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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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限-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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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七、八、九十十……”
  是花解语娇柔悦耳的声音,到她第十的声音念出来之时,四方远处忽然传来凄厉的呻吟声,人人一听而知是“灵犀五点金”诸女的声音,并且晓得她们极为痛苦,痛苦得简直受不了。
  现在只有七男一女还没有还没有遭受痛苦,但每一个人完全震慑于小辛莫测的武功和诡秘的用意之下。任何人打算摸黑逃走的话,下场只怕与那四女一样。
  但如果不逃,难道他使肯放过不成?他刚才说过不取性命只斩断一只手指的话是真的么?
  四女哀号声中,花解语好象已不能保持冷静了,高声道:“小辛,我过去杀死她们行不行?”
  虽是在这等时刻,它的声音依然是娇媚悦耳得很。
  小辛道:“杀死她们之后,你怎么办?”
  花解语大为讶惑,道:“我?你问我怎么办?”
  小辛道:“你绝不会懂得我的意思:不过,我也听得够了。”
  黑漆一团中传出“嗤”的一声,四女惨厉的哼哪声忽然停歇。花解语语松一口气道:
  “谢谢你,小平,只不知她们死了还是活着?”
  小辛道:“我说过我用横行刀的话,不会出人命,刚才你提过的血创会是甚么东西?”
  花解语道:“是一个秘密组织,专以杀人为业,听说人数并不多,但每一个都是世上最狠毒厉害的剑手。十五年来,南七省已有许多名家高手死在那些F血剑”之下。但究竟这血剑会有多少剑手?首领是谁?住在什么地方?想雇用他们的话,要多少银子?用什么方法连络?这些问题至今无人得知。”
  小辛道:“既然是职业凶手集团,何以你说四方天狼和拼命三郎是被指使对付瞎神仙的?血创会的人不敢亲自出马么?”
  花解语道:“烛影摇红秦聪乃是世上唯一在血剑下生还的人。他身为十二名刀之一,谁都知道绝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但十年来他竟肯自甘贫贱的苟延残喘,血剑曾最后自然觉得疑惑恐惧“终有一天忍不住加以调查。”
  小辛认为地分析的极对,四方天狼,拼命三郎杀害了“一声雷”方震及白老尚书家人,由于这些人与烛影摇红秦聪关系至深,可见得此举目的是刺激秦聪,使他不得不拔刀  假如他还能拔刀的话。
  江湖中充满仇杀,武林人因争名逐利而阴谋倾轧,这些血腥可怕的故事,小辛听过很多很多。不过听人讲述尤其是已成陈迹的故事,比起他目前亲自见闻参与,滋味大不相同。
  “我早已是命运之神的手下败将……”瞎神仙(烛影摇红秦聪)低沉悲凉的声音忽然在小辛耳迸迥婪。
  他为之轻叹一声,想道:“天下间所有人类的活动,悲欢也好,离合也好,有谁的遭遇不是受命运主宰呢?
  四下一片漆黑,远处旷场中的灯光照不到这近来,但种种声音随风传到,使得这片黑暗凭添一份不可名状的凄凉……
  “小辛,你究竟是谁?”花解语问出人人想问的问题:“你是否凑巧路过本城?凑巧包袱中有那两把宝刀剑?凑巧来找秦聪上卦?”
  小辛答非所问,喃喃道:“都不敢动手,也不敢逃走,为什么?”
  花解语大声道:“因为人人都瞧不见!”
  小辛道:“你替他们想个办法吧!”
  花解语得到这句话,登时敢移动身子。她奔往火炬,点燃火折查一下,摇头大声道:
  “火炬不能用了,炬头部份完全碎掉……”
  她随即醒悟地啊一声道:“原来小辛你早已晓得,无怪叫我想办法。小辛,这种手法不是叫做P暗散香气乱花颜d呢?我记得已绝传了三十多年,很久以前有一位巾佰高手,也就是最后一代的“巫山神女宫”宫主南飞燕,它的轻功固然是宇内无双,而它的九种暗器和独门手法,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小辛插口道:“后无来者却不见得,神女宫主“风安雨拆”南飞燕亦不过是一片落叶罢了,她岂敢说后燕来者。”
  花解语讶道:“落叶?什么落叶?”
  小辛道:“落叶就是落叶,树上掉下来的枯叶难道你未见过?”
  花解语道:“唉“落叶就落叶吧,我的确不明白。但不管怎样,南飞燕的风拉而安这个外号绝不是开玩笑的,她九种不同的暗器,九种殊异的独门手法,可以当得上天下无双四个字。”
  小辛只轻蔑的哼了一声,花解语又道:“假如我们没有法子点火照亮四周,怎么办?”
  小辛道:“那也不要紧,只不过你却没有眼福瞧见我的刀法了!”
  花解语尖叫一声”道:“不行,我一定要想法子……”
  这一声尖叫似乎把很多人惊醒,因为突然间四干明亮如昼,原来在瞎神仙的相命馆左右几间木屋内,都射出强烈的灯光。这些灯光汇聚起来,已足以使相命馆前十余丈方圆地面明亮如昼。
  所有的目光集中在小辛身上,他个子高高的,肩膀很宽,腰细而脚长,腰间随随便便地插着一口长刀。他头戴武生巾,乱茸茸的胡须不见了,鼻子很挺,眼睛长而明亮,面色苍白得很。
  纵然在灯下,纵然小辛面孔上的五官皮肤和轮廓全都纤毫毕现。但奇怪的是看起来很难确定他的年龄,既似二十左右的少年,又似是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
  但也许正是因此之故,不独是花解语,连四方天狠和拼命三郎,全都觉得小辛好象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叫人情不自禁的向他多看几眼。
  至于花解语、身为一个女孩子,简直愿意葡卜在他脚下,为他做任何的事。
  小辛大声问道:“点灯的是些什么人?”
  小辛领首道:“我也是这样猜想,而且亦深信日下已找不到人了。”
  花解语却明知道每一间木屋内都有人,因为这些人把灯吊挂在窗口之后,并没有逃走。
  但何以小辛说没有人呢?
  她田来不及询问,因为小辛很注意地观察着四匹狠和拼命三郎,气氛骤然变得紧张。如果她继缤开口,那就不免有故意使小辛分心暗助别人之嫌了。
  谁知小辛忽然开口,说道:“花解语,你知不知他们何以仍不出手?他们既不是胆小怕死之人,亦不是谨守江湖规矩不肯以多欺寡的人,你知不知道是何缘故?”
  花解语道:“我知道!”
  小辛惊奇地“嗯”一声,道:“你真的知道?”
  花解语道:“这是因为他们虽然是著名的高手,但却从来没有碰过头,彼此的武功互不深知。因此他们不敢合力夹攻你,怕的是没有默契反而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小辛道:“这只是理由之一,但主要原因却是我所占的位置,恰好是他们最尴尬苦恼的枢纽点。他们若是联手夹攻,反而彼此受到牵制阻挠。”
  四方天狼和拼命三郎一共七张面孔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要知自从灯光一起,这两路人马都恨不得立刻出手攻去,但是每个人又都感到距离方位不对,如若出手,便正如小辛所说,必定跟另一路人马的攻势发生冲突。
  东方狠王大礼大声说道:“小辛兄,你的气功轻功还有这一 眼力,举世无双,我四匹狼服气啦“但仍要领教你的横行刀法!”
  谢大郎高声道:“我兄弟也服了,只求正式见识横行刀!”
  他的话向来极尽简短之能事,现下亦没有改变。
  小辛道:“好,先轮到四匹狼。”
  四匹狼个个精神一振,眼中光芒闪闪,四把刀缓缓浮沉摇摆,使人全然觉得他们不止四人四刀,而是一座刀山。
  小辛手按刀把,屹立如山,突然拔刀攻去,而这时正好是人 感到 匹狼的刀阵最森严,威力最强大的一刻。
  任何武林高手绝不会选择这种时机出手,四匹狼的四把长刀 直是 道地狱但小辛的宝刀幻化出“道精虹,硬是从刀阵最严密威强处攻入。
  他的刀光一到,四匹狠的刀便像忽然生满了锈似的黯然无光。而且都不会动弹,眼睁睁瞧着小辛的刀逐一削去每只握刀的拇指。
  当然这些动作很快,乎常人根本瞧不清楚,但在这些高手眼中,比起用毛笔一笔一副地写字还要清楚明白。
  人人面色苍白之极,心中说不出的震恐都从眼中流露出来。因为小辛这种刀法岂只是“横行”而已,那种气势威力简直可以蹂躏天下苍生,甚至连鬼神都得笛号远离……
  小辛刀已回梢,面向拼命三郎,身躯毕挺,右手接住刀把,姿势动作非常自然,使人感到这个人根本就应该这样子站立”好象树木岩石或是山峦江河,本来就是那样子,谁会惊奇大地上有一道河流?或是对耸峙天边的山岳感到奇怪呢?
  拼命三郎谢家兄弟虽然出道不久,但在这四五年当中,已拼过三十几次命,会过无数高手名家,拼命决斗的经验不可谓不丰富了。
  可是小辛却和任何一个敌手不同。他明明像高山大岳一样屹立前面,使人泛起了不能攀越、不可动撼之感,然而同时又使人感到小辛这个人并不存在。 
 

 
 
 



第 三 章
 
  他们都不明白自我心中何以能同时泛起这两种矛盾不兼容的感觉?小辛既然存在,便不能同时不存在,这理由正如“你就是你,不能同时不是你”一样简单浅显而又不可违背二谢大郎发出暗号,三兄弟一齐后退寻丈。他们并非打算脚底抹油逃之夭夭,而是肪出更多的空间距离,以便变换剑阵。
  三把锋锐闪光的长剑,忽前忽后,忽上忽下变了十二种阵式,每一种阵势在花解语看来都极之厉害,有以诡异见长的,有以凌厉见长的,有以娃翔动态见长的,有以森严静守见长的。总之,每一种阵式都各有所长,最后却是一种极为变幻繁复的剑阵,此时三柄长剑虽是移动得不快,亦不离数尺方圆之内,却呈现鱼龙曼衍五光十色的缤纷奇彩,使人目不暇给,不仁叹为观止。
  小辛的姿势毫无变化,“横行刀”仍未出硝。唯一不同的只有他那对眼睛,似乎娃得更为明亮,因而凝射出来的目光更似是有形物  两道森寒的刀光毕直插入剑阵中。
  花解语心中突然感到十分寒冷,冷得不禁全身轻轻发抖。因为她已看出小辛错,小辛岂不是魔鬼的化身么?
  那拼命小郎谢家兄弟的十二种剑阵,在花解语看来简直已、到“剑术”之道的颠峰了(当然她也明白这是由于三个心意相通的兄弟一齐施 ,故此这种造谙还不算是不可思议)。
  虽然此一剑道境界是由三个人合力才达到,但在敌方来说,面对的仍然是可怕无比的剑阵。
  他们的对手——小辛所要对付的是这个“剑阵”。如果小辛现下办得到,则纵是换作一个有此剑术功力的人,结果仍然相同。
  花解语没有看错,连那四匹狠也全都忘了攻心澈骨的奇疼,也忘了逆流的鲜血……
  只见“拼命三郎”  的,曰三个以凶狠不怕死著名于世的镖悍剑手,忽然都全身发抖,面色苍白,并且明显地露出极力抑制呕吐的样子。他们本是连死都不怕的人,何以会恐惧?恐惧什么?
  这答案只有谢家兄弟(也许除了小辛之外)知道。一十二种剑阵,未曾有过敌手,却被小辛用利刀似的目光不费吹灰之力就破去了。
  小辛的目光每次总是射向“剑阵”最脆弱致命的所在,迫得谢家兄弟不能不变换阵式。
  但没有用处,直到最后谢家兄弟施展过所有压箱底的本事,仍然挡不住小辛比真刀更锋锐可怕的目光。
  他问知那严星雨今年二一十七八岁,相貌不俗,外号相当雅致,称为“烟雨江南”。
  像这样的人物,无怪特别容易在美丽少女心中留下深刻印象了。
  小辛深深瞧了花解语一眼,心中突然又涌起那股怜悯之情。
  它的确很可怜可悲,空有如花娇艳,似水年华,却不能不“孤独”终老。
  一个如此青春灿烂的女孩子,一旦得知自己这种悲惨命运时,她会怎样呢?当她必须面对“孤独”时,她比平凡的女孩子更能忍受抑是更为软弱呢?
  人生中,原是充满许许多多难穷底蕴的谜,凡是想完全了解疑谜的人,不是最有智能就是最愚蠢的人。
  花解语如果心中有一个男人的影子的话,必定是“烟雨江南”严星雨了。
  小辛下了这个判断之后,便不想再提到严星雨,免得让她有机会想起这个男人。当下淡淡道:“你太多嘴了,我只问你有什么打算而已……”
  花解语沉吟一下,道:“从来没有人骂我多嘴,你真是最奇特的男人。”
  瞎神仙插口道:“被仁犀五点金瞧得起的男人,自然有特立独行的胸怀与气一夜头额和脖子分了家。”
  小辛道:“灵犀五点金这么可怕么?”
  花解语道:“唉,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们五姊妹已负有如此可怕的声名!”
  瞎神仙道:“我瞧烟雨江南严星雨不久就会遇上横祸,灵犀五点金已是著名的不祥人,喜欢她们的人倒霉得更快。”
  小辛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只微笑一下。对于不必要和不能确定的事,他觉得是多上那么一句也是多余。
  花解语深深叹息一声,似乎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不祥,只不过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已。她道:“我们回苏州去,要是小辛准许的话,瞎神仙,你呢?”
  瞎神仙也叹口气,道:“做鱼饵的生涯实在很不好受,但既然命中注定要做鱼饵,只好继绩做下去了。”
  小辛忽然问道:“严星雨的剑法当真很高明么?”
  花解语道:“真的,我不会骗你,据说他已得到大伯父血剑严北的页传。你想想看,血剑严北号称古往今来第一剑手,如果对方武功不能达到像瞎神仙当年等造谙,你出十万两银子他也不肯出手。”
  小辛的面孔好象永速藏在迷雾中,虽是在相命馆这间小木屋内,灯光那么明亮,依然教人看清楚很多事情,第一点是他的真实年龄,第二点是他的情绪。
  书桌上明亮的灯光,洒照在七只血淋淋的拇指上,花解语想起这些拇指全是她捡回来的,不禁涌起一阵恶心之感。
  但也许不是恶心,而是莫名的恐惧……
  小辛的眼睛远没有对付拼命三郎谢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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