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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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清白-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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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华抿了嘴角,仿佛在考虑措词,抬起眼目光满是恳切,陆仁嘉被这画影一般淡雅的人儿深深望着,心里紧了紧,做了个请的姿势。
  
  “如此我便明人不说暗话,单刀直入了。”昭华也不介意身旁的司徒翎,他声音清朗如玉珠落盘,娓娓道来,“实不相瞒,我今日此行为的是一人,那人你我均不陌生。他年幼狂傲,性子暴烈。曾经还对七公子你狠下毒手,本要被将军一剑刺死,是我求了情,留了他一条性命。如今他已经痛改前非,决心修好。常言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对将军一往情深,奈何将军在七公子事件以后便对他态度愈渐冷漠,如今已是不闻不问。如此积攒,相思成灰,身子每况愈下,急急转危。我不忍见他小小年纪便落得这般凄凉,心病还须心药医,我多次劝说将军前去看望他,可将军……唉……”
  
  陆仁嘉单手拖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望着昭华,真真让他诧异了,原来这般低声下气语气恳切,却是为了那狷狂蠢钝的玉林。陆仁嘉笑得玩味,从来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己待玉林向来客客气气,井水不犯河水。奈何对方狗眼不识泰山,屡次进犯,常言道老虎不发威便当作病猫处置。他陆仁嘉也不是省油的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自己诈死那一番苦肉计演绎下来,除了逃离将军府,还有一点便是要置玉林于死地。出殡当日他不死是有你昭华求情,陆仁嘉也不去计较,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既然他也挨了责罚受了苦头,两人便算是两清了。可今日昭华却又来为玉林求情,要自己出面在司徒宇面前美言,想都别想!玉林要是真死了,那才是清净。
  
  陆仁嘉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道,“六公子恕我爱莫能助了。将军素来肯听你进言,这是大家都知道,他出外公务,偌大的将军府也都是你一手打理。如今他连你的话都不听,又怎么会在意我。”
  
  “七公子,你自然是不一样的!将军从不让公子露宿吟苍居的,更不用说是同榻而眠了。你在他心中定是极重的。只要你开口,将军必定有求必应。”
  
  在旁聆听的司徒翎睁着大眼,望望陆仁嘉又望望昭华。心里也知晓谈论的是谁,玉林的飞扬跋扈素来也不得司徒翎的喜,他便无所谓的伸手端起茶杯,自得自乐的慢饮。
  
  陆仁嘉被昭华这样露骨语句窘得脸色一半白一半红。微眯起眼狐疑的打量着他,这个人为何要这般在意玉林,为什么非要护着他,进府这么久,从来没见他对别人也这样上心过。古怪!此中必定有隐情。故而笑得带有几分玩味,懒洋洋道,“我实在好奇,六公子为什么非要护着他,见不得他难过。据我所知他待你也不见的有好脸色,你们两也不见的有多少交集,怎么为了他,你竟肯这样劳心劳力?”
  
  司徒翎听到这一句,被吸引了般想昭华投去好奇的目光。
  
  昭华仿佛害怕被洞穿心思一般,脸上难堪的起了一层白,遮掩道,“我可怜他小小年纪……”
  
  “呵呵。可怜吗?”陆仁嘉阴阴讥诮,“府中上下皆知六公子你有一颗菩萨心肠,最是见不得别人受苦。原来传闻也是有误差的,你只可怜那蛮横无理的玉林,见不得他委屈受苦。那些被他无辜伤害,折磨鞭挞的人,你怎么就能做到心如止水眼不见为净!收起你那副大慈大悲,我只信因果报应,轮回不爽。他既有今日也是他咎由自取!”
  
  昭华眼见事已至此,陆仁嘉态度强硬,恐是无能力回转,无奈的长叹一声,声音隐隐夹了几丝凄楚自责,“我为何要这样,我为何会见不得他受苦?因为我有愧于他!虽然他毫不知情,我大可就这样忘却,可我良心不安啊……”
  
  嘿嘿,果然有内幕!陆仁嘉心里笑得得瑟,面上却一派肃静,侧耳倾听。
  
  “我便说一个故事与你听。13年前,有位富甲一方的商贾不择手段,唯利是图。随着财富的日与剧增,仇家也日益累积。终有一日,大祸临头,也不知是那路的仇家杀来,一夜之间刀光血影,火光冲天。一家二十八口人,除去让管家携带逃跑的少爷,无一幸免。哪里知道那仇家竟还能寻上来,当时在逃的马车上只有两名孩童,一个少爷,一个是比少爷小上3岁的管家之子。管家便踢开少爷,让他滚入茅草堆,自己驾车离开。仇家杀上来,管家人单影只、力量不及,当场便死了。可怜的是那无辜的管家之子,却让仇家误以为是少爷,仇家没有杀死他,却将弱小无辜的孩儿卖到了青楼楚馆,他们看着他备受侮辱折磨。这些本就应当是少爷承受了,却让管家的儿子承受了,稚子何其无辜。而那可怜的少爷也是命运多舛,不待他长到有能力救出管家之子,却因为相貌生的秀美,被山林里的强盗看中,几人商量着龌龊的行当,幸而让途经此地告老还乡的一位老将军搭救收留。老将军膝下有一子,生性残暴,鲁莽,且好色。老将军死后,其子回来守孝,却发现父亲曾经救回家中寄养的纤细的少年几年不见,已出落有致,一时见色起异,强占为己有。少爷被迫随他前往湘州,不过数年,湘州城破另易新主,少爷又被这莽夫为巴结湘州新主,双手献上。那少爷本就对人生无望了,只是夜深人静之时想起当年管家之子被掳走的画面,想到那孩子代自己受过的苦楚,心脏绞痛,一死了之怎能入黄泉面对管家?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少爷暗地里多方打探,终于让他得知:当年被卖到青楼楚馆的孩子,在13岁那年舞一曲‘绿腰’舞技曼妙,名动全成,成了红牌,让当时一掷千金的将军看中,收回府中。而凑巧的是,这两人竟是被同一个将军拥有,从此少爷便下定决心,为到达恩情缓解心中的内疚,定要救这孩子三次,三次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前尘往事便是过眼烟云,从此两不相干。”
  
  陆仁嘉听昭华一席话语,眉头愈蹙愈深,没想到期间还有这样一段离奇感伤的故事。想着玉林年幼便经历的惨痛,心下瞬间软去不少,望着昭华哀求的眼神,陆仁嘉一阵矛盾。
  
  昭华见陆仁嘉已动容,面有不忍,趁热打铁道,“我曾听闻七公子宅心仁厚,在酒肆为救一老店家之女,不惜以身涉险得罪权贵,救回少女。而今玉林命在旦夕,他已知错,你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我恳求七公子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少给我扣高帽子!陆仁嘉愤恨,你想报答他,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到底心眼软,硬的也只是外壳,陆仁嘉真是恼自己,怎么偏生妇人之仁,摆手无奈道,“待将军回来,我试着劝说他吧。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将军待我未必如你想象那般。”
  
  “多谢七公子成全。待那日有用得上昭华的,听凭差遣。”昭华感激的对着陆仁嘉一鞠躬,便领着两小童告退。
  
  陆仁嘉与端坐一旁的司徒翎大眼瞪小眼,却见那孩子好奇的望着自己,问道,“父亲回来,你怎么和他说?”
  
  陆仁嘉翘起二郎腿,毫无责任道,“我就说玉林那小骚货前两天死啦,大过年的尸体放在屋子里晦气的很,你看着处置吧。”
  
  司徒翎小脸上三条黑线,一撅嘴道,“你定不会那样说的。”
  
  陆仁嘉逗着他,“那我要怎么说?”
  
  “我不懂。那是你和父亲的事情。”
  
  陆仁嘉冷笑一声,我和你父亲能有什么事情。
  
  ……
  
  待晚间,司徒宇回来。两人一起用饭,陆仁嘉夹着豆角,放在嘴里漫不经心的咀嚼着,自顾自的嘟哝一句,“最近院子里真是怪事特别多。”
  
  司徒宇斜挑了剑眉,睨了眼陆仁嘉,冷冷道,“有什么你就说,何必拐弯抹角。”
  
  陆仁嘉放下筷子,又喝了口汤,不急不缓道,“人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却听闻你的三公子,那样一个活脱脱的妖孽,就要咽气了。”
  
  司徒宇听他阴阳怪气的话语,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对方却不以为意,照样吃喝,却懒洋洋道,“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司徒宇听完陆仁嘉的《怨歌行》心里自然清明,定是昭华来找他了。只是好奇陆仁嘉与玉林素来有积怨,且对方还是个心胸狭隘的,怎么就肯为玉林说情呢?薄唇斜勾,讥讽道,“我从来不知道你竟也生了副菩萨心肠?”
  
  陆仁嘉置若罔闻,喝了口鲜浓的筒骨汤,赞道,“味道果然好。”
  
  司徒宇不以为忤,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难得你不计前谦。今晚便与我一同前往明春苑看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洒狗血,洒狗血……哇咔咔




54

54、第 54 章 。。。 
 
 
  第五十四章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几年?两年不到,陆仁嘉初来惊为天宫的明春苑,已不见了先前的富丽堂皇、奴仆成群而今门可罗雀,惨淡可想而知。掌灯的小吉引着两人,灰暗没有灯火的院落,在节日的喜庆热闹中愈发冷清孤寂。入目萧索凄凄的明春苑,想起记忆里那张艳丽骄傲的脸孔,陆仁嘉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陆仁嘉恶劣的想:自己现在的身份算是新欢吧,老情人带着新欢去见落魄的旧爱,这个场面想来也真够刺激的。
  
  院门内坐班的小厮正大光明的靠着木门,瞌睡打盹。
  
  小吉一巴掌拍在那瞌睡的小厮脸上,“混账,将军面前你也敢浑水摸鱼。”
  
  小厮被一巴掌打得机灵,魂都吓掉了,战战兢兢的连忙给司徒宇跪下,磕头请罪。
  司徒宇也不计较,摆手让他退下,径自往内里行去。
  
  小吉掀开内室的棉帘,司徒宇跨过门槛,屋子里的温度也不比外强多少,只点一盏昏暗的油灯,越发的阴沉恐怖。
  
  伺候一旁的丫鬟听见外头有响声,扭过脸借着朦胧的灯火认出是司徒宇,惊得低低叫上一声,激动的伸手推搡起床上昏沉的玉林,欣喜道,“公子醒醒,快看,谁来了?”
  
  玉林睁开眼,望见司徒宇那张朝思暮想的俊颜,他激动的睁大眼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华丽的幻觉。
  
  司徒宇看着他痴傻的模样,蹙了眉宇,对着一旁的婢女道,“生盆炉火。”
  
  “将、将军……奴家,奴家不是做梦吧……”玉林喜极而泣,伸手拉扯这司徒宇宽大的衣袖,桃花眼盛满晶莹的泪水。
  
  陆仁嘉被那一声娇滴滴的呼唤,惊起了一身的寒毛。对着小吉道,“将屋子的灯火全点上。”
  
  “是。”小吉领命而去。
  
  不大一会儿整个内院,灯火通明,将之前的阴暗一扫而光。
  
  玉林这才注意到站在司徒宇身后还有一人,正对咧着对着他嘴笑。玉林惊骇,早就听闻陆仁嘉死而复生,到底做了亏心事,心虚的望着他。哆嗦道,“七、七公子……”
  
  陆仁嘉落落大方的走到他身前,弯腰望着玉林消瘦纤细的脸蛋,同情道,“我听说三公子病了,心里很挂念,今夜便跟随将军来探望了。”伸手轻挑的摸上玉林滑嫩如剥壳鸡蛋的脸,稀奇道,“哪里料到,三公子这一病,越发……越发有韵味了。比之先前,更增女儿的娇弱柔美了。”
  
  玉林听着陆仁嘉绵里藏针的话语讥讽着自己,一张脸气得一半红一半白,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却只能将气焰生生吞下,牵强的挤着笑容对着陆仁嘉带着哭腔荏弱道,“七公子你没事还活着,真太好了。”说着双手合十,一双梨花带雨的眼睛,恳切的凝视着陆仁嘉,低声道,“你不计前谦,还来看望奴家,定是原谅奴家了。奴家心里感激,决意痛改前非,今后定规规矩矩做人,再不敢使坏。”
  
  陆仁嘉在心里冷笑,你规规矩矩最好,要不,老子多的是手段整死你!面上却一派温和人畜无害,摸摸玉林的头发,笑道,“常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又岂会与你一般见识。”
  
  在旁冷眼望着上演冰释前嫌、人间温暖的司徒宇见婢女已生好炉火,屋子慢慢有了些温度,转而还算温和的问道,“你可有瞧过大夫,用过药?没有,让管家安排。”
  
  “服过一些。”玉林心里一暖,将军心里还是有他的。遂即伸手搂住司徒宇健将的腰肢,似撒娇的小猫一般往他的怀里轻轻拱着。
  
  司徒宇被玉林缠着,见陆仁嘉已抬脚朝门外行去,哪里还有心思管玉林,冷淡的撇开他。留下一句,“天色不早了,你好生休息吧。”便尾随陆仁嘉而去。
  
  “将、将军……”玉林委屈的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衣摆,却还是不能阻止他离开的决心。不甘愿的瞪着那人的背影,发狠的拧着被角……
  
  司徒宇几步追上陆仁嘉,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板向自己,笑道,“吃醋了?叫我来的可是你。”
  
  “没有。”陆仁嘉立马否认,望着他认真的表情不由好笑,吃醋?!我还没那闲工夫。抬手将他抓着胳膊的手慢慢松开。
  
  司徒宇见他态度这般冷淡,心里自然不好受,一张脸瞬间黑成锅底灰。恨恨地瞪了陆仁嘉一眼,甩袖而去。
  
  跟随在身后的小吉,不由细看了眼立在原地的陆仁嘉,笑道,“七公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呢!”
  
  不待陆仁嘉应答,小吉说完这一句,便小跑着去追司徒宇。
  
  司徒宇正在气头上,听见身后有围追而来的脚步,还以为是陆仁嘉,猛地回脸,却是气喘吁吁的小吉,握着一盏的左摇右摆的灯笼,委屈的望着司徒宇道,“将军走的好快,让我好追啊。”
  
  “哼。”司徒宇冷着一张脸,周身的散发的一股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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