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动,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严烽微怔,敏感的发觉她身体僵了。
“严烽,你……你今晚会不会在这里睡?”湛蓉深吸口气,鼓起勇气,想打
破僵局。
她想知道,婚后第三个晚上,他是不是还要继续放她独守空闺?
“你想我留下来?”严烽眼神复杂的盯着她,他没有提出,没想到她倒自己
先开了口。
她没回答,只是仰头迎视:好半晌,他才放弃看着她,开始有了动作。
他宽厚的手掌覆上她领口,指尖感觉她微微一颤,他停住,这个举动已经告
诉了她答案——娶她回来,就是要做夫妻的。
“从今天开始,我会留下。”他说,为他们的婚姻又跨出一步。
湛蓉在大厅耗了好久才上楼,她一直在思索着某个问题,可是,进人房间看
见严烽后,她到嘴的话又问不出口了。
站在门口,看着他一派舒适的占据半张床,她只觉得他好危险
“过来。”严烽朝她开口。
她迟疑,双脚似乎黏在地板上,无法动弹。不同于白天的威严,闲适的他看
来更有着可怕的魔力……
“爷爷今天精神不错,还说了话。”她突然说道。今天下班后.他们去了一
趟医院。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他走下来把她带上床。“不准躲我。”
他看出来了?湛蓉脸一热,和他一起躺在床上,她不自在地转过身,背对着
他。
“就在你去找院长谈话的时候,爷爷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之后又疲倦的睡
了。”想起爷爷的病情,她幽幽叹了口气,眼神黯了下来。
严烽沉默,覆在她腰上的手握成拳,隐忍着情绪。
他们身体相贴,他虽然只是一个握拳动作,但他呼吸,心跳的变化,她也都
感觉到了。
她知道他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也知道他最在乎的人就是爷爷,他的担忧她
全都知道,她不再开口,两人就这么静静的躺着。
她懂他的心情,可是,他也会同样用心来感受她吗?
她突然想起一直搁在心里的疑问,长夜漫漫,看来她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有心事?”严烽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打扰到你了吗?对不起……”她身体下意识一颤,他的声音太有磁性了。
“说吧。”是关怀的口吻。
他的语调不重不轻,但湛蓉却明显感觉到背部有两道灼热的视线,直盯着她。
“你相不相信爱情?”她还是妥协,亲昵的问着身边的丈夫。
严烽眯起眼,看着她的背影,没有给任何答案。
她叹了口气,迳自说着:“本来是不敢问你的,因为你可能会觉得可笑,但
我们是夫妻,我还是要告诉你,就算已经嫁给了你,我还是相信爱情。”
他依然没有任何表示,但他的眼神变了,在她背后,他目光柔和。
“我很天真吧!”话题一打开,她敞开了心胸,侃侃而谈。“在我小的时候,
有位如洁堂姐就这么调侃过我。她说,这世上没有永恒的爱情。”
如洁……“为什么?”严烽开始被她的话吸引了。
“因为她不相信爱情,我想,应该跟她父母的离异有关。如洁堂姐是我大伯
的独生女,我跟她长得好像,简直是双胞胎了,从小我和她感情也最好,直到她
父母离异,她便和我渐行渐远……”
湛蓉想,如果不是因为受过伤害,没有人会不相信爱情的。
“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些吗?”她勇敢的转过身子,面对她的丈夫。
严烽望进她眼底,她眼中的那抹渴求,他完全感受得到。
她在情感上还像一张白纸,她单纯的以为婚姻是以爱情为基础,她希望他也
这么以为,她渴望她的婚姻里有他的爱……
“睡吧。”他吻上她额头。
他什么也没说,她失望的闭上眼。
在她熟睡之后,严烽看着她的面容好一会,然后下了床,走出房门。
三年了,从美国回来后,他整整三年没再踏进这间储藏室。
抬头看着满屋子的照片,如洁的容貌映人他眼帘。
没有人知道,他之所以结束那段人人称羡的感情,是因为无意间发现了如洁
的背叛,所以他决然的分手,选择不告而别。
同样的,自那时起,他再也不相信爱情。
但,为何听完湛蓉的告白后,他突然觉得如洁当年的背叛已不重要?
他甚至认为没必要留着如洁的照片来警惕自己。
难道只是因为湛蓉单纯的心思,他对感情的看法也回到了最初的天真……
如洁不信任感情,所以背叛了他;湛蓉的眼里渴望爱情,他感受到了。
点了根烟,静静的厘清所有情感……他承认,她和如洁大不相同。
他原本就期望她们会是不一样的两个人,虽然她的脸蛋让他有熟悉的感觉、
虽然他曾对她有所迟疑,但现在他能够确定,她比他认为的还要纯真。
他半年前的直觉没错,当第一眼看见她的照片时,他就知道自己会因她而改
变。
爱吗?他动摇了,曾经如洁的背叛使他不信任爱情,可是他的妻子湛蓉睁着
无辜的眼问他时.他居然也重新有了想爱的冲动
六点整,严烽抬手望着表上的指针,忽然间停下所有动作。
他想起他的妻子,连续两天去接她下班,他迟了,她就默默地站在骑楼等着,
没有任何抱怨,他却忽然间排斥着这种生疏的感觉。
他拿起电话拨号,一会儿,电话接通了,“湛蓉?”
“严烽?”湛蓉惊讶,这是他第一次拨电话给她,他的主动让她好吃惊。
“我、我还没准备好……你、你到了吗?”
他微笑,这就是了,他喜欢她生动的反应。“还没,再等我十分钟。”
待他收了线。湛蓉开始发愣,他是怎么了?今天突然打电话给她……
他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她想。哎,她到底是怎么了?自从与他同房后,她发
呆的时间居然也变得越来越多。
每晚她和他相拥,贴着他的体温,在他那深邃的眼眸下沉沉睡去……
可是,至今,他依然没碰过她。
是因为那天她不小心退缩了?还是他真的在等她适应,所以不碰她?
严烽……严烽……手划着圈,她思绪游离,她无法料想,只是每晚抱着、拥
着,他没有浓浓情意,也没有甜言蜜语,她的心就这么被他给占满……
“耿主任?耿主任?”
“什么事?”她回了神。
“有个案子下礼拜要送审,副理问说你今晚能不能先加班开个会?”
加班?她不想呢!在她发现自己爱上严烽后,她的心思根本离不开他。
“很抱歉,下礼拜的案子还不急,我想明天中午再讨论。”她推托了。
关上电脑,她朝那名助理歉然一笑。
她不是被爱冲昏头的人,但她终究是平凡的女人,也想要拥有幸福。
她的婚姻才刚开始,她有不少的期待,她要细心守候,守着她的丈夫、守候
她的爱情……
把外套交到妻子手中,看她温婉笑着,严烽不禁一愣。
他们相处的模式始终没变过,一起出门、一起回家,睡前放着音乐,聊上两
句后,他习惯看着她睡去,不习惯的是,她的笑容变多了。
“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他终于发出疑问。
“没有。”
“没有?”
湛蓉摇头,伸手取下他的领带,忙碌的手却在半空中被他握住。
他的力道不重不轻,却坚持不给她逃脱的可能。好吧!她这就坦诚。
“我只是喜欢我们这样的相处,而且每天只要多聊一点话,我就多认识你一
些,如果你的笑容能再多一点,那就更好。”她越来越习惯当他的面直言无讳。
“你真懂得逗人开心。”他唇畔不由得漾开一抹笑意。
“当然了!说好话不就能逗人开心?”结婚这么多天来,她努力和他这般有
说有笑,不要他再像刚开始那样冷冷淡淡的了。
“湛蓉,你让我改变很多。”严烽吐实。拉近她,抚着她的脸,他眼神炙热,
冰封的心也跟着浮动。
她很温顺,偶尔要求公平.但从不对他过分贪图;反倒是他自己,望着她的
脸,他会不自觉有了眷恋,渐渐因她而变得开朗。
“我做了什么,让你有这么深的感触?”湛蓉望进他眼底。他不是都一直酷
酷的,怎么今天却……很有温度?
“你什么都不用做,待在我身边就够了。”他轻喃。
情感加温,体热腾腾上升,他等待了好些天,他眼里对他的妻子有着强烈渴
求。
眼神是暖暖的,手是热热的,带点烫人的温度,熨着她的额、她的眼、她的
颊,以及她的唇……她心跳加快,睫毛瘘了下,缓缓低垂下来。
他气息一沉,大掌转而摩挲她颈项,动作温柔且缠缓,修长的指撩起她几缯
散落的发丝。
“把头发留长,应该会更适合你。”他想看她一头长发的模样。
“好。”她没有异议。
“湛蓉……”
“嗯?”
她拾眸相对,正等着他开口,电话铃声划开这甜蜜的氛围。
“我去接。”严烽和她错身而过。
她回头,非常懊恼的望着那支电话,她好想知道,刚刚那一刹那,他究竟想
对她说什么?她好想好想知道……
“继续抢救,我马上赶过去!”严烽大吼,挂上电话,匆忙准备出门。
“发生什么事?”湛蓉被他的吼声吓到,从没听见他如此大声说话过。
“医院打来的,爷爷病危。”他的脸色十分凝重。
“我陪你去。”心一惊,她捏紧了他的手。
第4章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
严老先生的遗体被缓慢推出,深夜三点,他就这么一句也没留的,与世长辞
了。
严烽握紧了拳,迟迟不敢掀开白布确认。
湛蓉看他一眼,虚弱的稳住脚步,踏上前想伸手帮他。面对这么残酷的事实,
她明白他的哀伤。
“我自己来。”他拦下她的举动。
白布掀起那刻,时间是静止的,严老先生面容和缓,走得还算安详。
难过的,是活着的人,是还有感觉、还会不舍的人。
“爷爷……”严烽双膝一弯,跪了下来。
他只有一声叫唤,低沉沉的,然后……他把十指握得泛白,再没有任何声音
发出。
“严烽,别这样……”湛蓉陪他跪下,覆住他双手——他那双瞬间冰冷的手。
她宁可他有点反应,激动也好、哭喊也好,只要他发泄出来,她不想看他连
难过了也要强忍着,但他似乎连她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严烽?”她摇晃他的手,要他看她。
“我没事……”
他抬头,眼神是空洞的。
严祚政病逝后,严烽变得更沉默。
他不分日夜的守在灵堂,丧礼的事不假他人之手,湛蓉想帮他,他一个挥手
拒绝,她只能默默守在他身旁,心疼他的一片孝心。
做完告别式之后,她好说歹说,总算劝服他将后续留给别人处理,好好去休
息。
“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好吗?”一进家门,她在他后头殷勤问道。
他没有搭腔,湛蓉当他默许了,望着他一身沉黯的黑服,明显消瘦下来的脸
庞,她心疼不已。
“你等我,我马上好。”怕他忘了,她又说一次。
严烽终于抬头,对上她的视线,给了一个回应后,无声无息走到沙发坐下,
两手交合抵额,眼闭上,依然沉默。
她默默叹息,她的丈夫太过压抑了,她不知从何安慰起……
“不行!你们不能进去——”
“滚开!”
一阵吵杂声响打破了屋内的沉静,严烽蓦地张眼。
湛蓉看他一眼,他疲累的双眼让她有点不忍,她决定先去了解情况。
“少奶奶,他们硬要冲进来.我拦不住,对不起!”佣人束手无策。
“罗嗦什么!我们是严烽的长辈,不能找他是不是?”两男一女凶恶的站在
大厅门口,姿态甚高。
湛蓉挡下他们的去路。“请问有什么事?”
“我们有重要的事要找他谈,让开!”身材略微发福的严立万眼神蔑视,丝
毫不把她看在眼里。
“他累了,请你们改天再来。”她不以为严烽会想在这时面对他们。
“你当你是谁?不过才刚嫁进来,连你伯母我都不认得了?严家的事什么时
候轮到你来做主?”严陈碧瑛尖嚷,一看见耿湛蓉就火大。
她说起来也算是严家的长媳,可惜丈夫是庶出,她跟着没地位,而耿湛蓉偏
偏就是有她没有的好运,年纪轻轻居然可以掌管整个严家。
“大伯母——”湛蓉当然认得这一身名牌的美艳妇人,不只她,她也认得他
们当中体态矮胖、横眉竖目的是大伯父,而一旁清秀高瘦的人是叔叔。
“别叫得这么好听,我们不是来攀关系的。”严陈碧瑛冷嗤一声。
“既然这样,那你们来做什么?”湛蓉动气了,严烽说过,她可以不用理会
他们的。
“讨钱啊!严烽吞了我们的钱,这一亿他今天一定要还来。”
“我也是有一亿……”严祚乎怯懦的替自己申诉。
“知道啦!不会说让我来说!”严陈碧瑛气势高傲。“让开!没看见我们要
进去!”
爷爷尸骨未寒,他们就只想着要分家产,湛蓉气愤,怎么可能妥协!
“很抱歉,爷爷的遗产全交由律师处理,如果有问题,那你们也找错人了,
请回。”她下了逐客令。
“你赶我走?好啊!你摆什么架子?”严陈碧瑛出手推她。“叫严烽出来,
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粗鲁!湛蓉被推退了数步,脑中闪过这两个字眼,当是对严陈碧瑛的评价。
而且,被这么粗鲁的推扯也不是第一次,上回在医院她就已经领教过了。
这次,她不会再这么逆来顺受。她用力挥开严陈碧瑛的手,但反作用力却让
她往后跌去——
“啊!”
眼看要跟对方一样落地,湛蓉闭上眼不敢想像,下一秒竞被拦腰接住。
“严烽?”她回头看向她的丈夫。
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