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离开了尚氏?」一想到此,她浑身不自在,不管林浩出发点是什么,到底这男人一直设身处地为她着想。
「尚颜对我并不信任,尚洛在尚氏实权不大,我在尚氏已经没有太大作用,泰叔让我早点脱离,一方面是确保我的人身安全,一方面是认为我不够理智。」
「不够理智?」此言换来她一丝迷惑。
「泰叔怕我因尚宛卿的介入,对尚宛卿贸然出手,撤掉我所有任务,让我致力于万大酒店内部管理,表面上万大管理人,是泰叔白道上的结义兄弟,实际上万大酒店的背景,是一个黑道势力组成的企业。」话一出,一环扣着一环,一连几个环结都解开来,林浩就像一把钥匙,替秦抒逐一开了锁。
「尚宛卿不是我们分手的导火线,她不是什么第三者,没什么介不介入。」她露出一张恼怒的神情,林浩一征,身子一松,没入沙发中。
「光凭她是女人这一点,她就不能给妳安定的生活,杨家是什么样家庭,他会接受他一手带大的孩子,成为一个同性恋,就算妳现在不提,杨正宇也不可能不知道。」他看似松懈的姿势,挟带着威吓,凝视着秦抒泛青的脸,林浩并没被震摄住,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我说过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离开我这几年,不是什么出外闯荡,是韩泰的关系吧?」秦抒憋着一口气,呼吸极不顺畅,浑身散着一股冰凉。
「道上这几年不安定,泰叔一心想漂白,不愿再走老路,底下反抗势力众多,泰叔需要得力的助手,暂且调我回本部帮忙,秦家那码事当时并不急切,离开这几年,秦家内部分权变化不小,秦雨农算是掌握了半边天,秦家后代没一个进入秦氏,泰叔决定从尚氏着手。」没想过惹毛秦抒,林浩放缓声调,顺水推舟地转了话题。
当年离开秦抒,杨正宇只是一个借口,当这些借口被自己戳破,他不禁呼出一口气,他一直不愿意欺骗秦抒,苦无机会与她道明,在没有韩泰允诺下,他不敢擅自全盘托出,秦抒的疏离如同他的揣测,全是因自己有太多秘密,替他们之间划下一条鸿沟。
「韩泰为何对秦家如此上心。」说来说去这才是个谜?
「邵华南这次卸下董事长一职,天风制药一周内,必然会再次召开股东会,泰叔希望妳不要出席股东会,完全置身事外,让隐藏在制药内部的暗潮汹涌浮上台面。」林浩突来的惊人之语,打乱了秦抒的问话,她拱起眉梢,冷笑地撇撇嘴。
「你没有回答我,韩泰对秦家的目的是什么,如何让我对他放心,股东会这等大事,我身为第一大股东贸然缺席,不是给了秦雨农机会,让杨正宇难堪。」秦抒不苟同韩泰的做法。
「秦雨农急功近利在新药上,没想到栽了个大跟斗,造成天风帐面上不必要的亏损,董事长一职自然不会落在他头上,杨正宇在股东会上,还有邵华南相挺,秦雨农派系这次帮不上忙,场面上难堪的只有秦雨农。」比起秦抒,林浩对天风内部运作,了解的还要透彻。
秦抒瞰他一眼,「韩泰要让董事长一职从缺?」
「有这打算。」
秦抒气鼓鼓的站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音,「荒唐,一个大企业怎么可以没有裁决者。」
「泰叔叫我把这个交给妳,她说你看完后自然会留下。」林浩不慌忙在怀里,揣出一个信封袋,不动声色递到秦抒眼前。
「这…怎么可能,尸体明明入殓,法医也鉴定过…」秦抒不快地接过信封,抽出里头照片,跌呛得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惊恐,目光梭巡在林浩脸上。
「她不是妳记忆里那个人。」林浩不觉握紧拳,他找不到更好的话,来安抚秦抒。
「她是谁?说,她是谁。」相较于林浩的沉默,秦抒激动的瘫坐在沙发上,捏在手中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口里喃喃的道。
「沈忻兰。」
狄跃这次约不到韩泰,主要是韩泰去见沈忻兰,沈忻兰是谁?林浩不清楚,韩泰对沈忻兰的重视,远超过自己的生命,因为沈忻兰对秦家的执着,韩泰拼尽全力力保秦氏,林浩唯一知道沈忻兰有一张,跟顾忻月一模一样的脸,两人同出一辙长相,像极了姊妹,可以往秦家资料上,顾家亲戚里并没有这个人,林浩更一无所知。
为了见照片里,这个像极了自己母亲的女人,秦抒不得以选择了,不参予股东会,现在任何一件事,都没有比见到沈忻兰还重要。
根据传媒报导,天风制药受到禁药风波,股价持续下跌,市场氛围悲观,陆续出现大量卖超,恐慌期维持了一周,这阶段官方高度关注,稽查员查封了相关文件,约谈白泰东和邵华南,据消息指出,含有禁药药品都未流出市面,以往上市药品和健康食品,早在前时段,函送国内外相关单位检验,有了国外单位保证,这波动荡尾盘意外拉出红盘。
这次亏损反映在股价上,秦雨农成了众矢之的,杨正宇出任董事长一职呼声最高,因而被迫再次召开股东会,以持股来决定任职。
多数决认为杨正宇会是下一任董事长,秦抒商业涉猎不深,于集团持股最多,理应力挺杨正宇,其结果意外的让众人跌破眼镜,改选一事等禁药处理完毕再议。
股东会上,秦雨农、尚俊、沈董事没出席,就连秦抒也一并缺席,由于多位董事缺席下,董事长一职只好暂由总经理接任。
因为制药上出了大纰漏,秦雨农派系的人,对今天流会的事,少了以往争锋相对,各个灰头土脸离去,等会议室人去楼空,杨城一股脑的气愤,发泄在文件上,啪啪地一叠叠资料,从桌上撒落在地上。
「你做什么?」杨正宇谴责着杨城的失态。
「她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秦氏是谁的家业,我们四处奔波是为了谁,我们今天有可能拿下主导权,偏偏找不到她人,她是不是就像外界讲的,怕我们杨家喧宾夺主,抢了她的实权,她若想当董事长,开口说一声便是。」多年以来杨城在秦系人马下,不知道受了多少气,好不容易有机会一吐怨气,秦抒却硬生生让机会从手中溜过,难掩失落后燃烧起的震怒。
「你给我住口,那些人胡言乱语,你到当了真,别让外在因素,影响你的判断力。」杨城的率性直言,响彻整间会议室,幸好大门紧闭,杨正宇横了杨城一眼严厉制止。
「真正被影响的不是我,你在为秦氏打拼时候,秦抒再忙什么?她忙着她身边那个女人,整日围着她团团转,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连股东会这等大事,都比上她的女人来的重要。」当一个人受到极大冲击,自然是口不择言,杨城一脸暴躁。
「什么她的女人?」这话令杨正宇心凉了半截。
「我…」杨城惊觉自己失言,一时语塞。
「你给我说清楚,你跟小抒在搞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是被举报吗?连续收到两封信息;通知我改肉渣那几篇文;还真不知从哪改;放生算了(→_→)
第80章 第八十章 难以抉择
这一天,尚宛卿在尚家坐了一下午,当然,这与尚烨有极大的关系,大宅内气氛谈不上融洽,一屋子姓尚的齐聚确实少见,尚宛卿有点儿纳闷,瞥了尚颜一眼,耐住性子端看老爷子。
见众人闷不吭声,尚烨杵着拐杖站起,中气十足掀起一波巨浪,「绑架案一事到此为止,今后谁再打卿ㄚ头主意,谁就滚出尚家。」
尚烨放冷的语调,句句冲着尚颜来,尚颜至今时未曾发言,「他日再出这种事,不要怪我无情,已经发生的事就让它过去,那些陈年旧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在其职就谋其位,什么身分做什么事。」说完话,尚烨缓缓往内室走,途中却又停下脚步,「卿ㄚ头,有些事妳看着办,别太出格了,千雅、洛儿,你们随我来。」
于是,厅上一下子剩下尚颜,尚宛卿带着困惑声传来,「老爷子说的话,听起来绑架案像是自己人干的,他每一句都针对妳,是跟妳有关?」
「爷爷认为是,妳呢?」尚颜不作解释抛了一句。
「哈,我觉得任何人都可能,但绝不会是妳。」当事人不当一回事,镇定的看着尚颜。
「为什么?」尚宛卿的肯定句,毫无疑问挑起了尚颜的情绪。
「第一妳没有理由,第二我的立场妳清楚,第三我们…交…情…好。」尚宛卿本是一脸正经,平静无波的声调,临末拖长了尾音,忍不住脑袋一歪,往尚颜肩上靠去,笑得合不拢嘴,尚颜听了心头一软。
「傻ㄚ头。」
「我几岁还ㄚ头。」
尚颜没好气拍拍她的脸蛋,「妳知道妳几岁还撒娇。」
尚宛卿笑倒在尚颜怀里,尚颜无奈地摇摇头,「这可是别人求不来。」
「妳和小秦得事瞒不住了。」介于这次动静,尚颜琢磨出尚烨看出门道,多少知晓秦抒那码事,小俩口绑架案后,成天腻歪在一起,怎不会引起尚烨的疑窦
「我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尚宛卿坐直身子,无谓的耸耸肩。
「妳不怕。」尚颜眉毛一扬。
尚宛卿冷冷看着尚颜,「我怕什么,我对尚家没要求,尚家想要求我什么。」
「要是爸爸能支持妳,爷爷说不定会睁只眼闭只眼。」
尚宛卿笑容暗淡不少,没什么感情的说,「那家伙哪有这么好说话。」
秦家父母去的早,秦仁、秦静对父母概念不深,在秦抒心灵深处,顾忻月的轮廓,化成灰她也认得,沈忻兰的出现,并没有给秦抒带来半点喜悦,想到这儿,秦抒的情绪越发激动,连她都无法说服自己,顾忻月还活着,沈忻兰会是谁?
显然,秦抒还没缓过劲,手机铃声像催命符,杨城夺命连环call,逼得秦抒离开万大酒店,立即回杨家一趟,没想到迎接她,是一场让她措手不及的风暴。
杨宅内…
「妳长大了有自己想法,连对我说句真心话,都变得这么困难。」杨正宇严峻的侧脸,落入秦抒眼底,不自觉苍老许多,秦抒不安的坐在椅上。
望着背对她的杨正宇,秦抒心头一凉,脸上一片死灰,苦涩的一言不发。
杨正宇先动之以情说起,当年秦家落难杨家苦心扶养遗孤,遇到多少阻碍,怎样的费尽心思,再晓之以理让她明白,身上承载了多少希冀,然后诱之以利提起公司继承权,若没有外在因素影响,她会是天风制药未来董事长,若她不知醒悟,闹的众叛亲离,撇下阿静、阿仁不顾,秦家断然不会接受这样的继承人,纵然她拥有30%股份,也未必能站上高位。
杨正宇说得口沫横飞,秦抒心痛得难以言喻。
「我不曾想过要继承家业,不管我今后做什么样选择,杨叔在我心里重要性,永远都不会变,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秦抒慎重再次重申一次,一如既往的坚持,盼能得到杨正宇首肯。
「妳是让我愧对秦天、忻月,妳知不知道?妳叫我尊重妳的选择,是变相让我承认我教育失败,让妳走了岔路,我真后悔让妳认识尚宛卿。」杨正宇厉声喝斥,失了以往温和,探进秦抒眼睛里,是满满的沉痛。
秦抒承受不了这等责任,借故转了视线,「你当初在资料上,注明秦家恩人,指的是什么。」
「当初忻月怀孕,不留心动了胎气,好在宛卿的母亲路过,有她的随车帮助,忻月才顺利产下妳。」秦抒什么态度?杨正宇一清二楚,这孩子他看大的,什么性子他知道,逼急了怕是会撇下一切不管。
「这不是说明是我跟尚宛卿就是有缘。」兜了一大圈,她们还是认识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有缘?这是冤孽啊,妳好好想清楚,妳要辜负多少人对妳的期望。」杨正宇掩盖不住的气愤,她嘴里的缘分,是来至于他的牵线,怎么不让他气结。
杨正宇到底是心疼秦抒,从头到尾没太过苛责,一时间秦抒能听进多少,杨正宇也拿捏不准,一脸恨铁不成钢,心灰意冷的转身离开,让秦抒自己好好想清楚。
「妳应该听我爸的话,把心力放在公司,用时间冲淡这一切,或许妳再回头看,会发现那不过是妳当下的迷惑。」杨城夹在二人中间,走不得也插不上话,这会钻到空子劝说。
秦抒冷言冷语的睥睨着杨城,「你把我当什么人,又把尚宛卿当什么人,若不是看在我们一起长大我早扁你。」
「妳不识好人心。」
「我改天再回来。」
「妳还要回去找她。」
「不要逼我做选择,我无从选择。」
秦抒不愿示弱,留下来只会徒增口角,她只想离开这个,曾经让她一度认为最温暖的地方,现在的杨家给她带来的压迫感,压得她连一口气都喘不上,杨城早习惯了秦抒来来去去,听了这话,他心疼追到门口,往大门望去,那仓皇离去的身影。
「难道我错了?」
事情接踵而来,秦抒连怎么驱车,回到立天大厦都不清楚,对于杨正宇的失望无可奈何,亲情和爱情她难以取舍,她搁不下杨家那份情,又抛不下尚宛卿,非让她选择,比捅她一刀还难受。
「我实在不明白,你经历过的事情,非得让我重蹈覆辙。」尚俊的脾气捉摸不定,下车前不忘补上一句”秦家股份”,越是让尚宛卿气不打一处来。
人刚踏出尚家大宅,尚俊坐车就在门外等候,尚宛卿虽不知道尚俊葫芦里卖什么药,仍旧上车让他载她一程,一路上尚俊都看着窗外,两人保持沉默,谁也没有开口,到了立天大厦,尚宛卿拉开车门一下车,尚俊声音才自车内传出。
「我们不一样。」
尚宛卿的表情逐渐冷凝,「不一样的只是男女有别,感觉和心痛都是一样,你至今不留在尚家,不就是因为你无法原谅尚烨,你现在做法何尝不是像极了当年的他,你因为错失顾忻月悔恨一生,却也要我步上你的后尘。」
「妳…」尚俊脸色一青。
随后,尚宛卿说的更绝情,比起尚烨的疏离,她对尚俊是冷漠。
「你无法在尚家和顾忻月之间做选择,是你自己造就你今日的下场,我和你不同,尚家于我没有养育之恩,当初回尚家是因为利益现实,并不是因为我流有尚家的血液,你对尚烨有父子之情,我对你连一点感情都谈不上,你若拿股份让秦氏易主,让秦抒愧对已故父母,也说明你对顾忻月的感情,不过是纸上谈兵,真正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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