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虎鲨的壮汉,举掌疾劈虎鲨的脑门。
淡芒一闪即没,接着传出轻微的啸风声。
噗一声掌落脑门,但劲道小得可怜。人的脑袋虽是要害,但亏骨坚而韧,力道不足,不
可能将脑浆震腐,不会致命。
“哎唷!”壮汉自己却痛得狂叫起来。
脉门上,贯着一枚扁针。
屋中多了两个人,不住冷笑。
“姚小辈……”为首的村夫跳起来狂叫。
“还有我,雨露观音汤春姑。”扮丑村妇的雨露观音发出一阵阴笑:“原来你也化装,
但并没易容,老娘一看就知道你是涤尘庄的内庄十大管事之一,大名鼎鼎的搜魂使者辛冷
星,你扮村夫扮得并不象。”
搜魂使者抓起了搁在凳脚、外裹衣衫的剑,拔剑发出一声怪叫,挥剑扑上。
“我怕你。”雨露观音笑笑,退至姚文仲身后。
剑气迸发中,冷电改袭背手而立的姚文仲。
叭一声脆响,剑向外荡,被姚文仲一掌拍偏了,中宫大开。
太急太快,谁也没看清经过,反正只看到声出剑偏,然然姚文仲的双手切入,扣住了搜
魂使者的一双手腕,有骨碎声传出。
“去你的!”姚文仲冷叱,一脚踢中搜魂使者的右膝,膝骨也碎了。
双手单脚骨碎,搜魂使者算是完了,一声惨叫,被姚文仲摔落在屋角挣命。
剑到了姚文仲手中,信手掷出,剑不可思议地直射,贯入刚飞身而起,想撞窗逃的另一
名壮汉右大腿。
砰然大震,尘埃飞扬,壮汉跌出窗外去了。
扮虎鲨罗力的村夫刚窜近内间的走道,手腕上的扁针还来不及拔出来,忍痛逃命。
“你是我的!”身后响起雨露观音的冷叱,身柱穴一震,浑身发僵,摔倒在地向前滑。
姚文仲则出窗,把右腿贯着剑的人拖入。
“老规矩,我来问口供。”雨露观音将人拖出:“我是问口供的专家中的专家。”
廖巧巧身边,侍女小菊不见了,换了两位长辈:魏总管魏靖,她老爹的长随陶振声。她
称魏总管魏二叔,称陶振声为陶叔,并没摆出女公子的面孔,其实两人按理都是她廖家雇用
的人。
姚文仲与余豪拒绝她同行,而且悄然溜之大吉,她感到十分失望。她知道,她不但无法
控制姚文仲,也影响不了对她颇具好感的余豪。
近午时分,她踏入江左老店的店门。
没有店伙上前招呼,柜内站了两名劲装大汉,店堂也有另两名,四双怪眼精光四射,冷
然目迎三人入店。
“气氛不对,魏二叔。”廖巧巧微笑着说,她的微笑极为动人:“镇像是死镇,客店成
了避难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愚叔已向店伙打听,也许长河镇真有什么祸事呢!”魏靖的神态相当冷漠,向最近的
一名大汉走去。
“长河镇确是有祸事。”大汉的态度当然也不够友好:“前来姥山参与江左英雄会的英
雄好汉,祸事又算得了什么?诸位总不会害怕灾祸走避吧?”
“不会。”魏靖冷冷一笑:“尊驾佩了泼风刀,自然不是店伙了。喂!咱们是住店的,
这间客店的伙计不会是死光了吧?”
“店伙计目下仅张罗旅客饮食,接待旅客由咱们四位弟兄负责。”
“很好,有上房吗?”
“三位没带行囊,不像是住店的。”
“行囊尔后自然有人送来。”
“那一定是廖家十剑客了。”
“可能,也许不止十剑客。呵呵!是不是贵会已经包下了这家店,所以用这种态度来吓
走旅客?”
“阁下,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大汉的态度其实并不怎么粗野:“南昌廖家与涤尘庄,
声誉名望相当,击衣剑廖前辈与伏魔一剑薛庄主,多少有些交情。目下敝会与涤尘庄的人势
同水火,即将有一场惨烈的搏杀,诸位却要求住店,谁知道诸位的胳膊往哪一面弯?”
“少废话了,老兄。”魏靖淡淡一笑:“贵会的主事人如果拒绝咱们住店,将后悔莫
及。”
“强住?”
“不,家小姐有重要消息奉告。”
“这……”
“有关南门灵凤姑娘的消息。”
后堂出来一位风华绝代的美妇,满堂幽香扑鼻。
“孙世堂,不可无礼。”美妇嫣然一笑:“如果我所料不差,尊驾定然是廖家的总管魏
二爷。”
“好说好说,正是区区在下。”魏靖的态度有了好的改变:“姑娘一身红,想必是红花
堂十大高手之一的灵狐解三姑了,久仰久仰。”
“谢谢二爷夸奖,诸位请进,敝上在二进院,请移步。廖姑娘,请随我来。”
双方客客气气,主脑人物保持风度的修养相当到家。
…
xmwjw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小魔神》——第十七章
云中岳《小魔神》 第十七章 二进院共设有两座客厅,供旅客活动。主厅内,大力鬼王亲率十位男女出厅相迎。这位
红花堂的座主,六年来居然未显老态,可知他勤修苦练已再上一层楼,比往昔更具威严,地
位也从执事升为座主了。
座主的地位,仅比堂主低一级,风云会下分三堂,红花、白藕、青叶、红花堂掌理对外
事务,地位也最高,权力也最大。
大力鬼王名列武林九绝之一,浑天掌号称武林一绝,但仅能名列座主,可知风云会本身
确是人才济济,实力之雄厚可想而知,难怪想意图吞并该会的人此起彼伏,始终不肯放弃谋
夺的念头。
风云会这几年不再吸收江湖名人,即使吸收了,也不纳人总会担任重要职位,而由青叶
堂培植人才,形成权力中心。一方面可以防止外敌派人卧底或收买,另一方面可以防止自已
人之间的权力斗争。
而最近几年,涤尘庄的少庄主银衣剑客异军崛起,作法正好相反,大量吸收具有声望的
高手名宿,威迪利诱双管齐下,锄除异己树立声威,干得有声有色极为成功。
另一最大帮派,就是以杀手为主流的第一大帮黑龙帮,由于该帮做买卖遍及各阶人士,
因而得罪不少武林人,江湖朋友也反感日深,该帮亟需建立震慑人心的无上声威,因此压抑
其他帮会实力膨胀的工作,十年如一日,一直不断地在暗中进行。
风云会摆出的阵势相当单薄,所显现的十位男女似乎都是随从一类脚色,大力鬼王本人
也只是一个座主,灵狐解三姑地位更低些。
如果依声望分等级,廖巧巧显然要高出甚多,南昌廖家击衣剑的女公子,身份地位自然
高人一等,虽然她年纪甚轻,但辈份却高。
因此,她成了大力鬼王的上宾,与大力鬼王平起平坐,双方维持良好的关系,表面上气
氛相当融洽。
奉茶毕,大力鬼王显得有点焦躁。
“廖姑娘,自从灵凤姑娘自南京动身西上办事,为朋友灭门之祸追查凶手,廖姑娘就在
左近时现芳踪。”大力鬼王的口气有不以为然的表示:“灵凤姑娘所经历的一切变故,似乎
廖姑娘都曾参与或目击。不论是否巧合,其中难免有些地方令人费解。今天廖姑娘登门就
教,一语惊人,莫非真的知道灵凤姑娘被掳的消息见告?”
“余前辈不相信我有确实的消息奉告?”廖巧巧的笑容,永远让人觉得真诚可爱,她不
回答大力鬼王其他的疑窦,而针对重要的问题直接提出,仍然保持最良好的态度,似乎她并
不是一个称职的谈判人员,不熟悉权谋捭阖的谈判技巧了。
“廖姑娘,不是余座主不信,而是事出有因。”灵狐解三姑接口:“灵凤姑娘被掳不到
两个时辰,而廖姑娘昨晚仍在巢县,初来乍到,便说知道消息,岂不令人狐疑?难道廖姑娘
能未卜先知吗?”
“解姑娘,你认为我是一个人来的?”
“当然不是,至少魏二爷与陶爷,直至昨日才正式现身。”
“这与贵会一样,南门姑娘足迹所及处,前后百里皆有人暗中布置了。我初来乍到,如
果没有把握,何必在贵会面前丢人现眼?”廖巧巧毫不隐瞒自己也有人暗中保护:“在和
州,我与南门姑娘毕竟曾经站在一起,对抗银衣剑客,自然而然地现在也站在同仇敌忾的一
边,所以特地前来奉告消息,但不知贵会红花堂堂主一尘道长来了吗?”
“敝堂主通常很少在外走动。”大力鬼王说:“廖姑娘知道敝会此地的实力,似乎还不
足与涤尘庄相抗衡。”
“尤其是镇西贵会的人,被二十余名蒙面人杀歼过半之后,更显得单薄了。那么,抢救
南门姑娘的事,恐怕力不从心呢。”
“哦!姑娘知道不久前镇西所发生的事?”大力鬼王意似不信地问。”
“而且我也知道南门姑娘确是落在涤尘庄的人手中了。”廖巧巧不笑了:“贵会的人,
从神秘人物处所获的消息,不知是否证实了?”
“那两位宛如神龙不见首尾的人,是姑娘所派的?”大力鬼王吃了一惊,其他的人也大
感惊讶。
“不是,我也不知这些人物是何来路,很可能与姚文仲有关。余前辈知道姚文仲吧?”
廖巧巧笑笑:“我和姚文仲相处过一段时间,这人神秘莫测,令人难以捉摸,贵会与他打交
道,必须多加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廖姑娘放心,敝会的人迄今还不曾与姚文仲发生接触。灵凤姑娘的灵犀剑,刚才本会
的人发现在姚文仲身上。”
“哎呀!那么,南门姑娘被掳,岂不是与涤尘庄无关?那……”廖巧巧也吃了一惊。
“正相反,假使真与姚文仲有关,他决不可能公然在镇中现身,尤其是本会已经住进镇
中,他不至于不知厉害冒此不必要的风险。请问,廖姑娘可知灵凤姑娘被囚的处所吗?”
“应该在长河老店内。余前辈跟入镇来,不是打算兴师问罪吗?但以余前辈目下的实
力……”
“本会的后援将到。”
“何时可到?”
“可能在人暮时分。”
“余前辈,远水救个了近火。”
“这……”
“我的人即将到达,廖家十剑可当百十名高手。我与魏二叔,加上余前辈,足以抵挡银
衣剑客主仆三人。如果余前辈同意,咱们立即行动。兵贵神速,救人如救火。银衣剑客对南
门姑娘早就存心不良,一旦受到羞辱,情何以堪。贵会主怎么说?”
“这……”大力鬼王脸色一变。
“座主,迟恐不及。”灵狐也意动,显然赞同廖巧巧的主张立采行动。
“可是,咱们没有证据,对方只要说一声拿证据来,咱们便灰头土脸。”大力鬼王毕竟
老成持重些。
“我可以出面作证,一口咬定,他们赖都赖不掉。”廖巧巧拍拍胸膛说。
“这……姑娘怎知道……”
“不需要知道。余前辈,可知道查证要花费多少时日吗?此时此地,有谁能挺身而出要
求查证我的证言?”
大力鬼王心中一懔,悚然而惊。双方一照面便可能发生一场惨烈的搏杀,火急燃眉,谁
还肯平心静气要求证人会同双方进行查证?廖巧巧这一招,简直又狠又毒。
“抱歉,廖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大力鬼王断然下了决定:“在未获得进一步确
实消息之前,本会的人不能妄动,容后冉议。”
“余前辈,情势急迫,如不当机立断,后悔嫌迟。”廖巧巧冷冷地说。
“其实也没有甚么不得了。”大力鬼王不断捕捉廖巧巧眼神的变化:“灵凤姑娘不在
会,敝会主本来就止本会的弟兄干预她的事,她在外的一切举动皆由她自行负责,她的生死
存亡自有上苍安排。在下率人过江在暗中保护她,完全出于对会主的一片忠诚,成功与失败
在所不计,成功固然好,失败了会主决不会能在下处置失当。在下宁可光明正大理直气壮与
涤尘庄了断,不能授人以柄被天下同道非议。对不起,姑娘襄助的盛情,容图后报。”
他这一番话,义正辞严极为得体,而且表示得够坚决够直率,不容对方误解。
“座主……”灵狐反而急了。
“解执事,注意会规。”大力鬼王沉声说。
“属下知错。”灵狐恭敬地答。
廖巧巧一看闹僵了,深感失望。
大力鬼王搬出会规,会规必定有绝对服从这一条,主事人当机立断下定决心,属下只有
听命行事不敢异议。
也就是说,大力鬼王已经下定决心,当然决不可能同时改变自己的决策,向长河客栈的
涤尘庄爪牙兴师问罪,必须等后续的消息才能决定行动了。
“余座主坐失良机,实堪惋惜。”廖巧巧无可奈何地说:“我的人即将赶到,店中可以
安顿我的人吧?”
“姑娘请便,东西两院皆可安顿。”大力鬼王很大方:“如需膳食,敝会的人愿全力供
应。”
“谢谢。请余前辈记住,南昌廖家是与贵会站在一边的,有何需要协助的地方,可知会
一声。”
“在下代表风云会所有弟兄,致上万分谢意。”
一场即将掀起的风暴,因大力鬼王的明智,也因廖巧巧操之过急,而消散于无形。
六个人沿湖滨小径向东行,沿途并不打算采取戒备的措施,他们不想惹事招非,当然也
希望不要受人打扰。
距水妖俞魁的别墅还有两三里,居然不曾发现暗桩眼线出面盘问阻挡。
他们消息不灵通,根本不知道水妖的别墅被姚文仲挑了,糊糊涂涂前往讨消息。
梅英华姑娘与余豪走在最后,算起来他们是晚辈,走在后面理所当然。
“余兄,你不要太过心焦好不好?”梅英华向余豪说:“水贼们用诡计擒走姚兄,近期
内不会有危险的。据我所知,不戒禅师的确已经逃到姥山去了,水贼们要将姚兄带往姥山,
不是白昼所能办到的。目下湖滨没有任何一艘船,有船必定引起众人的注意,所以在天黑之
前,我们还有救援的机会,急不来的。”
“问题是目下毫无线索可寻。”余豪极感不安:“而我又没有任何朋友可以请援……”
“你……我不是你的朋友?”梅英华白了他一眼,小姑娘对他的确极有好感。
“你们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