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了。亲爹都怀疑我,这帮警察闻言,警惕心提升了十倍。
女警说道:“麻烦你现在跟我走一趟。”
我妈和宁雪也出来了,当妈的。不管啥事,肯定都是要护着自己儿子,她是绝对不相信我跟什么谋杀案有关系,至于宁雪,因为不谙世事,还有点不明白谋杀案代表着什么,我莫名烦躁,问道:“警官,有没有证据。”
女警犹豫了一会儿,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我看了下,似乎是个凶杀案的现场,有个女人的头被割了下来,无头尸体丢在床上,染红了洁白的床单。房间乱糟糟的,像是被人翻找过。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之前我是有点心虚的,他刚开始说谋杀案我第一个反应是放屁,后来仔细琢磨,该不会说的是我干掉的那几个养鬼道的人吧?如果说的是他们,那我还真没话说,唯一的疑惑就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总不可能是养鬼道的人报的警吧,玄学圈子里有自己的规矩,方外的事情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从古至今,还真很少听说谁借用官家的力量。不过,做了毕竟做了,我还是本能的担忧,但瞅着这张照片,我却是彻底不明白,这尼玛和我有啥关系?我刚进家门,哪有时间去杀这个女人啊?而且她死了也不能说就是我干的吧?
女警也清楚这一点,再次取出一张照片,扬了扬说道:“这是我们的关键证物,电梯的摄像头录像,具体视频还在局子里,我拿出的这张照片是截取的一个画面。”池肝华划。
我想要拿过来看,结果女警挥了挥手,示意不可以,拿在我的眼前让我看,我也不介意,瞅了一眼,昏暗的电梯间里头,有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不能看清楚他的脸,嘴上还叼着根烟,一只手拿着个东西,似乎是在看,我仔细看,发现这东西是一张身份证,照片应该是经过部分放大处理的,可以看到身份证的具体轮廓和模糊的字体,我心中一沉,整个人都懵了。
“这怎么可能?”
身份证居然是我的!
我赶紧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对照着照片,一边确信这就是我,一边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女警觉得不应该继续浪费时间了,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我走,后面两个男警察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很明显,如果我不识趣,他们就要使用点强制手段了。
我知道,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递给宁雪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跟我爸妈说没事,晚上等我吃饭,我简单的换了件衣服,就跟着上了警车。
换衣服的短暂过程,我确定了一件事情,有人在搞我!
之前我一直在湖北孝感,怎么可能在千里之外杀人呢?这件事既然不是我做的,他又拿着身份证,分明是为了嫁祸我,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仔细想想,我似乎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我坐在警车中间,一左一右各坐着两个男警察,女警负责开车,从后面瞅她,倒也挺标致的,干练的马尾,小麦色的皮肤,看着健康而又野性,我现在可不比当初,再加上这事又不是我干的,所以一点都不心虚,趴在车座上问道:“这位美女,看你这么漂亮,智商应该很高吧,你说我要是凶手,干嘛还在电梯里拿出身份证啊?这不是巴不得被你们找上门吗?”
她说话跟开车一样平稳,带有一种很有条理的理性:“首先,请不要叫我美女,你看过我的证件,我叫干宏,你可以叫我干警官,其次,我没有说你是凶手,如果确定的话,就不是我们三个人来找你了,你也不会这么轻松,现在只是嫌疑犯,你需要配合。”
我见过的美女也还真不少,像是干宏这种的女性倒是第一个,我继续问道:“好的美女警官,我当然是配合的,只是调查而已,何必去警察局呢?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是三好学生啊,名校毕业,知识青年,这辈子就没去过警察局,在那地方我害怕啊。”
干宏皱着眉头:“请叫我干警官,只有罪犯才会害怕警局,如果是好人,为什么会怕呢?另外,在找你之前,我们已经调查过你的履历了,的确很清白,这也是我现在和你好好说话的原因。”
跟这个一丝不苟的女人说话还真是费劲,语气带着火药味,偏偏还反驳不得,我靠在座椅上,看着两边的男警察,伸手去摸裤兜,二人立即紧张起来,我简直无语,看了他们一眼,摸出一盒烟:“抽烟吗?”
他们都摇头,只不过目光不是那么坚定,我这可是好烟,之前在吴爷的超市里顺的。
我觉得应该和警察打好关系,这样就能早早回家,劝说道:“我又不是罪犯,只是嫌疑犯,至少现在还是好人,抽支烟怎么了?”
有人意动,伸手来拿,前面干宏冷冷说道:“不许,我讨厌烟味。”
两个人顿时正襟危坐,跟小学生见了班主任似得。
我眼中划过一丝奇异,这女警看来地位很高啊。
进了警局,也没过多废话,备了个案,然后就进了审讯室,一个小破桌子,一个板凳,看起来寒酸而又严肃,我坐在凳子上,浑身不舒服,竟然有一种在古墓中的压抑感,偶然失神的功夫,恶魄却是有了点动静,惊得我差点没从板凳上摔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干宏走了进来:“既然没做坏事,为什么害怕呢?”
我心说我又不是怕你,嘴上却是有些着急,毕竟不能让我爸妈担心,赶紧处理完这事回去,兴许是弄错了呢,我心直口快说道:“美女,那啥……”
她瞪了我一眼。
我抽了自己一嘴巴:“行,干美女……”
话刚出口,她的眼神就冷了几分,我这次是真抽了一巴掌。
“抱歉,干警官,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点着急回家而已,这件事说来也简单,身份证虽然是我,但也不能代表一切吧?我的履历你也很清楚,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还是能够早点回家。”
干宏慢条斯理的拿出遥控器,对着电视一按:“你先看看这个视频。”
我抬头去看,电视中播放的是录像,大概是我在上班的时候,电梯里就我一个人,低着头抽烟,然后视频切换,又是一次,在商场,我一个人坐电梯,也是低头抽烟,第三次,第四次,逐渐的,我的脸色凝重起来,果然,到了最后一次,是凶杀案的凶手,在电梯里,也是叼着烟头,还有个小动作,那就是左手会下意识的揪着裤管。
干宏的眼神锋利如刀:“很多人在狭小的空间里会缺乏安全感,有些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小习惯,比如说抽烟,比如说用手揪着裤管,这样的行为很多,我查找了有关于你的单独乘坐电梯的录像,可以看得出来,虽然你出身名校,但素质很低,一个人的时候总喜欢抽烟,抽烟,揪着裤子,这样的小动作,我想你自己应该都没有发现吧,但是这个凶手,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急躁的心态,陡然间冷静了下来,我终于意识到,事情似乎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这不是简单的嫁祸栽赃,而是有备而来,像是这些乘坐电梯的小习惯,说实话,如果不是看了录像,我自己是完全不知道的,可是这个人,竟然做了出来!
这得是多了解我才能做到这样?
我突然间有一种无法解释的感觉,看着干宏,深吸一口气说道:“真的不是我。”
干宏目光一闪:“证据?”
我继续摸口袋,两张机票取了出来:“我刚从武汉天河机场回来,你对应作案时间,应该知道不是我。”
干宏等了会儿,找人把机票拿去检查了,可能是和航空公司方面确认,得到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干宏的态度柔和了许多,但还是怀疑:“你平日里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而且这个人对你还很了解。”
我摇头,得罪的人,自然有,养鬼道那帮就是,可他们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又询问了半个多小时,依然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我自己也着急,此事明显是针对我来的,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请求道:“可不可以让我去案发现场看一看?”
干宏有些惊讶我的请求,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还是我和三个警察,赶到了案发现场,门口贴着封条,推门进去的瞬间,我就捂住了鼻子。
好浓重的阴气!
107:吻合
阴气这种东西,在普通人的感觉里,就是阴冷,会下意识的发抖,但懂点玄学的人会通过阴气来辨别脏东西有多厉害。
因为跟李长生他们分开了。我自己没太多的底气,捂着鼻子,等着警察先进去,自己才跟着。我发现一个诡异的现象,就在警察们进来之后,这阴气明显朝着两侧分开了,举了例子,就像是一条前进的小河遇到了阻碍忽然间分开,或者停止,这明显很不正常。
我想起秦家道书上曾经提过,鬼不如官门,意思很简单,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没有鬼会去招惹当官的,因为有气运庇护。
气运,又是国人常说的东西,与国运相连,古代历朝历代都有国师,或多或少都离不开玄学界的人存在。只是如今趋于科技时代,这些老旧的东西已经没多少人在意了,但不得不说,气运是真实存在的,这些普通的警察,身上都带着点气运,如果杨羽在这的话,定然可以望出他们身上的气,这是一层天然的庇护,越是高官,庇护则是越强,至于这些警察,只是最低级别的而已。
“尸体已经被运走了,除此之外。其他还保留着当时的模样。”
干宏戴上白手套,指着床上画着的人体轮廓,示意这就是死者当时的位置。
我心想我又不是来办案的,位置不位置的和我又没啥关系,因为是白天,柳叶儿出不来,我只能在心里面询问:“有没有啥发现?”
柳叶儿说:“我感觉到这里有怨气,可能是有厉鬼在这吧。”
厉鬼?我一听就紧张起来,不要以为我见识过怨鬼,鬼王啥的,厉鬼就能不放在眼里了,那都是李长生干掉的,和我也没太大关系,说白了我就是一普通人而已,至于恶魄。我压根没考虑过,这东西跟七伤拳似得,放出来固然厉害,说不定就先把自己给坑了。
心中藏着的魔鬼才是最可怕的,我问柳叶儿:“你还要休息多久?”
柳叶儿说道:“比宁雪稍微好一些。但也要沉睡半个月才行,我也是突然感觉到外界的怨气才苏醒的,担心你出事,现在看看,似乎我想象的那么严重,你自己应该可以处理,没事别把自己置于险境。”
我叹了口气说道:“成吧,那你继续沉睡。”
柳叶儿嗯了一声,就没有了声音。
在外人看来,我进屋之后就是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们也不敢打扰,等我和柳叶儿交流完之后,干宏才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我寻思了一阵,这女人看起来地位好像不低,也许能做主,说道:“可以跟我单独谈谈吗?”
干宏点点头,我们走出房间,在楼道口站着,不知道为啥,在外面的时候我不抽烟,一回到城市就想抽,刚摸出来就被干宏夺下,用脚踩碎:“我不喜欢别人抽烟,对自己,对他人,都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不愧是干这行的,扣帽子说来就来啊,我翻了个白眼,苦笑道:“行吧,不抽就不抽,在说正事之前,我想问一下干警官,我的嫌疑,是不是已经洗清了。”
估计是以为我不想配合了,干宏皱着眉头说道:“你的确是有不在场证明,但是在案件没有结果之前,我随时有传唤你的权力,你也有义务配合。”
我赶紧让她打住,说道:“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配合你,能跟你来这,就说明我是想解决问题的,我之所以这样问你,是想先把自己放在一个普通公民的位置上,这样我接下来说的话,也许你才会相信。”
似乎意识到我要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内容,干宏四下里看了看,说道:“你讲吧,我会用理性去思考。”
理性?
我觉得有些渺茫了,你在玄学谈个毛的理性啊,这根本就是违背常理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整理着语言,说道:“不知道干警官,在办案这么多年来,有没有遇到过什么难以处理的案件?”
“难以处理?”
“我的意思是,匪夷所思,看起来残忍又无解,还找不到凶手的那种。”
干宏定定的看着我,点了点头:“有一起,这起悬案涉及到我的父亲,至今也没有找到凶手,从当时的线索来看,一切都很不合理。”
父亲,凶手?这么说干宏她老爸已经过世了,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说这话的时候,这女人的神色变了许多,严肃的神色里带着几分复杂,这我能理解,毕竟是涉及到自己的父亲,可是她却是望着我,好像是因为我而感觉到负责一般,这就让我不明白了,貌似我们是初次见面吧?
我也不想扯这些有的没的,靠着墙壁,淡淡问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不信。”
干宏给出了理所当然的答案。
我苦笑一声,说道:“但这起案子,很有可能与鬼有关,既然你调查了我的履历,想必应该也能知道我的人生从大起到大落的变化吧,我以前读书,也不相信有鬼,直到自己遇到,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话,不管信不信,都应该有些表态,但干宏却的确是用理性来思考的,她问道:“你要怎么证明?”
我指着这个房间:“刚一进门,我就赶紧到了浓郁的阴气,显然是有脏东西在里面,所以我把你单独叫出来,是提供给你一个方案,至于你用不用,与我无关。”
干宏沉思少许:“请直说。”
我感觉自己的理论知识完全能够当一个合格的神棍了,只是想修道,却总是不得其门,想想就莫名烦躁,我揉了揉太阳穴,告诉她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大公鸡每日天亮打鸣,鸡血至阳,糯米又对邪魅有克制作用,你可以买来糯米,撒在房间里,再把鸡血涂抹在墙壁,另外,务必要用厚厚的窗帘遮住窗户。”
我摸出一张驱邪符:“将这个东西贴到窗帘外面,今夜过去,明日我想你应该是有发现的。”
我本以为,我的这番话很难说服干宏,从一些细节可以看出这个女人是多么的严谨,但没有想到,她经过一番思考,居然二话不说的答应了,接过驱邪符就转身而去,这下倒是把我弄得懵了,对这个女人还真是要刮目相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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