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扇夫人董佩佩道:“最近江湖传言,说兄弟你为讨好各大门派,已将翠谷藏珍分赠各大门派一部份可有此事?”
李中元点了一点头道:“实有其事,但事因不是大姐姐说的那样。”
玉扇夫人道:“请道其详。”
李中元解释道:“因为那些物件本来就是各大门派失落的东西,小弟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话声未了,辣手仙姬罗金铃冷笑一声,截口道:“对其他的人,你会不会一视同仁?”
李中元瞧了辣手仙姬罗金铃一眼,暗自忖道:“对不起,我就只有拿你开刀了。”面色陡然一冷,道:“请前辈按规定问话。”
辣手仙姬罗金铃愕了一下,说道:“你……”
李中元道:“在下有言在先,前辈不会忘得这样快吧,如果前辈能自低身份,称呼在下一声兄弟,那又当别论,在下自当奉送一问。”
辣手仙姬罗金钤气得一张粉脸涨得通红,眼中杀机隐现,娇叱一声道:“叫你兄弟,你也未免太自高自重了,照打!”
她实在是气极了,“打”字出口,人已电射而起,扑向李中元。
李中元摇肩飘向大殿中央,让开她一扑,身形轻灵美妙,瞧得大家眼睛都是一怔,就凭这一手,已见李中元不是等闲之辈了。
辣手仙姬罗金铃怒火中烧,只知自己不知有人,身形一转,第二次又向李中元扑到。
李中元见她再次扑到,便不再避让,右臂一挥,一股惊人的劲力,划起一股啸风。
辣手仙姬罗金铃想不到他反击之势。竟是这等强烈,不敢轻樱其锋,扑击之势一收,身子打了—个转,才让开李中元那一挥之力。
李中元挥手击退辣手仙姬罗金铃之后,却未乘势继续出手,立在原地未动。
辣手仙姬罗金铃被李中元逼退之后,却是更觉脸上无光,冷笑—声,人又三度扑上。
这次,她用了平生赖以成名江湖的绝学。只见她舞动双手,又抓又打,像是发了疯的泼妇一样,她这套打法,看似杂乱无章,其实一招一式,都有着无穷的变化,厉害非凡。
李中元当下提丹田真气,只守不攻,准备试试这辣手仙姬罗金铃的手法,到底有多辣,于是把门户封得甚是严谨。
辣手仙姬罗金铃的存心与李中元又自不同,她成名江湖已久,这次不但要打胜李中元,而且还想胜得光光鲜鲜,这样才面子十足。所以搭上手之后,便着着进逼,招招煞手,攻势猛锐到了极点,—口气连攻了李中元三十六招,不给李中元丝毫喘息的机会。
李中元自与黑龙会主一搏之后,等于在长江大河里打过滚,如今辣手仙姬罗金铃的这种打法,虽然凌厉已极,但和黑龙会主的“狂龙卷”比起来,功力方面却相差了一大截。
那次他和黑龙会主一战,要不是李景璐从中插手,给黑龙会主制造有利机会,最后胜负谁属,尚在未定之数。李中元以对付黑龙会主的功力,现在用来应付辣手仙姬罗金铃,罗金铃攻势虽然凌厉吓人,在李中元的感觉来说,对他还构不成严重的威胁,从从容容就封住了辣手仙姬的猛烈攻势。
辣手仙姬罗金钤久战李中元不下,面子上更是没有光采,立时激起了怒火,大喝一声,手法又变,出掌飞腿,更是诡异,身法的飘忽,也更是不可捉摸。
李中元微微一笑,又接了她二十招左右,朗喝一声,道:“前辈的万相变形手,在下已经领教完了,现在也请接在下不成章法的手法看看。”
话声一落,立时反守为攻,手法一变之下,先机便立时到手,接着一轮快攻,便逼得辣手仙姬罗金铃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辣手仙姬罗金铃这才知道李中元之强,远在她想像之上,求荣反辱,大是懊丧不已。
可是李中元一经发动反攻,便势如长江大河一般,绵绵不绝逼得她欲罢不能。
厅中群雄都看出辣手仙姬罗金铃形势险恶,无不倏然变色,紧张得纷纷站了起来。
李中元目光环扫四周群雄,看出自己的身手,在他们之中已经引起了极大的震惊,杀鸡做猴的效果已经收到,当下便不为已甚。倏的攻势一敛,纵身斜向一侧跃开丈远,举手一拱,说道:“前辈功力过人,在下毫无胜机,甘愿认败服输,回答前辈的问题。”
辣手仙姬罗金铃自认这次可要大大的丢人了,想不到李中元忽然收手自认矢败,这种完全不合武林常情的举动,使她不由得一愣,望着李中元失了神。
李中元微微一笑道:“现在在下回答前辈刚才问话,答复是:当然一视同仁!只要大家说得出名目,能证实该物为各位师门之物,而在下藏珍之中,亦确有其物在下定当如命奉还……”
话声忽然一顿,心念一动,想起了一个极可能发生的问题,马上加以说明道:“不过在下有一句话,说明在先,这次在下为支助黄河水灾受难者,重建家园,曾售了不少藏珍,当时因不知来历,所以出售,没有保留,将来如果证实其中有各位师门之物,因该物已经出售,不能收回,只能以其他珍物赔偿,关于这一点,则有请各位原谅。”
李中元的答话,可说在情在理,使听话的人不得不服气,辣手仙姬罗金铃摇头一叹,道:
“李大侠,老身算是服了你了,今日之事,老身到此为止,有缘他日再见。”
“见”字出口,身形陡然疚射,穿出殿外而去。
李中元站在大厅中央接着发话道:“那位还有什么话垂询?”
辣手仙姬罗金铃的丢人,似是影响了大家的勇气,增多了大家的顾忌,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没有人敢马上接话了。
沉寂了片刻,忽然有人大喝一声道:“我有话问。”
李中元投目望去,原来就是那个骂过他的猛汉,他记得七指叟介绍他时,他叫张威,当下向着他笑了一笑,道:“请下场赐教!”
张威大踏步而出,走到李中元面前一站,道:“兄弟要和你硬碰硬,互击三掌你答不答应?”
李中元看他身形粗壮声如洪钟,显然是一个自负力大无穷的人,心中暗自忖道:“好在只对三掌,那就试他一试吧!”当下点头道了一声:“敬遵台命!”立时气纳丹田,运起一股真元内劲。
张威也作势运功了片刻,忽然舌绽春雷,大喝一声,双掌猛运,向前一推。
李中元见他双掌齐出,不敢大意,也同时推出了双掌。
四掌相接,但听轰的一声,李中元顿觉双臂一麻,几乎被震得站立不住,后来再吸了一口真气,才稳住身形,而那张威却踉踉跄跄向后退了三四步。
李中元内力何等深厚,张威一掌之下,虽然自己退了三四步,但能震得李中元双臂发麻,这等力道,也足叫人胆寒。
张威一退之后,毫不调息,接着第二次推掌又到,张威第二次身子被震回之后,接着第三次又到,一口气连攻三掌。李中元虽将他一一击退,自己却也出了一身大汗。
张威三掌无功之下,心里可就对李中元起了敬服之心,面色一正,抱拳道:“兄弟败了!”
李中元道:“张兄客气。”
张威大气道:“败了就败了,有什么客气可言。”
李中元暗暗一微笑,忖道:“敢情,他是一个实心眼的直性汉子。”接着道:“张兄有什么话,可以问了。”:
张威道:“说实话,兄弟可没有什么借口扣在师门身上:兄弟只问你一句,你一个人得了那么多宝物,用也用不完,能不能大家分一份玩玩。”
李中元摇头道:“不能!”张威道:“为什么?”
李中元道:“武林人物,上千上万,分不到的岂不要怨我。”
张威点头道:“说得有理!兄弟不和你作对了。”
李中元抱拳道:“我们是不打不相识,我们交一交好不好?”
张威笑道:“兄弟的拳头,很少有人接得下,你比我强,兄弟我听你的。”
李中元一笑道:“张兄请回座。”
张威大步走了回去,脸上毫无不愉快的神色,他心里是真的服了。
这两场拼斗下来,李中元在群雄眼中的地位陡增,再没有人敢轻视他了,有些人为了白惜羽毛,心中更是有了怯念。
李中元放眼四周一转,接着又道:“还有那位前辈指教这时,群雄各怀鬼胎,更是没有人接话了。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走进一个人来,交给七指叟韩烈一张条子,七指叟韩烈看了那条子,脸色变了一变,转向李中元说道:“李大侠,你可是刚从困龙愁回来?”
李中元道:“不错。”
七指叟韩烈道:“李大侠在困龙愁和黑龙会主作过一场生死搏斗,是不是?”
李中元道:“也不错。”
七指叟韩烈哈哈一笑道:“敢情,黑龙会主就是死在你李中元手上呀,老夫等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一阵拱手之后.接着扬声向大家道:“各位朋友,黑龙会主尚且不是李大侠的敌手,何况你我兄弟,更不如黑龙会主,岂是李大侠敌手,咱们不必在李大侠面前丢人现眼了。”
李中元见他把黑龙会主之死,记在自己身上,心中实在好笑,连连摇手.说道:“韩老前辈错了,在下虽然与黑龙会主拼斗了一场,但落败的是在下,并非黑龙会主,至于黑龙会主之死,更不是在下所为……”
七指叟韩烈笑道:“李大侠,请不要谦虚了,这就是困龙愁刚送回来的确实消息。上面说得明明白白,请李大侠自己一看。”同时,将那纸条交给了李中元。
李中元接过那纸条一看,纸条上确是说黑龙会主乃是死于李中元掌下。
李中元暗中一皱眉忖道:“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少林武当传出这种消息,别有用心不成?”
李山元转念之下,于是不再申辩,微微一笑,算是认了。
七指叟韩烈拍着李中元的肩头道:“老夫痴长你几岁,叫你一声老弟,不为过吧!”
李中元笑道:“老前辈何等身份,在下实感荣宠。”
七指叟韩烈哈哈大笑道:“武林之中学无前后,达者为尊,老弟,你能力服黑龙会主,就现在本殿在座群豪而言,只怕再无任何一人,能和你老弟颉颃了。”
李中元逊谢道:“那里!那里!老前辈七杀岛武学,名震天下,在下微末之技何足与语!”
七指叟韩烈朗朗一笑道:“老弟好说!老弟好说……”话声一顿一转,转向大家带笑道:
“咱们大家好险,简直是在鲁班门前弄斧,想斗李老弟,那是自己找人丢,各位要是没有意见,老夫主张各罢干戈,套一句俗话不打不相识,大家便彼此交一个朋友吧?”
江湖人物,见风转舵的事,并不为奇,七指叟一呼百应之下,大家哈哈一笑,都没有了敌意。
七指叟韩烈接着马上也向李中元表示道:“老弟,过去我们大家之间,既不相识,也没有任何交情,因此大家对你老弟存非份之想,意图计算你老弟,其实说来,这也是人之常情,希望你老弟多多原谅,不要再放在心上,从今日起,咱们大家交上了朋友,老夫胆敢向你老弟担保,凡是今天在座的各位,从今以后,决不会再对老弟无礼。”
李中元心里暗自反问道:“这是真的么?”
武林之中,不能说没有这种出乎意外的转变,但他却不相信这种转变,会出现在七杀岛七指叟韩烈的身上。
李中元心中存疑,脸上却是表现得完全信以为真地抱拳相谢遭:“各位高义,在下有谢。”
七指叟韩烈笑道:“不用谢了,待会多喝两杯酒就是!”
说着,同时向厅旁一位侍立汉子,一挥手道:“吩咐下去,摆上酒席来,为李大侠致歉。”
那汉子欠身短命,转身走了出去。
李中元出声叫住那汉子道:“请慢行一步。”那汉于转回身来,恭谨静候吩咐。
李中元向七指叟韩烈洪手为礼,道:“盛宴心领,如果老前辈不以为意的话,在下想就此告辞回去……”
七指曳韩烈一把抓住李中元截口道:“老夫知道你回到长安,坐未暖席就被老夫等赚来此地,可是今日把话说开之后,明天大家便将各自东西,再见难期,因此老夫大胆,要硬留下你老弟,共聚半夜。”回头。到向那汉子一挥手道:“快吩咐下去。”
那汉子生怕李中元再叫住他。急急地走出大厅而去。
李中元被他这样一说,情不可却,只好一笑道:“如此说来,在下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就此一走了之,好,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叨扰老前辈一杯。”
七指叟韩烈点头笑道:“老弟豪爽,请上座。”
片刻之后,酒席摆好,李中元硬被推着坐在中央首席之上。
他们这席,只设了四个座位,李中元与七指叟韩烈是宾主上下相对而坐,左旁坐的就是玉扇夫人董佩佩,右旁却坐着一位名叫高一鸣的半百儒生。
李中元过去没有听过高一鸣其人,不过他既然也被七指叟请坐在上席,其非等闲人物。
可想而知。
同时,看样子玉扇夫人董佩佩和那人也不甚熟悉,彼此矜持着,未曾交谈一句话。
李中元心中暗暗忖道:“玉扇夫人董佩佩刚才有意向我套交情,不管她是真是假,既然有那回事,我现在回转头来向她身上做工夫,谅她也不致不好意思的不理我……”
念动之下,李中元运起腹语玄功,唇舌不动,已自丹田之内发出一丝细声,投入玉扇夫人董佩佩耳中,道:“董大姐,小弟可以请教你一些问题么?”
玉扇夫人董佩佩闻言之下.脸上掠过一道异样的神采,其中夹杂着欣喜与自慰的表情,头一转,举目向纷纷扰扰的全厅看望。
这时,她的传音入密神功,已脱口而出道:“只要你兄弟相信大姐,大姐不会害你的。”
她的传音入密神功,因为需要唇舌发音,别人虽听不见,却依然可以看得见,所以非别头掩饰不可。于是,李中元与玉扇夫人董佩佩一个用腹语神功,一个用传音入密神功,交谈了起来。
李中元道:“大姐,你看七指叟韩烈会不会别有用心?”
玉扇夫人董佩佩道:“你相信他会这样轻轻易易的放手么?”
李中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