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请示事宜,对附近建筑通道,自然也极熟悉。”
黄剑云暗恨‘穿云剑’狡滑,知道不设法先扰乱他的心绪,使他不能集中脑力去运用智
谋,休想将‘个锦囊’逼出来。
是以,他首先在室内踱了几步,然后停身,蹙眉沉思,久久才自语似的说:“晤,极可
能是钟老伯……唔,可能就是他?”
说此一顿,突然又望着‘穿云剑’不以为然的说:“可是钟老伯尚不知小侄已经回来
呀?”
由于黄剑云对‘追风虎’的怀疑,‘穿云剑’不安的心情已渐平定,是以正色说:“老
奴敢肯定的说,少爷同府,钟八弟三更以前便知道了。”
黄剑云惊异的“噢”了一声,沉声问:“你是说庄上有钟老伯的亲信,早已前去通了消
息?”
‘穿云剑’立即颔首说:“老奴早知此事,只是始终查不出是谁?”
黄剑云摇摇头,不以为然的谎:“由此地到‘佛坪山庄’中途尚需经过‘丧门钉’简老
伯的‘朝阳山庄’,要绕过整个东麓,才能到达,这等远的距离,设非这个暗通消息的人乘
马,否则,今夜那人便赶不回来,难道庄上有人乘马出去,或有人一夜不归,那些守门的庄
汉和值夜的掌院,竟会不知不成?”
‘穿云剑’身为黄府总管,自然不敢说不知,只得改口说:“钟八弟既然能派人在本庄
卧底,‘百步神弹’谢三弟处,自然也少不了有人。”
黄剑云故意不以为然的问:“钟老伯如此作,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穿云剑’一听,不自觉的沉哼一声,忿忿的说:“还不是为了老主人命令老奴八人交
付给少爷的那个小锦囊!”
黄剑云一听,洋装毫不在意的“噢”了一声,淡然一笑,说:“原来是为了那个!”
‘穿云剑’对黄剑云回府后,只字不谈小锦囊的事,十分诧疑,这时听了黄剑云的口气,
不由焦急的说:“少爷,听说小锦囊内是老主人亲手撰著的‘武功录’……”
话未说完,黄剑云已忍不住失声笑了,同时笑着说:“这简直是胡乱揣测,祖父乃武林
第一高人,武功浩瀚如海,掌、剑、神功,俱有超人之处,他老人家手着的‘武功录’共分
‘天、地、人’三部……”
‘穿云剑’一听,面色立变,不自觉的插言问:“少爷怎么知道?”
黄剑云立即正色说:“不瞒老伯说,祖父当年拜托家师‘逸尘仙长’将小侄带往衡山学
艺之初,便派人将手着的三本秘笈送去衡山交给家师了,否则,小侄那有今日功力?”
‘穿云剑’听罢,顿时楞了,老脸上充满了懊悔神色,这时他才明白,黄剑云何以未将
小锦囊被劫的事放在心上。
黄剑云见‘穿云剑’发楞,立即傲然一笑,问:“怎么,老伯可是不信?”
说着,故意炫露的举起右手,以‘枯竹指’的‘弹’字诀,中食两指向着花窗一弹,
“噗”的一声轻响,窗纸应声而破,一缕劲风,破窗而出——
‘穿云剑’一见,面色大变,不由赶紧解释说:“少爷功能揑指断剑,老奴怎会不信?
只是不知老主人那样慎重交给老奴八人的小锦囊中,究竟是什么东西?”
黄剑云淡然一笑说:“任老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的会猜不出最信任你的老主人的
心事?”
说话之间,特的将“信任”两字加重了语气。
‘穿云剑’一听,痛悔难当,懊恼至极,不由自主的右拳猛的击了一下左手掌心,同时,
恨恨的说:“我怎的竟会猜不出老主人在试探我等八人的‘忠贞’问题?”
黄剑云一听,深觉机会难得,趁础急声问:“听说祖父老人家,私下曾经交给你一幅
‘墓地图’?”
‘穿云剑’一听,悚然惊觉自己失态,立即正色说:“没有啊,老主人从未私下里交给
过老奴什么东西!”
黄剑云见‘穿云剑’不承认,只得毫不为意的笑一笑,改口问:“对钟老伯擅入内宅,
施展迷香的事,你看应该如何使他俯首认罪?”
‘穿云剑’佯装沉吟,久久才说:“老奴预备明晨,将少爷回府的事通报各庄院,晚间
在大厅上设筵为少爷洗尘,钟八弟如果前来赴筵,老夫自会见机行事……”
黄剑云哂然一笑,极具信心的说:“哼,恐怕他这时早已携着全家大小,逃之天天,流
浪天涯去了?”
‘穿云剑’一听,不由惊异的问:“少爷怎知?”
黄云剑立即正色道:“有了这东西在小侄手里,他还敢来吗?”
来字出口,左袖一抖,久已藏在袖内的迷香小玉兔,飞射而出,直射‘穿云剑’的胸前。
‘穿云剑’一脸迷惑,伸手将小玉兔接住,低头一看,浑身不由一战,面色大变,神情
一呆,立即望着黄剑云,震惊的问:“少爷怎会有这东西?”
黄剑云又哂然一笑说:“方才那贼人用这东西戳破窗纸时,小侄这么一招手——”
手字出口,暗凝功力的‘金髯掌’,即展‘吸’字诀,右掌向着‘穿云剑’一招,亮光
一闪,小玉兔又飞回到黄剑云的掌心上。
‘穿云剑’脱口一声轻啊,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黄剑云秀眉一蹙,佯装不解的问:“怎么?任老伯认得这东西?”
‘穿云剑’定一定神,只得惶声解释说:“这是崔二弟的心爱古玩,他大殓时是老奴亲
手放进棺内的,不知怎会又在此地出现,所以感到意外。”
黄剑云觉得‘穿云剑’果然称得上老奸巨滑,什么事都否认,唯独这件人尽皆知的事,
承认小玉搜是他亲手放进棺内的。
于是,佯装惊异的“噢”了一声,正色说:“照这样说来,如果崔老伯的坟墓未被挖掘,
便是这—种小玉兔并不止这一个,我看你还是专程去一道‘荣祥山庄’,问一门崔夫人!”
说着,又将小玉兔交还给‘穿云剑’,缘续说:“小侄已经倦了,你也一夜未曾睡好,
有话明天再说吧!”
‘穿云剑’焦急万分,冷汗油然,恨不得马上离开黄剑云,这时一听,连声应是,躬身
退出室门,转身纵出阁外。
黄剑云不敢怠慢,扬腕震熄了巨烛,飞身纵至阁门,悄悄探首一看,在蒙蒙的月光下,
一道快速人影直向正西驰去,‘穿云剑’显然是去‘荣祥山庄’找崔夫人。
看了这情形,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但,那道人影一闪,竟沿着房面,折身直奔正南。
黄剑云看得心中一喜,老奸巨滑的‘穿云剑’果然中计真。于是,身形一闪,贴着阁壁
向西,沿着通向东楼的天桥,轻灵的向上纵去。
到达东楼瓦脊上一看,‘穿云剑’正沿着旁院房面奔向花园。
花园的园门就在正楼的后面,是以,黄剑云飘身而下,直入园内,藉着花树掩蔽,极快
的隐在假山后。
再看‘穿云剑’,越过小亭朱桥,正向大荷池后面的观花厅驰去。
只见‘穿云剑’到达花厅阶前,仅以炯炯的目光看了园内一眼,立即飞身纵进花厅内,
折身直奔东间。
黄剑云不敢怠慢,屏息提气飞身纵起,轻灵的落在东间窗下,立即以指沾舌,在窗纸上
戮了一个小洞。
眇目向内一看,室内漆黑,在东北墙角处,似是有一团蠕动黑影,正在翻动什么东西,
无法看得清楚。
正待集中目力,室内“喳”然一响,火光立现,‘穿云剑’已晃亮了火褶子。
只见一张长几上,放着一个黑色罩头盔,和一卷形似大氅的黑色衣物。
‘穿云剑’呼吸急促,神情紧张,老脸上已是汗下如雨,他匆匆将那卷大氅分开,另一
个同样精致的小玉兔,赫然现出来。
黄剑云看了毫不惊异,因为这是他早已料到的事,不过他对那个罩头盔和大氅却十分注
意,但绝不是那个黑巾蒙面黑衣人穿的。
但是,‘穿云剑’一见大氅中的另一个小玉兔,却猛的一跺脚,忿怒的叹了口气,“卜”
的一口吹熄了火褶子。
黄剑云知道‘穿云剑’要出来了,飘身一闪,立即隐在一株花树后。
果然,一阵门响,‘穿云剑’飞身而出,胁下挟着那卷大氅和罩头盔,展开轻功,直向
正西如飞驰去。
黄剑云自是不会放弃这个追踪的大好机会,他断定‘穿云剑’不是去取小锦囊,便是去
找他的同谋者,当然就是那夜以绿字弹射击‘金眼雕’的人。
心念间,屏息向前追去,追出花园矮墙,竟是一排铁窗铁门的青苍石室,至少有六七间
之多,而在中央第三间的铁栅石窗内,尚有微弱灯光射出来。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知道这是‘恩平山庄’的监禁室,那间有灯光的石室内,必是有违
犯庄规的人监禁在里面。
心念间,蓦见急急飞驰的‘穿云剑’突然在有灯光的石室前刹住身势,竟走至铁窗前向
内偷看。
黄剑云急忙闪身暗处,感到非常迷惑,心想,莫非那夜射晕‘金眼雕’的蒙面人已被禁
在石室内,而‘穿云剑’前来,正是要下手杀之灭口?
心念未毕,石室铁窗内,突然传来一声悲痛凄切的娇声低呼:“爹,爹……”
黄剑云听得浑身一战,脑际“轰”然一响!
…
张丹枫OCR 旧雨楼 独家连载
忆文《剑花呤》
第 六 章
时间尚未容他思想,铁窗前的‘穿云剑’猛地一低头,毅然展开轻功,绶续向西驰去。
‘穿云剑’一走,铁窗内立即傅出一阵痛心沥血的悲戚啜泣!
黄剑云无暇多想,飞身扑至铁窗前,定睛向内一看,脱口一声轻“啊”,顿时惊呆了!
黄剑云确没想到,铁栅窗口内,竟是一个身穿白绫长糯外罩银缕衣,一头乌亮秀发,散
披在肩后的少女,正伏在窗口悲痛的啜泣,在这等初冬的寒夜里,她仍然穿着如此单薄的缕
衣,难怪她冻得有些簌簌微抖。
由于黄剑云的脱口轻啊,立时将伏在窗口啜泣的银缕少女惊得倏然抬起头来。
秀发披散的银缕少女,一见窗外立着一个惊异的英俊少年,吓得娇躯一战,一连退后两
步,同时惊惶万状的颤声问:“你你……你是谁?”
黄剑云就在银缕少女抬头的同时,他的心绪一紧,完全呆了。
只见她带雨梨花般的娇靥上,两道轻颦的娥媚有如远山伏影,一双点漆凤目有若澄澈秋
波,端正而垂直的琼鼻下,有两片红润樱唇,由于惊骇的张开了樱口,露出两排砟王般的洁
白贝齿。
鹅蛋形的面庞,宛如无瑕的温玉,虽然未施脂粉,依然是肤如凝脂,色胜鲜花,美艳绝
伦。
黄剑云知道‘穿云剑’仅有一男一女,这个呼‘穿云剑’爹爹的银缕少女,显然就是他
的未婚妻子任玉蓉。
由于任玉蓉的天生丽质,令他骤然惊喜之下,感到有无比的甜蜜,无限的幸福和未来的
美好远景,因而,令他无法去想任玉蓉为何被禁在此地?方才在‘远瞩阁’见到的胖女又是
谁?以及,‘穿云剑’这样故弄玄虚是何居心?
在他意外惊喜的思维中,只想到‘百步神弹’昨晚对任玉蓉的赞美——娴静,端庄,天
仙般美丽——根本没听到银缕少女的颤声发问,反而,痴呆的望着银缕少女,不自觉的呐呐
自语说:“娴静……端庄……天仙般美丽……”
银缕少女见黄剑云亮如晓星的目光,毫无忌惮的一直盯在她的娇靥上,只吓得芳心狂跳,
两腿乱颤,因为她自有记忆以来尚没有人敢如此大胆的死盯着她看。
这时又听了黄剑云的自语,认定黄剑云定是个轻薄少年,也许是个采花贼。
银缕少女一想到采花贼,格外惊骇,不自觉的脱口一声尖叫!
夜静更深,万簌俱寂,这声惊恐尖叫,令人听来,格外惊心。
黄剑云悚然一惊,顿时惊觉把任玉蓉吓坏了,不由慌愧的急声解释说:“小弟是黄剑云,
你可是蓉姊姊?”
屋内的银缕少女一听,虽然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由于过度的惊骇,口里已无法发
声,只惶恐的点了点头。
黄剑云一见,不知怎的突然感到悲忿之中,心如刀割。飞身奔至铁门处,这才发现门上
加有一柄大铁锁。
这时的黄剑云,那还有心情找警卫弟兄拿钥匙,右手五指一扭,“铮”然一声脆响,铁
锁应声断裂。
黄剑云再不迟疑,双掌一分,“碰”的一声将门推开了,飞身纵进石室内,迅急解开胁
下长衫扣带,顺手将公子衫脱下,立即披在任玉蓉的身上。
任玉蓉神情戚楚,泪如泉涌,仰面望着黄剑云,颤声呼了声“少爷”,低头缓缓的跪了
下去!
黄剑云立即伸手去扶,同时急声说:“蓉姊姊请起来。”
来字出口,尚未将任玉蓉扶起,门外已响起一声大喝:“好大胆的狗贼——”
大喝声中,一个手举单刀的劲衣大汉,已飞身向黄剑云砍来。
黄剥云知道是闻声赶来的警卫,闪开怕伤了任玉蓉,喝止时间已不容许,只得侧身飞起
一腿,迳向庄汉的右腕踢去。
“蓬”的一声寒光电射,庄汉一声嗥叫,单刀已脱手而飞,当的一声,应声坠在墙角下。
也就在这时,门外数道人影一闪,风声飒然,同时响起一声大喝道:“黄勇快退出来!”
被踢飞单刀的庄漠一听,连滚带爬的逃出门外。
随着那声大喝,急步奔进门内的,正是值夜的刘掌院。
刘掌院一见黄剑云,急上两步,拱揖恭声说:“少爷,属下特来听侯指使……”
说话之间,觑目看了一眼秀发遮住娇靥,垂首跪在黄剑云身前的任玉蓉,根据刘掌院的
迷惑神色,显然还不知跪在地上的任玉蓉是谁。
闻声赶来的庄汉,一看室内情形,纷纷离去,各回岗位。
黄剑云俊面铁青,这时他已下定决心要严办‘穿云剑’,是以,忿怒的沉声说:“通知
全庄所有的警卫,一俟总管回来,立郎报我知道!”
刘掌院恭声应是,尚未回答,跪在地上的任玉蓉,已悲痛的哭声哀求说:“不,少爷,
请您饶了我爹吧……”
刘掌院一听,面色立变,这才望着跪在地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