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什么啊?”她尖叫起来。
“我喜欢你啊。”那个醉鬼客人抬起手撩了撩她垂下的发丝。
若璇挣扎了一下,哀求的眼光正好落在了韦溟盛身上。
“真是的。”他嘀咕了一句,把头转了过去,“一个女孩子到这种地方来,活该这样吧。”他想硬下心肠,却不知怎么,她那双眼睛始终在自己面前晃荡。
好歹也是同学吧,他叹了口气,随手抓起了身边的书,一把向那个醉鬼扔了过去,不偏不倚地正中那人的后脑勺。
“什么?”那人恼怒地转过身来,正看到韦溟盛抬着的双手。
醉鬼放开了若璇的手,刷地站了起来。若璇赶紧从他身边逃走,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跑去。
解决这样的醉鬼,对于打惯了架的韦溟盛来说不是难事。当他背着书包,走出酒吧的时候却看到邵若璇正蹲在拐角的地方发抖。
“花了这些时间只跑到这里吗?”他暗暗笑着。
他绕了过去,站在了她跟前。
“喂,邵若璇吗?”
“不是我!”
那个女孩子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居然会说出那么愚蠢的回答。
他以为她起码也是个聪明的人,谁知道居然还把救命恩人当作了小流氓,惊恐地说:“别过来,否则我就咬舌自尽啦!”
真是个白痴。
“假如有礼貌的话,你得叫我救命恩人。”他那样回答她。她这才有胆子抬起了头。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眼睛,他从来没看到过这样明亮的眼睛。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就被什么东西抓了一把似的。
……
那之后的每一天,他们都会一前一后地出现在酒吧,他喝几瓶啤酒,她做着酒吧服务员。奇怪的是,他们每次见面都会争吵,有时好像就是为了争吵而争吵,一直吵到她下班,他远远跟着她,偷偷地护送她平安进了家门,然后才离开。有时转身没走几步,就能收到她的短消息说:“你今天的背影像是个小熊。”她知道每天回家的身后都是他吗?当他回过头就能看到她趴在窗户上冲着他挥手。
……
韦溟盛看着照片上的若璇:“从来没有人能给我这么多,快乐、温暖、关心……可是,你给我的太多了,你甚至把对我的记忆都还给了我。现在,只有我记得你,你却不记得我了。假如不是那场车祸……”他咬着嘴唇,逐渐把嘴唇咬得渗出了血丝。
自从父亲和母亲离婚,母亲自杀后,他就放纵自己,成天打架闹事。
她不许他去,开始的时候他还背着她偷偷出去打架,而她就沾着药水,在他的伤口上轻轻地擦,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伤口上:“干吗总要和人家打架?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口有多疼?身上的伤总没有心口的伤疼,你自己不怕疼,就喜欢这样折磨人吗?”
那时的他看着她的眼泪,所有的神经都仿佛一起开始疼痛了。他慌乱地帮她擦着泪水,指天划地地保证着:“我不会再去了。”
她还是在哭,他笨拙地把她抱在了怀里,低声骂着:“我都保证了,怎么还哭呢?”
“可你现在不是伤口还疼着吗?”她呜咽着说。
“不疼,怎么会疼呢。”他呵呵笑了起来。
在那段日子里,那是一份他以为再也无法得到的温暖。
可是若璇,我现在的心口在疼呢!咫尺天涯,近在咫尺,你就在我面前,我却不知道你的心在哪里,我的心口在疼呢。我站在你面前,可你完全不记得我。
韦溟盛痛苦地闭着眼睛:我不顾一切地到处找你,可是真的找到了你,你却已经忘记了我。我每天站在你的身边,看着你对我陌生的样子,我的心口真的在疼啊。
门被打开了,韦溟盛慌乱地把钱包一合,塞到了裤袋里。
若璇进来匆忙,连门都没关好,直接跑到了韦溟盛跟前,直直地看着他,问:“伤哪里了?”
“什么?”
“不是和人打架了吗?一个打八个,能耐啊,你都伤在哪里了?”若璇瞪着他。
韦溟盛掩饰说:“哪里有伤啊?”
若璇愤愤地伸手去拍他的背,虽然只是轻轻地拍一下,韦溟盛却迅速地皱了一下眉头,轻轻哼了一声。若璇的心一下就给揪紧了,知道他伤得也不轻。
“你真是个白痴!就为了人家拍了照片,犯得着闹成这样吗?”虽然她知道韦溟盛是为了她,可她还是不住地骂,“武力是最没用的办法,不是天下无敌就不要随便和人动手。更何况你和我拌嘴的聪明劲哪里去了,你一个对八个就不能跑吗?”
“干吗要跑,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韦溟盛看着她生气,有些心虚却还是强撑着说。
曾经他答应过她不再打架。
“干吗总要和人家打架?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口有多疼?身上的伤总没有心口的伤疼,你自己不怕疼,就喜欢这样折磨人吗?”她曾经那么说。
他答应了却没有做到。他以为她不再记得他,不再会关心他的伤,他的疼。如今竟然看到了面前的若璇是这样的紧张,连呼吸都不均匀了。
他心口一暖,脸上还是绷着,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似乎就想这样永远看着她。
真是要命啊,若璇想着,他的眼睛真漂亮,带着邪气的眼睛,虽然从和他第一次见面起若璇就注意到了,但在和他对视的刹那,若璇不知道为什么会忍不住深陷在这一汪深潭之中,仿佛总觉得这双眼睛想要告诉她什么。
“给我看看伤口。”若璇命令说,她把东西随便一扔,去柜子里搬出了药箱。
韦溟盛一下竟然脸红了,低头说:“在背上!”
“在背上就不能给我看了吗?”若璇故意板着脸,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没把他怎么着,我就是对他发了一通脾气,可不是我先动手的。” 韦溟盛低声说,仿佛做错事的孩子,小心地向老师解释着什么,希望得到老师的体谅。
若璇小心地给他背上抹药:“那学校怎么说?”
“不知道,也许挨一个处分吧。” 韦溟盛满不在乎地说,背上又挨了若璇一掌,啊的叫了一声。
“你整个大学,就这样得挨多少处分?真是的。”若璇故意做出凶巴巴的样子,“以后你再这样,我就把你从这里赶出去!”
“啊,外面能冻死条小狗呢,我死也不会出去的,赖也要赖死在这里。” 韦溟盛说得可怜兮兮的,背上感觉到药水的冰凉,他舒服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回到了2年前。
“说,你保证再不打架了。”2年前她凶巴巴地说,眼睛里却还含着泪水,他低头轻轻吻去了她的泪水:“我保证。”
他说。
她仿佛得胜了,噙着泪水微微地笑。他轻轻地捏捏她的鼻子。
“我保证。” 韦溟盛认真地对着若璇说。
若璇反倒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看着他问:“保证什么?”她迅速地把手背搭在他的额头上,问着:“被打坏脑子了吗?”
韦溟盛回过了神,嗤笑了一声:“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呢?真是的。”
若璇在他脑子上拍了一下,韦溟盛叫了起来:“你索性拿你的鞋子打我吧,打得这么厉害。”
“你以为我不敢吗?”若璇伸手去脱脚上的鞋子,韦溟盛连忙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她的手,拦着她不许她动。
若璇没留神,竟一头扎在了他的怀里。
她的大脑忽然空白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若璇只记得在恢复意识的时候,是被韦溟盛抱在怀里的,他的一只大手还轻轻地压在她的头发上……好温暖的胸膛……
若璇镇定了下来,忙离开韦溟盛的怀抱,尴尬得手足无措。
两个人沉默了半天,找不到话可说。
“你是不是喜欢一个女孩子啊。”若璇忽然问,“可从来没看你和哪个女孩子交往过?”她问得有些断断续续,仿佛吃不准该怎么措辞。
“是呀。喜欢她,喜欢得很辛苦。”他承认得痛快。若璇的心仿佛被什么打了一下。
我得心脏病了吗?她想着,为什么老这样觉得心口不舒服。
“什么?”若璇睁大了眼睛:“你可是翰江的杀手啊,多少女孩子等在‘邵记’门口,别说对你表白了,就是看到你笑一下都会变成神经病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漂亮吗?”
“当然,她是最漂亮的。” 韦溟盛仿佛在想着她,停顿了片刻,却终于又说了一句,“真的很漂亮,而且很聪明。”
是的,只有她知道怎么和自己拌嘴,怎么让自己投降。韦溟盛的嘴角浮现出了微笑,不知怎么了他忽然有了倾诉的冲动:“虽然她现在离我很远,不过起码我知道她幸福快乐地生活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我会一直等着她,直到她回到我身边来。……真的好想她,每天都想,想得人都要发疯了。”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人的神经变得如此松弛,轻易就把压抑着的痛苦倾吐了出来。他似乎被触动了他某处不为人知的痛楚。他在以前的岁月中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事啊!她看着他,他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充满着杂糅幸福和痛苦的那样的表情。
电话忽然响了,若璇接起一听:“嗯?罗学长,哦,我没事,那个帖子吗,哦,没事,我不怕……”
韦溟盛听到了罗桀诚,脸色仿佛变了一下,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我去帮你姐姐的忙。”他说完就往门外走,也不看若璇一眼。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若璇眼睛里是那样的酸楚。
第十五章:灰姑娘的变身
不知道诺亚那丫头去哪里了,原本向来和她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的诺亚自从答应与江学长出席校庆后,整个人就变得神经兮兮的,总是不见踪影。
“难道那丫头真的和江学长在约会吗?”若璇下了自习,一个人往家走,想着,“看来明天非要好好逼供不可了。”不过现在?现在得回“邵记”去帮姐姐的忙了,也不知道长工的实验课下了没有?
“邵若璇?”一贯温柔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
若璇不用看也知道这是罗桀诚,他的声音总让人觉得那么舒服。
“罗学长。”她看到罗桀诚有些不大自在。因为翰江论坛上的绯闻,她有些尴尬地打着招呼。
正是下课的高峰,来来往往,走过他们身边的同学忽然都站在原地不动了——罗桀诚和邵若璇,正是绯闻男女主角嘛。
他们仿佛比地震还要震动。
“原来是真的啊!”
“哇,她也不怎么漂亮嘛。”
……
细碎的议论不可避免地飘到了若璇的耳朵里,甚至还有人当场拿手机拍照片,力争做翰江八卦第一把交椅。
若璇叫苦连天,低下了头,更显得难堪。
罗桀诚看了看四周,忽然一把拉起她的手,拖着她在众目睽睽下走了开去,把她推上了自己车的副驾驶的位置上。
若璇大脑一片空白,跌坐在座位上。
“系上安全带。”他说。
“可是罗学长……”若璇慌乱地问,“我们去哪里?”
罗桀诚微微一笑,打了一把方向盘,没有回答,在众人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若璇从侧面看了看罗桀诚,心里暗暗说,真是伤脑筋啊,这下估计那篇灰姑娘的帖子又要被人们的口水顶上几百下了!
罗桀诚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她惊恐的表情,微微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那些议论有些讨厌,所以拉了你就跑,抱歉了。”
若璇顾不上烦恼,连忙说:“对不起,是我给您添麻烦了。真是抱歉,在蓝宝山上让人误会了。”她低下了头,却听到罗桀诚在说话:“你不需要抱歉。在蓝宝山上是我坚持要背你的,假如要说抱歉的话,也该我来道歉。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必要再抱歉来抱歉去的不是吗?你总是低着头,脖子不会断吗?”
“啊?”若璇猛的抬头,忽然意识到他的玩笑,见罗桀诚反倒比她洒脱,神经也放松了一些,“其实也是,不晓得大家为什么会那么说,真是的。”
她忽然问:“可是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帮你选衣服?”
“什么?”若璇吃了一惊。
罗桀诚看着她微笑,“明天是校方官方的一个酒会,为了校庆的开幕,不过因为罗氏和翰江之间的关系,所以我也需要出席。你不是我的校庆PARTNER吗,因为比较正式,所以我想可能你没有适合的衣服,打算预先去帮你选衣服,你不介意吧?”
“酒会?校庆?”若璇倒抽了一口气,“罗,罗学长……”好像她还没答应做他的PARTNER啊!
罗桀诚没有让她说完,已经把车停在一家服装店的门口了。
他和韦溟盛怎么脾气这么像,决定的事情都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真不愧是兄弟啊!若璇暗地里说,可是都到了这里,她终究没说出“我可还没答应学长呢”之类的话。她不是一个习惯说NO或者让人难堪的人。
“罗先生。”
他们才进门,小姐就鞠躬招呼了,可见他是他们的常客。
罗桀诚在店里略略的扫了一眼,从货架上抽出了一套米色套装递给了她:“这套如何?”
“要我穿吗?”若璇看着那衣服,她这一辈子都没穿过这样的套装,窘迫地笑了笑:“不合适吧,我从来没穿过这样的套装啊。”
“你先看看。”罗桀诚微微一笑。
若璇接过了衣服,先翻了标签上,立刻吓坏了:“6万8?”
6万8可是他们“邵记”大半年的收入,就为了这套衣服?
罗桀诚仿佛看出了她的窘迫,在她身边低声说:“你是陪我出席的,不用考虑价格,不喜欢的话你再看一看别的。”
让罗桀诚买单?“这怎么可以?”她本能地就叫了起来,引起了小姐的注意,连忙低下了头,像小偷一样偷偷地对罗桀诚说:“我穿的衣服怎么能让你买单?可是……这衣服也真的是太贵了。我们要不去别家看看吧。”
罗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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