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一代大师,胸中所学深不可测。此堡只得保存他一些特殊风格,其他方面,变化甚大,所以愚兄须要实地勘察,仔细计量大小,又苦心推算,才终于通晓了。”
白天福听得目瞪口呆,道:“原来师兄苦心孤诣的学过这一门学问,小弟真是失散了,不过以小弟所知,师兄你并没有如何去测量这座天罡堡呀!”
李天祥道:“我们同行的人,只须随便走来,就可以计算出来了。假如不是这位大师的杰作,愚兄根本不要入堡,即可看出其中秘密。”
白天福道:“如果师兄已测得破此堡的秘密,而那位隐形异人,又是藏匿在堡中的话,那么师兄为何尚不去找他呢?”
李天祥道:“这件事有些困难,尚待克服。一是谁去找他?这个人选太重要了。二是这异人态度不明,我们仍然不敢断定他对咱们是否有好感?三是以目下的局势,已有人手缺乏之虑,如若抽调出你我兄弟之中任何一个去办些事,只怕力量分弱了,遭遇大劫。”
白天福道:“要去的话,自然得由师兄亲自去走一趟,以便立刻弄清楚这位异人的意向。不过师兄一去,这儿叫谁主持呢?”
李天样道:“谁主持都行,就怕对方一看我久未露面,突然发难攻来,那就麻烦了。”
白天福道:“师兄所虑极是,对方如果叫许氏夫妇明攻,余人则在暗中相助,咱们这一方只怕得折损许多人呢!不过敌方会不会大举对付咱们,仍是疑问。因为敌方的动机何在,实在无法测度得出。”
李天祥道:“你的分析非常合理,此外,假如大指鬼王魏湘寒,真是幕后的支持者,对咱们来说,又是非常难以抵御的强敌。最可怕的是在他号召之下,许多厉害魔头都会加入,那时候势必酿成了一场数百年来罕有的正邪之争了。”
白天福沉吟一下,道:“六指鬼王魏湘寒退隐已久,数十年来,不闻他在江湖活动,何以忽然又出山呢?他有什么目的呢?”李天样没有作声,白天福又接着说道:“以他的身份声望和本事,大可以等到咱们找到丹凤针之后,方始出手强夺,假如他是为了那丹凤针的话。如若不是,他便是冲着许氏夫妇而出手的,只是这些年来,都不闻他有任何动静,难道许氏夫妇竟是在这几年内才搭上了六指鬼王魏湘寒的么?”
李天祥道:“关于六指鬼王魏湘寒这一部份,咱们无须先下判断。因为究其实咱们只是得见陈静江施展鬼王的家数身法而已,此外并无其他证据。”
白天福道:“这话也是。”
李天祥道:“现下我最担心的,便是孙玉麟的安危了,假如他已被敌人擒去,对咱们的打击,当真是巨大不过。”
白天福道:“师兄可是打算清他去找那位异人?”
李天祥道:“不错,他智谋武功尽皆过人,且年轻力壮,勇于任事。由于他辈份不高,年纪轻,假定需要低头相求之时,他也做得到。”
白天福特髯道:“是啊!咱们皆是一大把年纪之人,又是出身武当,岂能低声下气的求人呢?怪不得师兄不愿让我前往了。”
他们挑灯而谈,已经有老大一会工夫了,突然间一名年轻道人奔到门口,高声禀道:
“孙大侠刚刚回来,求见李师伯。”
李白二人顿时喜形于色,忙忙叫人引他前来。
孙玉鲜进得房来,但见他蓬首垢面,衣服破乱,一望而知他这两日来过得甚是艰苦辛劳,且喜他精神奕奕,看来没有吃过亏。
双方在灯下见过礼,李天祥道:“孙大侠辛苦了,照理说应该先行梳洗休息才是,无奈情势险恶,贫道也不客气了。”
孙玉麟笑一笑,呷一口热茶,才道:“真人不作客套最好,这次晚辈经历见识不少事,是以急于向真人报告,只不知凌公子回来了没有?”
李白二人一齐点头,孙玉麟道:“这样说来,晚辈竟是白白耽心了许久,也浪费了不少精力去找寻他。”
李天祥道:“他说忽然醒来,发觉身在荒野,当然便回转来了。”
孙玉麟道:“晚辈把他掘出之后,因见他尚未回醒,是以就在旁边草中睡了一觉。凌公子见时回来的?”
李天祥道:“他回来不久,据说一路上不难通过。”
孙玉磷点点头,便把自己如何为了搭救凌九重,追赶那个敌人,其后如何把凌九重埋起,以后又碰见云散花等经过说出。
第十一章 天罗绝艺满胸怀
李天祥听了之后,微露喜色,道:“贫道相信已有点线索,可以侦查对方的主脑是什么人物了。这且不提,贫道眼下又有一件重大之事,想请孙大侠出马。”
孙玉麟道:“真人吩咐下来就是了。”
李天祥道:“此堡之内,有一位隐形异人,由于他能解救中毒之人,所以假如咱们能找到他,便可以抵消敌方炼有毒功之人了。”
孙玉麟审慎地问道:“真人可是已知道这位异人在什么地方了么?”
李天祥道:“有两个地方可以找一找,如果找不到,那就只好由贫道亲自查访了。”
孙玉麟这才明白,道:“原来真人打算命晚辈去谒见那位异人。”
李天祥道:“是的,此事颇难处理,咱们目下既不知他是什么身份,亦不知他的态度,贸然求他,只怕有碰壁之虞。此外,最重要的当然是乘机刺探一下,瞧瞧那丹凤针是否已在他手中广
孙玉麟道:“晚辈已了解真人的意思了,好的,晚辈马上就去。”
他匆匆换了衣服,略加梳洗,便又去见李天祥。李天祥给他一张简单但清楚的图样,道:“此是后堡的两间密室。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秘密通道和出入口,但都有危险,只有这两间,应该是最明亮和空气充足,最直隐居的,所以我要你到这两处瞧瞧。假如没有人,也查不出最近尚有人居住出入的痕迹,你万万不可乱找,咱们再行商议。”
孙玉麟唯唯应了,李天祥又道:“孙大侠才智武功,都高人一等,兼且侠骨义胆,胸怀磊落,贫道才敢以此重任相托,要知这位异人既有神出鬼没,解救奇毒之能,而又精通土木之学,这等人物,十分难测,可能非常和易近人,也可能十分捌扭恶毒。因此,应付之时,全凭机智,错非孙大侠这等人才,贫道才敢相托。”
当然他还有一点没点明,那就是他早先还赞了他一句“侠骨义胆”,如果孙玉麟不是被他认为正直侠义之人,纵然很有机智武功,亦不能托他办事。主要原因是这丹凤针关系太过重大。
李天祥想了一下,又道:“关于丹凤针之事,咱们或可不放在心上,但此宝已成为天下群雄,不论正邪,都垂涎觊觎之物,因此你若是得到有关此宝的消息,切勿泄漏,待咱们研究过,才作决定。孙大侠以为如何?”
孙玉麟道:“不劳真人吩咐,晚辈亦会如此。”
他拿了图样,不敢惊动任何人,一淫没人夜色中。
他晓得李天祥派自己负责此一行动,乃是经过严密的观察,以及小心研究过的。因此,他觉得自己必须用尽智慧和力量,务求达成这个任务。
不久,他已悄然走入一个空无一人的房间,此房无人居住,自然是李天祥的安排,不足为怪。
在黑暗中,孙玉麟查听了一会,这才走到角落的一座壁橱前,轻轻拉开了橱门。
他点燃了火招,略一察看,但见橱内有蛛网和灰尘,一望而知许久无人使用过此橱。久未被人打并,或者只在最近被人打开过一两次,照理说应该尚有一种特别怪味,仅有浓淡之别而已。
既然毫无气味,可知此橱时时有人打开。至于橱内的蛛网尘迹,却不足异,因为出入之八,无须经过此橱。
他定一定神,伸手在橱顶摸索,只扣“克喳”低响一声之后,他把橱门小心地关起来。
橱门一关好,这座壁橱忽然陷了人去,移动之时,非常的平稳顺滑,毫无声息。这时,右方便露出尺许宽的一道门户。
孙玉麟用火把一照,里面是一条窄窄的通道,长度只有五六尺。他一侧身闪了人去,一推壁橱,登时复原。
他缓缓行去,尽头处是一道水门,已经关闭上。孙玉麟不敢冒失闯入,当下举手叩门,连叩三四下。
门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音。
孙玉麟非常失望,同时也提高警惕,当下又叩门作响,并且说道:“在下孙玉麟求见。”
他以内力迫出声音,以便透过这道木门。
又过了一阵,他再开口说道:‘猪恕在下失利,要擅自进来瞧瞧了。”
说罢,伸手推门。这道木门居然没有上锁,轻轻易易就推开了。
孙玉麟已点燃了带来的蜡烛,高高举起,一面放眼四望,一面屏住呼吸,提气护身,以防暗袭。
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间密室作长方形,可以称得上宽敞。上面有一层天花板,所以看不到屋顶。四角的墙壁上,各有一个径尺的方形洞口,一望而知乃是通风设备。
密室内有桌椅床柜等家具。甚至壁上还有一幅没色的花鸟画轴,两边配以对联,甚是雅致。
孙玉麟把蜡烛插在桌面现成的烛台上,这才举头四望,一面走到床边。床上没有铺盖,只是一张空荡荡的檀木床。孙玉麟一屁股就坐下了,手掌很自然就撑在床上,顿时感到尚有一丝微温。
他以过人的机智,不动声色的查出此房曾有人睡过,而且可以断定是刚刚才躲开的。这一定是他掀动机关之时,房中人即时得到警讯,方能及时躲开。
他只坐了一下,便跳起来,走到那具大柜处,打开柜门查看。
只见此拒为上下两大格,上面的大格还有抽屉,屉上的空间,叠放着好些衣服。下面的一格,分为四层,摆着三十几件玉石瓷器,俱是古色古香,而最底下的一格,则是一叠叠的书藉。
孙玉麟一眼望去,但见上面的一本佛经,另一叠上面则是道教经卷。
他拉开抽屉,觉得非常沉重,原来左面的堆放着许多金条。右面也一般沉重,放满了各种金银打制的饰物,镶珠嵌玉,非常夺目。
孙玉麟差一点就伸手拿件来鉴赏一下,因为他一眼望去,已发觉这些饰物打制得非常精巧,必是价值不菲,胸中不觉涌起贪婪欲得之心。
但他及时抑制住这一出乎天性中的冲动,付道:“假如那位异人在暗中看得见我,则我这一伸手,势必被他认定是贪财卑鄙之人,唉!我虽然很乐意占有这些珠宝,但如果被人因此瞧低,那就不值得啦!”
此外孙玉麟很想查看一下屋顶,那些天花板,非常整齐美观。但他心中牢牢记得李天祥说过,这两间密室都是光线充足,空气流畅。
现下此地空气诚然畅通新鲜,但如果在白天,则必定全无光线可言。
因此,机警的孙玉麟已猜测出光线的来源一定来自天花板。自然原本有可以敞开的洞口仅现在已关闭了,那个隐形异人,十九匿藏在天花板上。他又忍抑住向上望去的欲望,从容地关起抽屉。
他又到床上坐下,暗自想道:“现在我所发现的,乃是第一点这位异人的确居住此室。
第二,他并没有远走,而是在天花板上监视着我。第三,由于这位异人动都不动那抽屉之物,可见得不是贪婪的老家伙。第四,这一点补充第三点,那就是此室之内,并没有老年人身上的特别气味,因此可知这位异人绝对不老,同时也不是女性,因为没有香气。第五,我观察之下,似乎并无陷阶机关,如不错,则他对我并无恶意。”
他以过人的机智,在这空荡荡的密室内,片刻工夫,便想出了这许多道理,实在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目下最使他惊奇的是,这位异人,居然年纪不大。而单是识得此堡的奇奥设计,以及能够解得百毒教主成金钟独门手法这两项,已经足以使人咋舌惊奇了。
此外,他还敏感地考虑到一点,那就是这异人,最先是解救云散花,其后又有余小双被救,这两女皆是当今绝色天姿,也许他是见她们长得美丽,才伸出援手。那许多中姿之人,乃是沾她们的光而已。
他想了好一会工夫,四下仍然悄无声息,他微微一笑,用感激诚恳的声音说道:“在下乃是奉了武当李天祥真人之命,前来求见。此事目下尚严守秘密,假如尊驾不愿与我接触,亦请示知,以便回去覆命。”
他等了一下,心中不由得暗笑自己会不会是自说自话?或者那位异人,恰已外出,根本不在此处,无从聆得这些言语?
但他仍然不放弃努力,过了一阵,又高声道:“除此之外,有一位被尊驾救过的姑娘,亦要在下代传几句话……”
他住口等候,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极力沉住气,继续等候。
果然天花板上传来一点声息,接着揭开了一块,成为一个两尺方圆的天窗。
上面比底下黑暗的多了,因此孙玉麟只能看见影绰绰仿佛有个人站在天窗边,至于此人长得如何,是何装束等,都没有法子分辨得出。
孙玉麟心中大喜,暗念:只要能够哄得你露面,或者仅仅是交谈几句,也是莫大的成功了。
天窗上的人说道:“孙大侠有何见教?”
孙玉麟那么深沉多智之人,也掩饰不住惊喜之色。原来此人一开口,立即显示出他是个很年轻的男子,最多也不过与孙玉麟的年纪一样而已。
孙玉麟定一定神,道:“首先在下请问一声,能不能得睹尊容?又可不可见示高娃本名,以便称呼?”
天窗上的人迟疑了一下,才道:‘哦姓社,名希言。”
孙玉麟道:“幸会,幸会,在下实在不敢奢望能够得见尊驾的。”
杜希言又道:“孙大侠此来有何见教?”
孙玉麟道:“目下武林形势十分混乱,在堡中的人,大半都将有丧命之虞,假如杜先生肯发慈悲之念,允予赔助,这一场正邪之争,就还有希望。”
杜希言道:“我能帮助你们什么?”
孙玉麟道:“杜先生神通之广大,无须多言,单就对付使毒一道,就不是世上之人可及的了。”
杜希言道:‘峨!原来要我解毒,那倒是可以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