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仔他们虽然没有被吓倒,却还是怔怔地停住了动作。
原因是因为他们发现小混似乎功力大失,显然他目前的情形并不如众人以为的乐观了。
此外,刚才打了他一下的小刀,此刻正骇然地瞪着自己打人的右掌,他的右掌党已开始发黑,显然也中了剧毒。
“中毒了吧!”小混这回真的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你知道,大帮猪是不能随便乱扁的了吧。”
小刀急忙动手封住自己右臂的穴道,防止毒性蔓延。无暇回答小混的调侃。
小混瞄望着惶然色变的其他人,挑了挑右眉,嘲谑道:“怎么样?还有没有人想和本帮猪同毒共苦的呢?现在的我,绝对不会反对有胆子的人上来后犯本大帮猪。”
孙浩文焦灼道。“别再胡拉了,小混,麒弟好像有点压不住毒性了,你倒是快想办法附。”‘
“压得住才怪。”小混扮个怪脸道:“我都快应付不来的毒,哪有那么容易制得住。”
他随即转头,向小妮子咐吩道:“用金针封死老哥右手阳维脉的所有大道,再让他服下我交给你保管的五气朝元丹一颗,最后用空心针刺入右手腕脉放血拔毒。”
他说一句,小妮子照做一句,一个动口,一个动手,立即为小刀施术拔毒。
直到开始放血之际,小刀面色才逐渐缓和,呼吸亦恢复正把,众人也才技于放下心中那十五个吊桶。
就在这时,忽然——
在院内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
强烈的爆炸震得地面为之瑟瑟直额。
轰隆之声更是惊得山中乌鲁四下奔逃。
“他妈的。”小混扬起眉头骂道:“我还想利用这座庄院作为疗毒的地方,这些没良心的家伙,居然就这么把它给毁了。”
哈赤难得慧心道:“少爷,既然他们将这里炸掉咱然更想不到咱们还会留在这里,所以这宅子还是能利用的,不是吗?”
“对是对……”小混考虑道:“就怕对方将庆院毁得太彻底,没给少爷我留下任何值得利用的工具。”
他转目望了望正径自盘腿打坐运功疗毒中的小刀,显然已无大碍,这才决定道:
“等再过半柱香的时间,丁仔……你和哈赤到在院里面去瞧瞧,看还能不能住人,还有,最重要的,检查一下厨房,看还能不能起火烧水。如果都没问题,咱们就在拉里住下,等过。天再上路,去追踪下一个目标。”
小妮子不解道:“小混,你不设法为自己疗毒。干嘛先急着找厨房起火烧水?
难道你想先洗澡?”
小混色眼眯眯道:“如果有你替我擦背,我是不反对先洗一场鸳鸯浴。”
“你想的美。”
这妮子用下用劲。踢起一颗小石直奔小混额际。
“唉唷。”
众人以为准被小混轻易躲过的石子,却正中目标敲在小混头上,立刻肿起一个大肉包,痛得小混哀哀直叫。
小妮子无辜道:“喂,你干嘛不躲?”
小混连手都不动,凄惨呻吟道:“我要是能动,早就进宅子里休息去了,还赖在这地上干什么?”
“你不能动?”丁仔头大道:“而你浑身上下都是毒,碰都不能碰,就算里面有地方休息,你又如何进去。”
“这正是我从中毒后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小混耸耸肩:“反正,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如何进入宅子并不是重点。”
孙治文好笑道:“那么……请问大帮猪,你的重点又在哪里?厨房?洗澡?”。
“是厨房,不过不是洗澡。”小刀已收功而起,代为回答道:“小混大概是打算利用厨房烧蒸气,以便逼毒疗毒。”
丁仔恍然道:“像以前治疗我中毒的方法一样。”
“差不多啦!”小混有气无力道:“还是老哥地进了解我。不过,这次毒性深重,不能用蒸的方式治疗,而是要用煮的。”
“煮的?”其他人见有方法可以治毒,不再担心小混之余,不禁对如何解毒好奇起来。七嘴八舌纷纷问道:“怎么煮。你要怎么煮?”
小混何何苦笑道:“就是像端午节的粽子一样,先用草药将全身都裹起来,只留了脑袋在外面透气通风,然后把我放入温水里面煮,一再煮到水开为止。滚开的水。一方面可以打开我身上因中毒而封死的毛气孔;二方面能将药性逼入我体内,这样我身上的毒就能慢慢消散,等到我脸色完全变回正常的红润时,我就有就了。”
众人全听傻了,呐呐问道:“你确定……自已不会被煮熟?”
“老实说……”小混呵呵失笑道:”我一点也不确定。不过,既然老古人有留下这种疗毒的方法,好歹我得试试是否有效。怎么样,有没有人要和我赌一把,看我被煮过之后,是生是死?”
小刀等人闻言面面相视,纷纷摇头道:“这个人真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疯了。”
数日后。
长江附近不远,有个被称之为白湖的小小湖泊。
湖心之中,沙洲难垄,面积不过七、八里方圆,不算挺大。
在这座不是很宽广的小沙洲上,却有人建起围墙,盖着屋子。在那道约有二人高的风火砖墙里,隐约可见红檐飞翘,绿瓦掩映。
小混等人便隐身在这白湖湖滨,一处芦苇茂密的洼地里,隔着碧被烟沙,监视着沙洲上的动静。
孙治文手持小红毛的宝贝千里镜,窥望着沙洲,一边喃喃低语道:“筑屋沙洲之上,隔水遗世独立,而且不建桥梁,全靠船只往来洲上与湖滨,非仅隐秘,又易于防守。真难为他们,花费如许心血建立这隐秘堂口。”
小混以鞍为枕,躺在沙地上,口中闲闲地嚼着根苇杆,懒洋洋道:“只怕这些心血,就要毁于一旦喽。”
在他旁边,小刀自假寐中睁开一只眼睛,哈欠道:“如果不是赤焰小子机伶,咱们也猜不到他们除了船只,竟别有地道出入哩。”
这时,丁仔自另一头伏蹿而来,语气略见兴奋道:“报告大帮猪,千里送西行全部安置妥当。”
小刀翻身而起,搓手笑道:“马上就要热闹了,待本君就位,准备放炮去。”
孙治文忽然轻声叫道:“赤焰小子上岸了。”
小混依然躺得安稳,只稍稍扭头,对小刀和丁仔他们扬了扬右眉:“等赤焰小子一叫完就放炮,轰他们个屁滚尿流,如果有人打地道里逃出来,理轰不误,不过,千万记得,后面这个炮可别轰得太准,咱们还得还这些人群帮忙捉狐狸呐。”
“知道啦!”
小刀他们俩早已迫不及待地离开。消失于芦苇丛间。
不一刻,沙洲那边,业已传回赤焰那高亢悠扬而又独一天二的激昂嘶啸。
赤焰示威般的长啸甫一歇,芦苇丛里已然飞出点点流星,落向沙洲上的宅院。
顿时,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一阵人声喧哗,起自沙洲的宅院里。
是数条人影匆匆自朱红大门为冲出,夺船而逃。
但是,船只启航不久,隔着对岸还有段距离,已有数枚火球朝船只飞去。
轰隆连声,水花与木板断裂声齐响。其中尚夹杂着一阵哭爹喊娘担哀吟声。
这边的芦苇丛里,却相对响起小红毛撩动雀跃的欢呼,显然这位炮轰正是他得意的杰作。
小红毛这边刚叫完,另一头,隔着小混隐身之处不到十丈距离之外,忽然也有人影平空自地面钻出。
这些人钻出身后,犹自谨慎地打量四周。
可是,就在他们以为毫无危机正待举步离开时,一阵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划空飞来,落向人群四周,轰得他们心惊胆裂,满面生灰。
这些自地道钻出来的人唉呀一叫。顾不得查看同伴生死,慌不择路地各又奔逃。
小刀他们故意又多轰了几炮,吓得落在后面的人恨不得多生两腿似的,连滚带爬,进之夭夭。
这阵突袭,小混从头到尾就是安安稳稳躺在他的鞍褥上,翘着而郎腿,哼着小调,一派悠然无事的自得模样。
又过了片刻,炮声稍歇,小刀等人收妥了千里送西行,走向小混。
孙治文放下千里镜,竖起拇指笑道:“赞,不愧是本帮大帮猪,果然耍弄敌人于掌指之间。”
小混睁只眼闭只眼,洋洋自得道:“这不算什么,不过是小卡司罢了,接下来的事,才是真正的大热闹。”
他倒首望着丁仔,何道:“帖子都送出去了没有?”
丁仔嘻嘻笑道:“当然有,就算让我向老天爷借胆子,我也不敢破坏大帮猪您的热闹。”
顿了顿,他忍不住呵呵直笑地加上一句:“只要看看刚才那些人的样子,就知道得罪你会有什么样痛苦的结果。我可还不想当那丧家之犬哩。”
“明白就好。”小混嘿嘿直笑,弹身坐起:“现在,等我把赤焰叫回来。咱们江继续追不去,只要将对方再轰他妈的一、二回,我保证就有戏可看了。”
又过四天。
小混他们在赤焰的领路之下,追到了九华山区。
时值黄昏。
嫣红的落日,将山头照映得似是染血。
山腰处,一座墨青古朴,爬满紫藤的老旧宅子,孤伶价、静悄悄地融于山林之间,沉寂得像是无人居住。
望着这座气息怡谈、与世无争的古朴宅院,实在令人很难相信,这里竟然也是神秘组织的秘密基地之一。
孙浩文略见犹豫地问道:“小混……你确定这里真的是神秘组织的秘密基地?”
“我不确定。”小混咧嘴嗤笑道:“不过,我那干儿子赤焰,它倒是挺确定的。”
小刀呵呵轻笑道:“说来,赤焰也着实可怜,它不过是不小心地放了你一次鸽子,就得帮着你翻天覆地地搜寻敌踪,一刻也不得休息,真是太不公道了。”
“就是嘛!”小妮子心疼道:“赤焰最近都瘦了耶!”
小混轻嗤道:“儿子帮老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有啥公不公道。再说,咱们之中,除了赤焰,难道还有别个是畜牲,若不叫它帮忙追踪,要叫谁来追?”
他瞪了小刀一眼,哼道:“以后少在那边扇阴风、点鬼火的,别以为你是第一副帮猪,就有什么言论免责权。小心我治你个扇动人心的大罪,来个虱子侍侯。”
丁仔和孙浩文不约而同地幸灾乐祸道:“呵呵……有人被台凤尾巴扫中了。”
“你们俩也一样。”小混没好气地白眼道:“再起哄,我一样用虱子伺候。”
小红毛和哈赤对望一眼,暗自偷笑道:“还好我们没说话,所以没事。”
小混再度将注意力转向宅子,低声道:“兵法有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反之亦然。”
他沉吟片刻。方始接道:“你们猜,这栋貌似古朴的屋子里,会有什么惊人的古怪?”
其他人这回学聪明了,一个个耸肩摊掌,表示不知,却没有人开口说话。
小混斜眼睨道:“怎么,你们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
小刀不由得苦笑道:“他奶奶的,要当你的帮兵还真难。说错话会有事、不说话也有事,其他妈的连一点言论自由都没有。”
丁仔却是扬着头,接续先前的话题,反问道:“喂,大猪仔,你认为这栋屋子里有啥古怪?”
小混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转,嘿嘿一笑:“如果这个领导神秘组织的家伙自以为聪明的话。他就会笨得把总部设在这种地方。而且,还会派一大堆高手驻守此地,准备等着咱们上门送死。”
孙浩文颔首同意道:“咱们两番三次摸上对方十分隐秘的堂口,按理说,这些堂口都是外人不可能探知之处,所以对方主事者如果还有点头脑,就该猜到若非组织为有人泄密,任是他们自己泄露行藏。
而咱们既然能找上其他两处堂口,会再找到此处并不意外,他若不在此地设下陷阱,那才是笨得有够离谱。”
“既然如此……”小刀存心观望地问:“伪大的大帮猪,你打算用何计谋未对付这批生死之交?”
小混贼兮兮道:“那还用说,当然是轰他个鸡飞狗跳,满面生灰。”
“像上回一样?”丁仔眨眼嘻笑道:“你不是说这里面有高手吗?同样的招式能用两次吗?”
小混嘿嘿笑谑:“本帮猪是那种同样花招连用两次的人吗?我会这么逊吗?”
小妮子兴致勃勃问道:“你到底打算怎么样?说来听听嘛。”
小混不怀好意地嘿嘿直笑:“咱们就来个和上次招式相仿、内容不同的变化球,耳朵拿过来,我仔细说给你们知。”
他们立即围做一团。吱吱喳喳地咬起耳朵。
“懂了没有?”
“懂。”
“好。”小混满意地击掌笑道:“现在各就各位,立刻去准备。”
其他人兴冲冲答应一声,各自散去,隐入林间、石后,准备执行小混这场热闹的大锅炒。
小混招手唤过在一旁叼着嫩草的赤焰,咯咯笑道:“儿子暖,这次为了避免咱们父子间的代沟。你老爹我决定和你同进退,省得到了要逃跑的时候,你又想不开地抛弃你老爹我。呵呵……”
赤焰似懂非懂地瞅望着小混,然后撒娇似地直往他怀里磨蹭,逗得小混笑个不停。
随即,这混混警觉地抚住嘴。闷声偷笑:“对了,现在可是身处敌阵之中,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可不能笑得太大声,免得打草惊蛇。”
他又望了望古宅,里面依然一片宁静。
又过片刻。
小混将双手围成喇叭状,凑在嘴上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鸟叫声。
几乎是立刻的,几声同样的鸟叫,分别起自小混身后约三十丈外的距离。
小混仔细辨明其他人的隐身处之后,满意一笑,翻身跃上赤格之背。
“冲呀!”
小混猛夹马腹,大手一挥。吆喝着直隐身的林中冲出,直奔古宅。
赤焰健跨翻飞,十余丈的距离,只需两次起落便已来到宅前。
小混狂笑如雷:“找麻烦的来了。”
笑声中,他抖手打出一颜色泽暗红的弹丸,直奔古宅的瓦墙,于是——
轰地一声巨响,火光冲天,烟荫晦迷,瓦好培颓,飞石四溅。
“不好,敌人攻来了,快放箭。”
宅院内传出一连串的急促喝喊,顿时,院内万箭齐发,有如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