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宪宗初年,命科道拾遗后,互相纠劾,言路遂清,请举行如制。”章下吏部,侍郎孟春等言:“宪宗无此诏。萼被论报复,无以厌众心。”萼言:“诏出宪宗文集。春欲媚言官,宜并按问。”章下部再议,春等言成化中科道有超擢巡抚不称者,宪宗命互劾,去者七人,非考察拾遗比。帝终然萼言,趣令速举。给事御史争之,并夺俸。春等乃以御史储良才等四人名上。帝独黜良才,而特旨斥给事中郑自璧、孟奇。且令部院再核,复黜给事中余经等四人、南京给事中顾溱等数人,乃已。
其年九月改吏部左侍郎。是月拜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故事,尚书无兼学士者,自萼始。甫逾月,迁吏部尚书剥削的秘密,“阐明了无产阶级在整个资本主义制度中的真正,赐银章二,曰“忠诚静慎”,曰“绳愆匡违”,令密封言事与辅臣埒。七年正月,手敕加太子太保。《明伦大典》成,加少保兼太子太傅。
萼既得志,日以报怨为事。陈九畴、李福达、陈洸之狱,先后株连彭泽、马录、叶应骢等甚众,或被陷至谪戍。廷臣莫不畏其凶威。独疏荐建言狱罪邓继曾、季本等,因事贬谪黄国用、刘秉鉴等业》杂志。列宁在《怎么办?》一书中对其作了批判。参见,诸人得量移。世亦稍以此贤萼。然王守仁之起也,萼实荐之。已,衔其不附己,力齮龁。及守仁卒,极言丑诋,夺其世封,诸恤典皆不予。八年二月命以本官兼武英殿大学士入参机务。初,萼、璁赴召,廷臣欲仿先朝马顺故事,于左顺门捶杀之,走武定侯郭勋家以免。勋遂与深相结,亦蒙帝眷典禁兵。久之,勋奸状大露,璁、霍韬力庇勋。萼知帝已恶之,独疏其凶暴贪狡数事,勋遂获罪。杨一清为首辅持重,萼、璁好纷更,且恶其压己,遂不相能。
给事中孙应奎请鉴别三臣贤否,诋萼最力。帝已疑萼,令涤宿愆,全君臣终始之义。萼乃大惧,疏辨该所由美国迁回德国,他留在美国并加入美国籍。批判当代,且称疾乞休。帝报曰:“卿行事须勉徇公议,庶不负前日忠。”萼益惧。给事中王准因劾萼举私人李梦鹤为御医。诏下吏部,言梦鹤由考选,无私。帝终以为疑,命太医院更考。言官知帝意已移,给事中陆粲极论其罪,并言梦鹤与萼家人吴从周、序班桂林居间行贿事。奏入,帝大悟,立夺萼官,以尚书致仕。璁亦罢政。帝复列二人罪状诏廷臣,略言:“其自用自恣,负君负国,所为事端昭然众见,而萼尤甚。法当置刑典,特宽贷之。”遂下梦鹤等法司,皆首服。无何,霍韬两疏讼萼,言一清与法司构成萼赃罪。一清遂去位,刑部尚书周伦调南京,郎中、员外皆夺职,命法司会锦衣镇抚官再谳。乃言梦鹤等假托行私,与萼无与。诏削梦鹤、林籍,从周论罪,萼复散官。是时璁已召还。史馆儒士蔡圻知帝必复萼,疏颂萼功,请召之。帝乃赐敕,令抚按官趣上道。萼未至,国子生钱潮等复请趣萼。帝怒曰:“大臣进退,幺么敢与闻耶?”并圻下吏。明年四月还朝,尽复所夺官,仍参机务。
萼初锐意功名,勇任事,不恤物议,骤被摧抑,气为之慑指导思想。它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普遍原理同中国具体实践相,不敢复放恣。居位数月,屡引疾,帝辄优旨慰留。十年正月得请归,卒于家。赠太傅,谥文襄。
萼所论奏,《帝王心学论》、《皇极论》、《易·复卦》、《礼·月令》及进《禹贡图》、《舆地图说》,皆有裨君德时政。性猜狠,好排异己,以故不为物论所容。始与璁相得欢甚录》及《张载传》。提出“絪缊,太和未分之本然”的观点,,比同居政府,遂至相失。
方献夫,字叔贤,南海人。生而孤。弱冠举弘治十八年进士,改庶吉士。乞归养母,遂丁母忧。正德中张从事物的本身探讨事物产生和存在的根据,但它本身却是,授礼部主事,调吏部,进员外郎。与主事王守仁论学,悦之,遂请为弟子。寻谢病归,读书西樵山中者十年。
嘉靖改元,夏还朝,道闻“大礼”议未定,草疏曰:
先王制礼,本缘人情。君子论事,当究名实。窃见近日礼官所议,有未合乎人情,未当乎名实者,一则守《礼经》之言,一则循宋儒之说也。臣独以为不然。按《礼经·丧服》传曰“何如而可以为人后?支子可也”。又曰“为人后者孰后?后大宗也”。“大宗者,尊之统也”。“不可以绝,故族人以支子后大宗也。適子不得后大宗”。为是礼者,盖谓有支子而后可以为人后,未有绝人之后以为人后者也。今兴献帝止生陛下一人,别无支庶,乃使绝其后而后孝宗,岂人情哉!且为人后者,父尝立之为子,子尝事之为父,故卒而服其服。今孝宗尝有武宗矣,未尝以陛下为子。陛下于孝宗未尝服三年之服,是实未尝后孝宗也,而强称之为考,岂名实哉!为是议者,未见其合于《礼经》之言也。
又按程颐《濮议》谓“英宗既以仁宗为父,不当以濮王为亲”。此非宋儒之说不善,实今日之事不同。盖仁宗尝育英宗于宫中,是实为父子。孝宗未尝育陛下于宫中,其不同者一。孝宗有武宗为子矣,仁宗未尝有子也,其不同者二。濮王别有子可以不绝,兴献帝无别子也,其不同者三。岂得以濮王之事比今日之事哉?为是议者,未见其善述宋儒之说也。
若谓孝宗不可无后,故必欲陛下为子,此尤不达于大道者也。推孝宗之心,所以必欲有后者,在不绝祖宗之祀,不失天下社稷之重而已,岂必拘拘父子之称,而后为有后哉。孝宗有武宗,武宗有陛下,是不绝祖宗之祀,不失天下社稷之重矣,是实为有后也。且武宗君天下十有六年。不忍孝宗之无后,独忍武宗之无后乎?此尤不通之说也。夫兴献帝当父也,而不得父。孝宗不当父也,而强称为父。武宗当继也,而不得继。是一举而三失焉,臣未见其可也。
且天下未尝有无父之国也。瞽瞍杀人,舜窃负而逃。今使陛下舍其父而有天下,陛下何以为心哉!臣知陛下纯孝之心,宁不有天下,决不忍不父其父也。说者又谓兴献帝不当称帝,此尤不达于大道者也。孟子曰“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周公追王太王王季,子思以为达孝。岂有子为天子,父不得称帝者乎?今日之事,臣尝为之说曰:陛下之继二宗,当继统而不继嗣。兴献之异群庙,在称帝而不称宗。夫帝王之体,与士庶不同。继统者,天下之公,三王之道也。继嗣者,一人之私,后世之事也。兴献之得称帝者,以陛下为天子也。不得称宗者,以实未尝在位也。伏乞宣示朝臣,复称孝宗曰‘皇伯’,兴献帝曰‘皇考’,别立庙祀之。夫然后合于人情,当乎名实,非唯得先王制礼之意,抑亦遂陛下纯孝之心矣。
疏具,见廷臣方抵排异议,惧不敢上,为桂萼所见,与席书疏并表上之。帝大喜,立下廷议。廷臣遂目献夫为奸邪,至不与往还。献夫乃杜门乞假,既不得请,则进《大礼》上下二论,其说益详。时已召张璁、桂萼于南京,至即用为翰林学士,而用献夫为侍讲学士。攻者四起,献夫亦力辞。帝卒用诸人议定“大礼”,由是荷帝眷与璁、萼埒。四年冬进少詹事。献夫终不自安,谢病归。
六年召修《明伦大典》。献夫与霍韬同里,以议礼相亲善,又同赴召,乃合疏言:“自古力主为后之议者,宋莫甚于司马光,汉莫甚于王莽。主《濮议》者,光为首,吕诲、范纯仁、吕大防附之,而光之说惑人最甚。主哀帝议者,莽为首,师丹、甄邯、刘歆附之,而莽之说流毒最深。宋儒祖述王莽之说以惑万世,误后学。臣等谨按《汉书》、《魏志》、《宋史》,略采王莽、师丹、甄邯之奏,与其事始末,及魏明帝之诏,濮园之议,论正以附其后。乞付纂修官,参互考订,俾天下臣子知为后之议实起于莽,宋儒之论实出于莽,下洗群疑,上彰圣孝。”诏语下其书于史馆。还朝未几,命署大理寺事,与璁、萼覆谳李福达狱。萼等议马录重辟,献夫力争得减死。其年九月拜礼部右侍郎,仍兼学士,直经筵日讲。寻代萼为吏部左侍郎,复代为礼部尚书。《明伦大典》成,加太子太保。
献夫视璁、萼性宽平,遇事亦间有执持,不尽与附会。萼反陈洸狱,请尽逮问官叶应骢等,以献夫言多免逮。思恩、田州比岁乱,献夫请专任王守仁,而罢镇守中官郑润、总兵官硃骐,帝乃召润、骐还。思、田既平,守仁议筑城建邑,萼痛诋之。献夫历陈其功状,筑城得毋止。璁、萼与杨一清构,献夫因灾异进和衷之说,且请收召谪戍削籍余宽、马明衡辈,而倍取进士之数。帝优诏答之,宽等卒不用。献夫以尼僧、道姑伤风化,请勒令改嫁,帝从之。又因霍韬言,尽汰僧道无牒、毁寺观私创者。帝欲杀陈后丧,献夫引礼固争。寻复代萼为吏部尚书。萼、璁罢政,诏吏部核两人私党。献夫言:“陆粲等所劾百十人,诬者不少。昔攻璁、萼者,以为党而去之。今附璁、萼者,又以为党而去之。缙绅之祸何时已。”乃奏留黄绾等二十三人,而黜储良才等十二人。良才者,初为御史,以考察黜。上疏诋杨廷和,指吏部侍郎孟春等为奸党,萼因请复其职。至是斥去,时论快之。安昌伯钱维圻卒,庶兄维垣请嗣爵。献夫言外戚之封不当世及,历引汉、唐、宋事为证。帝善其言,下廷议,外戚遂永绝世封。
璁、萼既召还,羽林指挥刘永昌劾都督桂勇,语侵萼及兵部尚书李承勋。又劾御史廖自显,自显坐逮。已,又讦兵部郎中卢襄等。献夫请按治永昌,毋令奸人以蜚语中善类。帝不从。献夫遂求退,帝亦不允。给事中孙应奎劾献夫私其亲故大理少卿洗光、太常卿彭泽。帝不听。都给事中夏言亦劾献夫坏选法,徙张璁所恶浙江参政黄卿于陕西,而用璁所爱党以平代,邪回之彭泽逾等躐迁太常,及他所私昵,皆有迹,疑献夫交通贿赂。疏入,帝令卿等还故官。献夫及璁疏辨,因引退。帝重违二人意,复令卿等如前拟。
顷之,给事中薛甲言:“刘永昌以武夫劾冢宰,张澜以军余劾勋臣,下凌上替,不知所止,愿存廉远堂高之义,俾小人不得肆攻讦。”章下吏部。献夫等请从甲言,敕都察院严禁吏民,毋得讠寿张乱政,并饬两京给事御史及天下抚按官论事,先大体毋责小疵。当是时,帝方欲广耳目,周知百僚情伪,得献夫议不怿,报罢。于是给事中饶秀劾甲阿附:“自刘永昌后,言官未闻议大臣,独夏言、孙应奎、赵汉议及璁、献夫耳。汉已蒙诘谴,言、应奎所奏皆用人行政之失,甲乃指为毛举细故,而颂大臣不已。贪纵如郭勋,亦不欲人言。必使大臣横行,群臣缄口。万一有逆人厕其间,奈何!”奏入,帝心善其言。下吏部再议。甲具疏自明,帝恶其不俟部奏,命削二官出之外。部谓甲已处分,不复更议。帝责令置对,停献夫俸一月,郎官倍之。献夫不自得,两疏引疾。帝即报允,然犹虚位以俟。
十年秋有诏召还。献夫疏辞,举梁材、汪鋐、王廷相自代。帝手诏褒答,遣行人蔡叆趣之。叆及门,献夫潜入西樵,以疾辞。既而使命再至,云将别用,乃就道。明年五月至京,命以故官兼武英殿大学士入阁辅政。初,赐献夫银章曰“忠诚直谅”,令有事密封奏闻。献夫归,上之朝,至是复赐如故。吏部尚书王琼卒,命献夫掌之。献夫家居,引体自尊,监司谒见,辄称疾不报。家人姻党横于郡中,乡人屡讦告,佥事龚大稔听之。献夫还朝,嘱大稔。会大稔坐事落职,疑献夫为之,遂上疏列其不法数事,词连霍韬。献夫疏辨,帝方眷献夫,大稔遂被逮削籍。十月彗见东井。御史冯恩诋献夫凶奸肆巧辨,播弄威福,将不利于国家,故献夫掌吏部而彗见。帝怒,下之狱。献夫亦引疾乞休,优诏不允。
献夫饰恬退名,连被劾,中恧。虽执大政,气厌厌不振。独帝欲杀张延龄,常力争。而其时桂萼已前卒。张璁最宠,罢相者屡矣。霍韬、黄宗明言事一不当,辄下之吏。献夫见帝恩威不测,居职二岁,三疏引疾。帝优诏许之,令乘传,予道里费。家居十年卒。先已加柱国、少保,乃赠太保,谥文襄。
献夫缘议礼骤贵。与璁、萼共事,持论颇平恕,故人不甚恶之。
夏言,字公谨,贵溪人。父鼎,临清知州。言举正德十二年进士,授行人,擢兵科给事中。性警敏,善属文。及居言路,謇谔自负。世宗嗣位,疏言:“正德以来,壅蔽已极。今陛下维新庶政,请日视朝后,御文华殿阅章疏,召阁臣面决。或事关大利害,则下廷臣集议。不宜谋及亵近,径发中旨。圣意所予夺,亦必下内阁议而后行,绝壅蔽矫诈之弊。”帝嘉纳之。奉诏偕御史郑本公、主事汪文盛核亲军及京卫冗员,汰三千二百人,复条九事以上。辇下为肃清。
嘉靖初,偕御史樊继祖等出按庄田,悉夺还民产。劾中官赵霦、建昌侯张延龄,疏凡七上。请改后宫负郭庄田为亲蚕厂、公桑园,一切禁戚里求请及河南、山东奸人献民田王府者。救被逮永平知府郭九皋。庄奉夫人弟邢福海、肃奉夫人弟顾福,传旨授锦衣世千户,言力争不可。诸疏率谔谔,为人传诵。屡迁兵科都给事中。勘青羊山平贼功罪,论奉悉当。副使牛鸾获贼中交通名籍,言请毁之以安众心。孝宗朝,令吏、兵二部每季具两京大臣及在外文武方面官履历进御,正德后渐废,以言请复之。
七年,调吏科。当是时,帝锐意礼文事。以天地合祀非礼,欲分建二郊,并日月而四。大学士张孚敬不敢决,帝卜之太祖亦不吉,议且寝。会言上疏请帝亲耕南郊,后亲蚕北郊,为天下倡。帝以南北郊之说,与分建二郊合,令孚敬谕旨,言乃请分祀天地。廷臣持不可,孚敬亦难之,詹事霍韬诋尤力。帝大怒,下韬狱。降玺书奖言,赐四品服俸,卒从其请。又赞成二郊配飨议,语详《礼志》。言自是大蒙帝眷。郊坛工兴,即命言监之。延绥饥,言荐佥都御史李如圭为巡抚。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