卫效青等三人率儿子们来到找他,他本来为了寺中僧侣的生命,要用卫成功的性命威胁他们,但卫效青在后面偷袭,故此误杀卫成功。
其后因敌不过岳真、卫效青、柳伯聪三人合力攻击,故此匆匆逃走,想不到他们趁太初禅师施展大法之后,筋疲力尽,竟然放火毁寺,把全寺僧侣全部烧死……梦智老禅师面上神色丝毫不变,但那对善目中却射出低人光芒,沉声道:“谢谢何檀越见告一切,敝师侄的怨仇,本门一定会为他清理……”
那边金大立等九人一听,便知要糟,尤其是目下根本已陷在对方罗汉阵中,纵然不顾面子而逃走,也十分困难。
梦智大师面向九人,朗声道:“这段过节,当何檀越之事了毕,方始向各位请教。”
聚石大师低声问道:“敢问方丈大师,何檀越虽然得到太初为之通关破穴,但如何能当得起适才的一击?”
梦智大师道:“他除了打通了死穴之外,尚有奇功护身,此人目下一身武功,相信天下已无人能出其右……”
那边的卫效青吃梦智大师这一打岔,勇气已消,事实上何仲容露这一手惊世的护身功夫,他们九人非回去好好商量一番不可。最令人难解的是当日在光明寺时,何仲容武功已比在成家堡时高出许多,这本就够希奇了,哪知这番重逢,何仲容又有极大的精进。这个人如此神鬼莫测,一年以后见面,又不知怎样?他们必须另想对策不可,当下已打消再战之意,退将回去。
金大立道:“今宵之会,可以暂告结束,何仲容你意下如何?还有梦智大师是否尚有见教?”
何仲容道:“我们一年后的元宵节,在这里见面。”
老方丈梦智禅师朗声道:“关于光明寺之事,等你们一年之约过后,老衲自会出面清理!”
金大立收起金龙剑,大声道:“这样老夫等且先归去,一切都等一年后的今宵,方始计较。”
梦智大师诵声佛号,只见围在四周的一百零八个和尚,闪开一条道路。金大立等九人,来时气势汹汹,走时却带着沮丧的心情,穿过和尚群,出寺去了。
梦智大师向何仲容微笑道:“何檀越乃当代奇才,老衲十分心折,来时宇文飞师叔曾托老衲向檀越致焕。目下他已隐居寺中,不问世事。今宵之事,已告结束,明年今晚再和檀樾相见,事后方始与檀越略作盘桓……”
何仲容明知这些高僧们不耐在此间逗留太久,忙忙躬身行礼致谢,送他们出寺。
眼见一大群和尚冉冉隐没在远处的黑暗中,心头记起成玉真,不由得十分迷惘。忽觉身后两丈许处,有一点声息,当下微微一笑,倏然侧跃,一眼瞥见一条人影,悄然站在山门内,可不正是那艳绝人鬟的成玉真?他喜唤一声“玉真”,便把她搂在怀中……XXXXXXXXXXXXXXX在那扬州周工才家中的女罗刹郁雅,在这元宵佳节,颇不寂寞,原来周工才摆了筵席,请了他师兄申伯贤老人和他的义女高秀来家中共度佳节。郁雅认作周工才的义女,其时她早已探听出申伯贤的来历,并且得到申伯贤的期许,授以绝艺。
不过申伯贤可不知何仲容乃是周工才的忘年好友,郁雅也不知道何仲容曾到申伯贤处扰乱了一场的事,她已被周工才瞩咐过,不可提及何仲容的名宇,故此她向申伯贤学艺了两个多月,大家都不曾提起过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