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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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别离-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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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快,“晒死杏干”有点一惊一乍的。但是汽车所经之处,并未惊破牧区的平静。热曼曾经当过两年的职业赛车手,两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与肉孜在南方合伙做成一桩毒品交易。从此,他开始趟浑水。骨子里,他是个傲慢的人,独来独往惯了,他是在一种向往冒险精神和野心勃勃的抱负驱使下干上这一行的。他既不买肉孜的账,也不买境外组织的账,更不买“火焰山”的账,他与他们之间主要是做交易。几方面的钱他都挣。他提供的是驾车技能、相对隐蔽的身份以及守口如瓶的信誉。所以,几方面的人都用他,又都驾驭不了他。距离艾维尔河约有四五公里时,热曼降低了车速,这时,他从倒车镜里发现一辆“保时捷”跑车不知何时出现了,他有些警觉:会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了?但“保时捷”跑车似乎并无心思注意他,而是一阵风驶到前方去了。热曼将“本田”缓缓拐到土路上,又向前滑了几米,稳稳地停到河畔无人处。按约定:11点钟,肉孜的车将出现,两人在这里一边钓鱼,一边谈事情。
  “本田”车像是停留在风中的一只黑蝙蝠,半小时过去了,仍没动静。坐在后座的“晒死杏干”终于忍不住地抱怨起来:“什么意思?真把我当杏子吊在树上晒死啊?说过的话像放屁一样放掉了吗?为什么不守时?”
  热曼始终没讲一句话,他只是一支接一支地点烟,吐烟圈玩。他那种泰然自若的神情,几乎要激怒“晒死杏干”。按照老规矩,如果接头的人半小时不来,就改换第二处接头地点。
  热曼看了看表,二话没说,载着“晒死杏干”驶往第二处接头地点。那是位于市中心的一个咖啡馆。按规定,如果肉孜在第一处失约,应提前赶到第二个接头地点。可是咖啡馆里找不到肉孜的影子。“晒死杏干”目不转睛地盯着热曼,说:“肉孜这人也太诡计多端了吧?他怎么跟我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热曼耸耸肩平静地说:“这只能说他是个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人。他失约一定有失约的道理。”
  在第二个接头地点又等了十分钟后,热曼接到了“火焰山”的电话,说今天有事,另约时间见面。
  “晒死杏干”心烦意乱,老觉得此行不踏实,他焦躁地问:“他在哪儿,要不我主动找上门去?”
  热曼告诫:“劝你还是少做鲁莽的事。”
  听热曼这么说,“晒死杏干”一时不知该怎么做。
  就在俩人出门之际,热曼突然感觉一个熟悉的影子从窗户外一闪即逝。那个影子是谁呢?他一时想不起来,但这个影子的出现,却让他不安起来。难道有人跟踪我了?是跟踪我还是跟踪“晒死杏干”?热曼无法辨别,也没把他的猜测说出来,他冷眼瞧着“晒死杏干”的侧影,暗暗思忖:这家伙千万别给我招来灭顶之灾。如果他有危险,那我离危险就只剩一步。
  四
  与安琪通话时,艾山江眼角的余光一闪,他本能地向牧野小区方向望去,只见一辆黑色“本田”悄无声息地驶离了牧野小区。他立刻挂断与安琪的通话,目光追随着“本田”的背影。直觉告诉他,这辆车在这个时刻,出现在这种地方肯定有疑点,可惜,他只看清车的尾部号码是27。他以最快的速度启动了自己的“保时捷”跑车。他想,这个时间这条路上的车少,凭着自己的车技完全能追上黑色“本田“车,他需要了解它将驶向何方,是什么人驾驶的。据他观察,目前牧野小区里,只有自己住在1号楼,其他别墅里什么时候又住人了呢?是前天、昨天还是夜里,他判断这三个时间里都没有可能,牧野小区里若有一点动静,他都能敏感地嗅到,他推测这辆“本田”应该是今天早晨八点钟左右来的,是他起床后,到了马厩里给马匹们供应新鲜水,清洁马厩时来的,距离现在不应超过一个小时。那么,车里坐的是什么人?为什么匆匆来又匆匆去?车里的人到几号别墅去过?去干什么?与金地公司有什么勾联,这都是他需要引起高度注意的。他自责刚才只顾着与安琪通话,却忽略了这个细节的发生。
  “保时捷”跑车很快就出现在那个必经的三叉口,从这儿出去,一条通往市区,一条通往另一个县城,究竟应该往哪儿路走?犹豫片刻,他选择了去市区的那条路。
  大约五分钟后,艾山江远远地发现了前方有辆黑色“本田”轿车,但它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辆车呢?他把油门踩到极限,在距离“本田”约二百米远的地方,他看清车的尾部号码是27字,他内心一阵狂喜,立刻准备好微型秘拍机。还好,“本田”减速了,并且有拐向辅路的趋势,尽管它没有打转向灯。艾山江把秘拍机安置在前窗玻璃的一角,把“本田”车进行了秘密拍摄。当两车并行时,他有意放慢速度,将车内两个人的侧影也录了下来。等他又跑出去约五百米时,发现那辆“本田”并未赶上来,难道他们不去市内了?或者他们调头往回走了?抑或是拐到艾维尔河逛风景去了?怎么办?艾山江瞬间做出决定,再返回去。虽然这样做有被对方发现的风险,但谨慎行事也不是不可以的。他没有马上照原路返回,而是把车子隐蔽在路边某处。他决定在此守候。
  不久,那辆“本田”果然跟了上来。艾山江一直跟踪到咖啡馆。就在他打算继续跟踪下去时,他从倒车镜里发现自己身后有了尾巴,那是一辆没挂牌照、改装过的“马自达”车,驾车的人个头似乎不高。艾山江一时有些迷乱,决定暂时撤出跟踪。于是,他在一个路边加油站,给汽车加满油,然后向金地公司驶去。
  公司保安已经认出这辆俏眼的“保时捷”和它的主人,保安赶紧上前打手势指定车位。等车停车后,艾山江下了车,刚要锁车门时,一身保安装的米吉提笑咪咪地靠过来了。他显得与艾山江非常熟识的样子,悄声问:“喂,是找董事长吗?她在办公室呢。今天情绪好像又不太好。”艾山江拍拍黑色的手提包说:“没办法,我也不想打扰她,可是有些文件必须她签字才行。哎,工作时间,你不在保安部呆着,跑下来干什么?”米吉提不乐意地说:“哼,整天坐着都烦死了,下来买盒烟总可以吧。”艾山江拽一下他的保安服说:“是仿制的吧?虽然穿着挺精神,可连保安编号都没有。这可是违法呀。”米吉提讪笑着:“管他呢,副董事长让这么干的。公安要是来查,让他对付去好啦。”他用手摸摸崭新的“保时捷”车,懂行地说:“不错啊,这得100多万吧?你怎么不买一辆黄色的‘法拉利’开开呢?那种跑车开起来才叫酷呢。”
  艾山江耸耸肩,说:“就时尚来说,女孩们更愿意坐我的‘保时捷’兜风。虽然‘法拉利’不错,但我还是喜欢‘保时捷’。这叫各有所好吧。”
  米吉提和艾山江似乎有一见如故的感觉。那晚艾山江请阿米娜到JJ市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喝酒,俩人喝得特别投缘,阿米娜不知不觉就喝高了。喝高酒的阿米娜搂着艾山江又唱又跳又哭又笑,似乎所有的开心所有的委屈都被酒精给泡开了,需要一点点散去,一点点消融。就在那晚,前来接阿米娜回别墅的米吉提认识了艾山江。米吉提喜欢热闹的秉性一点都改不了,第二天,他就主动给艾山江打电话,让艾山江请他喝酒。这正是艾山江求之不得的事,他们很快成了哥们儿。
  米吉提的手始终舍不得从“保时捷”车上放下来,艾山江打开后车门,取出一个非常考究的礼品盒,递给米吉提:“哎,要是喜欢,就拿去用吧。”
  米吉提欣喜地打开礼品盒,里面是一条质地上乘的牛皮腰带,商标注明产地是英国,价格八千元。他真的很喜欢这礼物,迫不及待地接受下来,并连声说着谢谢。艾山江不屑地说:“呵,这只是小意思,是去年在英国参加马术比赛时,当地的一名教练送的。我想啊,这皮带放在你腰上,是最合适不过了。”艾山江又问米吉提晚上是否有空,米吉提乐呵呵地问:“是请我喝酒吗?”艾山江痛快地说:“对呀。我一个人挺无聊的,跟你在一起喝酒倒是挺有意思。”米吉提马上跟艾山江咬耳朵:“到时,我把表妹带上行吗?她唱歌好极了,身材也是一流。”艾山江嘻笑着问:“不是上次那个表妹了?”米吉提坏笑着说:“这次是内地来的我表妹。真的,是真表妹。”艾山江会意:“啊,哈哈哈,好吧。没问题啊。反正我买单就是了。”
  艾山江一边说着,一边进了金地公司。他乘电梯到了六楼,向最里头的阿米娜的办公室走去。走着走着,突然,他站住脚,像是借着某间办公室的窗玻璃梳理头发,其实他是用眼角的余光看清身后的影子,可那个瘦小的影子却一闪不见了。这已是第二次了,他一进这座大楼,好像就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那是谁的影子?为什么跟踪自己?艾山江把这个瘦小的影子录制到大脑里。
  艾山江刚要敲门,里面传出两个人的争执声。只需片刻,他已辨别出是阿米娜和阿不杜西克在吵架。阿米娜压低声音,愤怒说:“你让他们马上撤走,这层楼我不出租了,等我引火上身的时候,谁出面摆平?”阿不杜西克也尽量压低声音,他狠狠地撂下话:“这事是他决定的,你想改就能改得了吗?再说,他们也得吃饭啊,都是你的同胞,你不收留他们谁还管他们?”阿米娜反驳:“能吃饭的地方多了,为何偏偏到我这儿来要饭?再说,他们就是为了找一口饭吃吗?有那么简单吗?这些人混到一起能干出什么好事来,难道你不清楚吗?你想让我连饭碗都砸掉吗?”由于激动,阿米娜的声音高起来。阿不杜西克恨恨地向她突然一摆手,咬牙切齿地示意她别说了。他多疑地走到门前,猛然拉开门,伸出头快速四处望了望,四周静悄悄的。他转过脸来不解地说:“奇怪呀,刚才我明明觉得好像门口有人,怎么又没动静了呢?”阿米娜走过来轻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看你就别虚张声势了。你跟我一样,常常无端地猜疑任何人和任何事。所以,咱俩没有一人是快乐的,这个世界上你根本就没信任过任何一个人,对吗?”阿不杜西克转过身来冷笑道:“对,对,咱俩真是心知肚明,天生的绝配。啊呀,我哥跟你的婚姻是个天大的误会,真正了解你的人是我。你不过是利用我哥的贪色,达到了你变成外国人的目的,然后,轻而易举地从他那儿骗取一笔财产。你骗了他,对吗?你这个女骗子!”阿米娜气得脸都白了,她冷笑道:“你背叛你哥,骗你哥的事还少吗?需要我一一指出来吗?”阿不杜西克阴笑道:“就算你到我哥面前告状,他也不会轻信你的话。因为他跟你一解除婚姻,你跟他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而我们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永远都断不了根,他当然只信我的解释。对了,有件事我忘了通报你,在兄弟和女人之间,我哥向来是选择兄弟,所以他才有那么多女人,而兄弟只有我一个,你懂吗?”
  这时,阿米娜快步走到门口,她猛地拉开门,厉声说:“你,离开我的办公室,马上走!”
  阿不杜西克不慌不忙地从桌子上端起水杯,慢慢嘘了一下热气,轻轻嘬了一口,镇定自若地说:“走就走嘛,不一定每次都走得那么急。再说,以咱俩的关系,你还亲自送送吗?我看不必了。”放下茶杯,他站起身,故意做了个伸展动作,经过阿米娜身边时,她愤怒地压低声音说:“我警告你,以后你要是再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就不客气了。”
  “难道你要请警察来抓我吗?那可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到时候,我一定要告诉警察,阿米娜是个多么诡计多端的恶女人。”阿不杜西克讪笑着走出门去。阿米娜“砰”的一声,在他的身后把门用力关上了。
  等阿不杜西克进了电梯,艾山江才从斜对面的保安部现身出来,借着眼角的余光,他发现那条瘦小的影子也在电梯口一闪即逝。艾山江暗想:这人活儿干得倒挺利索的。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自己的呢?谁安排他这么做的?
  阿米娜给艾山江开门时,还气冲冲的样子。她没好气地问:“大老远跑到公司来干什么?”艾山江直言不讳地说:“签字报销。”他陈述了一番近期需要与部分评委见面,并请客吃饭的理由,同时把所需的宣传费和登报的广告费发票都拿出来,请她签字。
  阿米娜拿过发票一一潇洒地签上大名。艾山江扫了一眼,发现这个没读过多少书,字写得也不好的人,却把签名练得很漂亮。他夸奖说:“呵,董事长,您的签名真漂亮。”阿米娜抬起头,盯着艾山江的眼睛,那神情让人难以揣测。她抿了抿嘴唇说:“我不是说了吗?以后叫我阿米娜,另外,把那个您字也给我去掉,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距离被语言拉开。当然公共场合另当别论。”
  艾山江知道这个女人说的是心里话,便爽朗地应承道:“好啊,既然董事长这么关照我,给我一根杆子,我就顺杆爬吧。”
  阿米娜绷得紧紧的脸,略略松缓下来,她亲切地说“艾山江啊,你提出的要求我可都照办了,大赛所需的80万专款,已划拨财务部。我希望大赛的筹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艾山江摆摆手说:“就凭你对我这么好,我的压力就很大。”阿米娜问:“有什么困难吗?”艾山江回答:“基本上没大问题,只是这种上规模的国际大赛,申报起来很麻烦,由市里报到省里,省里还要送国家体育总局同意才给批文,因此,这期间,需要往北京跑几趟,打通各个关节。”
  阿米娜从心里不想让艾山江出远门,她问:“必须去北京才能摆平吗?”
  艾山江点点头:“怎么也得跑几趟,现在这年头,干什么事情都得摆平人际关系,你说是吗?”
  阿米娜当然深谙此理,她说完让艾山江“去吧”这两个字,便阴沉着脸,低下头开始整理办公台上的材料。阿米娜心里有事,艾山江能看得出来,他知趣地说:“阿米娜,那我去了。”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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