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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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图-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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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全身一阵热血沸腾,勉强定下心来,继续听下去。
  于璇点了点头,冷笑道:“怪不得呢,大师兄的人都出动了,我当是什么事呢!哼!”
  柳川这时也怪声怪气地道:“小师妹,你可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吗?”
  于璇摇了摇头,柳川微微笑道:“所以你就不懂了,五岭神珠所以是天下的一件至宝,并不是在于它本身的价值,它是代表武林中的一件信物,谁能持有这件东西,就能号令三山五岳的英雄,登高一呼,而为武林中的盟主!”
  于璇微微一惊,遂冷冷笑道:“既然这么说,莫非大师兄他……”
  柳玉嘻嘻一笑,道:“大师兄到底是何用心,我们暂时也弄不清楚,也许这珠子他用来献给师父作为七十寿礼,也未可知。”
  柳川格格一笑,声如婴啼地道:“老二,你这就想错了,大师兄素有野心,这一点你莫非不知?在两淮以及河间地区,他的潜力极大,这些事师父也都不知道!”
  说到此,他唇上那两撇小胡子,微微一翘,道:“此时此刻,他又夺得了这颗五岭神珠。就不难想到他的用心了!”
  于璇闻言,呆了呆,冷冷地道:“这就是他的不对了,要说起来,师父对他可谓不薄,这件事要是让师父知道了,那可就……”
  柳川嘻嘻一笑道:“小师妹,这件事无论如何,是不能告诉师父的!”
  于璇转过脸来道:“这是为什么?”
  柳川双目眯成了一道缝,慢吞吞地道:“第一,大师兄我们还是不要得罪;第二,这五岭神珠,若是到了师父手中,你我也就不便染指了!”
  说着,遂自低沉地笑了起来。
  小白杨于璇顿时明白,当下“噢”了一声道:“三师兄,原来你也想……”
  柳川一笑道:“天下至宝,人人得而甘心之。师妹,如果你有心同我们一路,咱们就三人合力,珠子弄到了手中以后,咱们立时可以远走高飞,也不必在此,过这种乏味的生活了!”
  于璇闻言,微微发出了一声冷笑。
  柳川一怔,道:“怎么,师妹莫非你不答应?”
  小白杨眸子向着柳氏一瞟,道:“不是我说你们,你二人胆子也太大了,这件事如何能使得。”
  柳玉身形前凑道:“怎么使不得,大师兄能做,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小师妹,你胆子也大小了!”
  柳川也凑近了道:“莫非你甘愿在这鬼地方过一辈子?”
  这些话,不禁把于璇说动了。
  可她是老魔蒋寿最心爱的一个弟子,固然对老魔也没什么感情,却并未存下谋反之心。
  她为人精细,心动之下,也心细如发。
  眼前这种情形,她是很明白的。
  现在很明显,二师兄三师兄,已联合起来,欲和大师兄分庭抗礼,自己成了中间人物。
  虽然柳川口口声声地诉说大师兄对外扩张的野心,可是于璇也并不是傻子。
  据她所知,雪山二柳,这些年以来,无论内外,也纠集了一些爪牙兄弟。
  他二人此刻提起拉自己入伙之事,自己要是当面拒绝,很可能迫使二人立时翻脸对付自己。
  眼前这些人,全是二柳手下的,一声令下,自己很可能连眼前这片地方都出不去。
  她为人精细,这些问题在脑子里微微一转,当下含笑道:“二位师兄如此抬举我,我哪能不知好歹,再说,这里我也实在住烦了!”
  柳川嘿嘿一笑道:“师妹,你这才算是想通了!”
  柳玉也似甚为得意地笑道:“有师妹你,我们这边是生力不少,大师兄就算他是处心积虑,也只怕他双拳难敌六手!”
  说着怪笑了一声,把身子附得更近了一些,小声道:“小师妹,这件事,你可不能对别人说,走漏了风声可不得了!”
  于璇一掠额前秀发,笑道:“你放心,绝不会有人知道。天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说着她首先飘飘身而下,在七八丈的悬崖上,她身子飘下去,真比四两棉花还轻。
  她身子飘下之后,柳玉含笑向柳川道:“老三,这丫头咱们可得抓紧了她,用她来对付大师兄,是再好不过的了!”
  柳川向着崖下一嘟嘴道:“小声点,别叫她听见了!”
  遂又冷冷一笑道:“你也不要把小师妹看得太简单了,不要忘了,她是师父的心爱徒弟!”
  说着身形腾起,紧随着于璇,也自崖上飘身而下。
  柳主也随后飘下身子,眼前立时又回归了寂静。
  蒲天河悄悄自石后出来,那匹沙漠豹也跟着他走出来,一个劲地打着噗噜。
  无意间,他听到了这些话,的确是出乎意料。
  这短短的对白,也使他了解到,白雪山庄内自老魔之下,是如何一种混乱、各自明争暗斗的局面。
  当然,最使他感到有所收获的还是那颗五岭神珠的下落,现在他知道,这颗珠子是在丁大元手中似已无有疑问,眼前自己必须要混入山庄,待机下手,否则迟了,变故就多了。
  想到此,他忙向崖下注意望去,就看见柳玉、柳川及小白杨于璇,这时都已上了马匹,闪闪的灯光里,这群人马,又向来路上飞驰而去。
  蒲天河忆起方才那蒙面少女所说之言,似在暗示自己,跟踪他们直入白雪山庄,倒不可轻易错过了这个机会。
  当下,忙骑上了那匹沙漠豹,他用手轻轻在马颈上拍了一下道:“下去,远远地跟着他们,不要太近了!”
  那匹马,径自尾随前行的人马,远远缀了下去!
  蒲天河想不到此马如此通灵,此行有了它,倒为自己帮了不少的忙,为恐马颈上的银铃发出声响,他小心地把马颈上的铃子,慢慢地解了下来,用布紧紧包扎藏好,才继续策马上前。
  这时他见前行人马,共有八匹,在雪地里已跑了开来,滚滚的雪中,似已消失了他们的影子。
  所幸人马之中,有数盏马灯,远远望去,就像是几颗流星似的!
  蒲天河就认着这几盏灯光,远远地策马尾随着。
  这时天上的雪花停了,只是吹来的寒风,却令人有些忍不住,风吹在脸上,真像是小刀子在剐皮一样的。
  渐渐地,愈走山势起伏度愈高,又转了几处峰头,遂来到一大片窝集的树林子前面。
  这丛树林子,占地颇广,月夜之下,看过去只见密密的树干,其上覆的白雪,宛如是一张白色大伞!
  这时候,前行的八骑人马,全数的都停了下来。
  蒲天河已远远地停下来,用一株树遮住了身子。
  前行的八骑人马停下来,似在等待什么,其中一人,以手上马灯,向着林内晃了几下,立时就听得一人宏声嚷道:“什么人,口令!”
  八骑人马之内,一人回答:“天狼星!”
  林内立时响了一声唿哨道:“候着!”
  接着是一阵响声,似乎是有人在拉动一座木栅子。
  蒲天河不由心中一惊,暗忖道:“糟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一手,当下把马向前策近了些。继续观察前面的情况。
  就见林内闪出了一片红光,两个步行的汉子,各持着一盏红灯,走了出来。
  这人用手上的灯,向着八骑人马各照了照,其中之一笑道:“原来是柳二爷、三爷及于四姑姑,路上辛苦了,请快进去吧!”
  于璇冷冷一笑道:“关照各处卡子,今夜晚风紧,有两个人,可别叫他们混进去!”
  两个拿灯的汉子,各人答了一声:“是!”
  八骑人马,就这么浩浩荡荡直行了进去,接着唿哨声又吹了一声,隐隐听得一阵咔咔之声,木栅子似又放了下来。
  那两个提灯的汉子也重回林内,眼前望去,又复是静悄悄的一片林子。
  如非是蒲天河亲眼看见,他真不敢相信,这个地方竟有如此一个严密的暗哨卡子,自己幸亏是亲眼看见,否则冒失走进,就不知如何了。
  想到此,他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当下,他慢慢地放马,向林边行去,只见树林两边,长有数十里左右的范围,全是峭立如壁的千仞高峰。
  换句话说,如果想向前面行走,惟一的通路,仅仅也只有这一条——必须要穿过这片树林子。
  事到如今,他也只好冒险一试了。
  当下他硬下心来,一抖马缰,座下神驹,猛地直扑了过去。
  待到了这片林前,他蓦地把马勒住了,这匹沙漠豹发出了唏聿聿一声长啸。
  只见林内匹练似地射出了一道黄光,一人大声道:“什么人?口令!”
  蒲天河朗声应道:“天狼星!”
  林内灯光一收,又听得“咔、咔”一阵响声,似乎拉起了极重的一层栅子。
  接着响起了一声唿哨,只见那两个提灯之人,又走了出来,为首一个头戴皮风帽,一面走一面道:“怪事,今夜晚怎么这么多人?”
  说着二人已来到了近前,蒲天河看这两个人,都有一把子年岁,为首那个人,生着一双招风耳,鹰鼻子鹞眼,貌相甚是狰狞。
  他身后那人,约在五十开外的年岁,身着一袭黑色翻毛的两截袄裤,两腕两膝上,皆用结实的布条扎着,看起来还相当的有股子傻劲!
  蒲天河见二人行来,大声道:“二位辛苦了,快让我过去,丁大爷还有急事等着我办呢!”
  那个头戴风帽的人,用手上灯光,向着蒲天河照了照,微微一怔道:“你是……我怎么看着你怪眼生?”
  他身后那个人,却道:“兄弟,你是丁大爷的人吗?”
  蒲天河面色一沉道:“你二人居然连我也认不出了?岂有此理!”
  头戴布帽的那人咳了一声,道:“爷!你可得原谅,这可是丁大爷定下的规矩,方才四姑也交待了,说是有两个生人要混进庄子,我们可不能不小心!”
  蒲天河冷冷笑道:“我本是跟大爷一块出去的,后来为捉那个老花子,就落了后啦,怎么你还不相信?”
  二人对看了一眼,有些举棋不定的样子,蒲天河朗笑了一声道:“你们若是不信,只管去招呼问去,看看我是什么人,想不到跟大爷出去几个月,居然没有人认识我了。”
  他这几句话,想不到竟真的发生了效力。
  就见为首那人口中“哦”了一声道:“你这么一说,我也就记起来了……”
  说着上前一步,小声道:“你是大爷在内地交上的朋友吧?”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我姓黄,是河间来的!”
  二人立时面上带出一些笑容,头戴皮帽的那人,连连点头道:“对不起,对不起,朋友你要是早说河间来的,早就叫你过去了,何必还费这个事!”
  另一人龇着牙笑道:“娘地,我这个脑子叫狗叨了,丁大爷早就关照我说,有河间两淮来的朋友,叫我只管放过去,你看看……”
  二人说着,就让开了身子,蒲天河冷冷一笑,随即抖开缰绳,这匹马,飞驰着投入林内。
  蒲天河飞马入林,但见正前方,十几个劲装汉子合力拉着一扇极大的木栅子。
  那大栅子高有数丈,是用整根的松木,重复排列做成,其上有铁链子铁辘辘绞盘等设施,十几个人拉起来都显得很吃力。
  他飞马过了栅子,哨声再起,那扇大栅子,才咔咔有声的,慢慢放了下来。
  蒲天河这时侥幸过关,才发现里面好大的地势,在一列夹着浓阴的窄道内,悬有两列红灯,为数约在百盏以上,看起来极为醒目。
  也许是为了照明之故,否则人马冲行其间,极易入林道之内,失了方向。
  蒲天河低头策马,约莫有小半盏茶时间,才走出了这片林子,眼前又重新看见了林外的雪原。
  当他急促策马,方自出林的刹那之间。
  忽然当头之上,“嗖”的一股尖细风声,猛然破空而至!
  蒲天河猛然转过身来,右手微微向上一翻,已用中食二指,把所来的暗器打落在地,是一只“瓦面透风镖”,劲道十足。
  紧跟着,树梢子上哗啦一响,飞洒下了大片的雪花,雪花散落中,一条人影,如同燕子似的,已自树上猛窜了下来。
  这条身影,向下一落,不偏不倚的,正正落在了蒲天河马首前面。
  只听他哈哈一笑道:“下来吧,好朋友!”
  他口中这么叫着,双手猛地探出,直向着一双马耳之上猛抓了过去!
  沙漠豹唏聿聿发出了一声长啸,只见它一双前蹄猛地扬起,蒲天河如非双膝紧扣,当时就得摔了下来,顿时大怒。
  这人是一个年在三旬左右的长身青年,背后系着一口窄面鱼鳞刀,身手颇是不俗。
  蒲天河在马上身形一转,就势五指在鞍上一弹,整个身子拔起了八尺左右。
  他上身向前微微一伏,足下一个折翻,已落在了这人身边,由于心恨这人暗中伤人,他不由甚是气恼。
  只见他右掌向下微微一按,直向这人小腹之上印来。
  来人一声大笑道:“好小子,你有几个脑袋?”
  他说着双腕一分,吐气开声:“嘿!”一双肉掌左右同时向着蒲天河两肩之上打去。
  蒲天河右腕向上一荡,叱了声:“去!”
  这人如何当得起蒲天河神力,当下一连退出了七八步,噗地一声,坐在了雪地里。
  就见他身子猛地一翻,哧哧打出了两个雪团,直取蒲天河面门而来。
  这两个雪团夹着两股风力一闪而至,蒲天河一声冷笑,只见他右掌向外一翻,两团白雪蓦地反弹而回,雪花散了满空都是。
  来人微微一怔,面上立时现出惊愕之色。
  只见他向侧边闪出了一步,大声道:“小子,你的胆子不小。白雪山庄,岂是你可以胡乱进来的!”
  蒲天河见来人年岁不大,一身功夫却是不弱,他生着一张“同”字脸,杂灰的一双眉毛,微微下搭,现出过高的一双颊骨,说话时,目光闪烁不定,不时地打量着蒲天河全身上下。
  蒲天河勉强忍着气道:“我是来见丁大元的,朋友何故暗箭伤人?”
  这人面上带出一副戾气,闻言冷冷一笑,道:“既是大爷朋友,怎地不知庄内规矩?
  出入灯道,却连个招呼也不打!”
  蒲天河一怔道:“什么招呼?”
  这人哈哈一笑道:“如此一问,更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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