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楚爷已将那老鸨抓了起来,杀掉了阴掌门人在城中的线眼。”
莫纹没别的关心,最关心的是痴儿慕容智,问:“我兄弟怎样了?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管家笑了笑:“慕容二公子没有给我们添什么麻烦。”
伺候痴儿的两个丫鬟说:“公子早晨没什么,很安静在屋里睡,吃饭时,便要见两位小姐了。我们说,小姐已出去办事了,很快会回来,他不相信,说我们在骗他。”
小芹问:“那以后哩?”
一个丫鬟笑着说:“公子存四下找寻小姐,认为我们一定是将两位小姐藏起来了。”
莫纹皱皱眉问:“他有没有吵闹?”
“是吵闹了一会,可是他一见到老夫人后,便不吵闹了,很听老夫人的话哩!”
莫纹“哦”了一声,感到奇怪:难道我兄弟不痴了?问:“他怎么听老夫人的话?”
“婢子也不知道,总之,他见了老夫人,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懂事的人一样,陪老夫人吃饭,带着老夫人在院子中走动,说一些笑话给老夫人听,还表演他的五六七八九功夫给老夫人看哩,逗得老夫人十分开心,笑得老夫人见牙不见眼的。”
“他以后就不再找寻我们了?”
“他一直陪着老夫人到吃晚饭哩!只是问我们,小姐怎么还不回来。”
“以后呢?”
“以后,公子就早早进房睡啦。大概是一天下来玩累了,在老夫人面前玩了那么多功夫,又跳又翻筋斗的,怎不累?看来老夫人也很喜欢公子,说从来没有这么的开心过。”
莫纹放下心来,想:我的兄弟,人虽然不懂事,却顶会逗老人们开心,又问:“他进房睡了,就一直没醒来过?”
“是呵!公子睡得很甜,我们也不敢去打扰他。”
小芹说:“姐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别去看他了,要是他醒来,那我们就别想睡啦,他准会说个没完没了。”
这半夜,莫纹算是安安静静地睡下来,不像在别的地方,要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所以睡得放心,也睡得很沉。
莫纹恍如醒来,走到一处森林中,坐下练功。蓦然,森林里窜出来十多个蒙面黑衣人,狞笑着对自己说:“青衣狐狸,这下我们还看你往哪里走?你乖乖的自断筋脉好了。”
莫纹练功正在关键的地方,绝不能受外界干扰,一分心,真气就会入岔脉,自己全身就会瘫痪了。她只有将自己的生死置于度外,收住自己的心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希望自己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收功散气。
黑衣人又喝着:“青衣狐狸!老子的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莫纹闭目漠然不答。
另一个黑衣人说:“老大,别再问她了,砍了她算了,为我们的方少爷报仇。”
叫老大的黑衣人说:“慢着!这狐狸在练功,小心她骤然出手,那我们一个也走不了。”
“练功?那不是杀她最好的时机吗?”
“好!叫弟兄们放箭!射杀了她。”
莫纹仿佛听到自己身后有一个人说:“姐姐,别怕,你专心专意练功,我来打发他们。”
这声音,是痴儿慕容智,莫纹感到又惊又奇,这个痴儿,几时来到自己的身后了?他不会武功,怎么打发这十多个蒙面黑衣人?那不是白白去送死吗?不由微张双目,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傻兄弟,一身白衣,面对众贼人,厉声喝叱:“你们统统给我滚开!”
黑衣人惊奇地问:“小子!你是什么人,敢来坏老子的大事?”
“你们再不滚开,我抖展出五六七八九十功,你们全部都横尸这里!听清楚了没有?”
贼人们愕然相视,一个问:“老大,五六七八九十功,那是什么武功?我们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武林中有这门武功的吗?”
老大也困惑地说:“老子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门功夫的。”
莫纹既担心,又暗喜,但愿傻兄弟跟这伙贼人多磨下嘴眼,拖延时间,那就好办了。又听见痴儿说:“你们没听说过,要不要我抖两手给你们看看?”
“好!小子,那你就露两手给我们瞧瞧,真的行,我们就走。”
“你们可不许后悔!”
“老子们不后悔。”
“好!那你看好了!我先抖的是猴子翻筋斗,一翻就是十万八千里。”
这个痴儿,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的,真的在贼人们前面翻起筋斗来,他一连在草地上翻了七八个筋斗,然后又爬起来,问:“这下你们看见了吗?我的功夫不好?”
黑衣人全怔住了,愕然问:“这就是你的翻筋斗武功?”
“是呀!要不要我再翻一次?”
黑衣人中有人吼起来:“老大,这是个白痴儿,将他砍了!别跟他说废话。”
“好!先砍了他再说。”
顿时四五个汉子,提刀向痴儿扑来。莫纹一时还不能动,心内大急,暗想:这下我兄弟完了。谁知奇异的现象一下发生,痴儿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掌拍脚踢,转眼之间,将四五个黑衣人全摆平在地下。
莫纹惊奇不已:难道我的傻兄弟,是一个不露真相的武林绝顶高手?莫纹又听到痴儿喝声:“你们还不给我快滚开?”
黑衣人吓得全部跑开了。莫纹似乎忘记了自己在练功,站足来含笑地说:“兄弟,好俊的武功呵!”
“见笑!见笑!”那人一揖。
莫纹正奇异痴儿怎会这样的客气说话,一看,吓得退后两步:“是你?”
眼前的白衣人,哪里是什么痴儿,竟然是那神秘的白衣书生——墨生。莫纹茫然、惊愕,四下望望,问:“我的兄弟呢?去了哪里?”
“在下不就是你的兄弟吗?”
“你胡说!你将我的兄弟弄去哪里了?”
墨生笑嘻嘻地说:“你那痴儿兄弟没有来。”
“怎么没有来?刚才我还看见他,怎么转眼就换成你了?”
“换成我不更好,在下不比那痴儿强十倍?姑娘,让我跟着你吧。”
莫纹又羞又怒:“你给我滚开!”
“在下真不明白,你宁愿要痴儿,怎么不要我?”
“你滚不滚?不滚,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你找痴儿,怎不看看地下,他躺在那里。”
莫纹一看,不由心胆俱裂,痴儿直挺挺地躺卧在血泊中。“他、他、他怎么躺在血泊中了?”
“这个痴儿,既不懂武功,又要充英雄,四五把刀劈下去,他还有不死的吗?”
“你,你,你怎么不救他?”
“他死了不更好?”
“我跟你拼了!”莫纹愤怒得拔出剑来,“你不死,我死。
“哎哎,你别乱来,我是救你呵!”
“谁要你救?我兄弟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先杀了你,然后自杀。”
“姑娘,那又何必呢?在下只是来迟了一步,赶不及救他,总不会罪该当死吧?”
“你是存心看着他死的,他死了,你才出手!你用心好毒呵!”
“不,不!你看,你兄弟没有死。”
“他,他没有死?”莫纹又惊疑起来。
“你看看不清楚了?”
莫纹回身一看,果然痴儿从血泊中爬了起来,惊喜之极:“兄弟,你真的没有死?”
“姐姐,我没有死呵!”
“兄弟,你怎么躺在血泊中了?”
“是我不小心,给滑倒了!”
“那,那你怎么浑身是血?”
“地,地,地下有血呀!将我吓死了!”
“刚才那四五把刀没伤着你?”
“我,我不知道。”
“我的傻兄弟,给刀砍了,怎会不知道?”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呵!”
“你快让我看看,看伤了哪里。”
“你看,我没有伤呵!”
莫纹仔细查看了,痴儿浑身上下,果然没有一处刀伤,心下奇了,这痴儿怎能闪避劈下来的四五把刀呢?是神秘兮兮的墨生及时出手救了他?他既然救了痴儿,干吗故意来戏弄我?便回身找墨生问话,可是,墨生不见了,“咦”了一声:“他怎么不见了?”
痴儿问:“姐姐,谁不见了?”
“是刚才救你的那位白衣书生呀?你不知道?”
“是吗?我不知道呵!我也没看见有什么白衣书生的。姐姐,你是不是眼花了?这里,哪有什么人的?”
“奇怪!我怎会眼花?他刚才明明还在这里,还跟我说话,怎么转眼不见了?”
“姐姐,你刚才是和我说话呀!”
“和你说话?”
“是!我不就是那个白衣书生么?”
“你是白衣书生?”
“是呀!你再看看我。”
莫纹一看,不禁又吓得后退几步,眼前的人,不是墨生又是谁?问:“你是墨生?”
“是呀!”
“那我的兄弟呢?”
“也是我呀!墨生就是我,我就是墨生。”
“这不可能!”
“你不相信,再看清楚一点。”
莫纹定神一看,眼前的墨生又变成痴儿慕容智了,他们的面形虽然有变化,但一双眼神,却变不了。莫纹给弄糊涂了,定定神:“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姐姐,我是你的兄弟呀!”
转眼又是墨生的面孔:“姑娘,在下正是墨生。”
转眼,既不是墨生,也不是痴儿,却变成了蒙了脸的黑鹰,一双有神的眼睛在盯视着自己,问:“姑娘,你愣在这里干什么?”
莫纹好像堕入五里迷雾中去了,怎么痴儿、墨生,会变成黑鹰的?莫纹弹出了盘龙剑:“你,你,你到是什么妖人?敢来戏弄本姑娘?”
“嘿嘿!你杀了老夫的义子,老夫特来找你索命,狐狸女!你纳命来!”
这不是黑鹰,是碧眼教主,莫纹说:“我先要了你的命。”
“你敢向老夫出手?你看看,我手中是什么人?”
莫纹一看,又傻了眼,痴儿慕容智,给碧眼教主捏在手中,莫纹心里说:这不是真的,是假的!是假的,但仍说:“你,你,你快将他放下来!”
碧眼教主狞笑着:“放?没那么容易!你快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交出来,不然,老夫就拧下这痴儿的头。”
“老魔,你敢?”
“你看看老夫敢不敢?”
“喀嚓”的一声,碧眼教主真的将痴儿的头拧了下来,莫纹心胆俱裂,大吼一声:“老魔!我跟你拼了!”莫纹一跃而起……
这时,她听到小芹喜悦、惊讶的声音:“姐姐,你醒过来了!”莫纹茫然四下望望:“这是什么地方?”小芹说:“姐姐,你怎么啦?这是大姐的家呀?你以为是什么地方了?”莫纹再打量了四周一眼,发觉窗外日已东升,自己却坐在床上,莫纹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恶梦。她想起了梦中的情景,碧眼老魔将痴儿的头拧了下来,一颗心仍在卟卟地跳,小芹又问:“姐姐,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莫纹笑了笑:“我没有什么。”
“姐姐刚才的神色,好像丧魂落魄的,不是有什么事吧?”
莫纹说:“我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而已,还以为是真的。”说着,便起身下床,问:“傻兄弟醒过来没有?”
“姐姐,他一早就爬起来了,闹着要看姐姐。我说,姐姐还没有起来,别去吵醒姐姐,他还不依哩!我好容易才劝他走开。”
莫纹不禁又想起梦中的情景来,不知这梦是凶是吉。小芹侧头问:“姐姐,你做了个什么恶梦?”
“我梦见兄弟遭到了不测。”
“哎!这一定是姐姐太挂惦着少爷了,过去呀,我也是爱做梦的。”
“那你做了什么梦了?”
“噢!我怎么记得那么多的?有好多梦,我一醒来就不记得了!有的记得头来就不记得尾,稀里糊涂,乱七八糟,说出来叫人笑话。姐姐,我去打水给你梳洗。”
小芹刚想出房门,言家的两个丫鬟正提水进来,说:“六小姐,我们已给五小姐打水来了。”
小芹说:“你俩真勤快呵!”
一个丫鬟笑着:“我们在外面听见六小姐跟五小姐说话,便知道五小姐起来了,所以慌忙到厨房提着桶热水来。”
莫纹说:“多谢你们啦!”
“五小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就怕伺候不周到。”莫纹梳洗完毕,四个伶俐的丫头又端着热腾腾的早点进来,尽是些精美的点心。这是言家的习惯,凡是主人,都是将早点和午、晚饭,送到房问里用,一家人不在一起食用,各自有丫鬟伺候。只有下人,才在一起进餐。
莫纹和小芹正在用早点时,痴儿喜冲冲地闯了进来,埋怨地说:“姐姐,你昨天一天跑去哪里了?怎不带我去的?”
“姐姐去办一件事,带着你不方便。兄弟,坐!你吃过了没有?”
痴儿坐下:“我吃过啦!姐姐,你和小芹去办什么事?”“是杀人放火的事。”“杀人放火?那不危险吗?”“正因为危险,所以才不带兄弟去。”莫纹说着,又想起了昨夜的梦境来。她不由打量起痴儿来,她似乎从痴儿的眼神中,看出了有点似墨生的那种眼神,内心震动了一下,难道梦境中的事是真的?她以前不大去注意痴儿的眼神,只认为他天生缺陷,什么也不懂,形同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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