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看的暗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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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应看的暗黑史-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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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应看的手已经按在了血河上,将夏晚衣护在了身后。漫天的银针猝然出现,一片血色的剑光之中,一柄漆黑的长剑透过血红剑光,直扑夏晚衣,竟是个一流高手。
  “噗~”剑尖刺入了夏晚衣的皮肉,方应看俊美白皙的脸上突然笼上了一层杀气。剑光大盛,几声惨叫之后,方应看的白衣上洒上了大蓬的血色的花朵,他的剑竟然将偷袭的人绞成了数段,此刻的他,如同沾血的罗刹,带着杀意凛凛的艳光,让人心生寒意。
  “有毒!”夏晚衣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于医道解毒却是极为精深。她马上知道自己中了毒,应该是极为淫毒的“春梦”,这种毒药不同于一般的春。药,不仅不能动用真气,而且需要在几个时辰内与人交。合,不然毒会立即侵蚀脑部,使人丧失神智,状若花。痴,每天都会欲。火焚身。
 
  她掏出银针,赶紧刺入几处大穴,压制毒性。但是方应看已经挡不住几十个杀手的围攻了,十几个黑衣人掷出黑色绳索,将她与反应看一同带起,消失在夜色中。
  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处在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应看~”她突然掏出一枚药丸,一咬牙吞了下去,然后跌跌撞撞地四处摸索,终于,她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她按下了自己的靴子上一枚铜扣,一只小巧的像簪子模样的一只铜管弹了出来,这是江湖上最可怕的暗器——孔雀翎。
  连她的丈夫都不知道,她也曾经是唐门的人,天下唯一的一只孔雀翎,就在她夏晚衣的身上。
  
  她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疼痛让她彻底清醒过来。接着,她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猛然踹开了那扇门。
  一个半裸着肥胖的身体压着一个少年,看不清面容,但是地上的衣服却正是昨日穿在方应看身上的。听到有人进来,床上的人冷哼一声,飞速拔下了床头一根流苏,朝她掷了过来,但是同时她手中的孔雀翎也射出了一片蓝汪汪的艳光。
  男人这下大惊失色,就势一滚,从床板后侧滚了下去,挟着劲风的流苏击中了她的头部,在失去意识前,她听到床上的少年惊恐地喊了一声,她的意识一松,笔直的倒了下去。

圣恩   
   
    方歌吟携八大刀王进京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刚一传出,接着,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传出,夏晚衣跳崖自尽。
  方歌吟大侠匆匆赶来了京城,又匆匆离开了。
  他要去寻找他爱妻跳崖的真相。
  而小侯爷方应看对义母的失踪没有说一句话,面如死灰,魂不守舍。方巨侠正正反反掴了他八记耳光,打得小侯爷白玉似的脸上鲜血淋漓,这才能把他从悲愤疾哀中镇定下来。
  ——人已死了,陪葬何用!
 
  义父方歌吟给他留下了八大刀王和铁树开花,小侯爷方应看依旧住在蔡太师的府上。
 
  蔡府的管家孙收皮觉得自己越来越怕这位客居于此的小侯爷了,尽管所有人都说小侯爷谦良温和,亲切随和,他却总不由自主地害怕这个秀美清雅的贵介公子哥。他身为蔡府的管家,识人无数,一身武功在江湖上也是一流好手,但是他就是怕。。
  他还记得,那天这位白衣公子一身是伤,头发散乱的回来,尽管一身的狼狈,但丝毫不损他白玉无瑕的公子风度,他甚至还对着他笑了笑,然后镇定地走进了自己的别院。但是他那笑意中的眼神,却带着如此怨如此毒的浓烈的艳光,似一朵燃烧着熊熊业火的地狱红莲。
  让他不解的是,等他走进大厅,却看见方应看依旧带着谦和恭顺的笑容,乖乖地坐在蔡相的下首喝茶,白衣上纤尘不染。日子一久,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那天晚上的方小侯爷只不过他遇见的一个幻影。他每天见到的白衣公子还是干干净净懂得害羞的少年,笑容里带着一分稚气,仿佛不晓得世事险恶的样子。只不过他出门的排场却越来越大,八大刀王总是随身伺候着。
  这天,宫里下了旨意,皇上召集群臣赏菊食蟹。蔡相一向是风雅人物,自然是邀上了小侯爷一同进宫。方应看其实对衣食之类并不挑剔,向来是送上什么衣物便穿什么,只不过堂堂太师府,又怎会怠慢了这位天之骄子。因此,这一身镶鹅黄金缕的白衣华服穿在他身上,越发显出那一身温润华贵的气韵来。。
  蔡太师看着气宇轩昂的小侯爷,也忍不住赞叹一声,说了个请字,两人上了马车,只见这马车极大,里面珠帘翠幔,金炉熏香,布置得极为华丽清幽。
  皇上向来是一时兴起,见宴会上群臣觥筹交错,酒气熏天,不觉又败了兴致。往外一望,只见年轻的白衣王侯一个人站在园中,手中拈着一支墨菊,微微低首,正在出神。姿势有着说不出的优雅,说不出的动人。。
  一个小太监看见,尖细着嗓子:“谁人大胆,竟敢恣意采摘御花园里的名贵品种——”赵佶挥了挥手,止住了小太监。他走了过去,方应看刚一抬头,就看见赵佶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站在自己面前,正要下跪,赵佶已经扶住了他,“爱卿不必多礼。”
  他握着方应看的手,亲热地说:“看来方爱卿和朕一样,不爱那些酒肉腥膻,不如咱们去书房,品画论书,岂不是一件趣事?”
  方应看垂目,长长的睫毛柔柔地覆下,“皇上乃是书画的大方家,应看一介草莽,倒是让官家取笑了。”
  。
  赵佶此时的心情很好,他拉着方应看进了书房,铺开了雪浪笺,拈起一管白玉的大毫,对着方应看介绍,“你看朕这支湖笔,以狸毛为笔,覆以兔毫,犀象骨做管,外敷寒玉,甚为趁手,这墨亦是歙州贡上来的,说是一个叫什么沈笔溪鼓捣出来的新玩意,以油烟制墨,丰肌腻理,光泽如漆,蔡相前几日都赞不绝口。朕也让送了几匣给他。不如爱卿也让朕看看你的字?”
  方应看本来就是极为聪明的人,住在蔡府这大半年来,几乎天天都听着蔡相念叨什么“黄襄勒字、沈辽排字、黄庭坚描字、苏轼画字、米芾变字”,又隔三岔五将他叫在书房里熏陶“意足我自足,放笔赏戏空”之流,小侯爷此刻倒也不怯阵。
  蔡相爷这许多年屹立不倒,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除了人品之外,画好,诗好,字好,文章也好。他在这书画上的造诣本就是货真价实的当世大豪,就连对他恨之入骨的前元祐党人苏大胡子,也不得不真心赞上一句。
  方应看既然要投其所好,这琴棋书画的功夫自然不在话下,他本就是天分极高,聪颖妙悟的人,不过数月,更兼猜枚斗茶,拆白道字,顶真续麻,种种子弟的勾当都无一不会,无一不精。
  
  眼下他略一沉吟,提笔书下“悠然”二字,却不是当朝“苏、黄、米、蔡”的笔意,竟是唐太宗的“飞白”笔法。赵佶一见,大加赞赏,对这清贵的小侯爷不禁又高看了几分,越发兴致高昂,又拿出几幅画来与方应看一起品评。
  不知不觉天色竟然已经暗了,群臣都已经告辞出宫,宫人进来掌了灯。赵佶也不管那些大臣,只是兴致勃勃地要拉着小侯爷斗茶。米公公端着一套汝窑的茶具进来,只见小侯爷端坐在一张黄梨木的茶几后,一幅公子如玉的谦和模样。一双眸子本就清亮晶莹,迎着烛火,越发的光韵流转,神采熠熠,如月芒星辉,竟让人移不开目光。。
  赵佶带着看着小侯爷一双白玉似的手轻巧地在茶碾、茶罗、茶盏、茶瓶间翩飞,不觉脱口吟出“黄金碾畔绿尘飞,碧玉瓯中翠涛起。”小侯爷闻言,抬头微微一笑,“官家谬赞了。”

  赵佶看着眼前这张俊秀温雅的容颜,漆黑的发,带着一丝腼腆,就像一朵绽放的白莲,被清风微微拂动,还带着点莲洁如梦的香,他迷蒙着,不自禁地想吻上他花瓣似红艳的唇。
 
  方应看正在将最后一道茶水注入茶盏,抬头见皇上的脸已经近在咫尺。此时到底年轻,从未遇过这般场景,不由得心中大骇,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推开这九五之尊的天子,就这么一分神的瞬间,皇上已整个人压覆了上来。
    方应看心中杀意一起,慢慢聚起内力,心念一凉,却又慢慢松了劲。
  此时外面的米公公却极为吃惊,这一刻,他心念一动,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便觉必须救下这个稚嫩秀美的小公子,一转念间,他立刻咳嗽了一声,在窗外说:“官家,丽妃娘娘有请,说是今日给陛下准备了新曲子。”
  迷乱中的天子猛然惊醒,他放开了方应看,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朕一时忘情,竟然不知天已经这么晚了,米公公,替朕送方小侯爷出宫。”
  方应看整了整衣衫,斯文有礼地告退,与米公公一起走出了书房。两人一前一后,默然无语,直到走到宫门处,方应看回头,“今日多谢公公解围,应看铭记于心。”
  米公公也是一声轻咳,看着这个粲然如月,傲然如月的白衣王侯,谦和地说:“候爷是万金之躯,人中龙凤,老奴得见候爷的风姿,也仰慕的很。”两人作别,米公公正要转身,突然听见方应看谦雅的声音:“应看羽翼未丰,纵一代天骄,仍须折腰,水柔火烈处,公公持恩仗义,此情不忘。今后应看自当与公公安危共挽,富贵同享。”
  米公公微一颔首,方应看一揖到底,“改日应看再来拜会公公。”少年公子白衣翻飞,翩然而去。

初试   
     蔡相自熙宁三年入仕,宦海沉浮整四十载,极尽荣宠。
  京城的任何人都知道,蔡京虽然是个奸臣,国贼,却绝对是这京城里面的大人物。
 
  所有在太师府效力的人都知道,要从蔡太师手上获得什么,必然要付出十倍代价。无论任何世外高人都一样,蔡太师从来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
  这日,方应看正在蔡府的后花园练武,他试着把血河神剑的剑法转为指法,突然听说相爷召见,于是将扔在树上的狐裘裹上,前去大厅。
  一身金边白衣,外罩雪白貂裘,身上还带着雪意,看到这么个雪白粉嫩的公子哥儿走进来,黑光上人、天下第七、一爷等高手都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在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眼里,这个方小侯爷简直就像一个漂亮的兔儿爷,哪里像个江湖人物。
  蔡相还是那么一副优雅的做派,他要做的事情却一点都不优雅。要知道朝中至少有两万名高官得要匍伏在他脚下,江湖上至少有四万人非要前其内剥其皮拆其骨而不甘心。相爷招揽这位小侯爷可不是摆着好看的,眼下,他就要他去做一件事情,杀人。
  杀一个好人。
  虽然这个人只是个谏官,但是这位张政大人却挡了太师府的财路,成了蔡太师的死对头,因此不得不死。方应看听完,点了点头。
  方歌吟的固执迂腐,强敌环伺的京城,根基全无的方小侯爷其实并不如外人想象的那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此时的方应看自然没有办法拒绝蔡相的要求,他只能去杀人。
  伏击的地点选在京城外五十里的北湖。此时已是寒冬,北风凛冽,飞雪迷人眼睫。
  
  方应看伏在雪地里,一动也不动。他身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花。他已经伏在这里四个时辰,几乎与湖畔的芦苇,漫天的飞雪溶为了一体。他身上没有杀气,甚至也没有戾气,他就这样静静地伏着,等着。
  微弱的车辙声渐渐地近了,张政坐在马车里,静静地看着一本书,他很安心,甚至很安全,这一趟奉皇命赴江南调查河堤修缮银两贪污一案,他的一位好友请了京城里“迷天盟”的人做保镖,虽然他不知道来的是哪一个,但是他知道自己很安全,这就够了。
  当马车碾过一块石头的时候,略微颠簸了一下,随即又冒着漫天的风雪远去了,只是谁也没有发觉,马车里的张大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雪地上出现,淡淡的月光下,如一缕轻烟,转瞬即逝。戚少商正在雪夜里赶路,对于他来说,江湖再怎么险恶,也还是有义气,有热血。他从来不怕任何危险,事实上,他骨子里就有一种原始的冒险的冲动。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追杀了。。
  身后如影随形的那股杀气比冰雪还要冷。。
  这次却是最可怕的一次追杀,因为那个千里追杀他的人,叫做顾惜朝。
  现在他却停下来了。因为他看到一个人,一个少年。戚少商拿不定主意,这个人或许也是追杀中的一部分。但他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没办法,对于好看的人与物,戚少商向来没有什么定力。
  
  小小的少年一身的白衣已经结满了冰渣子,估计在这冰天雪地里有段时间了。看样子是哪家的公子,眉宇间有一股贵气,但是此刻他却是身无长物,衣衫单薄的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甚至是呼吸急促,摇摇欲坠,脸上甚至都泛出了一层青紫之色。。
  戚少商蹲下身,问这个少年,“你怎么了?”
  此刻他已经无法回答戚少商的问话,好像连意识都已经被冻住了,因为寒冷引发的哮喘让他的身体都开始抽搐。戚少商看着眼前这个纯白的小少年,叹了口气,将他抱了起来,裹在了自己的皮裘之中,向着近处的一点灯火飞奔而去。身,突然听见方应看谦雅的声音:“应看羽翼未丰,纵一代天骄,仍须折腰,水柔火烈处,公公持恩仗义,此情不忘。今后应看自当与公公安危共挽,富贵同享。”
  米公公微一颔首,方应看一揖到底,“改日应看再来拜会公公。”少年公子白衣翻飞,翩然而去。

大侠戚少商   

    皇觉寺。
  知客的僧人看到一个满身风雪的男人站在门前。这个男人宽额浓眉,神光内敛,冲着知客僧一笑,却露出两枚酒窝,带出一番暖意。微笑道:“叨扰大师了,只是我这兄弟深受风寒,能否行个方便?”
  进了寺,知客僧这才看见他怀里的一个小少年,只因从头到脚都被皮裘裹着,又被那公子极为小心搂在怀中,这才一时没注意。大概是被抱着温热的怀里,他脸上的青紫之气已经褪去了好些,但仍然是紧闭双目,似已昏厥。
  知客僧暗自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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