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灰衣老人“呸”的一声吐掉了唇上的泥土,大喝一声,撑地跃起,猛然一个旋身,飞超
一腿,迳向黄剑云的小腹踢去!
黄剑云的身形,随着灰衣老人踢来的一腿,轻灵神妙的一旋,同时急声说:“在下又未
打你,你发什么脾气?”
说话之间,旋身已握住了灰衣老人的脚腕,紧接着,暗运真力,功集右臂,大喝一声,
奋力向空中掷去——
只见灰衣老人的身形,翻翻滚滚,挟着一声惊心惨呼,迳向半空升去!
大头目甘武勇,十数‘二仙会’的蓝衣弟兄,以及前来投效的数十人众,同时脱口一声
惊“啊”
,纷纷仰头望向半空,俱都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却不能发声!
灰衣老人上升的身形一缓,接着一个迅速翻身,宛如由半空中掉下的石头般,挟着一阵
衣袂风声,直向地面上坠下——
在场的众人看得心头一紧,再度发出一声惊啊!
说也凑巧,灰衣老人下坠的身体,竟不偏不斜的向着甘武勇的头上坠去!
黄剑云见甘武勇仰面张着大嘴巴看傻了,心中也不禁慌了,因为这一下便是两条人命,
不由急得脱口一声震耳大暍:“甘武勇接住他!”
这声震耳大喝,惊得甘武勇浑身一战,本能的伸臂将灰衣老人抱住!
“蓬”的一响,蹬蹬连声,甘武勇抱着灰衣老人,踉踉跄跄退后了数步,“咚”的一声
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场的众人一定心神,纷纷向甘武勇的身前奔去!
众人奔至近前一看,只见灰衣老人,面色苍白,闭嘴瞪眼,连惊带吓的,早已晕死过去
了。
投效人众中,有和灰衣老人同路的,立即走出几人,急忙为灰衣老人推拿。
黄剑云知道灰衣老人片刻就会苏醒过来,是以望着甘武勇,沉声问:“甘朋友,在下是
否还须与阁下走两招!”
甘武勇额角渗汗,面色如土,慌得挺身由地上跃起来,连连颔首恭谨的说:“大侠客不
记小人过,请随小的来!”
说罢肃手,急步在前引导,迳向山口走去。
黄剑云发觉时间已经耽误了不少,是以也懒得再问甘武勇有关那些投效人由何人继续考
试的事。
进入山口,即有两名劲装大汉拉过两匹马来。
黄剑云接过马来,这才发现右侧有一片低凹树林,马匹大都系在林内。
两人认蹬上马,依然由甘武勇在前带路,沿着人工山道,迳向深处驰去。
山道两侧,苍松翠柏,怪石丛生,深处群峰相连,尚看不见‘天峰谷’位在何处。
黄剑云仰首一看红日,已时已过,即将正午了。
沿着山道前进,途中并无哨卡盘问,显然是隐身在怪石树林中的暗桩,见有大头目甘武
勇在前引路,是以没有盘问。
前进约二里,即见两座峰岭的相连处,建有一座巨石广门,上挥一面锦边绣金紫旗,门
下有十数蓝衣大汉分立,门内不时传来一两声喝声。
到达门下卜也不下马,甘武勇一马当先,如飞冲入。
进入石门,右侧即是与山道相连的平坦空场,半岭上建满了房屋,一个蓝衣劲装中年人,
背挥钢鞭,正在空场上教导数十名壮汉掌拳功夫。
甘武勇就在马上,回头望着黄剑云,说:“大侠客请在此稍待!”
说话之间,拨马向场中驰去,脸上的惊惶神色,丝毫未减。
黄剑云也不下马,仅会意的点点头,同时将马勒住。
场中的蓝衣背鞭中年人,一见甘武勇自己飞马驰来,而且神色惊急,立即向数十大汉挥
了个“停止”手势,迷惑的向甘武勇迎来!
甘武勇一见背鞭中年人,飞身下马,拉马急行数步,神情十分惶急的向着中年人,比手
划脚的低声说了几句!
黄剑云不必凝神去听,仅中年人紧蹙的眉头,迷惑的神色,惊异的“噢”声,以及不时
向他望来的眼神,断定甘武勇正向中年人报告山口怒掷灰衣老人的事。
甘武勇神情紧张的报告了一阵,立即将马交给了中年人。
劲衣背鞭中年人,飞身上马,强自含着微笑,迳向黄剑云马前驰来。
黄剑云根据背鞭中年人的举措神色看,必是引他去见什么人,也许直入总坛。
心念未毕,背鞭中年人已来至近前。
背鞭中年人,就在马上欠身抱拳,谦和的说:“大侠请随我来!”
说罢拨马,迳向蜿蜒伸向深处的山道上驰去。
黄剑云也不答话,仅谦和的含笑点头,立即催马跟在中年人马后。
两匹马急驰一阵,一连绕过数座峰角,渡过一座深涧吊桥,至少六七处盘查哨,才到了
一处峡谷口前。
峡谷口内,光线暗淡,两侧壁立如削,形势十分险恶,谷口岗哨把守,上悬滚木石雷,
确有一夫当关,万人莫敌之势。
尚未到达峡谷口前,十数彪形蓝衣壮汉中,早已走出一个腰缠索子鞭的黄瘦中年人,傲
然立在谷口,恰好挡庄了去路!
同时,傲然缓慢的举起右手,朗声说:“佟执事,坛主正和红旗坛的柳坛主在厅上谈话,
请带这位朋友先回去,等侯通知,再来甄试!”
劲衣背鞭中年人,赶紧勒住马匹,回头望着黄剑云,无可奈何的歉声说:“大侠客,我
们只有午后再来了!”
黄剑云一听,面色倏沉,立即沉声说:“贵会成立伊始,正值广聘天下贤能侠士之时,
怎能因私下闲谈而慢待热诚前来投效之人?……”
话未说完,站立谷口中央的黄瘦中年人,已不耐烦的沉声说:“佟执事,叫你们先回去,
下午再来,你们还在那里噜苏什么?”
被称为佟执事的中年人,立即焦急的拨马向谷口前驰去,同时为难的说:“孙香主,您
不知道,这位大侠客……”
话未说完,被称为孙香主的黄瘦中年人,已怒声说:“什么你不知我不知的……”
话未说完,佟执事已到了近前,因而住口不说了。
佟执事飞身下马,立即凑近极不耐烦的孙香主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孙香主听罢,立即一脸不屑的望着修执事,沉声问:“是你亲自眼见,还是听甘武勇说
的?”
侈执事立即正色说:“甘武勇的手下并不比我们弱……”
话未说完,孙香主突然瞠目怒声问:“你是说甘武勇比我还强?”
佟执事赶紧否认说:“当然不能比你孙香主了”
孙香主满意的哼了一声,不屑的看了黄剑云一眼,沉声说:“叫他过来,让我先试试他
的斤两!”
佟执事立即面有难色的说:“可是坛主规定除甘武勇外,不准任何人与前来投效的朋友
交手?”
孙香主听罢,立即以威胁的口吻,沉声问:“假设坛主三招两式把他给制服了,这个虚
报不实,夸大其词的罪名,是你承当,还是由我来负?”
佟执事被问得无话可答,只得望着傲然端坐马上的黄剑云,招手说:“请大侠这边来,
孙香主想和你走两招!”
黄剑云冷冷一笑,傲然沉声说:“在下前来投效,职位远在孙香主之上,他有什么资格
与我交手过招!”
孙香主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问:“你说什么?你认为我孙道楣没有资格和你过
招?”
黄剑云傲然颔首,冷冷的说:“不错,如果你自己知趣,快去为在下通报……”
话未说完,孙香主已飞身纵至黄剑云马前,同时,怒声说:“要想孙某人为你通报不难,
你必须胜过孙某人手中的索子鞭!”
说话之间,已解下腰上的索子鞭,顺势一抖,“哗啦”有声。
黄剑云傲然一笑,也不下马,就在鞍头上将马鞭取下来,不屑的说:“在下身为客人,
本应客气几分,但你自讨设趣,也怨不得在下喧宾夺主,要代贵长上教训你一顿了!”
孙香主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大喝一声:“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何了不起的本事!”
大喝声中,索子鞭迎空一挥,猛的一抖健腕,索子鞭闪电一绕,反臂抽向黄剑云的面门,
又快又准,声势倒也惊人!
黄剑云看得哂然一笑,心想,难怪这厮如此张狂,鞭法果然颇具火候。
心念间,一俟鞭梢抽至面前,左手闪电一绕,立即将鞭梢握住!
紧接着,左手略微一引,孙道楣的身躯,不由自己的迳向马前撞来。
黄剑云再不迟疑,右手马鞭猛抽而下——
侈执事一见,大惊失色,不由脱口急呼道:“大侠请住手!”
但是,已经迟了,只听“叭”的一声脆响,马鞭着实抽在孙香主的瘦脸上,一声刺耳尖
嚎,就在马旁仆倒!
紧接着,一个翻滚,飞身跃起,宛如丧家之犬,抱头鼠窜,迳向峡谷口前惶惶驰去——
黄剑云怕他坏了大事,焉肯放他逃走,立即沉喝一声:“站住!”
住字出口,手中马鞭已经掷出,笔直如箭,疾如奔电,挟着破风声响迳向狂奔的孙香主
射去。
“卜”的一声轻响,孙香主立即闷哼一声,鞭梢恰巧击在他的后膝穴上,身形一个踉跄,
“蓬”的一声仆倒地上,顿时晕了过去。
佟执事和峡谷口下的十数彪形壮汉一看,俱都呆了。
黄剑云立即望着发楞的侈执事,朋声说:“请代在下转告一声贵坛主,如再如此慢待,
在下就要走了!”
佟执事急忙一定心神,连连惶声应是,飞身上马,迳向峡谷口内放马驰去。
这时,已有四名彪形大汉奔过来,分抬孙香主的肩头和两腿,也向峡谷口走去。
黄剑云端坐马上表面沉着,内心却极焦急,因为红日即将当空,片刻之后就是正午了,
而他必须在日落前接应晓燕李嫂。
这次他冒险前来,能否成功,毫无把握,尤其‘二怪’功力高绝,他座前的门人弟子,
技艺必也不俗。
还有那个自称‘无敌大剑客’的狂夫,也是一个危险人物,外三堂的‘三才剑’和‘梅
花剑’等人虽不足惧,但他们都是阅历丰富的老江湖也不可大意。
想到‘千面神妪’,更令他暗自焦急,假设李嫂一念之差,不能按照计划,他此刻的处
境实在太危险了。
黄剑云端坐马上,不时仰首望天,思前想后,不觉手心已经渗汗!
就在这时,峡谷口内已传来一阵急如骤雨的马蹄急奔声。
黄剑云心中一动,断定是佟执事回来,定睛一看,不错,飞马驰出谷口的正是佟执事。
佟执事到达近前,急忙勒缰拨马,同时急促的说:“大侠请随我来!”
说罢,不待黄剑云答话,两腿一夹马腹,再向谷口前驰去,神色十分勿急。
黄剑云断定佟执事已经报告过紫旗坛主,根据往返的时间,紫旗坛可能不会太远,也许
就在夹谷口内。
心念间,早已催马跟在佟执事马后!
夹谷口下的十数彪形壮汉,个个神情木然,任由佟执事和黄剑云飞马疾驰。
进入谷口,光线暗淡,山风十分强劲,举目前看,一眼看不到尽头。
谷口弯曲,足有百丈,到达尽头,目光不由一亮——
只见眼前一座盆形圆谷,四周整齐的建有无数房屋,广场尽头是座大厅,形式和昨夜看
到的相似,只是规模小了些。
唯一令黄剑云惊异的是厅前悬有紫旗的旗杆下,赫然立着两个身着红黄劲衣短剑氅的女
子。
随着奔马的驰近,黄剑云已看清了右侧身着红衣的女子,年龄似乎二十八九岁,生得柳
眉细目,挺鼻红嘴,由于她高挽的秀发上束着一方红丝巾,劲衣,蛮靴,短剑氅,看不出她
是少妇还是少女。
左边身着黄缎劲衣黄剑氅,背插银丝剑柄的女子,年龄最多十六七岁,云发半挽,长长
的拖在肩后,生得黛眉凤目,樱唇瑶鼻,身段窈窕,清秀媚丽,娴静中透着英气。
红衣女子粉面深沉,细目威棱的望着黄剠云,而黄衣少女仅神情凝重,毫无怒容,显然
两个女子的个性迥然不同。
打量间,前面的佟执事已慌得急忙减低马速,同时将手举起来,当先跃下马来。
黄剑云虽觉距离尚远,但佟执事已经下马,只得也纵下地来。
佟执事任由黄剑云从容前进,他首先急步向着黄衣少女身前走去!
前进未及数步,红衣背剑女子,突然面现霁色,抢先望着佟执事,吩咐说:“此地没有
你的事了,马匹一并拉走吧!”
佟执事急忙停步,先是一楞,接着恭声迹是,转身向马匹走去。
当他经过从容前进的黄剑云身侧时,转首低声介绍说:“发话的是红旗坛柳坛主,另一
位是本坛的谷坛主,两位都是‘二仙’的亲传弟子。”
黄剑云听得心头一震,顿时想起昨夜纪晓燕对他说的话,但他当时没有注意到,却没想
到红紫两旗的坛主都是女的,这也许是纪晓燕有意含糊不说。
心念闾,早已潇洒谦和的含笑点了点头,继演飘逸从容的向前走去。
前进中,蓦见红衣女子含笑望着黄衣少女,汇低声音问:“师妹,这人由愚姊来问可
好?”
黄衣少女立即谦恭的说:“一切由姊姊甄试!”
红衣女子极满意的明媚一笑,觑目瞟了一眼黄剑云,继续望着黄衣少女,羞红着粉面,
含笑悄声问:“师妹,你看他有多少岁?”
黄衣少女被问得娇靥一红,自然明白了师姊的心事,因而也悄声说:“最多四十岁,如
果武功差不多,劝姊姊可别再三心二意了!”
红衣女子一听,粉面更红了,立即转首望着黄剑云,仔细的打量起来。
两女谈话,自觉悄声交谈,谅黄剑云不会知道,岂知,黄剑云这几个月来,每月服一粒
‘枯竹老人’精心炼制的‘增气壮元丸’,功力较前,不知又增高了几倍,是以,对二女的
谈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由于知道二女都是‘二怪’的亲传弟子,黄剑云决心利用二女来完成这次艰钜任务,但
是也必须严防晓燕误会而误事。
心念间,已到了二女身前不远,首先拱手半揖,潇洒的含笑和声说:“山野之夫田玉雨,
欣闻‘二仙’广召天下贤能之士,愚下特来投效,谨祈转达,并赐接见,俾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