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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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图-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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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就是老夫,小姑娘你有何差遣?”
  那少女闻言呆了一呆,欠身为礼道:“原来你就是木老前辈,真正是失敬了!”
  说罢流目四侧,娇声说了几句,那环峙左右的无数木筏,全数地退了下去。
  瞬息之间,这大片他沼里,仅仅剩下了二女所乘来的那一艘白色快船。
  先前发话的那姑娘,遂含笑道:“这些都是当地的土人,家师因为看他们忠实勇敢,特地召集了他们数百人,在此略作训练,预备再过月余,好把他们送到蒙古‘寒碧宫’听候差遣,想不到竟然开罪了老前辈,真正是失敬了!”
  木尺子面色一白,冷冷地道:“这么说小姑娘,你师父就是春夫人了?”
  少女欠身道:“正是家师。”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这可是巧得很,夫人现在何处,可容我们拜见么?”
  少女掩唇微笑道:“拜见却是不敢当,家师因听方才归报,已猜知是老前辈到了,故此命我二人前来迎接各位。”
  木尺子呵呵一笑道:“令师真是料事如神,恭敬不如从命,还没有请教二位姑娘芳名怎么称呼?”
  少女一笑道:“我名吴瑶青,这是我师妹斐芳。”
  说到此,那双灵活的眸于,向着蒲天河看去,面色含羞地道:“这位想必是新领五岭神珠的那位蒲大侠了!”
  蒲天河哈哈一笑道:“姑娘真是无所不知了!”
  吴瑶青格格一笑道:“前数月家师归告,在天山道上见识了几个神奇磊落的少年男女,其中就有蒲大侠在内,因为家师形容过阁下面影,是以小妹一望即知……”
  说着目光又一瞟华秋水,秀眉微皱道:“这位莫非就是娄……”
  金戟小温侯华秋水冷冷一笑道:“猜错了,在下姓华,华秋水,我们是邻居。”
  吴瑶青怔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大熊帮主,失敬!各位请登上小舟,容我姐妹护送一程如何?”
  木尺子呵呵一笑道:“姑娘你伶俐口齿,较令师亦有过之,真正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如此说,我们有劳了!”
  说罢纵身上舟,华秋水留下地老鼠看住马匹,自己和白面狱柴风也登舟上去。
  吴瑶青笑道:“你们的马放心,我会命人好好照料,这位朋友如不便登舟,我们自会好好招待他就是。”
  说罢举了一下手,船上两名汉子,即掉过船头,在浅水面上如飞而去!
  原来这种小船,是专供在他沼浅水流沙上行驶的一种特殊船只,行驶之时,并不是用篙或桨,而是用一种像钉把似的东西,在浅水泥地里拉拖行驶,由于船底平滑,故此行驶甚快!
  蒲天河暗忖这春如水果然是一个不凡的人物,只看她在此地的这种排场,已可想而知了。
  小船在两个壮汉的行驶之下,箭也似地穿过了这片池沼,即来到了一个大湖。
  那位一直未曾发话的斐芳,忽然含笑道:“这就是哈拉湖,各位大概也是要来这个地方吧?”
  吴瑶青却用眼睛看了她一眼,含笑道:“各位骑马行走池沼地,实在是一大失策,这地方如没有像我们这种特制的划舟,是寸步难行的。”
  说话之时,就见不远处水面上停着一艘极大、极为豪华的大船。
  那大船,全被漆成了红色,虎头双桅,其上灯光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小船尚离得甚远,已可听见大船上不辍的弦歌之声,十分悦耳!
  吴瑶青手指大船道:“这就是家师的座舟,因初来此地,不易建居,家师暂时就住在这艘‘北风’船上!”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令师真会纳福!”
  说话时,但见大船上,已似有了动静,船舷两侧,立有七八名彩衣少女,各人手中持着一面灯笼。
  这两列少女正中,一张靠椅之上,坐着那位鹤发红颜,雍容华贵的春夫人。
  木尺子和蒲天河以前见过此人,倒不足为奇,华秋水和白面狱,不由吓了一跳。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这个女人,想象中对方不定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物,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雍容华贵的一个外貌!
  小船已靠近了,木尺子哈哈一笑道:“失礼,失礼!
  说时已拔身而落在了春夫人那艘大船之上,蒲天河等三人陆续也登上了大船。
  那位华贵的春夫人,离座下来,向着木尺子笑道:“木大哥,你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呀,你看,让我失这么一个大礼,多失面子呀!”
  木尺子嘻嘻笑道:“老妹子,你真会做人,失面子的应该是老夫,哪能轮得着你呢?”
  春夫人一双眸子,向着蒲天河一瞟道:“唷!这不是蒲少侠么?”
  蒲天河微微抱拳欠身道:“后辈参见夫人!”
  春夫人唇角荡起了一个微笑,如非是她那一头白发,看过去真像是一个三十许的美丽少妇。
  她轻轻走到了蒲天河身边,由上自下看了一眼,浅笑了笑道:“少侠此行,也是为了木大哥的事么?”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正是。”
  春夫人微微一笑,温和地道:“什么事,可否告诉我这个局外人听听?”
  蒲天河微微一笑,目放精光道:“我想世上无有夫人不知道的事情,夫人又何必明知故间呢?”
  春夫人一双细肩微微一翻,却发出了一声媚笑,面色泛出一片晕红,道:“真有你的,我想西北道上,敢对我如此说话的,只怕还不多。是不是,大哥?”
  说时,目光向着木尺子望去,木尺子哈哈一笑道:“那还用说吗!连我老头子见了你也要胆寒三分呀!”
  说罢嘻嘻哈哈狂笑了几声,手指蒲天河道:“我这个徒弟脸皮嫩,夫人,你可别欺侮老实人呀!”
  春夫人微微惊愕地道:“什么!蒲少侠竟是你的弟子?”
  木尺子哈哈怪笑道:“怎么,你以为不配是不是?”
  春夫人微微一笑,目光遂又向一旁的华秋水望去,她点头笑道:“金戟小温侯,华帮主,久仰,久仰!”
  华秋水闻言一惊,直直地看着对方不语,春夫人冷冷一笑道:“帮主可是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大名是不是?”
  说罢,又笑了笑,回头瞅了蒲天河一眼道:“这个小伙子话说的不错,这个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不过华帮主……”
  说到此,目光就像是两道冷电一般,在华秋水和柴风二人身上一转,冷冷地道:
  “听我手下归报,贵帮对我们蒙古人很不友善,我们已有六名弟子,丧命在贵帮手下,这件事,现在我倒要请教华帮主一下了!”
  华秋水面上一红,冷冷笑道:“只怕夫人误信谣传,这是无有的事情!”
  春夫人格格一笑道:“误信谣传么?只怕未必!”
  说到此,缓缓举起一只玉手来,向着远处平空一抓,只听见“哗啦”一声水响,在水面上蓦地飞起了高有两三丈的一个大水柱。
  木尺子呵呵笑道:“夫人好厉害的气波功夫。佩服!佩服!”
  春夫人目光一瞻木尺子,含笑道:“大哥见笑了,不过这气波功夫,我一直没有搁下就是。”
  说到此又冷冷一笑,望着华秋水道:“帮主如自认有此功力,才能与我为敌,否则我春如水虽是在贵帮势力范围之内,却也不会容你们欺凌!”
  华秋水早已为她这一手超然的气波功夫,惊吓得目瞪口呆。
  当时见状,苦笑了笑道:“夫人你太多虑了!”
  说罢,心中确实不是个滋味!
  这时湖水吃春夫人如此一来,撼起了极大的波澜,连带着这艘大船“北风”号,也前后动荡不已。
  木尺子哈哈大笑道:“如此平静的湖水,吃夫人如此一闹,未免太煞风景了!”
  说罢,上前一步,双手直直地伸出,向着湖波上微微按了按。远处湖波立时压下了许多,木尺子闷声不响,“双手再次抖动了一下,就连足下的大船也稳住不再动荡了。
  春夫人面色微微一变,冷冷一笑道:“木大哥,你的十指声波功夫原来也不弱啊!”
  木尺子收回双手,低笑了笑道:“有夫人表演在先,就显不出我这两手的高明了!”
  其实明眼人眼中看来,木尺子这一手功夫,看似无奇,其实却是较春夫人那种“百尺打浪”难多了。
  春夫人忽然一笑道:“识顾说话,竟忘了请各位坐了!”
  说时回头对一双婢女道:“给各位献茶!”
  四人道了叨扰,各自落座。须臾,小婢献上了香茗,木尺子呷了一口,微笑道:
  “不知夫人宠召,有何见教?”。
  春夫人淡淡一笑道:“明人不说暗语,木大哥请赐告你此行的目的,也许我尚能助你一臂之力也未可知!”
  木尺子手捋银须,哈哈笑道:“怎敢在劳,此事有我师徒已足够了!”
  春夫人呆了一呆,一只玉手在几上轻叩了叩,道,“大哥,你可知这哈拉湖左边百里之内,已是我春如水的私产了么?”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木尺子不由顿时一呆。
  春夫人微微一笑道:“我说此话,也许各位难以置信,不过,我有证明!”
  说罢轻言唤道:“瑶青,把我的地契拿来。”
  她身后的吴瑶青答应了一声,立时转身而去。须臾,取来一个皮筒。
  春如水由皮筒内抽出了一张桑皮纸,向着木尺子一笑道:“大哥可要过目否?”
  木尺子气得脸色发白,道,“正要拜阅!”
  春夫人微微一笑道:“好!”
  就见她信手一抛,那张桑皮纸,四平八稳地飘在了木尺子眼前,然后慢慢落了下来。
  木尺子一伸手接过来,这时蒲天河等三人也凑了过来,就见木尺子慢慢打开那张桑皮纸,纸上画的是一幅显明的界线图,正中用红笔写着“春界”两个大字。
  其边并附有一张契约,大意谓此一地带已为春如水以纹银二十万两,购得合法权益,并有当地官府的大印为凭!
  要按照这张图上看,整个的哈拉湖以及附近百里方圆,几乎全是春如水的私产了,春如水嘻嘻一笑道:“老朋友,现在也许你该明白,我春如水并不是多事了吧!”
  说到此,又冷冷一笑道:“大哥,在我的地方,打死了我的人,我们又从无仇恨,这件事要是告之天下武林同道,只怕对于大哥你面上有损吧!”
  木尺子嘿嘿一笑道:“春如水,人道你足智多谋,今日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你用在我老头子身上,未免过辣了一点!”
  春如水摇摇头道:“老大哥,所以说你这就错了。”
  木尺子小眼一翻,头上青筋暴跳道:“什么错了?”
  春如水呷了一口香茶,一双手交叉在胸前,嘻嘻笑道:“大哥,不要失望,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如果大哥你同意把所得的财产分我一半,那么这件事仍然是非常圆满的!”
  华秋水却在一边忍不住冷笑道:“老前辈,这件事万万是不能答应她的!”
  春如水目光一寒,冷冷地道:“华秋水,这里没有你插口的地方,这件事解决之后,我们还有点事情要谈谈!”
  华秋水怒目道:“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春夫人发出了一阵狂笑,笑声一敛,断然道:“帮主你不要忘了,你们所盘踞的地方。也是我的私产!”
  华秋水猛然站起来,厉声道:“胡说!”
  木尺子忙摆手道:“老弟你先坐下来不要慌!”
  说罢转头向着春夫人一笑道:“夫人既是这地方合法主人,钱财自当全数归夫人所有,又何必要分我一半,此事老夫倒有些不明白了!”
  春夫人格格一笑道:“木大哥你又何必来这一套?老实说这百里内外,我早已勘察过了,丝毫也没有所获,否则也不会对你如此委屈求全了!”
  木尺子点头笑道:“这就是了,那么你既无所获,又怎知我必有所获呢?”
  春如水怔了一下,面色微变道:“老大哥,你这就未免太不诚实了,十五年前,湖底沙盘,据说只有你一个人见过,绿玉匙又是你取去的,此事除了你以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木尺子哈哈大笑,笑得声尽力竭,春如水面色一沉,冷笑道:“你以为此事可以置之一笑吗?”
  木尺子笑声一停,大声道:“夫人你受骗了,湖底沙盘乃蒋寿所见,我连影子也没有看见呀!至于绿玉匙……”
  春如水冷笑道:“莫非不是你拿去了?”
  木尺子嘿嘿冷笑道:“夫人,这就是你不对了,记得在天山道上,你索借未逞,你竟然暗施无极指波,把绿玉匙在匣内震了个粉碎,此事莫非夫人还不知道么?”
  春夫人似乎想起此事,脸上一红,喃喃道:“这么说,你是一无所知了!”
  木尺子冷笑了一声,道:“我不会知道得比你更多!”
  春如水猛然站起来,走到了船头,两手互扭在一起,冷冷笑道:“此事我不会就这么甘心的!”
  木尺子哈哈笑道:“上当了,如此穷山恶水。沙漠荒地,你竟然肯出二十万两银子来买,真正是发疯了!”
  春夫人回过身来,道:“老朋友,你想骗我不成?”
  木尺子摇头道:“我才不骗你呢,不过这件事我也是不甘心,我非要也踏遍了这附近的山水之后,我才能死心!”
  春夫人冷森森一笑,道:“这么说,你心里还是有一点底了!”
  木尺子哈哈笑道:“好吧,夫人,我们来一个君子协定如何?”
  春夫人此刻真好比兜头浇下了一盆冷水,内心一腔热念,全都散了,此时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没精打采地道:“什么君子协定?”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人心想发财都是一样的,这样吧,如果我找到了那批宝物,不要说一半了,我决定分你两份,我只要一份。”
  春夫人怔了一下道:“何必如此?”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还有下文呢!要是我没有找到,这么吧,夫人你给我十万两银子,这个数目不算多吧?”
  春夫人想了想,微怒道:“天下岂有此理!”
  木尺子又一笑道:“这就是了,我如找出了宝藏,又凭什么要分你一半呢,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不是一样吗!”
  春如水想了想,一双冷芒芒的眸子,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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