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普通人而言恐怕就相当于在手臂棒三十斤铅块去穿针引线,而且仞针的时候还不准线头跟针鼻挨着,敢提出这种要求的一准是被广大家庭主妇摁地狠揍的料。
即便是琳这个力大无穷的龙神,在面对这个不仅需要力气,更需要绝对精确的掌控力的任务时也不禁神色凝重起来,这个事情的要求太苛刻了,首先她必须有绝对终极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在负担着如此巨大外力的情况下做到分毫不差的精确位移,其次她必须有个好眼神儿和好心理素质,我觉得琳可能缺后者。
“好,我试试……不,我一定会成功!请交给我!”
思索了几秒钟,琳便收回了自己的宝贝盾牌,一脸坚毅地对我和珊多拉说道,“把这个柱子压下去之后我需要保持它不动吗?”
“等我们信号,我会一直监控核心区的能量度数,等幽能井停机之后你就可以放开手了,那时候我和阿俊应该也成功进入核心区了。”
“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开始。”
琳了然地点点头,然后一下子变成了龙的形态,只是和她身长百米的神形态比起来,这个龙形态真是小巧玲珑,大概只有几米长,在这里狭窄的空间中几乎有些活动不开的意思,但是也没办法,只有让自己的形态靠近神形态,琳才能对自己的力量控制更加得心应手,她还不是冰蒂斯那样的老鸟,无法做到在任何形态下都发挥出自己百分之百的力量。
琳扇动着翅膀飞到了能量栓顶部,按照珊多拉的提示,飞快地斩断了一些比较容易切断的拘束装置,随后发出了一声清亮的鸣叫,开始用力下压这个被卡住的巨大装置。
不要以为在半空中琳就无法借力,她可是神明,要在虚无的空间中创造出脚踏实地的借力点是很容易的事情,不过现在我考虑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珊多拉,你觉得一会她怎么下来?”
想起琳特有的嘴巴着陆法,我感觉忧心忡忡。
珊多拉:“……”
“吱嘎嘎——”刺耳的金属拉断和扭曲声开始在四面八方的空气中回响,坚固到令人发指的拘束装置在琳那已经严重不符合人道主义的力气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随后,巨大的能连栓开始平稳地缓缓下降。
这一刻,我完全无语了:这东西究竟有多高的物理强度?我很难用个精确的数值来说明,但至少小行星撞来它也不会偏离位置,然而就是这么个坚不可摧的东西,竟然真的能被琳的蛮力给压下来,而且如同抓着一根羽毛般稳当,连一毫米的晃动都没有!
这还不是最凶残的,我抬头看了一眼,赫然发现琳其实只用了一只手……哦,一只爪子……
“小心!速度不能太快!”珊多拉大声提醒了一句,“否则拘束装置会把能量栓的外壳撕掉。”
随后她用力一拉我的胳膊:“走,去核心区!”
我们飞快地穿过被浓烟和幽能闪电笼罩着的通道,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所有的金属障碍物都已经被冲击波撕成了碎片,原本曲折难行的道路变得一马平川,而且很多拐角的墙我都看到了大下小的椭圆形印痕,综所述可以判断出两个事实,第一,琳的盾牌很硬,第二,那丫头体育老师死的真早……
通向核心区的是一条宽阔大道,除了崩裂的能量火花之外,基本没有看到扭曲的金属障碍物,这给我们前进提供了很大方便,很快我和珊多拉就来到了核心区的大门前,而与此同时,四周空气中的幽能凝聚现象也突然开始减少。
“看来琳已经把能量栓压下去了,”珊多拉飞快地操作着看去损伤并不严重的数据库闸门,“阿俊,帮忙在门口形成一个屏障,等会大门打开之后不能让外面的能量风暴进来。”
我立刻照办,同时,那扇宽阔的闸门也终于发出了轻微的机械传动声,门的连接部位迸射出一点残存的幽能火花之后开始慢慢开启。
因为在高浓度能量场中呆的时间过长,就连闸门都被充能,变成类似“能量电池”的东西了。
我按照珊多拉的提醒在通道尽头设置了精神力屏障,将对面强度极高的幽能阻挡住,由于流动路线被干扰,能清晰地看到精神力屏障对面的空气中,突然浮现出了大量带着水晶质地的光团,这些光团一经出现就向精神力屏障依附过去,并迅速形成了仿佛冬天冰花一样漂亮的东西,晶莹剔透,散发着蓝光,美丽,但有着致命危险。
这是凭空凝结出来的幽能结晶,假如附近再有一个诱导线圈,这些“冰花”甚至可以直接生成次级幽能水晶,其实这也是少部分幽能水晶的生产方法——外面的能量浓度和活性显然已经达到极端危险的临界点了,珊多拉提醒的很对,即使幽能井停止运转,这里充盈的能量也会毁掉飞船残骸的。
“前面就是数据库。”
珊多拉轻轻拉了我一把,让我从屏障那些漂亮的结晶回过神来,然后率先走向大厅中央的晶体高塔。
核心区是防护最严密的地方,直到珊多拉打开这里的大门,它都还未遭受能量风暴的侵袭,因此一走入大厅,我第一感觉就好像改天换地了一样。
外面,能量肆虐,爆炸接着爆炸,火海连成一片,走一步路身就会被幽能火花轰炸好几遍,而大厅中,一切都很平静,没有爆炸也没有浓烟,所有的设备都正在安安静静地运转,靠着四周的墙壁有很多控制终端,控制终端仍然在进行着复杂的数据交换,当闸门关闭之后这里就只剩下设备低缓的嗡鸣声,宛若一个刚刚撤去人员,还没有完成关机流程的普通控制大厅。
“设备都被启动了,而且运转正常,说不定这里的整个实验舱段都提前准备了无人操作的程序,倒是符合深渊深潜船的定位,”珊多拉说道,“没有见过的数据库型号呢。”
所谓的数据库就在我们前面几十米开外,那是一个差不多可以用壮丽形容的水晶高塔,顶天立地地连接着脚下的地面和高高的厅顶,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数据库表面浮动着一层半透明的光膜,随着水晶塔的明暗而呼吸一般微微涨缩着,在极高的水晶塔顶端,蛛网般庞杂的晶化管道交织并聚集在高塔和厅顶连接的位置,不断扩散出一圈圈的光晕,看去美轮美奂。
这么漂亮的数据库,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啊。
“还好,主体没有损伤,操作系统也健在,”珊多拉来到水晶塔前,在那层呼吸一样不断波动的光膜轻轻触摸了一下,四周的空气中立刻浮现出数个飞快刷新的全息投影,“这种数据库真是太奇怪了,我好像从没见过类似的东西。”
“这个要怎么处理?难道整个搬回去?”我看了眼前这个顶天立地的水晶塔一眼,之前怎么也没想到数据库竟然是这么庞大的玩意儿,还以为只要把一堆记忆核心之类的东西给拆回去就可以了,却没想到……好,即使随身空间有巨大的容量,放一座水晶塔没问题,但这个真的可以在几十分钟内拆下来吗?
“没有别的办法,短时间根本不可能把它的资料都转出来,”珊多拉飞快地操作着水晶塔前的全息投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基本原理不明,信息储存方式也前所未见,这东西真的是用帝国科技制造出来的?”
虽然在疑惑地自言自语,珊多拉还是成功找到了启用数据库的方法,水晶塔的蓝色光晕一瞬间明亮了许多,然后四周的空气中回荡起单调的电子合成音:“检测到外部信息连接申请,正在核对申请信息,提交至帝国中央数据网络…严重错误,未检测到帝国中央数据网络,网络不存在。转至本地模式操作。”
“本地识别库成功启动,判断外部链接申请,申请人:珊多拉?凯尔薇?尤拉西斯,权限,nt,皇帝,确认接收到领袖信息,服务模式开放。非常荣幸能接受您亲自查询,尤拉西斯陛下。”
我沉默了几秒,说:“珊多拉,那个尤拉西斯陛下说的是你?”
怎么听着这么不习惯呢?
珊多拉白了我一眼:“别说你连我的全名都没记住,在特定场合,我的称谓就是尤拉西斯陛下。倒是这东西真是让人意外,没想到我的信息竟然会登陆在它的本地服务库里,真是让人感叹呐。这倒是剩了我不少事。”
珊多拉说着,一边调出了数据库本身的结构图,以期查询如何将这个水晶塔安全地拆卸下来,而我则无所事事地四处看看:自己的身份定位好像就是个保镖来着,在这种专业时刻,还是让珊多拉搞定。
“嗯?”
在数据库大厅中走动的时候,我的视线也在附近的一堆全息投影扫过,然后一些东西突然跳入了自己眼帘,让人忍不住停下脚步,“这是什……珊多拉!你来看看这个!”
“怎么了?”
珊多拉以为出了什么乱子,一个空间跳跃就出现在我身旁,不过我只是拉着她看向面前的一块全息投影:“这应该是某个研究员随手写下的日志脚注,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难道……”珊多拉的眼神落在一行,脸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样的:
xx时刻xx坐标,深潜船进入已探明的深渊之门,扫描设备开始接收到奇怪的信号,表态为混乱,经过奥卡姆首席的特殊处理,信号呈现出某种规律,正在分析。
……深潜船航行超过三天,奇怪信号仍然在持续,深渊领域中确实存在“东西”,奥卡姆首席的猜想获得证实,但需要更多实质证据。
……深潜船航行至第十六天,确认深渊之门已经处于扫描系统的极限边缘,深渊内空间是有描述可能的,至少深潜船在其中成功进行了“位移”,奥卡姆首席决定继续前进,但我们留下了一个跳转坐标,防止前进过深之后无法重新定位深渊之门的位置,我们已经收集到一定量的情报,必须活着回到主物质世界,将信息传。
……深潜船护盾强度开始下降,深渊的力量已经影响到第二隔离层,幽能井出力仍有余量,但技师团队判断,星舰防护系统已经抵达极限,距离奥卡姆首席计算出的“呼叫位标”仍然有一定距离,很遗憾,在这个位置无法对他们发出声音,但在星舰返航前,我们仍然决定进行一次尝试性呼叫。
……深潜船航行第三十天,已经在返航的路,护盾接近红线,但已经利用备份设备稳定下来,之前平安越过了跳转坐标,深渊之门和主物质世界重新出现在感应器范围内,成员情绪高昂,凯旋的喜悦开始降临,需要调节自己的感情模块以防止出现工作误差。根据计算,之前的尝试性呼叫已经抵达对面,但由于发出呼叫时星舰未能抵达“呼叫位标”,这份信号可能已经完全衰减至零。
……深潜船航行第四十天,即将脱离危险区,确认任务接近完成。最终,“他们”没有回应。
我们将准备下一次深潜,为了帝国。
—结束—
第九百四十二章你把它吃了吧
第一卷第九百四十二章你把它吃了吧
第九百四十二章你把它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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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潜船的航行日志很长,我们所看到的只是正好显示出来的一些脚注,这些脚注甚至可能并非日志的一部分,而是某个执勤的科学家在记录数据之余作为“日记”一样的东西添加在系统信息里的,帝国科学家一般都会有这样的习惯,他们将日常研究中发生的各种不起眼的小事情都不厌其烦地记录下来,跟正常的实验报告一同推进,这有助于他们在日后重新分析数据的时候发现一些当时未能注意到的小细节,而我们眼前这些介于日记和研究观察记录之间的短小信息显然就是因此而存在。
珊多拉的表情十分凝重,某些惊人的事实似乎正在逐渐浮出迷雾,却没有人敢相信,我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低声问道:“你觉得这是什么?”
“看来……”珊多拉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不再疑惑,“看来这是深潜船航行过程中留下的行动记录,说明了他们在某次任务的四十天里做过的事情,这大概表明了一次行动的目的吧……他们在深渊领域里尝试寻找到某些东西……”
“而且试图和里面的那些东西取得联系,”我找到了其中一段至关重要的脚注,指着上面的文字说道,“看看这里,他们想要抵达某个被称为‘呼叫位标’的地点,但因为星舰抵达极限而没能到位,他们的原计划应该是在这个‘呼叫位标’发送什么信息,好让深渊里面的某些东西回应自己,但由于飞船没有到最佳发报地点,这条信息最后消失了。问题来了:他们到底打算干什么?在深渊里联络谁?”
“真是糟糕的推测方向啊,”珊多拉苦笑了一下,“唯一的可能是,他们试图和深渊建立联系,假如说这是现在那些堕落使徒干的,那还说得过去,但这座星舰建立的时间是旧帝国年代,那时候怎么可能有希灵使徒疯狂到去和深渊建立联系?甚至为此开着飞船深入深渊之门……”
“不管多不可思议,至少这是一个猜想了,”我捏了捏珊多拉的胳膊,“旧帝国到最后从上到下基本上都疯了,他们研究什么都很正常,或许这只不过是一次异常激进的研究而已,毕竟你们和深渊打了无数个纪元,对敌人的了解却还是很抽象,在这种情况下,假如整个种族都陷入一种急功近利的状态,那么冒险去和深渊建立直接联系还真可能发生,毕竟这是了解敌人最简便的方法了。”
“奥卡姆,我发誓,即使是帝国最疯狂的年代,他也是所有疯狂科学家里最失控的一个,”珊多拉满脸苦闷地咧了咧嘴,好像是想笑,最终却笑不出来,“看看这是多么疯狂的计划,咱们可是接触过有意识的纯深渊生物的,那些东西虽然有思想,却绝对不会跟普通生命交流,这座星舰真是个丧心病狂的主意。糟糕透顶。”
对珊多拉的抱怨,我点了点头,但心中本能地还是产生了一些疑点。
所谓的深渊源生生物,自己确实是见过一次的,那是在很早以前,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墨水哥”,那个没有定型,飘忽不定而且极难杀死的深渊生物曾经给我带来极大麻烦,所以印象深刻。据说像那样可以自己思考,能够主动做出传染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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