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双凤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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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双凤旗-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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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清道长道:“武林中第一美人蔡玉莲。”
  蔡玉莲道:“现在呢,很难看了吧?”
  上清道长道:“红颜总有老去时……”
  蔡玉莲苦笑一笑,道:“你们见到了武林中第一美人,但她现在却是天下第一丑人了。”语声微顿,接道:“我的事情,江湖上人人皆知,诸位自然也已知道了。”
  一明大师点点头,道:“老袖等也听说过了。”
  蔡玉莲道:“你们虽然知道了一些内情,但恐怕未必知晓全盘详情。”
  一明大师道:“就事而论,江湖上对姑娘并未深责。”
  蔡玉莲道:“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在邓玉龙的身上了。”
  一明大师道:“江湖上对邓大侠,似乎是尚无定论。他不算坏,但他却犯了江湖最使人忌违的淫戒;除此一桩缺点,他一生都在尽他的心力做好事。”
  蔡玉莲道:“我无法批评他为人的好坏,我也是身犯大戒的人,也不够资格批评他了,但我要向诸位泄漏一桩秘密。”
  上清道长道:“姑娘要讲什么?
  蔡玉莲道:“那位容哥儿,是邓玉龙的骨肉。”
  一明大师怔了一怔,道:“原来如此?”
  赤松子道:“元怪他要我们把武功都传给那容哥儿。”
  蔡玉莲道:“容哥儿的体内,有着邓玉龙仁侠精神,但他却没有邓王龙那等喜爱女色的毛病。”
  一明大师道:“女施主说出此言,用心何在?…
  蔡玉莲道:“我只是告诉诸位,他年事虽轻,但却是可以信托的人。”
  一明大师道:“老袖还是不太明白。”蔡玉莲道:“诸位慢慢想吧!贱妾要先走一步了。”突然一头撞在石地之上。但闻砰然一声,蔡玉莲一个脑袋,撞得破碎,当场气绝而逝。赤松子等料不到她说死就死,一时间,竟然救援不及:赤松子轻轻叹息一声,道:“他们似乎是有着很真挚的情意。”
  一明大师黯然说道:“蔡玉莲犯了大错,但她又能始终如一,邓玉龙死去之后,竟然以身相殉,是那非那,老袖也无法了然了。”
  上清道长道:“咱们把他们埋了吧……”
  赤松子由地下捡起邓玉龙的长剑,缓缓说道:“贫道代他们挖一个土坑去。”
  一明大师道:“不敢有劳道兄,而且道兄也不宜太过劳累,不如由老袖招呼少林弟子动手。”
  赤松子也不坚持,放下手中长剑。一明大师叫过一个少林僧侣,执剑动手,埋葬玉龙和蔡玉莲的尸体,口中却低声对赤松子道:“道兄,咱们应该如何?”
  赤松子道:“什么事?”
  一明大师道:“那邓玉龙的话,是否照着去做呢?”
  上清道长道:“传授容哥儿的武功?”一明大师道:“传授容哥儿武功的事,并非太急,但那邓玉龙说那岳刚有意欺骗咱们一事,道长以为如何?”
  赤松子缓缓说道:“不论邓玉龙说的是真是假,咱们都不得不信,至少,咱们应该准备一下。”
  上清道长笑道:“如何一个准备之法?”
  赤松子道:“咱们各把武功手录藏好,如是觉着毒性发作时,再行设法把这武功手录,交给容哥儿,就算咱们毒发而死,也可以保留了武功。”。
  上清道长叹道:“贫道觉着,咱们几人的生死,已然无足轻重,重要的是,邓玉龙死去之后,应该由什么人去完成这解救天下英雄大业的心愿。”
  一明大师道:“老袖也有此感,目下这孤岛之上,还有着数百近千的武林同道,等待解救,除了少林几个弟子和容哥儿之处,已然无有能够行动之人。情势如此,咱们似乎是无法再坐以待变了。”
  赤松子摇摇头,道:“只是,咱们应该先把一身武功录下来,然后,再行设法寻找解药。”
  上清道长道:“此地没有笔砚,咱们如何录下武功呢。”
  赤松子道:“那就只有口授容哥儿了……”语声一顿,道:“道兄也许不同意贫道的看法,但贫道却自有一番道理。”
  一明大师道:“愿闻高见。”
  赤松子道:“那解药渺不可期,如若动手寻药,一旦不幸死去,不但未能救得天下英雄,而且甚多江湖绝学也将随我们绝传江湖,不如先行录下武功,传诸后世,一死也无遗憾了。”
  一明大师道:“如是我等死于暗算之下,那容哥儿又怎能一定逃过呢?”
  赤松子怔了一怔,道:“大师说得也是。”
  上清道长突然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一明大师道:“道兄,有什么话,只管请说不妨。”
  上清道长道:“贫道心中忽想到一桩十分可虑的事,但又觉着它太不吉利,故而隐忍未言。”
  一明大师道:“咱们的处境,生机茫茫,还有什么忌讳呢。”
  上清道长道:“如若是咱们无法寻得解药,那将眼看着君山之上。千百位武林同道死于此地了。”
  赤松子笑道:“连咱们一样也活不了啊!”
  上清道长神色严肃他说道:“这是已成的惨局,还有一个更为悲惨可怕的后患,不知两位是否想到了?”
  赤松子道:“什么事啊?”
  上清道长道:“这山上死尸,都是身遭毒害无人收埋,必将腐坏,鸟争食之外,必将有掉人湖中,毒传鱼虾,鱼虾再传人身,这等辗转播,祸患所及,不知要有多少人身受其害了。”
  赤松子道:“道兄所虑极是,但不知道冗有何良策对付。”
  上清道长道:“贫道倒是想得一法,但不知两位是否同意?”
  一明大师道:“此乃救世大事,我等怎有不同的道理?”
  上清道长道:“咱们尽最后的人事,寻救解药,大师请遣派寺中弟子离开,连夜搜集桐油等易燃之物,然后……”
  赤松子道:“然后放起一把火,烧去武林中全部精英。”
  上清道长道:“贫道愿留主持火势,殉身于此,如若咱们布置得恰山,也可一举烧尽余孽。”
  一明大师道:“主意倒是不错,只不知时间是否来得及?”
  上清道长叹息道:“咱们早该行动才是,但却自以为身中奇毒,不能有所作为。”
  突然问,响起了一阵步履之声,打断了上清道长未完之言。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步履跟跪的人影,直行过来。一明大师暗中提聚功力,大步迎了上去,道:“什么人?”
  只见来人停下脚步,道:“我找容哥儿……”一跤摔在地上。声音清脆,分明是女子口音。一明天师待伸手去扶,但听出她是女子口音后,突然又缩回手来,眼看着来人跌摔在地上。赤松子、上清道长急步行了过来。一明大师道:“是一位女施主。”
  赤松子道:“大师怎不扶佳她?”
  赤松子伸手扶起了来人,低声问道:“姑娘有何见教,我等洗耳恭听。”他一连问了数声,始终不闻回答。
  上清道长摇摇头,道:“她伤得很重。”暗中提聚功力,右掌按在那人背心上。一股强大的热流顺着掌心涌出,直攻人那黑衣人的体内。来人得上清道长的强大内力相助,突然间清醒了过来,长长吁一口气,道:“我要见容哥儿。”
  上清道长低声说道:“记着她的话,贫道只怕难以支撑多久了。”
  一明大师黯然一叹,望着那黑衣女子,道:“容施主有事他去,姑娘有什么话,对我们说吧。”
  黑衣女子道:“你是……”
  赤松子道:“贫道昆仓门中赤松子。”
  黑衣女子道:“告诉他去取解药。”
  一明大师怔了一怔,道:“在哪里?”
  黑衣女子道:“在一个小洞中,但你们不能去。”
  赤松子道:“救人济世;任何人都是一样,为什么一定要容哥儿呢?”
  黑衣女子道:“因为,因为……”
  她似是有着难言之隐,因为了半天,才说道:“我姊姊在那里。”
  赤松子道:“你姊姊在那里,就一定要容哥儿去吗?”
  黑衣女子道:“不错,你们快找他来。”
  赤松子道:“夜暗茫茫,一时间哪里找他,救人的事,僧亦愿全力以赴。”
  黑衣女子道:“不行啊……”
  赤松子怒道:“为什么?”
  黑衣女子道:“因为我姊姊是容哥儿的妻子。”
  赤松子道:“所以你姊姊一定要她丈夫去取解药以救世,助他成名?”
  黑衣女子摇摇头,道:“不是为此。”
  赤松子冷冷说道:“这就叫贫道想不通了,不是为此,那是为了什么呢?”
  黑衣女子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道:“因为,太难…看……了。”
  上清道长左手一挥,点了那黑衣女子一处穴道,缓缓说道:“她只余下了一口气,保任护命的元气,不能再让她多话了。”
  赤松子道:“她正说到重要之处,让她多说两句话就不行吗?”
  上清道长摇摇头,道:“正因为太重要了,贫道才不能冒险。”
  赤松子道:“怎么说?”
  上清道长道:“道兄稍安勿躁,贫道用内力助她,自是比道兄清楚一些,目下她只余下一口护命元气,亦是贫道用内力助她,激出她保命潜能,万一她无法把事情说明白,就气绝而逝,那将是如何可悲的事呢。”
  赤松子道:“贫道身上还带有两颗灵丹,它能医伤,但却无法疗毒,因此,贫道一直未曾服用,刚才原想用作救助邓玉龙,但他内腑已被震碎,纵有回生灵丹,也是无法挽救他的性命,此刻,倒可以用来救助这位姑娘了。”
  一明大师两道目光,一直深深望着上清道长,神情肃然,一语不发。直待上清道长扶起那黑衣少女,探手取出丹丸时,才缓缓说道:“道兄觉着如何?”
  上清道长奇道:“什么事。”
  一明大师道:“道兄助这位姑娘,耗去了不少内力,可有毒发之征?”
  上清道长略一沉吟,道:“目下为止,贫道还没有什么感觉。”
  一明大师道:“这么说来,那邓玉龙说的是实话,咱们眼下之毒,有一定发作时间。”
  上清道长道:“也许我用力不大,时刻还未到,再等等看吧!现在救人要紧。”打开手中玉瓶,倒出两粒丹丸,接道:“这两粒丹丸,功效奇大,贫道相信可以救她。”
  一明大师道:“道兄,救人事大,老袖虽然一生中,未和妇道人家有过肌肤之触,但此刻也要破例助她一臂之力了。”
  赤松子道:“此时何时,人命关天,大师早该从权了。”
  一明大师道:“好!老袖先用内力,舒展她的筋骨。”他苦修数十年,从未触接过女子肌肤,此刻为了救人,破例从权,但他伸出的双手,仍然不停地颤抖。但见那一明大师抖动的双手,缓缓按在黑衣女子的身上,闭上双目,手指开始移动,随着那移动的手指,竟起了一阵微微的波波之声。片刻之后,一明大师顶门上泛出汗水,豆大的汗珠儿,滚滚而落。只见他扬动的手指,在那黑衣女子全身行过一周后,停了下来,举手拭去了脸上的汗水,道:“老袖已然舒开她的筋骨,道兄可以给她服用药物了。”
  上清道长微微一笑,道:“如是那岳刚说的是实话,大师和贫道,都已经妄用内力,身上毒发已然开始发作……”上清道长微微一笑,把手中药丸,送人那黑衣女子的口中。
  一明大师道:“但望道兄灵丹神效,能早些清醒。”原来,一明大师和上清道长,都忧虑体内奇毒发作死去,希望她早些清醒,说明内情,在剧毒还未发作之前,能设法取到解药。赤松子轻轻咳了一声道:“咱们证实了一件实情。”
  上清道长道:“什么事?”
  一明大师道:“咱们被岳刚骗了很多年,既不敢和人动手,也不敢多管闭事,其实,那邓玉龙说得不错,咱们就是静坐不动,药性要发作时,也会一样要咱们的命,似是不用再为毒发之事担心了。”只听一阵步履声传人耳际,愈来愈近。
  赤松子道:“如是来了敌人,该由贫道对付了。”一闪身迎向前去。凝目望去,夜色中只见容哥儿倒提长剑,缓缓走了过来。赤松子轻轻咳了一声,道:“是容施主吗?”
  容哥儿急奔两步,口中应道:“不错,正是在下。”目光转注到一明大师的身上,缓缓说道:“贵门中两位弟子,不幸战死一人,慈心受了重伤。”
  一明大师叹息一声,道:“劫数使然,容施主不用抱歉了。”
  容哥儿道:“怪晚辈救援不及。”
  赤松子道:“什么人和你们动手?”
  容哥儿道:“王子方和他的属下。”
  赤松子道:“王子方呢?”
  容哥儿道:“王子方负伤而逃,他两个属下,一个死于慈心大师之手,一个死于晚辈的剑下。”
  赤松子道:“还有一桩事,贫道觉着应该告诉施主。”
  容哥儿以剑支地,四顾了一会,道:“可是邓大侠有了变故?”
  上清道长道:“邓大侠和岳刚动手,两人功力悉敌,战了个两败俱伤。”
  容哥儿道:“伤的重吗?”
  赤松子道:“重得不支而死。”
  容哥儿道:“岳刚呢?”
  赤松子道:“也死在邓玉龙的剑下。”
  容哥儿道:“他的尸体何在?”
  赤松子道:“贫道等已经把他埋葬了。”
  上清道长道:“还有令堂,也追随邓大侠于泉下了。”
  容哥儿惊道:“家母也死于岳刚之手?”
  上清道长道:“那倒不是,令堂自绝而亡,死于邓玉龙的身侧。”
  容哥儿道:“那邓玉龙邓大侠,可有遗言告诉诸位?”
  他虽然尽力压着心中的悲痛,使语声变得平和一些,但受父死母亡的悲痛,是何等巨大的创伤,仍是无法控制那抖动的声调,和两眶热泪。
  赤松子道:“他告诉我们很多,也说明了你的身世。”
  容哥儿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世人大约再也没有我这样可悲的身世了,我既不能奉养生母,却又和养母为敌,生我之父,是大侠,也是淫盗,生我之母,是武林一代名花,也是个身犯七出之戒的弃妇,她受尽了折磨,变成残废,仍不能安享天年,难道这都是上天给予的报应吗?但为什么这些痛苦,都加在我一个人的身上呢?天啊!
  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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