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杜鹃 白杜鹃 作者:桂恒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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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杜鹃 白杜鹃 作者:桂恒彬-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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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军不多!”敌团长小胡子高兴地翘起来:好安逸!离开广水好几天了,一个红军没打着,回去不好向上司交待。真要遇上大批红军,他也害怕。现在村外打枪的不过几十个红军,正好将他们“剿灭”了向上头报功。
    “龟儿子们,都给我冲!”他叫起来。
    为了“剿灭”这不多的“共匪”,这个团的敌人由敌团长率领,倾巢而出,猛扑过来。
    “敌人被钓出来了,快撤!”程启光说。
    两支红军小队且战且退,不大一会儿,就将敌人引进了我军伏击圈。
    “师长,任务完成!”程启光跑上山头,气喘吁吁地对徐向前说。
    徐向前在山头上,把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命令部队,开火!”他说。
    部置在敌后尾的数挺机枪首先“哒哒哒”地叫起来,将敌人的退路堵死。一瞬间内,四面山头上,枪声大作,冲进山谷的敌人纷纷倒地毙命。敌团长知道中计,在山谷间大呼小叫,忽儿带着残兵前涌,忽儿后逃,乱成一团。
    “师长,敌人太多,要赶快把他们切成几段!”师参谋长刘英说,“我带三支队冲下去!”
    “去吧,”徐向前说。
    刘英带着倪志亮的三支队从左边冲下去了,徐向前自己也忍不住,带着王树声的一支队从右边冲下去,两支部队如同两把利刃,转眼间冲至山下,将敌人切成三段。随后戴克敏也率领程绍山的二支队杀进了敌群!
    号兵吹响了总攻的号音,激越的号音激励着浴血苦战的红军将士们。郭汝栋的部队即使在川军中也是弱旅,官兵吸大烟成风,俗称“双枪兵”。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冲杀,当即一群群一片片地跪在地下,口喊饶命。王树声一支队的一名小战士,竟一人俘虏了二十多个敌人,缴枪十八支。
    两小时激战后,敌团长和后卫营固守的最后一座高地也被突破。敌团长见突围无望,举起了白旗。
    这位老资格的团长被带到徐向前面前。
    “请问,贵军有多少人参战?”他说。
    “你以为有多少?”徐向前不动声色。
    “大概有三个团吧?”
    “不错,”徐向前笑起来,“是三个团。”
    杨平口一战,红军空前大捷,首次以一千二百人歼敌一个整团一千二百余人,缴枪千余枝。徐向前、戴克敏率部回到黄柴畈,全师重新编为三个团,每团二个营,每营三个连,兵力增加到一千五百余人。这时黄安苏区执行过“左”的土地政策,一些农民“反水”,地主武装死灰复燃。特委急请红军回师黄安“稳定局势”。徐向前回师黄安“平叛”。月底平叛结束,他和程训宣喜结良缘。
                            舒传贤六霍起旋风
    莽莽苍苍的大别山主脉,由河南商城南部一路向东南延伸,过牛食贩、吴家店、松子关,在湖北英山金家埔以北突然折转向东,进入安徽境内。在这条主脉的东麓,由北向南一字摆列着皖西三县六安、霍山、潜山。受黄麻起义和鄂东北红色割据形势的影响,一场红色风暴也在这里酝酿着。
    1929年4月的一个晚上,春雨潇潇,夜暗如墨。一个人影忽然从霍山县公署大门里闪出来,急急奔向东城一条不起眼的小巷。这人影停在一座茅屋前,迅速闪了进去。茅屋里,一个颀长的青年迎了过来。
    “传贤,不好了!”来人一副县衙属员的打扮,急急地说了一句。“伯驹同志,别慌,坐下来慢慢说。”颀长的青年说着,将来人按坐在长凳上。
    身材颀长、一副精明果断神情的青年是中共六(安)霍(山)县委负责人舒传贤,那个刚刚问进门来的人则是六霍县委打进霍山县衙里的地下党员刘伯驹。
    蒋介石和安徽省政府主席陈调元为了“稳定皖西”,于这个月上旬,将白军桂振远旅一个团派往霍山驻防。敌情的变化,给正在酝酿中的六霍起义带来了重大威胁。
    “刚刚听到的消息,今晚桂振远与甘县长密谋,要收缴六霍地区所有民团枪支,告示都写好了,说是为了什么‘以绝匪患,西靖地方’。”刘伯驹急急地说道,“其实甘达用和桂振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真正要缴的是诸佛庵刘淠西民团的枪支!”
    甘达用就是安徽省政府主席陈调元委任的霍山县县长。
    舒传贤眼里射出严厉的光。“伯驹,你快回去,别让他们发现了你,我来应付这件事。”
    茅屋的门开了一条缝,刘伯驹像刚才进来时一样,影子般闪了出去。
    情况紧急,舒传贤一夜无眠,天朦朦亮,把守城门的白军哨兵刚刚将城门打开,放下吊桥,一身教书先生打扮的舒传贤就出了城,直奔西北方的诸佛庵。
    历史名镇诸佛庵,外称“小南京”。距霍山县城四十里,北与六安以淠河为界,盛产竹、木、茶叶,南来北往、商贾云集。豪绅地主为保财产,招募团丁,兴办民团。
    中午,请佛庵地下党员、民团“团总”刘淠西,打进民团的六霍县委军事部长朱体仁,在一间密室里接待了自己的上级。三个人进行了紧急磋商。
    “与其让他来缴我的枪,不如我先缴他的枪!”刘淠西说。他是霍山桃源河人,早年入党,大革命失败后从武汉回到故乡,以国民党霍山指导委员会执行委员的身份打入诸佛庵民团任团总,经过一年多的工作,基本上控制了这个民团。
    “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同意淠西同志的意见,建议提前举行起义!”朱体仁说。他是六安人,地下党内一位敢做敢当的军事人员,舒传贤同意他们的看法。舒传贤是霍山人,1899年生,1921年参加社会主义青年团,曾留学日本,1926年经李大钊介绍入党。大革命失败后回家乡成立了霍山县委,领导农民运动。
    “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就报告上级,准备起义!”他说。
    刘淠西、朱体仁紧张地进行着兵变的准备。这时,六安县红枪会头目陈乾士带着三十条枪到离诸佛庵不远的新河店收徒。一旦兵变发生,陈乾士很可能带人来镇压。刘淠西、朱体仁手里只有二十多条枪,形势对我不利。
    “淠西,我倒有个主意。”朱体仁说。“我与陈乾士有师生之谊,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借拜望之名,直接把他干掉,缴了他的枪!如何?”
    刘淠西两眼放光,一拳砸到桌面上,“好,就这么干!体位,咱们如能合起手来,这霍山西半个天下,不就是我们的了吗?”
    朱体仁笑迎道:“学生来正有此意。”
    陈乾士十分高兴,设宴招待朱体仁。酒过三巡,夸起自己新买的手枪来,乌黑锃亮。
    “真正的德国造,体但你看!”
    朱体仁将手枪接过手来,看了几眼,又将子弹推上了膛,突然对准陈乾士。
    “陈乾士,我是共产党,今天来这儿,就是要送你上西天!”说完他“砰、砰”两枪,陈乾士一命归阴。
    枪声就是信号,刘淠西带人一拥而入。
    “不许动,谁动打死谁?”
    会众们措手不及,逃掉了几个,其余当了俘虏。三十多条枪,全数缴获。
    消息迅速传到霍山城中。
    县长甘达用并不同情半会半匪的陈乾士,却怀疑刘淠西枪杀陈乾士的用心,他撤去刘淠西请佛庵团总职务,而是派自己的亲信胡月斋去“接收”。
    这时舒传贤去合肥请示起义日期,刘伯驹不得已将消息紧急告知刘淠西和朱体仁。刘、朱二人临时做出决定,将计就计,举行兵变。
    次日,胡月斋带着十几个县自卫队队员,来到诸佛庵,将甘达用的任免书交给刘淠西。
    “刘兄,这是县长的命令,兄弟就无礼了!”他得意地说。
    刘淠西冷冷地一笑。“胡月斋,我是愿意照县长的命令办事的,只是我手下的弟兄不愿意!”
    胡月斋的脸色剧变,他发现一支枪已顶在他的后腰上。
    “刘兄什么事都好说,我是奉命行事。如果刘兄觉得不便,那就算了。”他忙说。
    朱体仁率众拥进来,将胡月斋带来的人团团围住,十几支枪全部下掉。
    刘淠西在诸佛庵召开群众大会,宣布起义,并将自己的队伍改编为中国红军游击大队,向山区转移。诸佛庵兵变,使赤手空拳的皖西共产党人有了第一支革命武装,从此拉开了轰轰烈烈的六霍起义的序幕。
    这一年的8月,中央巡视员王步文到达霍山,听取中共六霍县委举行武装起义的设想。10月,中央正式决定成立中共六安中心县委,舒传贤任书记,统一领导皖西六县的武装暴动。11月8日,六安中心县委率先组织独山、两河口等地数千农民大举暴动,将几名土豪劣绅捆起当人质,手拿大刀长矛,后面跟着刘淠西兵变带出的数十支钢枪,向独山镇涌来,将当地魏祝三民团驻地马家祠堂包围,要求释放农协秘书何寿全,并缴械投降。独山附近另一民团头目姚子厚率团来救,与暴动群众和刘淠西的钢枪队展开激战,魏祝三急令焚烧房屋,突出重围,逃向六安。暴动队伍占领独山。
    独山起义点燃了六霍起义的熊熊大火。17日,暴动队伍与县委直属游击大队合兵一处,在暴动总指挥鲍益三率领下,分三路北上麻埠,围攻六安七区朱茂功民团和从金家寨逃来的汪东阁民团。18日,指挥部又从独山调来两千赤卫队员,再攻麻埠。一直打到21日,虽仍没攻下,但独山起义和麻埠围攻战以巨大声势影响和动员了六霍全境的共产党人和农协会员,从11月到12月,相继发生了六安六区七邻湾农民起义、霍山西镇农民起义、六安徐家集民团起义、霍山桃源河农民起义等一系列暴动,六安、霍山的西半部几乎全成了新苏区。十余支红军游击队也随之成立。六霍起义时间之长,声势之大,成了近代中国工农暴动史上的奇观。
    六霍农民大暴动的消息迅速传到合肥和南京,蒋介石大为光火,安徽省政府主席陈调元急令驻六霍地区的桂振远旅“全部出动,剿灭赤匪”。桂振远手下的两个团人马倾巢而出,一团出六安,“收复独山”。在优势敌人面前,缺少武装斗争经验的六安中心县委没有将暴动中诞生的红军游击队组织起来迎敌,桂振远旅迅速进占了麻埠、独山。被暴动农民打跑的地主民团卷土重来,包括朱体仁在内的许多党员和农会会员被屠杀,苏维埃政权被摧毁。整个六霍地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六安中心县委的成员们终于清醒过来。1930年1月20日,霍山西镇游击队、六安三区游击队集聚霍山流波疃,正式合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十一军三十三师,徐百川任师长,姜镜堂任政治部主任。红三十三师下辖一○六、一○七两个团,二百余人,一百多条枪。在随后召开的收复苏区的军事会议上,新任红三十三师师长徐百川提议:敌占领苏区中心城镇麻埠、独山之后,霍山城内空虚。我军应出奇兵攻打霍山城。你打我的根据地,我也打你的根据地!徐百川,安徽合肥人,1901年生,曾就读于黄埔军校和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参加过南昌起义和广州起义,1928年入党,是皖西中共党员中不可多得的将才。
    “红军枪少人少,远道去奔袭霍山地行吗?”有人怀疑。“是要打一打甘达用这条走狗,灭一灭敌人的气焰,鼓舞起群众的斗志,不然苏区就无法恢复。”舒传贤旗帜鲜明地支持徐百川。他对徐百川说:“人少不怕,我动员两千农民赤卫队员支持你!”
    2月贝日夜,桂振远旅两个团及各区民团还在苏区内大肆烧杀,红三十三师和苏区赤卫队员两千人,已悄然地聚集在霍山城下,拂晓前突然发起了猛攻。
    一时城上城下,枪声震耳。
    “他妈的,你们是哪一部分?”城上的白军士兵往城下喊。
    “老子是红军,来取甘达用这条老狗的狗头!”攻城的红军喊。
    守城的全是桂振远旅的老弱残兵,听说红军来攻城,一哄而散。霍山县长甘达用措手不及,化装逃走,一百多名自卫团团丁被进城的红军官兵打得七零八落,狼狈逃窜。天亮时,红军第一次攻克霍山。
    徐百川、姜镜堂命令部队将监狱打开,释放被捕的党员和群众。当晚,红三十三师携带着缴获的大批军用物资,胜利撤出霍山,皖西震动。
    远在淠河以西的桂振远听到霍山失守,吃了一惊,急令一个团回守霍山,敌在苏区只剩下一个团,与我形成势均力敌、不战不和的局面。
    六霍之敌大举进犯皖西苏区的消息传到商南苏区,红三十二师两个团四百余人在周维炯率领下,立即东进,援助六安中心县委和红三十三师收复失地。两支红军于霍山境内胜利会师,成立了前敌指挥部,周维炯、徐百川任正副指挥。两员战将随即确定了第一个攻击目标,2月12日拂晓,红三十二师和红三十三师兵分两路,在数千名赤卫队员支援下,突然兵临麻埠。寨子内一个连的白军早想不战而逃,现在有了撤退的理由,胡乱打了几枪,便打开东门,朝独山镇落荒而逃。周维炯、徐百川率军乘胜进攻独山和两河口,将一个六十余人的民团全部缴械。对此,六霍起义后形成的淠河以西以六安三区、六区为中心的皖西苏区全部恢复,红三十三师通过战斗,缴获枪支增加到三百多条,实力大振。
    六霍起义的旋风继续在皖西大地刮起。1930年2月4日,潜山西北各区农协会员千余人在中共潜山县委书记王效亭率领下,齐集该县衙前区清水寨,正式宣布起义,并成立“工农革命军潜山独立师”,下辖三个大队,一百余人,枪十六条,王效亭任师长,陈履谦任党代表。随后,全师厉兵袜马,准备南下进攻潜山县城。
    潜山县长崔树龙听到消息,十分惊慌,一边向省政府告急,一边带领县自卫团百余人,急急赶往县城西潜水河畔的水吼岭,居高临下,构筑阵地,打算堵住独立师南下潜山城的道路。
    “这是潜山独立师成立后的第一仗,一定要打胜!”王效亭坚定地鼓舞全师官兵,“只有打垮了崔树龙,我们才能在潜山站稳脚跟,群众才能发动起来!”王效亭,潜山人,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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