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恩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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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恩针-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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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细针只刺入了两寸左右,便停住了,杜希言随即拔出来。
  把此物放回银匣内收好,这才长吁一口气,好像做了一阵很艰难的工作一般,额上也隐隐现出汗珠。
  余小双睡得更加酣恬,杜希言低头望着她,但觉她的美丽,实在能予人以甜蜜、欢愉之感,这是一种极稀有难得的气质,他恋恋不舍地注视了好久,忖道。
  “你一觉醒来,已能恢复行动,在你固然是无比的欢欣快乐,但在我来说,却是噩耗。因为你从此要是离开此堡。而我们身份悬殊,出处不同,此生此世。只怕再无重逢相会之日。”
  他虽然如此喜欢和余小双在一起,以便看着她令人欢愉振奋的娇姿,但他颇有决心,感慨之念才掠过,便己转身走开,隐人墙内。
  这间卧室内一片恬静,柔和的灯光,洒在房中各处,也照出酬卧床上的美女。
  过了三更,窗户间微微响了一声,只见一条黑白相问,长约一尺的毒蛇,落在地上。
  接着,又有一粒绿色的小丸,落在蛇头前数寸之处。
  那条毒蛇本来全不动弹,但见了那粒小丸,似乎受到强烈的吸引,立刻红信一伸,卷住绿九,迅即吞下。
  片刻问,这小蛇突然涨大了不少,而且显得十分暴躁一般,涮地窜了开去。
  但见它动作迅快,赛逾闪电,一下子就到了门边,复又转回,满室游走,快得连看也看不清楚。纵是如此,任何人都觉得出。此蛇狂性大发,正在找什么话的物事噬咬出气。
  这条毒蛇游走了七八匝,摹然一起,像箭一般向床上射去。
  假如这刻余小双不是已经睡熟,见了此蛇窜射而至,一定把胆子都得吓破。目下倒是得了睡神庇护,就算死在毒蛇牙下,也可以少去一场惊恐。
  这条毒蛇岂有怜香惜玉之心,它已服下药丸,激得毒性猜发,必须找到有生之物噬咬,泄去毒囊中的汁液,方能平息下来。
  它一下子落在未上,只要再一伸头,就可似咬中余小双那只欺霜赛雪,宛如春葱般的纤手了。
  然而这条毒蛇此时反而猛可缩退,“啪”一声掉在地上,接着往屋角游去,然后盘伏在角落间,红信伸缩之间,已大见乏力,好像被人打了一下似的,颇有萎缩不振的意思。
  过了老大一会工夫,这条毒蛇身子又暴涨起来,恢复初时那种凶毒的神态,蛇头昂得老高,红信吞吐加快。
  正当此时,窗广忽然无风自开,接着一条人影无声无息地飘人来。
  此人一身夜行衣,面蒙黑中,正是昨夜曾经现身的采花大盗花蝴蝶萧春山。
  他的行动宛如鬼魅,显然武功之高,绝不是一般下五门的采花淫贼所能具备的,但奇怪的是他才一落地,猛可身子剧烈的摇幌了一下。
  他低头一望,脚边有一条黑白相间的毒蛇,蛇口尚深深埋人他小腿裤管,敢情他才落地,这条毒蛇已无声无息的迎上去,给他来了一口。
  萧春山哼一声,猛可甩脚,那条毒蛇登时掉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萧春山另一只脚踢下去,把蛇头踩扁。
  他迅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了一些药未在口中。接着弯腰撕破裤管,但见小腿肉厚之处,现出几点小小的黑痕。其中有两点还嵌着细小的蛇牙。
  萧春山探怀取出一个小钳,把蛇牙拔出,恨恨的甩掉。这才洒些药末在小洞上。
  片刻间,那几处蛇牙咬过的小洞,流出黑水。萧春山用撕下来的裤管揩试,流了一会黑水,便流出鲜血来。
  他这时才放心地吁一口气,直起身子,向床上尚作海棠酣睡的美女望了一眼,心有未甘地越窗离去。
  到了天亮,沈小珍进来,发现毒蛇尸体,骇然失色,急急奔到床边,伸手摸摸余小双。
  余小双睁开眼睛,见是师姊,当即泛起笑容,道:“师姊您早,呀!你为何面色这般苍白?”
  沈小珍指指地上,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余小双支起半身,往地上一看,顿时骇然道:“哎!毒蛇,这一定是非常毒的一种。”
  沈小珍道:“但它已死了,我还以为你已被它咬死,骇得我魂魄都飞……”
  余小双道:
  “这儿怎会有蛇,又不是在楼下……”她整个人跳起身,道:
  “我知道了,一定是那采花淫贼所为。”
  沈小珍惊得呆了,道:“什么采花淫贼?”
  余小双道:
  “前天晚上,有个夜行人闯入来,想对我施以淫辱。可是房门忽然响了,他骇然逃走。”
  沈小珍道:“那么你为何不说?”
  余小双道:
  “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再说你也太辛苦了,难道要你在这儿守到天亮不成?”
  沈小珍起身向房门行去,一面道:“我去告诉师父。”
  走到门边,猛然停步,回头瞪视蹲在床上的余小双,样子非常的古怪。只得余小双也傻了,怔怔回望。
  过了一会,沈小珍才道:“你怎的能动弹了?”
  余小双也大觉愕然,同时之间,她以为自己会忽然瘫软倒下,恢复从前的情状。
  谁知四肢百骸都感到精力充沛,没有半点软下去的迹象。
  她高兴得跳落地上,手舞跳蹈,叫道:“啊呀!能够行动如常,多么快活啊!”
  沈小珍也欢喜得直笑,过了一会,才记起应该赶快禀报师父。当下吩咐余小双道:
  “你给我乖乖的坐下,不要乱跳乱走,待师父查勘过现场,再作计较,你听见了没有?”
  余小双听话地坐下,沈小珍迅即出去,不一会,带了师父回来。
  飞虹夫人首先过来探看徒弟,见她的确实无恙,甚为喜慰。
  接着便查勘现场,非常小心的查看一切。
  过了一会,她站了起身,询问过余小双和沈小珍,便道:
  “小珍,你带小双到楼下,更衣沐浴,然后在别处休息。我要邀友人来此观察推究一些问题。”
  沈小珍二女去了之后,飞虹夫人独自深思了良久,这才离去。不久,她已和李天祥真人、少林慧海大师、华山无俚老尼碰头。
  那是在李天祥等人新居的一间静室之内,飞虹夫人首先说道:
  “本人急邀请位前来,乃因发生厂一件极为重大之事,前天夜里,有一个蒙面夜行人潜入小徒余小双的卧室,意图非礼。幸而有人及时人室,把那淫贼骇走。”
  这话一出,那三位当代名家都呆了,飞虹夫人又道:
  “昨夜,敝派已加强防范,但天明之时,却发现一条毒蛇在室中,业已被人踹死。同时可怪的是小徒也突然恢复活动能力了。”
  李天祥闭目寻思,无俚老尼道:“夫人应该叫我们一同防守才对。”
  慧海大师道:
  “这也难怪于她,假如没有一点证据,她焉能说出口。再说,她亦不想打草惊蛇,希望能暗中行事,捕获那淫贼。
  李天祥睁眼道:
  “这条毒蛇被人踹毙,可见得有两个可能,一是被令徒喘死,一是被第三者所救。”
  飞虹夫人道:
  “假如还有第三者,此事就复杂了。”心中却忖道:
  “李真人真厉害,我早疑是另有隐情,不然的话:小双岂会把淫贼犯她之事隐瞒起来?”
  李天祥又道:“飞虹夫人一定已查看过现场,只不知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飞虹夫人道:“只有一点,那就是这等毒蛇,决不是小徒所能一脚踹得死的。”
  无俚老尼道:“夫人如何见得不是令徒所作?”
  飞虹夫人道:
  “第一点,是她的话,她一定告诉我,第二点,此蛇乃是品种罕见的毒蛇,行动极为迅快,不易一脚踏中。就算踏得中,也未必就能致于死。而那毒蛇并无第二脚的伤痕,可知不会是小徒所为。”
  李天祥道:“夫人说得很是。”
  他突然站起身,面色甚是凝重,道:“咱们快去瞧瞧,说不定这证据已被那人弄走了。”大家一想果然很有可能,连忙起身,不久就抵达那座楼上的间内。
  飞虹夫人首先松一口气道:“还好!看来没有人进过此房。”李天样一望之下,便道:
  “此蛇果然是罕见的绝毒品种,产于三楚,俗名为‘过江龙’,是因为此蛇行动如飞,能在水面疾窜而得名。不论人畜,只要上一口,就得丧命。”慧海大师道:
  “既然如此蛇如此厉害,可不易一脚踏死,也就是说,此蛇非余姑娘弄死无疑了。”无俚老尼道:
  “照此一推论,可知必有第三者潜入过此房。而由于余姑娘有声张,又知她当时已经睡着,这个人没有侵袭她,不是淫贼,显而易见,那么这第三者是谁?他何故夜闯女孩子的房间?
  道是为了救她而来?”慧海大师道:
  “当然啦!他弄死毒蛇之后,或者又曾出手对付那淫贼,把赶走。”李天祥微微一笑,道:
  “本堡皆有设防,虽然想躲过这些哨卫的眼睛,并不困难,但是动手,必定有人发现。贫道敢说决无动手之事。”无俚老尼道:“就算没有动手吧,这对现下此处的情况,也没多大关系。”李天祥道。“关系大得很,假如双方没有动手,则这个踏死毒蛇之人,必从容离去。既然大有余暇,他何以不带走蛇尸?丢在别处?”慧海大师道:“他没有这个必要啊!”李天祥道:
  “如果他不想人家知道,则他最好索性把蛇尸丢掉,假如他不怕人家知道,何不把所知告诉我们呢?他何故瞒住我们,以致寻不出那淫贼?”
  无俚老尼瞠目道:“是啊!这是什么缘故?”
  李大祥立即予以解答,道:
  “这是因为此蛇之死,不是第三者所为,我猜也许是那放蛇的淫贼所为。至于他何故如此,贫道暂时不作猜测。”
  大家都楞住了,寻思半响,慧海大师道:“贫衲有个想法,只不只行得通行不通?”
  李天祥道:“请大师将高见说出如何?”
  慧海大师道:
  “贫衲忽然想起了丐帮两位朋友,他们不但一向在江南一带活动,兼且擅于捉蛇,何不请他们瞧上一瞧?”
  李天祥道:
  “这样也好。”言下并不热心,不过却仍立刻付诸行动,出去命一名弟子,去把穷叫化刁不仁请来。”
  大家都细细查看那条毒蛇被踏死的情形,李天祥却独自在室中绕行,观察各处,极为小心。
  不久,穷叫化刁不仁进来,他瞠视那条毒蛇,一面听飞虹夫人诉说内情,听完之后,便道:
  “李真人博闻高识,这条毒蛇果然叫做‘过江龙’。毒性厉害之极,如果不是受过训练之人,被咬上一口,马上丧命,真是比阎罗王爷的帖子还要厉害。”
  他停歇一下,又道:
  “此蛇有三种特点,一是行动特别快,一儿很易使它攻击任何有生命之物。三是此蛇咬人后,毒牙一定脱落,三日之内,不足为患。”
  李天祥噫一声,道:
  “刁长老这些学问,真是有用不过,你司“是说,此蛇咬人后毒必脱落么?”刁不仁道:“正是如此。”李天祥道:“那么贫道发现有两只尖细牙齿,想必就是此蛇的毒牙?”刁不仁如言过去看了一下,道:
  “不错!一定是此蛇毒牙。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待我查验过后,便知分晓了。”
  他拿出两件小工具,撬开那个已经扁了的蛇头,一看之下。
  “诸位请看,果然已没有毒牙了。”李天祥道。
  “怪不得此蛇被踏死了,照贫道猜想,一定是那淫贼放蛇以,又人窗检查结果,假若那毒蛇业已咬过余姑娘,毒牙已脱,自不能为害,熟知比蛇没有去咬余姑娘,反而伤了他。因此,他怒之下,把此蛇踏死。”大家都同意他这个推论,不过刁不仁还有疑问,他道:
  “道长说得不错,可是有一点不可不察,那就是此蛇恶生大之时,但凡是有生命之物,决无幸免之理。因此,这条过江龙何不咬余姑娘?这却是难解之谜。”李天祥寻思片刻,才道。
  “这果然是一个不易解答的问题。但从事实上看,显然她并被过江龙所伤,而是另有人被咬伤了。”他微笑了一下,又道:
  “假如真的有人被伤,那么很显然的会有两种结果,一是此毒发身亡,死于非命。一是此人有法子解毒,救了自己性命。”刁不仁道:
  “自然不出这两个结果,但据我老叫化所知,这过江龙奇毒比,纵然是玩蛇的大行家,也极为忌惮,等闲不敢招惹。”
  李天祥道:
  “刁长老本身就是行家,此言自有无上权威,不由人不相信。
  这样的话,贫道便有结论了,那就是假如那人已经死亡,则不必多说。如果未死,至少可以证明一点,即是此人必是毒蛇主人,方有急救保命之药。”
  众人讶然互视,都觉得他这个推想,虽是平凡,却委实不易想到,当然十分合情合理令人不得不信。
  李天祥又道:“以刁长老你的看法,此蛇伤人应在什么部位?”
  李天祥道谢一声,然后提起两边裤管,露出小腿,说道:“诸位请看,贫道可没被蛇咬过。”穷叫化刁不仁弯腰指住小腿,道:
  “应当在这一处,以此蛇的速度和身长,决不会低于这个部位。”
  众人不领悟他的意思,慧海大师首先照做,接着是无俚老尼,然后轮到飞虹夫人,她的小腿皮肤雪白,肌肉停匀,极为美观,倒叫众人开了眼界。
  刁不仁竟没有照做,甚至有不愿给大家看的意思,众人都觉得奇怪,虽然不致于速然认为他腿上有伤痕,但自是不能无疑。
  要知在这些人当中,是应当扭泥的是飞虹夫人,因为那时节女人对露腿一节,认为交关紧张,所以飞虹夫人如果迟疑没有人会觉得奇怪,但究叫化刁不仁的一对体腿,有何不敢见人?反正他脚下拖着草鞋,足踝从破裤脚中露出,只差那么一小截,就是毒蛇可能咬伤的部位了。
  他只须把裤管提起一点,万事皆休,但他居然没动,环顾众人一眼,道:“诸位若是信得过我,这双烂腿不瞧也罢。”
  李天祥何等老练,淡淡一笑,道:
  “贫道可没有强要验看诸位,但却有意只要诸位设法验看别人,至于刁老不想给大家察看一一节,大家怎样说都行,贫道是听人公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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