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霸天下[梁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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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霸天下[梁凤仪]-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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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不只是第一次,她发觉会在情欲奔驰的最后关头,要临崖勒马,否则万丈深渊,会把她整个人摔个粉身碎骨,肝脑涂地。
  因为……
  她高掌西不能再含糊一次地使自己成为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她介意,非常的介意。
  在没有弄明白她的情归何处,心何所属之前,她需要控制自己。
  或者她已经错了一次,可是,不可以一直错下去,养成了一个情欲分家的惯性,这并不是她高掌西的意愿,且,她‘会认为是羞耻。
  这个意念强烈地占据了她的思维,在身体上有种无可形容的顽抗力,使她不再顾虑其他,只一意孤行地把沉醉在美梦绕思的庄任华推醒。
  高掌西用力挣脱了丈夫的拥抱,气喘地呼着气,然后断断续续地对庄钰华说:
  “对不起,钰华,如果你有需要,那么……”
  她差不多不能圆句,最终还是很艰辛地说:
  “那么,你今天就到别的地方去吧!”
  话才说完,啪的一声,清清脆脆,庄钰华赏了高掌西一记耳光。
  他盛怒。
  像一头原本在好好地睡觉的雄狮,被吵醒了,以为有羔羊一只满足它的胃口,谁知到口的肥肉,被强逼吐回地上.还不仅是失望,而是凌辱。
  谁有这个本事戏弄庄钰华?
  只有高掌西有此胆识。
  因而庄钰华被触怒了,他认定了高掌西在戏弄他,意图以这种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手腕表示她的权威,报复丈夫的移情别恋。
  庄钰华咆哮地说:
  “你别以为你真有本事玩弄我于股掌之中,我打得你口肿面肿,连半件首饰都不用买来补偿给你。”
  说罢了,就夺门而出。
  高掌西呆坐在床上很久,神智才慢慢地清醒过来。
  她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庄钰华刚才给她说的几句话,她不期然地苦笑起来。
  庄钰华的说话是对高掌西最刻薄的挖苦,这其中隐藏一个豪门之内,人所共知的故事。
  庄钰华口中所说,他恣意地凌辱了高掌西后,连首饰都不必买给她作补偿,是拿城内一名暴发户杨铿的作风为例,把高掌西的身分贬得一钱不值。
  说话杨铿是个白手兴家的金融怪客,忽然这几年在财经界冒出头来,通过一连串的收购行动,使他的名下拥有三间相当规模的机构,分别经营汽车、旅游、百货店业务。换言之,在极短时间之内成为企业财经界的一个响当当的名字。他在商场上大刀阔斧的交易及经营手段,令人咋舌。
  他的名气之暴盛,也因为他喜欢跟娱乐圈的名角儿混,屡屡以富豪姿态泡明星之故。最近挑了一位红透影视圈,且在中国大陆和台湾都相当受落的女明星方菲,打得火辣般热。杨铿的暴发户脾气很躁,女人肯定是他发泄与炫耀的对象。
  就在一个慈善餐舞会上,杨铿与方菲联袂出席,散场时,杨铿的一班商界朋友建议一道去夜店吃宵夜,方菲婉拒,杨铿问:
  “为什么?”
  “因为我累,明天还有早班,开拍新戏。”
  “取消吧,不拍就算。”
  方菲大惊,道:
  “那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我收了首期。”
  “首期多少钱?”杨铿问。
  “不少,二十五万元订金。”
  “让我高兴并不比二十五万元订金重要吗?”杨铿的脸拉长了,相当不悦。
  方菲一下子也有气在心头,道:
  “我让你高兴,谁又让我高兴了?”
  才这么顶撞杨铿两句,就听到僻啪的清脆两声,杨铿赏了方菲两记耳光。
  方菲立即当众放大喉咙哭起来,杨铿喝道:
  “你马上收声的话,明天转三十万元到你的户口去。”
  这两句话是最灵验不过了。
  方菲一听,立即用衣袖指指脸,微微低着头,把手圈到杨铿的臂弯内,一边忍住喘息,一边双双走出酒店的大礼堂去。
  这热热闹闹的一场活剧就下幕了。




第八章'梁凤仪'


  访间的影视刊物都在翌日开始含沙射影地刊登这则花边新闻出来。
  传闻杨铿跟其他一两个花花公子式的富豪,都有种动辄殴打女人的恶劣习惯,出手不是不重的,有时直打得对方口肿鼻黑,嘴唇破裂,淌着血水时,才晓得停手。当然,被打的一方不会甘心,最佳的安抚办法就是撕下巨额支票奉上,或让她们翌日坐到珠宝店去,选购一件名贵珠宝。
  中环那几家有名的珠宝店,一看到这起方菲之流,架着太阳墨镜进店来,就知道生意一定做得成功了,总要趁着伤痕犹在,有证有据之时,才容易多捞一些利益。
  这些城内耳熟能详的豪门新闻,高掌西当然知晓。
  庄钛华刚才骂她,说:
  “我打得你口肿面肿,连半件首饰都不用买来补偿给你。”
  意思就是看高掌西完全不在眼内。
  一个男人对于货腰娘的尊重,还比高掌西所承受的分量多。
  这实实在在是至大至大的委屈与侮辱。
  她无法不呆掉了。
  庄钰华夺门而出之后,坐上了他的平治跑车,疾驰而去。他差不多是把邹湄湄家的门撞开,才走进去的。
  高掌西还是有效地掌握着庄钰华的感情。
  这一点,庄钰华自己也微微吃惊,且只能偷偷地发泄脾气。
  庄钰华原以为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令他情绪激愤。显然,他估计错误了。
  邹湄湄从睡房走出来;看到满面怒容的庄钰华,倒是见怪不怪。
  男人很多时喜欢把委屈,在妻子以外的女人跟前发泄,例如庄钰华,他对邹湄湄毫无顾忌,他把她看成是比下女高级些微的一个女人,不必在她面前,控制自己的风度与修养。
  于是邹湄湄善看庄钰华的脸色,受他的闲气辱骂都是司空见惯之事。
  邹湄湄只问:
  “肚子饿吗?吃饭了没有?我嘱佣人给你弄点吃的。”
  庄钰华摆摆手,道:
  “给我倒杯酒。”
  然后,庄钰华忽然激动地抓住了邹湄湄的手臂,把脸朝向她,逼视着她道:
  “湄湄,多替我生几个孩子,对你会有很大的好处。”
  邹湄湄的表情带点倔傲,可仍是温柔的,她说:
  “这话是你说的。”
  “什么意思?你恐防我说的话不算数,还是以为我对你的忠告不真心?”
  “不,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邹湄湄说这话时嘴角往上翘,有点狡猾,然后她才圆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的这句话本身就是对我的一定刺激,知道吗?”
  “如果高掌西已经给了你压力,你回到我身边来,还不坦率地发泄一下,你会更辛苦。”
  庄钰华定睛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皱一皱眉,道:
  “我有时真小看了女人,包括你在内。”
  “多谢夸奖。究竟高掌西让你受了什么气?”
  “这都不必去说它了,总之,庄家有后对你是最大的筹码。”
  “赌这一场,我能赢得什么?”
  “湄湄,你只要别把自己的标准提升得太高就可以了,安分知足者常乐。”
  “是的,”邹湄湄立即转口风道:“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尽力吧!”
  如果一定要以得到名分为唯一的目标,认定没有了名分,纵然得着了天下间所有的东西,也没有用处的话,最终只会导致一无所有,何必呢!
  邹湄湄其实从来都知道压抑自己的要求与理想,才有今日。
  故而在今日所得的基础上,再一步一步地努力下去,能到手多少利益是多少,那才是正办。
  “湄湄,我多给你一条路子,你好好地走。”庄钰华说。
  “什么路子?”
  “是跟我家里的人混熟,对你将来有好处。”
  “你家里哪些人?”
  “我的大姐。”
  “庄钰萍?”
  “对。你应该跟她打交道。”
  “为什么?”
  “加强你在庄家的援引和势力,这样已是你的一大进步。”
  这就是说庄钰华断然否决了邹湄湄会正位庄家媳妇的可能机会,但却为她开辟了另外一条新途径,把她与庄家联系起来,建立一层特殊的关系。
  无疑,由完全隐闭式的地位,走出死胡同,而有一丝亮光可以洒在自己身上,这对邹湄湄应属鼓励。
  在孩子没有出生之前,邹湄湄休想跟庄氏家族任何一个成员认识,她压根儿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如今的转变,对她应是喜悦。至于理由,其实她可以不必管,母凭子贵肯定是其中一个主因。
  实际上,她也无法得知庄钰华的心态。
  庄钰华之所以打开一个封闭的闷局,让邹湄湄与庄钰萍开始见面交谈,是因为他要开始瓦解高掌西在庄氏家园内的唯我独尊地位。
  庄钰华觉得这最近的几天,高掌西的反应令他产生疑虑。
  虽然真正隐伏的原因他全然不知,可是高掌西已不再如前对他臣服的迹象是越来越明显了。要重新控制高掌西,不能单靠他个人扭力与名位所发挥的功能,似乎要加一些旁的助力,甚而压力。
  只要高掌西下不了决心摆脱庄家成员的身分,他还是有机会把她管治利用得很好,视乎不同时段以不同方法而已。
  现今,庄启富的出生带来的新局面,庄钰华也应好好打点。
  庄钰华心内盘想,自己有外遇且已生子一事,如果只是单单高掌西一个人知道,对她做成的压力还是有限。若弄到整个家族都知道,甚至是街知巷闻呢,那么则令高掌西太过面目无光,怕会演变成赶狗人穷巷,高掌西老羞成怒,一拍两散,后果就严重了。
  只要给她增加一点点压力就好,这样就能更有效地牵着高掌西的鼻子走。
  庄钰华之所以挑庄钰萍做桥梁,让她与邹湄湄认识,换言之就是要通过这重新建立的关系,让庄家成员在知之为不知的情况下,知道有庄启富这一代的存在,只有庄钰萍是最适合的人选。
  在庄经世的家族内,正室嫡出的只有庄钰萍、庄钰茹。庄钰华三姊弟,庄钰茹是荣必聪的妻子,已经去世,也就只剩庄钰萍是嫡亲姐姐,她会站在庄钰华一边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至于庶室所生的庄钰芳、在钰蘅庄钰藩、庄钰莉等隔了一层肚皮的兄弟姊妹,会不会帮庄钰华一把就真的太难说了。
  庄氏家族的内战根本有随时爆发的危机,怎可以轻率的把一件秘密大事告诉他们,更不能把邹湄湄这只棋子放在他们的棋盘之上,让他们随意运用,怕有一天失控,更得不偿失。
  况且,庄钰华心知肚明庄钰萍除了血缘关系,会跟他联盟之外,想也有客观上的需要。
  庄钰萍嫁的丈夫方国栋太不长进了,别说跟荣必聪的成就有天渊之别,就是这些年,幸好庄钰萍本身有点本事,再加上切肉不离皮,于是在庄氏集团内还有些实权与声威,把个方国栋套上件黄马褂,出入庄氏,算不失礼,否则,那姓方的真可以很倒霉。这就是说,庄钰萍也非要跟自己胞弟联盟,应付大局不可。
  在主观上有血缘关系,在客观上有利益牵制。果然,当庄钰华在他的姐姐庄钰萍面前透露,要把邹湄湄给她介绍时,情况比预期中更加顺利。
  庄钰华特别把庄钰萍约到铜锣湾一间相当名贵的日本餐馆福田金去,招呼周到,点了好几样庄钰萍最爱吃的鱼生,然后说:
  “我开门见山,向大姐直说一件事。我想把一位人物介绍给你认识,让你跟她交个好朋友,凡事指点她,让她成为你闺中的一个特别跑腿,有什么她能做的就给她做。你认为如何?”
  “这人是男是女?”
  “是个女的。”
  “嗯。为什么她肯跟在我身边当这特别脚色?”
  “因为她凡事都听我的。”
  “是这样吗?”
  庄钰萍呷了一口日本米酒,呼出一口气来,沉寂了一会。
  “何时的事了?”庄钰萍抬起头来望望乃弟。
  “有三几年的日子了。”
  “嗯,那是有点历史了。”
  历史最低限度比高掌西长,这点庄钰萍一语就道破了。当然,庄钰华不会有尴尬,他反而相当满意,如此就跟他姐姐打开了目标话题。
  “可以这么说,也由此可知她从来没有给我添麻烦。”
  “这是重要的,不是吗?”庄钰萍说:“否则,她也不会在你身边生存至今。”
  “对,大姐你真聪明。”
  “你不必再拍我马屁,坦白点告诉我,为什么选择这时候公开产
  “也不算公开,大姐千万别误会。”
  庄钰萍点点头。
  “大姐,我最需要你的关照。”
  “彼此彼此吧!”
  庄钰萍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即明。
  这证明了庄钰华挑选她,她是心知肚明其中关系的。但隐瞒了几年的恋情,要到今日才向她剖白,那又是为什么呢?这庄钰萍就想不明白了,故此就问。
  “反正连孩子都生下来了,没有能给她们母子任何名分,也得为他们两人引介一个会照顾他们的亲属。”
  果然,庄钰萍立即回应:
  “孩子才出生没多久,我到家里去看他吧,别让他出来乱闯,容易着凉。”
  照顾孩子又是借口,既是相见,就不妨窥个全豹,连金屋是怎么个模样也看看好了。
  况且,在初接触这种微妙关系时,也别太张扬。在公众面前出现,万一泄漏了风声,等下跟那性邻的女人又相处不好,倒转头来开罪了高掌西,就无端损失了。庄舒萍是惯于深思熟虑的人。
  在大都会顶层社会生活的人,也真是够疲累的。日中发生的情事既多且烦又杂,每一件小事都可以在处理稍稍失宜时变为大事,伤透脑筋。
  庄钰萍终于在一天黄昏在庄钰华的陪同下往访邹湄湄母子。
  孩子仍在小床上熟睡,反正醉翁之意不在酒,庄钰萍很应酬地跟邹湄湄以孩子为话题,聊了两句后,就跑回客厅上坐,谈些别的事。
  邹湄湄很少说话,只是陪坐着,不断添茶劝食,将那几碟精致的果饼殷勤地轮流奉上。
  “很精致的下午茶点,你往哪儿买的?”庄钰萍问。
  “是我的小手艺。”邹湄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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