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听算死相士冷声道:“五十两银子,说过晚上有,你这时前来不觉早了一点!”
私探走进,自己择座,他也不让庄主招呼,接口大笑道:“算死人,你不要急,我知道你的酬劳尚未到手!”
算命相士冷笑道:“那你提前到来作什么?”
私探老人大笑道:“当然为了作生意呀!”
算死相士哼声道:“谁和你作生意?”
私探老人道:“埋尸的要与我作一笔生意,其次是这位张庄主,第三是两位姑娘,这种一举两得的买卖,那到什么地方去找呢!”
张庄主拱手道:“前辈有何指教?”
私探老人伸出右手道:“钱到货到,这件事情本来要千两,但今晚叨阁下一顿酒饭,只拿两百银子银票就行了!”
张庄主显然知道这些老怪物说一不二,立向身后青年道:“单儿,快拿银票来!”
私探真不客气,硬等银票到手,才向张庄主道:“张庄主,你是派出大少庄主去探事?”
张庄主紧张道:“前辈,大少出事了?”
私探道:“他落在一个叫‘连根拔’的中年人手中,现在关进黄山王都后峰去了,如不适时去救,只怕活不成了!”
张庄主大惊失色道:“连根拔是在下仇人之一,前辈见了,为何不救呢?”
私探摇头道:“老朽不作外行事!”
丁一白冷声道:“前辈这一行不能不得罪人,轮到前辈头上麻烦时,谁又肯出手相助呢?”
私探哈哈笑道:“老朽一生不求人,干这一行已有百余年了,所经过的麻烦何止千百件,老朽不是过来了!”
第二十七章 天才高手成奴才
张庄主一听长子被敌人禽去,真是惶恐极了,他立向算死相士求助道:“前辈,这,这如何来办?”
算死相士捞出三个青铜钱向桌上一掷,哈哈笑道:“老朽例送庄主一卦不要钱,大少庄主自有贵人相助,他明天中午就会回来的,只可惜私探那二百两银票,其实他不说也过去,甚至还使庄主空急一场!”
张庄主似全相信他,吁口气道:“多谢前辈神算了!”
忽听公葬老人向私探道:“我的生意要多少?”
私探道:“老朋友了,一百两,你要查探什么,明天晚上交货!”
公葬老人道:“我在前天晚上看到黄山天都峰顶长起一道红光,其光暗而不明,既非剑气,也非妖火,你能探出是什么?”
私探道:“好,明天晚上一定会有交代,你准备钱罢!”
公葬老人道:“今天晚上这笔买卖大概会作成了,明天晚上一定有银子来的!”
丁一白接口道:“私探前辈,你怎知我大小姐会向前辈买消息呢?”
私探哈哈笑道:“老朽先说一点苗头,要不要当然在于顾客!”
虚无玉女道:“说说看,重要的我要。”
私探道:“近日已有不少奇人异士,其中包括正邪两面的男女老少,僧道尼俗人等,他们都在不知不觉之下死亡,死得如作梦一样,有的连尸体都失了踪,这叫公葬的也没作到生意,其原因何在,这就是我要出买的货色,怎么样,这够重要了吧?”
大家同起惊疑,齐声道:“有这种事?”
私探道:“这件货物前半部由我抢先脱手,后半部恐怕要找‘奸细’了!”
虚无玉女道:“要多少银子?”
私探道:“最少一千两,那是因买主的关系,假如买主不是姑娘,嘿嘿,一万两也不卖,因为这个消失一卖出,老朽就要提防一点了!”
张庄主接口道:“值得,价钱不贵,区区替玉姑娘出钱,前辈说罢!”
私探笑道:“拿银票来,先钱后货,这是本行的老规矩!”
张庄主又叫儿子去拿了一张千两银票交与私探,这听他向虚无玉女道:“姑娘,太虚幻祖由异域请来一帮邪门,然在进入中原的尚只三个,以后陆续必列,目前这异域邪门为首的是个青年,手下是两上中年,他们经太虚幻主以八箱珠宝聘请前来,一要对付古禽教,另一面要横扫中原武林,下手都是秘密行事,可是不独有偶,那古禽教竟不谋而合,竟也在异域以百万黄金请到一个邪门,现在人数不明,但为首的是个美少女,致於这两帮邪门施的是什么功夫,人名叫什么,那就非找‘奸细’不可了!”
公葬老人道:“天都峰上升起的红光,八成与这两上邪门有关?”
私探道:“对不起,我没探出的事,从来不加猜想,好了,我要走了!”
酒席未完,张庄主起身劝道:“私探前辈,喝完酒不行嘛,不然在舍下过夜也可以呀!”
私探道:“血刀王要来了,对不起,我不便与其见面!”
虚无玉女冷笑道:“早已到了,前辈最好仍坐着,出去就会撞上,你出卖他的消息,他一见到你还有不明白的。”
私探噫声道:“他到了!”
忽听客厅屋顶有人嘿嘿笑道:“私探,你总有一天要死在出卖人家秘密事件上!”
虚无玉女向丁一白道:“大哥,请你出去,能劝他罢手则罢手,不然就只有见真章了!”
丁一白闪身厅外,朗声喝道:“血刀王何在?”
屋顶如风扑到一个中年人冷笑道:“叫张局主出来,你是什么人?”
了一白笑道:“阁下与张庄主并无血海深仇,当此武林大事将临之秋,阁下与张庄主的过节又算得什么,在下承张庄主请来,名为保护,实为有意向双方劝和,不知阁下意思如何呢!”
那人也蒙着面而来,闻言冷笑道:“产下年纪轻轻,居然也保起人镖来了,更可笑的是张局主,他自己一生吃镖饭,今天竟请人保镖,岂不遗笑江湖!”
了一白道:“这有什么可笑的,大镖师保人镖,小师傅保货镖!”
血刀王吼声道:“小子,你有什么道行,竟敢自大大镖师?”
丁一白哈哈大笑道:“不是肥田不种苗,不是把式不下乡,在下今晚没有胜过阁下的道行,岂敢以生命来开玩笑!”
血刀王喝问道:“阁下通个名来,大总如能使王某心服,张仁义这笔帐从此算了,否则连庄主也给烧掉!”
丁一白沉声道:“血刀王,听你的声音,你不掀开面罩我也知道你是三月前在潼关被‘紫阳剑客’司马官迫住的那个人,后来我向司马大侠讲情,你才得免一死,今晚你在我面前出言不逊,那就当心你的老命!”
血刀王突然惊叫道:“你是潼关传言的‘红尖金刚’,那晚承大侠暗中讲情,老朽终身难忘,今晚之事情,既有大侠出面,我血刀王从此不再找张仁议麻烦了,适才放肆之处,望大侠见谅!”
丁一白笑道:“久闻你心狠手辣,继你尚重道义,我丁一白交上你这朋友了,请罢,后会有期!”
血刀王不走还说道:“大侠,紫阳剑客在找你,他也到了黄山区了,那次承蒙他不杀之恩,后来他对我很好啦!”
丁一白道:“好的,你如见到他,只说我已有了主人!”
血刀王应声而去,丁一白回到厅里笑道:“张庄主,在下这样作,不知会不会合适尊意!”
忽听算死相士大笑接道:“小子,你的万儿不小啊!”
张庄主连忙拱手道:“原来大侠就是‘红尘金刚’,老朽失敬了,今晚大侠来得太好了,老朽感激之至。”
算死相士道:“现在可拿酬金啦!”
张庄主道:“早已准备好了,马上拿出来!”
虚无玉女道:“庄主,全部酬金只拿四分之一,我们的三分算失下在府上好了。”
算死相士噫声道:“白花花的银子,你们不要!”
虚无玉女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张庄主的银子,他是当年从刀尖上得来的,冒了多少险,受了多少惊,也许流了不少血,今晚我们吃了他的饭,喝了他的酒,仅仅三道内语排难忿,两相抵消,各不相欠,再拿银子,未免面皮太厚了,阁下一分拿去罢!”
算死相士哈哈大笑道:“这样说,我也不能拿了,嘿嘿,这叫作同流合什么?”
丁一白笑道:“同流合义如何?”
算死相士大笑道:“合义,哈哈,我老人家今晚也行义啦!”
突听公葬老人跳起叫道:“你们真是大捣其乱,今晚我的生意全吹啦!”
大家闻言,齐声大笑,私探得意道:“还是我这一行靠得住,先钱后货,九拿十稳!”
文蒂蒂娇笑道:“血刀王的武功如何?”
私探噫声道:“小姑娘,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文蒂蒂道:“他与张庄主的事算了,但与前辈的帐尚未清呢,我想他一定在庄外等着你老人家!”
私探忽然向公葬老人道:“埋尸的,如果我真被血刀王截住,那你要替我埋深点。”
公葬老人大乐道:“看情形,今晚依然有生意啊,买消息的,我希望你倒下,因为你身上已有的就有千多两啊!”
私探道:“埋尸的,别说不吉利的话,血刀王的武功我是不怕!”
忽听屋上有人哈哈大笑道:“私探,在两个月前,血刀王的武功还打我不过,可是两个月后的他,嘿嘿,你准备吃他新得的血光宝刀罢,士别三日,尚且要刮目相看,何况他有两个月呢,你出去,他在外面等哩!”
私探跳起喝道:“屋上小人是什么人,竟岂在老夫面前危言耸听!”
屋上人哈哈笑道:“老夫!真是老了,前辈只有探点消息卖钱吃饭,如要与人交手,那是真老了,血刀王能胜你,那是毫无疑问的,信不信由你!”
私探大叫道:“你是什么人?”
屋上人大笑道:“前辈的消息不是神通广大呀,怎么着,连晚辈也不知道?”
忽听丁一白抬头笑道:“司马兄,请下来,好久不见了!”
立见厅门口进一位英气勃勃的青年,只见他向大家一拱手,立向丁一白笑道:“贤弟,你找到那位名主了?”
丁一白道:“一位未见的主人,慢慢谈,先来见见我的女主人!”
文蒂蒂忽然娇笑道:“司马大哥,别听丁大哥的,我们不是什么主人,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呀!”
青年闻声噫声道:“文姑娘,你蒙着脸于吗?一年多未见,好在尚能听出你的声音,这位姑娘是谁?”
文蒂蒂笑道:“她是我师姐,过后慢慢谈,我先问你,血刀王真在外面等?”
紫阳剑客司马官先向她偷道一眼色,按着郑重道:“当然在外面,我本来不知丁一白贤弟在此,由庄外经过时,恰好撞上他,经他一说,我才来此!”
文蒂蒂立向私探笑道:“前辈,怎么样,我料得不错罢!”
私探接着向丁一白道:“老弟,咱们一见如故,我就再说一声如何?老朽不是怕他血刀王,老实说,这一生就是怕打斗!”
文蒂蒂向丁一白递了个眼色,丁一白会意,接笑道:“前辈,你老是明白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老干那一行,晚辈干什么的?”
私探苦笑道:“老弟当然干保人镖的!”
丁一白道:“这就得了,你老愿做这笔买卖否?”
私探皱眉道:“老弟,要多少价钱?”
丁一白道:“多了,你老也许拿不出,这样罢,晚辈知道有多少就拿多少。”
私探怪叫道:“你知道有一千三百两,难道全要!”
丁一白屈着手指,口中数着道:“算死相士前辈那是一百两,大小姐一千两,张庄主刚才给了前辈两百两,对,这数目没错!”
他扣头向私探道:“这很便宜,晚辈替张庄主保的是三千两呢!”
私探没奈何,忍痛拿了出来,向丁一白一送,叹声道:“悔不该吃这顿酒饭,早点离开多好!”
丁一白收下银票,起身道:“你先坐一下,晚辈先要去和血刀王说一声!”
他去了不到一口茶久就回来了,只见他向私探道:“前辈可放心走了,血刀王虽然不答应,但他看晚辈的面子,不答应也不行,现在他走了。”
私探怀疑道:“老弟,你的脚步就只到达门口啊!”
丁一白大笑道:“你老连千里传音也忘了,去罢!”
私探嘀咕着离开后,不久公葬老人和算死相士也相继离去,厅中却笑坏文蒂蒂和虚无玉女了!
张庄主父子见了有点不解,老头子向二女问道:“二位姑娘,你们有何好笑?”
文蒂蒂道:“那要问司马大哥了!”
张庄主忙将目光望着司马大官,但未出口,即见紫阳剑客笑道:“庄主,晚生早就来到屋顶了,在听到文姑娘警告私探时,晚辈就知文姑娘在动私探那笔银票的脑筋!”
文蒂蒂娇笑道:“司马大哥真行!”
张庄主道:“老朽有点明白了,那血刀王根本不在庄外,他早就走了!”
丁一白大笑道:“私探得了银票,他自己得意事小,讵料他还向公葬老人和算死相士买脏人老连脑子也笨了,三怪当年何等精灵,现在竟如此糊涂!”
虚无玉女道:“私探尚算有疑心,他明知丁大哥只到庄门口就没有动了,却被‘千里传音’四字给堵塞啦!”
丁一白道:“老头们日后会想清楚的,当心他们抓住消息大开海口哩!”
虚无玉女道:“我们非找到‘奸细’不可,今晚的消息太严重了!”
紫阳剑客司马宫郑重道:“在下于四个月前离开少林寺,那是因为古墓门的妖焰不盛了,没有想到最后这半月所见所闻的,竟比古墓门所为更加恐惧,在下亲自所见的无名死尸就有二十具之多,传言都是高手!”
丁一白道:“你看到什么没有?”
紫阳剑客道:“好在没有看到,不然我也活不成了!”
文蒂蒂道:“大哥没有会到阿奇哥?”
紫阳剑客道:“我正要问你哩,他怎么脱离你身边?”
文蒂蒂道:“这是我师姐,你们一定尚未会过!”
紫阳剑客道:“别后的经过一定很复杂,你慢慢告诉我,这位姑娘如不带面罩,也许在下会认得。”
虚无玉女道:“司马兄不认识我,我叫方小玉。”
紫阳剑客叹声道:“在下孤陋寡闻,以后姑娘多指教!”
文蒂蒂道:“这是真话,我师姐的奇学可多哩!”
虚无玉女低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