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花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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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呤-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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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伙见一块亮银投到面前,慌得双手将碎银接任,暗中一掂量,不由卑恭谄媚的笑了,
同时,佯装为难的笑着说:“不是小的不说,而是小的在送酒茶时,经过院中,无心的听了
几句,如果说的不完全,反而误了小爷您的大事。”
  黄剑云佯装毫不在意的淡淡一笑说:“你说说看,说得不全也没关系!”
  店伙连连颔首应是,佯装想了一想,才以不敢肯定的口吻说:“小的去时,好像有位姑
娘在哭,那位大奶奶在宽声劝慰说:“小姐的苦心,黄相公终有一天会知道的,现在难过也
没有用,以后,总右和黄相公见面的时候……”
  那位小姐哭着说:“李嫂,你看出他那幅铁青的脸,心眼儿里那还有我纪晓燕?”
  那位大奶奶又说:“这不能怪黄相公绝情,‘神妪’老人家如果不以‘阴司秀才’扇中
的毒箭射他,他也不会那么绝决……”
  那位小姐突然停止哭声,惊异的问:“咦,李嫂,你看他的武功那等雄厚,在盘蛇岭较
技时,何必再用智取?”
  那位大奶奶想了想,迟疑的说:“也许黄相公怕伤了‘神妪’老人家的颜面吧……”
  店伙说至此处,突然含笑摇头,说:“由于小的已到了厅上,以下的话,小的就听不清
了。”
  黄剑云觉得就这几句话已听出个大概了,其他已无再知道的必要,是以,挥挥手,店伙
躬身退了出去。
  根据店伙偷听到的对话,再与那夜李嫂为晓燕的委屈辩白,晓燕冒充他黄剑云前去找
‘百步神弹’,可能真的另有苦衷!
  虽然晓燕是别有苦衷,但是她的师父‘千面神妪’却已萌贪婪之念,和杀他之心,已是
毫无置疑的事。
  想到‘千面神妪’背后暗掷的那支毒箭,心中仍在生气,但他也代‘追风虎’侥幸保住
了一条老命。
  若非‘千面神妪’暗中将‘阴司秀才’扇中的机簧毒箭事先撤出来,那夜在‘华寿山庄’
庄后,以扇掷中‘追风虎’的小腿,毒箭势必震动机簧射出,在那等境况下,焉有‘追风虎’
的命在?
  黄剑云在前思后想的心情下,匆匆吃完了午饭,一俟黄骠喂足了草料,迳自走出店来。
  认监上马,放蹄驰出南街,望着两侧行树茂盛的太华古道,顿时想起同车而来的晓燕和
李嫂。
  晓燕容貌端端,慧质兰心,外柔内刚,善用智谋,与那位活泼艳美,刁钻泼辣的汤丽珠,
个性完全两辄。
  李嫂为人淳厚,对他黄剑云一路上尽心伺侯,格外关注,对促进他与晓燕间的情感,倒
真的费了一番心思,根据她办事的勤快,显然是一位难得的干练妇人。
  心念间,黄骠已奔至官道前,在这一刹那,黄剑云突然将自己的心思,由晓燕和李嫂的
身边拉回现实来,在月前重任压肩之下,他无法再去想纪晓燕。
  如今,去黄山要奔正东,而终南山却在西南,今后是否有机会再见到李嫂和晓燕,只有
看命中是否还有那份机缘了。
  奔上通向正东的宽大官道,立即在黄骠的后股上加上一鞭,一声长嘶,马速度顿时加快,
直奔豫南。
  黄剑云沿途疾驰,晚宿而绝早上路,因为他也顾忌‘穿云剑’和‘追风虎’四人星夜兼
程,先他到达而无法进入‘应龙谷’。
  但在他急急赶路之间,除了积极学习祖父仗以成名的两项绝技外,并细心计划如何进入
应龙谷,如何寻着师父,以及如何重振黄府的声誉,但是,只要脑子一静下来,他总要想起
纪晓燕、汤丽珠、与他那位尚不知芳名的绿衣小师妹。
  但是,每当他思维萦绕之际,只要他的未婚娇妻任玉蓉的倩影在他的脑海里一出现,其
他美丽的影子立时模糊了,而他的内心也涌起一丝歉意和不安。
  就在这等心情下,他飞马离开了豫境,直奔江南。
  一入皖境,即听到酒楼茶肆间,盛传着‘蓬莱二仙’在点苍山大设香坛,广揽天下英雄
好汉的传言。
  黄剑云知道昔年被‘天涯三老’逐出中原的有‘南北二妖’,‘东西两怪’,以及‘魔
尼’与‘鬼女’等人,至于现在点苍山设坛的‘蓬莱二仙’是何许人,他却没听说过。
  细察江湖上,平静如前,并没有发现武林人物增多或各派遗出侦察的高手,也未闻各派
有什么动静,显然都在静观其变。
  同时,在酒楼茶肆间,也未闻有人谈论恩师‘逸尘仙长’和师伯‘法空大师’的行踪,
显然这两位老人家,也是在暗中进行。
  根据目前情形看,平静了近二十年的武林,可能又要掀起一场风波和纷争。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更感到进入‘幻宫’的重要,而且愈快愈好。
  于是,他一面催马赶路,一面心习‘三老’的威名绝技,飞袖、神功,和掌指,以及
‘逸尘仙长’独步武林的剑术。
  这天上午,天气晴朗,寒风徐徐,黄剑云已飞马驰抵长江北岸的安庆渡口,立即雇船渡
江。
  一到长江南岸,景象适然不同,非但没有积雪寒风,而且到处松绿竹青,尤其,道上行
人匆匆,多着新衣。
  前进十数里,黄剑云渐渐发觉情形有异,所有行人车马,大都同一方向,而且喧嚷叫嚣,
有说有笑!
  凝神一听行人的高声谈论,这才知道以大南湖为中心的周围各乡镇,要在今明后三天内,
举行十年一度的祭祖‘南湖娘娘’迎神大会。
  据说,今夜和明天,最为热闹,沿湖各乡镇不但杀猪宰羊,大筵宾客,到夜晚尚在湖上,
打鼓打锣,比赛花灯花船。
  黄剑云听吧,心中暗暗焦急,深怕身马行人拥挤,而延误了时日,但是,再想改道前进,
已经太迟了。
  心念间,虽然不时催促座马,但是,中午以后,各方涌到的食客和赶会的人,已是摩肩
接踵,道为之塞,黄剑云只得耐住性子,挟在车马人轿中,蠕蠕缓行。
  黄剑云衣着儒雅,胯骑骏马,一双秀目,清澈如水,两道秀眉,清细入鬓,虽然傅粉般
的俊面上,挂有风尘,但仍掩不住他那挺拔飘逸的风采。
  因而,惹得挤在附近前进的青年们,顾影自惭,轿内的小姐们,隔帘偷看,那些跟在轿
外的俏丽丫头们,更是秀目盈盈,默默含情,绽着微笑看个不停。
  黄剑云正值焦急无法赶路之际,那有闲情去看周近情形,只是不停催马,在车马行人空
隙间向前挤进。
  直到红日偏西,才到达一座树木茂盛,房星栉比的大镇前。
  就在这时,身后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如雷蹄声和马嘶,喧杂欢笑的人声,也随着逐渐接
近的蹄声马嘶而寂静。
  黄剑云循声回头一看,两道秀眉顿时蹙在了一起。
  只见身后一里以外的田野间,尘烟飞腾,蹄声隆隆,近二十匹快马,靠着路边,踏着冬
季农物,狂驰如飞,肆无忌惮。
  随着群马的飞驰,尘烟淹没了官道上的车马人群,铁蹄过处,泥土四溅,禾苗纷飞,整
片的田拢,顿时面目全非。
  路上的车马人群中,虽然也有不少武林人物,却未见有人对这种肆意跋扈,目无余子的
狂妄行为加以干预,甚而无人敢愠容怒目。
  那些前去参加迎神赛会的普通商旅百姓,更是个个变颜变色,俱都噤若寒蝉,唯恐惹上
麻烦。
  黄剑云虽然心中不满,但他赶路心切,尤其他已决定明天傍晚赶达黄山,更不愿因惩治
这些狂妄之徒而延误了时间。
  就在他思索打量的一瞬间,飞驰而来的马群已驰至不远。
  黄剑云定睛再看,目光倏然一亮,秀眉立轩。
  原来当前并骑飞驰的三马上,正是终南山下酒棚遇见的‘黔道三杰’——‘飞天豹’、
‘腾山彪’与‘闹海蛟’。
  身穿紫缎劲衣紫大氅,坐骑红马,上绣飞豹的‘飞天豹’居中,左是黑衣黑氅,坐骑黑
马,上绣凸睛彪的‘腾山彪’,右边则是绿衣绿氅,坐骑青马,上绣青鳞蛟的‘闹海蛟’。
  跟在三人身后的二十几名随员,俱是身躯高大的彪形壮汉,个个挺胸吸肚,轩眉瞪眼,
一脸的傲态,神气活现。
  由于渠等的马匹逊于‘黔道三杰’,是以不停的挥鞭打着马匹,因而,马嘶连声,震耳
惊人,愈增飞驰声势。
  黄剑云打量未完,‘黔道三杰’已驰至路边的中间,为了避免与三人的目光照面,立即
将头回过来,目视正前。
  但是,由于黄剑云的座马神骏高大,雕花金鞍,加之高出其他车马,目标极为明显,立
即被老三‘闹海蛟’发现。
  ‘闹海蛟’一见黄剑云,目光一亮,脱口朗声说:“大哥二哥决看,我们又碰到了那小
子!”
  说话之间,猛在马股上抽了一鞭,马向黄剑云的马前截来。
  官道上车马乘轿纷纷停止,行人惊得慌惶奔至路下的农田,前头的加速步子前进,后面
的停步后退不敢上来,情形顿时大乱。
  黄剑云一见,心中更加懊恼,越心急赶路,越碰上麻烦。
  这时‘闹海蛟’飞马截在马前,只得勒缰停马等待。
  ‘飞天豹’和‘腾山彪’这时也拨马奔了过来,二十几名彪形壮汉,更是煞有介事,一
阵吆喝,飞马将黄剑云围在核心。
  黄剑云游目一看,发现前面的行人车马,急急离去,后面的行人绕道,车马则不敢向前,
因而望着勒住座马的‘飞天豹’淡淡的问:“阁下三人将在下截住,有何贵干?”
  说话之间,发现‘飞天豹’的脸上有一道鞭痕,‘腾山彪’的黑脸,添了不少白疤,显
然,都是汤丽珠的杰作。
  打量间,‘飞天豹’已傲然沉声说:“我们兄弟三人想和你谈谈!”
  黄剑云微一颔首,毫不为意的说:“很好,我们那边谈!”
  说罢,策马进入道下的农田,迳向七八丈外的一片砾沙荒地前走去。
  如此一来,‘黔道三杰’威风逊色,傲态自减,只得尴尬的跟在马后,而那些狐假虎威
的彪形大汉,因为无法使狠发横,顿时威风大减,驱马跟在后面。
  道上行人见彪形大汉们闪开了官道,纷纷谨慎的继续走向镇前,但是,其中不少人却为
黄剑云暗捏一把冷汗,一些赶会的武林人物,则大都停下来观看。
  黄剑云到达荒地上,立即拨马回头,注定并骑而立的‘黔道三杰’,淡淡的问:“在下
急事在身,不克久停,三位有话就请决说吧!”
  ‘腾山彪’首先恨声说:“你有什么急事?还不是急着去找那姓汤的妮子!”
  黄剑云明明知道‘腾山彪’说的是汤丽珠,但却故意秀眉一蹙,佯装不知的摇摇头,淡
淡的说:“在下不知阁下的意思……”
  话未说完,‘闹海蛟’已大喝一声:“闭嘴,你小子少在三爷面前支唔……”
  黄剑云仍记得在酒棚中,‘闹海蛟’曾经向他攻击的事,这时再听他出口不逊,立即使
面一沉,同时怒声说:“请你放尊重些,须知在下对你们三人的问话大可不理,何况在下根
本不认识你们三位是谁……”
  话未说完,‘腾山彪’巳气得转首望着暗察黄剑云神色的‘飞天豹’,怒声说:“大哥,
你听,这小子说话好气人,他居然胆敢说不知咱们兄弟三人是谁?”
  ‘飞天豹’年龄较长,阅历也多,他们‘黔道三杰’所到之处,无一不惧让三分,退避
三舍,而唯独这个黄衫骏马少年,非但对他们三人毫无惧意,而且气定神闲,设非大有来历
的人物,便是初出茅庐的小犊,在没问清底细前,不易莽撞行事。
  心念之间,已向‘腾山彪’和‘闹海蛟’两人作了一个“稍待”手势,注定黄剑云,以
盘诘的口吻问:“我们兄弟三人,曾与阁下在终南酒棚会过一面,不能说彼此不知是谁……”
  黄剑云立即插言问:“阁下可知在下是谁?”
  ‘飞天豹’被问得一楞,面现羞恼之色,顿时无言答对,但他却强诃说:“自然是汤姑
娘的亲戚或友人!”
  黄剑云淡然摇头说:“非常抱歉,如果当时你们不呼她汤丽珠,在下根本不知她是谁!”
  个性粗暴的‘腾山彪’一听,立即望着‘飞天豹’嚷着说:“大哥,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如果他们不认识,谁敢和那妮子坐在一起?”
  黄剑云冷冷一笑说:“这有何稀奇,大家都是进餐休息,何况同桌的尚有另外两人……”
  ‘闹海蛟’突然怒声说:“你和汤丽珠既然不相识,当时她为何保护你?”
  黄剑云佯装轻松的一摊手说:“也许那位姑娘,基于侠义心肠,怕你们伤了我这手无缚
鸡之力的书生吧!”
  ‘飞天豹’一直细心静观黄剑云的言谈与神色,他发现黄剑云的太阳穴既不凸起,目光
也没有威棱眼神,但他断定绝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极可能是一个身怀绝学,藏而
不露的高手。
  他遇见的书生很多,尤其像黄剑云这般年纪的,勿论如何也没有如此大的胆气和镇定功
夫。
  由扒有了这一想法,立即望着‘腾山彪’和‘闹海蛟’,和声说:“二弟三弟,既然他
不认识,让他走吧!”
  黄剑云一听,不待‘腾山彪’两人有何表示,拨马就走。
  ‘腾山彪’一见,不由得恨恨的大声警告说:“告诉你小子,你少打歪念头,汤丽珠早
晚是我大哥的人!”
  黄剑云闻声转首,故意风趣的淡然一笑,说:“若是那位汤姑娘亲自找到在下头上来,
在下也不便将那么艺艳双绝的姑娘拒之千里呀……”
  话未说完,‘腾山彪’已猛催马腹,震耳一声大暍:“小辈站住!”
  ‘飞天豹’听了黄剑云的话,心中虽然不是滋味,但他愈加惊觉黄剑云必然大有来路,
因而脱口急声阻止说:“二弟回来!”
  ‘腾山彪’一听,只得硬将前冲的马势勒隹!
  就在这时,数十丈外的官道人群中,突然一声烈马怒嘶,一团红云,飞射而出,奔下官
道,疾驰而来,马速奇快。
  黄剑云间头一看,心中一惊,暗呼糟糕,一声低喝,猛催座马,黄骠昂首一声长嘶,放
蹄如飞,直向镇前驰去——
  因为飞马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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