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属‘八大金刚’的子女和家人,也久闻任玉蓉生得有沉鱼落雁之美,闭月羞花之容,但却
从未见过,是以这时俱都呆呆的瞪大了眼睛,要仔细的瞧瞧这位未来的黄府少夫人。
只见任玉蓉,秀发高挽云髻,上插含珠飞凤,左鬓斜缀翠钗,右鬓是一排粉色小花,上
穿雪绢云裳,下着白绫褶裙,外罩无袖银缎长襦,金丝鸾带,穗结玉环,在‘冬梅’四女的
簇拥下,姗姗走来。
尤其那张粉团玉琢,肌肤吹弹可破的绝美娇靥,淡扫蛾眉,不施脂粉,愈显得冰清玉洁,
天生丽质,美艳绝伦。
‘百步神弹’‘金眼雕’等人看得暗赞不止,谢玉英和钟瑞霞等人则看得自惭是蒲椰之
姿。
黄剑云秀眉微剔,目闪柔辉,朱唇挂着一丝微笑,一直望着这位未来为他掌理黄府内务
的美丽娇妻。
由于任玉蓉年长黄剑云三岁,在未行大礼之前,仍应视为姊姊,是以,任玉蓉一进内厅
前沿,黄剑云首先由椅上立起来。
‘百步神弹’谢富安等人见少爷立起来了,那个还敢坐着,是以,也纷纷由椅上站起来。
‘穿云剑’手捻银髯,满面含笑,神情十分愉快,内心自然也为女儿的美丽而骄傲,是
以,一俟任玉蓉走近庸前,立即吩咐说:“蓉儿,见过你三位叔叔!”
‘百步神弹’听得一楞,立即正色纠正说:“大哥,应该先见少爷才是!”
‘穿云剑’愉快的笑着说:“午间已经见过了!”
‘百步神弹’一听,立即以恍然的口吻,含笑“噢”了一声,正待说什么,娇靥微笑的
任玉蓉,已向他们三人裣衽一福,清脆如黄莺绽舌般的恭声说:“蓉儿拜见三位叔叔!”
‘百步神弹’为人较豪放,首先愉快的哈哈一笑,风趣的笑着说:“不敢当不敢当,我
的贤侄女,将来还望你对贫们这三位老叔叔多多照顾呢!”
说罢,满厅同时发出一阵愉快欢笑!
黄云剑感于钟老夫人的照顾,且是‘追风虎’的原配正室,是以,特的望着任玉蓉,含
笑提示说:“钟伯母年届高龄,福体欠安,蓉姊姊今后应该常去问候!”
任玉蓉冰雪聪明,自然明白未婚夫婿的意思,是以,立即姗姗走至钟老夫人席前,恭谨
的裣衽一福,恭声说:“蓉儿拜见钟伯母!”
钟老夫人一见,急忙由瑞霞扶着离席答礼,同时激动的连连惶声说:“老身可不敢当,
蓉姑娘快请觅礼!”
‘百步神弹’和‘金眼雕’等人看在限内,非但没有丝毫妒嫉,而且,更加敬重黄剑云
的不忘旧情。
任玉蓉落座在‘穿云剑’桌侧后,侍立的侍女们,立即纷纷至各席桌前滞酒。
为黄剑云满酒的侍女,身穿青衣,身材婀娜,姿色不俗,当她满酒之际,花容苍白,神
情恍惚,拿壶的右手,有些颤抖。
黄剑云以为青衣侍女,慑于他少主人的至高地位和威仪,可能心里有些紧张,是以并未
在意!
一俟侍女们满酒完毕,‘穿云剑’任仕昌,首先起身举杯,‘百步神弹’等人一见,也
纷纷举杯站起来。
‘穿云剑’举杯看了‘金眼雕’和‘追风虎’等人一眼,接着面向已经举杯起身的黄剑
云,恭声说:“少爷艺满归来,黄府婢仆,八庄弟兄,个个欢欣鼓舞,老奴等敬备水酒洁席,
特为少爷接风洗尘。”
黄剑云举起玉杯,含笑望着‘百步神弹’和‘追风虎’等人,正待同答几句谦谢之词,
蓦见大厅左侧门内的巨柱后,露出半张怨毒的面孔和一只凶芒四射的眼睛。
于是,心中一动,倏然落杯,同时大喝一声:“什么人如此不懂规矩!”
大喝声中,身形快如电掣,一闪已到了巨柱后。
‘金眼雕’和‘追风虎’等人大吃一惊,纷纷离席扑了过去,对黄剑云一闪已到了七八
丈外的快速身法,更是震骇不已。
‘百步神弹’等人,扑至巨柱前一看,发现竟是‘穿云剑’的儿子任大春。
任大春做梦也没想到黄剑云会有如此奇快的身法,居然声起人到,这时见黄剑云挡在身
后,父亲及‘追风虎’等人又立在面前,知道逃走是绝对没有希望了。
黄剑云深怕引起‘百步神弹’等人的怀疑和追问,是以,含笑望着众人,解释说:“大
春兄身体不适,因而来迟一步,想是见四位老伯已经举杯敬酒,不使进去,是以暂避柱后。”
‘穿云剑’自拂晓时起,便到处寻找任大春,一直不知他躲在何处,如今,正值欢筵开
始,他却又悄悄的跑来此地。
想到任大春擅自取用玉兔迷香,以致害他败露了劫攫‘小锦囊’的秘密,已经是怒恼至
极,这时又见他好端端的前来,让他在‘百步神弹’等人面前落个虚言不实之嫌,更是恨不
得一脚将任大春踢出厅去。
是以,一俟黄剑云话落,立即怒目望着任大春,沉声说:“见过少爷和三位叔叔出去
吧!”
任大春恨不得插翅飞出厅门,这时一听,正合心意,急忙抱拳躬身,正待说什么,‘百
步神弹’和‘金眼雕’等人,已纷纷正色说:“春儿既然来了,何以再令他回去?”
黄剑云也含笑肃手说:“快请入坐吧!”
‘穿云剑’也觉得不便强迫任大春离去,只得沉声说:“还不谢过少爷!”
任大春见逃走无望,只得谢过黄剑云,跟着‘穿云剑’等人向席前走去,但是他仍然目
光游移,企图找空隙逃出厅去。
所谓‘知子莫若父’‘穿云剑’断定任大春前来必然企图不轨,当着‘百步神弹’等人
之面,绝不能让任大春有所图谋,使他落个教子不严的丑名,而无法在人前立足。
是以,他一面前进,一面以严厉的目光不时瞪一眼任大春。
任大春看了这情形,心中尤为焦急,不由急得暗自咬牙,冷汗直滴。
到达席前,众人纷纷入座,侍女们又为任大春添了一付杯筷小碟。
黄剑云一俟侍女为任大春满上了酒,再度起身将玉杯举起来,同时望着纷纷起身举杯的
‘穿云剑’和‘追风虎’等人,含笑愉快的说:“小侄幼小离家学艺,共计一十五载,此其
间,多蒙诸位老伯撑掌黄府‘八大庄院’,得以保持武林第一世家的声望于不衰,小侄内心,
无任感谢,今后,尚请四位老伯,本以往忠诚志节,继续为重振黄府门声而努力……”
说话之间,觑目察看,发现‘百步神弹’激动含笑,‘金眼雕’神情凝重,唯独‘穿云
剑’和‘追风虎’面透愧色。
暗察之间,继续谦和的说:“四位老伯,俱是昔年名重一方的前辈人物,武功独树一帜,
威名震赫江湖,扶助小侄振兴黄府,不难恢复祖父时代的显赫声势……”
话未说完,‘百步神弹’首先激动的朗声说:“少爷请放心,老奴等身受老主人之大德
大恩,刻骨铭心,虽肝脑涂地,不足以报万一,今后老奴等人,竭尽忠心,追随骥尾,以效
犬马之劳,俾慰老主人在天之灵!”
‘穿云剑’、‘追风虎’以及‘金眼雕’三人,同时激动的肃容朋声说:“如有二心,
天神共弃,死无葬身之地!”
黄剑云听罢,神情激奋,甚是感动,立即愉快的举杯朗声说:“来,让我们为振兴黄府
的显赫声威干了此杯!”
杯字出口,仰颈一饮而尽!
酒入咽喉,如饮沸油,好似万箭穿心!
黄剑云心中一惊,暗呼不好,猛提一口真气,急忙转首,“噗”的一声,张口喷出一道
酒箭,直向锦屏左侧的一排巨烛喷去——
“轰”的一声,火焰飞腾,经过烛上的酒箭,应声燃了起来。
‘百步神弹’等人惊得纷纷大喝,手忙足乱,顿时不知所措,所有侍立两边的侍女们,
也俱都吓得出声尖叫。
任玉蓉距离黄剑云最近,早已娇呼一声,急步奔了过去,伸出一双娇嫩玉手将黄剑云扶
住。
黄剑云不敢换气,急忙取出‘金髯翁’赠给他的‘解毒补血丹’匆匆倒出一粒放进口里!
‘金眼雕’等人俱是昔年黑道著名的巨枭,一看火焰飞腾的酒雾,自然知道黄剑云的酒
里放了烈性剧毒!
‘穿云剑’尤为惶恐,因为他断定是任大春下的毒手,是以一伸手握住任大春的胸襟,
怒目望着青衣侍女,厉声问:“金莲,少爷的酒可是这奴才要你干的好事?”
青衣侍女早已吓得浑身猛抖,魂不附体,无力的萎缩在地毯上,这时见问,只是惶恐的
连连点头,颤声应是。
就在青衣侍女点头的同时,任大春凶性大发,恶念陡生,暴喝一声,双掌同时推出,猛
击‘穿云剑’的胁胸!
万幸‘穿云剑’倏然回头,也正准备一掌毙了任大春,这时见逆子双掌推出,为了自保,
正待劈下的右掌,猛击任大春的掌心!
“蓬”的一声大响,接着闷哼一声,任大春像断了线的风筝,在地毯上,翻翻滚滚,直
向外厅滚去。
由于事起突然,‘百步神弹’和‘追风虎’等人尚未来得及出手阻止,‘穿云剑’已一
掌将任大春震出去。
任大春翻滚的身形一歇,猛的挺身跃起,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道鲜血,转身迳向厅外
踉踉跄跄亡命奔去!
‘追风虎’和‘百步神弹’均是最外一桌,一见任大春逃走,同时大喝一声,双双飞身
扑去!
黄剑云一见,立即大声阻止说:“两位老伯请回来!”
‘追风虎’以轻功著名,就在右手抓向任大春的同时,听到黄剑云的喝声阻止,只得急
忙刹住身势,和‘百步神弹’两人,同时楞楞的茫然望着黄剑云。
黄剑云万幸昨夜已服了一粒‘解毒丹’,否则却使他将毒酒吐出来,仍免不了晕厥的危
险,这时又服了一粒‘解毒丹’,加之他雄厚的功力,自然已不碍事。
是以,神色惋惜的望着‘追风虎’和‘百步神弹’,黯然镇定的说:“让他去吧!”
‘金眼雕’和‘百步神弹’心有不甘,立即目注老脸铁青,浑身猛颤,望着厅口发呆的
‘穿云剑’,忿忿的问:“任大哥,现在你怎么说?”
任玉蓉一晃,又惊得离开了黄剑云去扶‘穿云剑’。
‘穿云剑’懊恼的黯然一叹,恨声说:“老朽一生作孽,亏损阴德太多,以致生此桀傲
不顺,大逆不道的不宵儿子,这也是苍天给我的报应惩罚。”
如此一说,‘百步神弹’三人暗生惶愧,都有同感,顿时语塞。
黄剑云深怕‘穿云剑’被逼得过份难堪,而误了大计,是以,一俟侍女将酒换来,立即
举杯欢声说:“龙生九种,种种不同,何况我等凡人,大春兄养成今日孤傲脾性,应归交游
不慎,与下人的过份奉承。现在欢筵继续,不必再谈此事了。”
‘穿云剑’久闻任大春与青衣侍女金莲,私通款曲,两相有染,为了洗脱任大春与婢女
通奸的另一罪名,因而恭声说:“少爷虽然恩恕小犬极刑之罪,老奴仍要将逆子追回交由少
爷发落,但侍女金莲,明知此举罪大渍天,居然仍敢屈从,照我们黄府的家法,仍应以谋害
主人未遂之罪而处死邢……”
话未说完,仍蜷缩跪在地毯上的青衣侍女,早巳吓得放声大哭起来。
黄剑云断定青衣侍女明知罪应处死,依然甘颐屈从,其中必涉及儿女之私,是以,心中
一动,反而淡淡一笑说:“莫说谋害主人处极刑,就是暗自嫁祸,陷害同仁,亦应治以死
罪!”
‘追风虎’听得心头猛然一震,面色立变,急忙附和着‘百步神弹’和‘穿云剑’等人,
恭声应了个是。
觑目偷看黄剑云,见他神色自若,好似随意而言,在这城府深沉,诡计多端的‘追风虎’
看来,心中愈感不安。
‘追风虎’心念间,他身侧的老妻钟老夫人早巳恭声说:“少爷,老妇自不量力?代这
丫头讲个情面,看在她已有了任氏香烟的份上,就请少爷饶了她这一次吧。”
话一出口,全厅震惊,青衣侍女哭得更厉害了!
黄剑云虽然知道怎么同事,但微红着俊面却不好意思看一眼青衣侍女,仅望着钟老夫人,
微一欠身说:“钟伯母说得是!”
‘穿云剑’听得又惊、又喜、又怒,知道他任门又有后继之人,这时一听黄剑云恩允钟
老夫人的请求,立即望着其余侍女,佯装无声说:“还不扶了下去!”
几个侍女慌得纷纷应是,一俟金莲向黄剑云流泪谢过恩,才扶着走出厅去。
由于有了这一插曲,气氛似乎缓和了不少,席间虽然谈了不少有关黄府八大庄院,以及
黄剑云衡山学艺的事,但对小锦囊,却只字未提,‘追风虎’别具用心,黄剑云不问,他自
然也不敢说。
一席筵罢,已是二更过后了。
‘追风虎’、‘金眼雕’以及‘百步神弹’三家路远,分别宿在黄府傍院内,这也是黄
剑云有意的安排。
黄剑云间至‘远瞩阁’,遗走了‘夏枝’四女,一人独自坐在楼上阁厅内,他断定‘追
风虎’稍时必然前来,即使‘追风虎’不将小锦囊自动交出来,他也会前来报告小锦囊被规
的经过。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阁外房面上已传来一阵极轻灵的闪避纵跃声,设非功力极深厚的
人,绝难察觉。
黄剑云根据来人的轻功火侯,断定就是‘追风虎’,是以,一俟那阵轻灵声音接近,立
即镇定而谦和的问:“是钟老伯吗?”
话一出口,那阵轻灵声音,立时消失了,想必是‘追风虎’被黄剑云的高深功力惊呆了。
略微一顿,凌空飞来一人,飘然落在阁楼栏台上,果然是神情暗透紧张,身材瘦小的灰
须老人‘追风虎’。
‘追风虎’何等人物,一见黄剑云端坐中央大椅上品茶和方才闻声便知呼名来看,断定
黄剑云未睡的原因,正是等他。
他对黄剑云返回黄府,早已得到‘恩平’、‘华松’两庄卧底掌院的报告,他不但知道
黄剑云武功高绝,而且也知道了小锦囊内不是老主人‘彩眉叟’亲着的武功录,当然也知道
‘千面神妪’师徒冒充黄剑云前去‘华松山庄’的事,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