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仔和孙治文都以为小混是被长枪扫中,不由得齐齐吓了一跳。但是不等他们惊呼出口,小混贴着长枪的身子,忽而就着枪身仰翻一个跟头,他的右手便在翻身的同时,倏抛血红,直竖如刀,迅若流虹地努向黑袍头领心脏部位。
黑袍头领不料小混竟敢如此行险,惊叫一声,急忙弃枪顿足朝后倒掠。
但是——
“老母鸡(来不及)啦!”
小混人随掌进,红光隐映间右手原势不变,倏推即回。
急退之际,这名黑袍头领睁目欲裂地双掌护胸,推出倾以全力的狂猛一击。
砰然一响。
小混人如风中残叶,随着汹涌的掌劲,猛地朝后飞摔出去。
黑袍头领却是一声凌厉至极的悠长惨嚎,胸前血喷如泉,脚下踉跄直退。
其他三名黑袍壮汉闻声惊慎地冲向后退中的黑袍头领,见他虽然以手抚心,却仍止不住喷涌而出的鲜血,便知小混已一掌切断他的心脉,性命难保。
“大哥!”
其他三人扶着这名黑抱头领,口中凄惨悲呼。
黑袍头领眼神涣散,猛翻白眼地遗言道:“替我……报仇……”
他一口气续不上来,倚在自家兄弟怀中身于挺了一挺,便死不瞑目地断了气。
其他三名黑袍人物小心放下兄长的尸体后,回身嗔目切齿的瞪着刚自地上回身跃起的小混。
他们三人手提长枪、目放凶光,似要择人而噬地一步步逼近小混。
“曾能混……”其中一名黑袍人物语声迸自唇齿,怨毒道:“你要偿命。”
他们三人不愧连心手足,这命字犹在人们耳边飘荡之际,他们已如极顶之雷轰然暴落地砸向小混。
三把长枪有如出洞灵蛇,纵横穿梭,环绕回旋,风驰电掣之际,流光灿闪,交织出一面死亡之网,笼罩着小混,似要将之绞裂辗碎而后甘心。
光网之中,小混语声黠遍适:“喂喂喂,你们别这么凶,好不好?有活好说,有事好商量嘛。”
在一旁和青衣大汉动手中的丁仔,闻言啧笑道:“大帮猪,你宰了人家兄弟,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你别傻啦!”
小混在三名功力超凡的黑袍头领联手剿击之下,应战得有些吃力。
但这混混不改嘻皮笑脸的本色,依就调笑逗弄道:“各位头领老兄,咱们真的不能打商量了吗?”
“只要你死。”一名黑袍汉子咬牙切齿道。“什么都不必商量。”
小混飞腾扑挪之际,故作幽怨地叹口气:“因然如此,你们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黑袍头领之一恨声道:“曾能混,你有什么天大的本事,尽管使出来吧,看着咱们飞星四枪鲁家兄弟是否含糊于你。”
鲁家兄弟虽只剩下三枪,但联手威力仍然不可轻视。
原本与四、五名青衣人在松林边缘战得轻松的小刀,见这混混似乎有些耍弄不开,为防万一,小刀以绝对的优势操纵战况,将对手逐步逼近小混与三名黑袍头领过招的战圈左近,以备必要时随时可以救援小混。
“很好。”小混气息微促,笑脸依旧:“既然你们不舍得让自己的大哥独赴黄泉,本帮猪也只好路软绵力,送你们一同上路。”
说着,他忽然锐啸一声,人如轻烟,笔直拨离,溜向十丈高空,轻易摆脱鲁氏三兄弟的纠缠。”
鲁氏三兄弟见状,冷叱一声,其中二名亦紧跟随小混之后,扶摇入空。另一个却是老练地固守地面,以做应变。
空中,眼见鲁家兄弟就姿追上小混,忽地——
“啊……”
小混石破天惊的狂吼出声,身形凌空一个浪翻,变做头下脚上的姿势,反冲而回。
他手上不知何时已然紧握着那柄长仅七寸的无期黑灵短剑,此时,黑灵剑在小混运功催逼之下,森冷的剑气,凝若有形,平空暴涨三尺,威力辉宏地扫向迎面上冲的鲁氏兄弟。
鲁氏兄弟不愧功力非凡的上乘高手,身子虽然凭虚无可着力之处,但两人竟然扰能凌空横移三大步,分闪左右,以避小混的攻击。
他们兄弟俩这一分掠,正好落入小混算计之中。
小混狂笑着翻身抢入鲁氏兄弟所让出的空间,地面上另一名黑袍头领方始察觉不对,急忙大喝:“小心。”
他立即腾身入空,反提长枪,奋力前半空之中小混犹自滚腾翻动的身影镖射过去。
但是——
晚了。
小混手中黑灵短剑业已随着他滚腾挪移的势子,猝然挥扫。登时,黑灵短剑发出咻咻风啸,乌光灿闪之际,森森剑气猛然暴涨。
已然凝作有形的迷蒙剑气,忽地变做飞箭激射,时而如弦辉耀,更有幻作团团圆月或是点点星芒。
如此如箭似虹、似星若钻的蒙蒙剑气,飞射穿掠,旋绕溅洒,带起了狂飙如刃,交织成一片触肤即裂的劲流气网,涵盖小混周身上下左右丈七有余的范围。
“绝杀!”自地面跃起的黑袍头领,心惊目眩地驻然狂呼。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奋力激射的长枪在剑气的抗扯之下,断碎成糜。他更无助地看着自己兄弟在这酷厉至极!惨烈至极的必杀绝学的攻击之下,被活活地凌迟碎剐,连最后的惨呼都来不及出口,即已尸首无全。
“啊……我和你拼了。”
鲁家四兄弟中仅存的这名黑袍头领,扯肝裂胆地泣血狂吼,人如疯虎般闪身冲向正自空中力竭下坠的小混而去。
半空之中,小混亦是披头散发血染衣衫,满身狼籍地坠落下来,此时他旧力方竭,新劲未续,正是无法自保之际。
黑袍头领一闪即至,双掌运足全身功力,狠命猛朝小混劈去。
“小心。”
地面上,小刀和小妮子等人嘶声狂呼地警告着。
小混当然也算察觉这股威力霸道的掌劲袭来。紧急中,他长吸口气,竟然身经若絮地随着对方威猛的掌风上下飘飞。
黑袍头领一见自己的掌劲无法伤及小混,狂怒之余,双手探往袍内,随即猛然猝翻抢飞,刹那间,数百支箭锐后丰,长仅之寸、状似钢钉的蓝汪汪暗器,已如骤雨般射向小混。
小混被他纠缠得有些恼火。再见那些显然淬有剧毒的暗器,如此密集地当头暴落,更是有气。
“尸魂钉?”小混嗤声哼道:“他妈的,竟然将少爷我当作僵尸来对待,有没有搞错。”
他狂喝一声,手中短剑绕体旋飞,登时。他已隐入一团芒刺参差、流鸿溅射的乌亮光球之中。
数百支的尸魂钉齐齐射中光球,却如石沉大海般消逝无踪,只剩一蓬蓝亮银屑,如腊月瑞雪似地自空中飘飘洒落。
黑袍头领似已疯了般,挥扬着双掌。不顾一切地冲向那团光球。
随着一声惨厉哀呼,最后一名黑袍头领像是喝醉了酒般,脚底硠跄地歪斜直退,终于瘫软倒地。
在场拼战的其他人俱被这声惨叫吸引了注意,不约而同地慢下身手,朝叫声处瞟望。
只见这名黑袍头领身上纵横交错着无数划痕。鲜血咕咕直冒,浑身上下俱被染红,连卧身的地面亦已成了一洼血地,人早已气绝多时。
另一边——
光球敛处,小混脸色青中带乌地喷出一口血来,看样子是身中剧毒。
“小混。”
狂人帮众将兵齐齐心惊,三不管地丢下对手,径自匆匆掠向小混而去。
群枭色无首的青衣杀手们,骤失敌踪之后,不由得各自停手,相互观望。
这一望。却叫他们倒抽了口凉气。
原来,自已这边二十余人的场面,战至此时,除了四位头领均已丧命,活着的人居技也不超过十人。
而狂人帮,除了小混一人中毒之外,其他人全都没啥损伤。
照这情况看来,就非小混毒发身亡。只怕自己等人也难逃跟着陪葬的命运,如此情景,岂能不令他们怵目惊心。
这幸存的七、八名青衣杀手不自觉地渐渐靠拢在一处,他们互换眼株。忧心地私语道:“怎么办?还要战吗?”
“拿什么战?”有人低声嘀咕:“凭头领们的功力,都还奈何不了人家。三十名弟兄也被宰得只剩咱们。咱们还有什么本钱和人家拼命?”
“不如趁他们正位自担心曾能混毒伤之际,咱们退回庄内,由秘道离开吧。”
“既然曾能混已经中了头领的剧毒,咱们这一走,只怕上面要追究的。”
“话是人说的,如果咱们不提曾能混中毒,上面又怎么知道?”
“嗯……走是要走。不过。到时候向上面报告今日之战时,咱们几个人可要众口一词,说法一致,才不会纰漏。”
“当然。临阵退逃可是要命的事,咱们当然得事先串供,想好推脱借口才行。
不过,这事等离开此地后,再做商议也不迟。”
“对,扯活要紧。”
“他们可有注意到咱们?”
“没有,他们全背向这里,在探问曾能混的伤势。”
“好,快走!”
这些青衣杀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掩向庄院门口,微一晃身,即已消失于院内。
“好了。”小刀轻笑道:“鸽子已经飞了,你这只大帮猪可以不用再装了。”
小混叹口气道:“唉,我从来没有放人放得这么辛苦过,没事还得叫自己中毒,以增长戏剧效果,这年头演员可真他妈的不好干呐。”
“小混,你别再掰了啦!”小妮子忧忧忡忡地道:“你中的毒,到底有没有关系?我看你脸色好吓人耶。”
丁仔夸张地上下打量小混,笑道:“安啦,咱们大帮猪如果没把握,岂会如此轻易以身试毒。他又不是二百五。”
“小混……”孙治文亦是关切的问:“真的没问题?”
“当然是……”这混混吊人胃口地一顿,才又叹道:“有问题,你们知道我中了什么毒吗?”
众人征后,急问:“什么毒?很厉害吗?那你就快点动手解毒呀!”
小混着笑一声:“我中的是睡断魂,你们说厉不厉害?”
“什么?”众人失声惊叫:“是睡断魂?”
小刀脱口道:“那不是……天神教的独门奇毒?”
“那正是。”小混肯定地插言道:“由此可以证明,我的推测没有错。”
这混混故意一叹,接着不禁眉飞色舞地张狂大笑:“我他妈的,真教是越来越佩股自己了。”
“完蛋了。”小红毛泪光隐现:“小混完蛋了,他自已有说好的,睡断魂好厉害的,中了没有人救可以。死定了,像以前,人都会死光光,好可怕。”
想起昔日的家变,小红毛忍不住泪夺眶滑落。他这一哭,正好和小混的狂笑成了一个明显的对比。看得狂人帮其他人全都傻眼,实在搞不清,以目前的状况大伙儿究竟该喜?还是该悲?”
丁仔望了望狂笑依然的小混,再扭头看了看正举袖拭泪的小红毛,终于无奈地摇头叹道:“本人郑重提议,咱们还是改名为疯人帮吧!”
小妮子终究是对小混地放有信心,她见这混混还能笑得如此得意,想必解毒虽难,但肯定是没问题。
于是,她扮个鬼胶,俏皮道:“又哭又笑,猴子撒尿。依我看,帮名改猴子帮也推合适的。”
小混收了笑声,瞪着小红毛,莫名奇妙道:“你哭什么?”
感情是他刚才笑得太陶醉了,并没有听见小红毛说的话。
小刀拍拍亨端的头,安慰笑道:“小红毛,你不用管这只大猪仔太难过。你应该还记得,中了睡断魂之毒的人,死得不明不白毫无所觉,外表就像睡着一般,并无其他异状。可是眼前,小混的脸色青中反黑。很明显就是身中剧毒的模样,而且还有力气说话,怎么看也不像是身中睡断魂的反应。所以你不用为他担心,平白浪费了男性纯情的眼泪,我想他说自己中了睡断魂,大概又是在唬人的事。”
“谁说本帮猪是在唬人?”小混白眼道:“老哥,你以为我为何不立刻动手替自己解毒,还赖在这里和你们胡拉?”
小刀怔然掠道:“难道……你解不开自己所中之毒?”
“差不事是这意思啦。”
小混撇撇嘴,含糊其词地回答。
“什么?”
众人齐声惊呼。其中以小妮子的尖叫声最响。
孙治文面色凝重道:“根据传闻,虽说睡断魂中者无救,可是正如麒弟方才所言,你身上所中之毒的反应,并不像睡断魂呀,小混。你可别再开玩笑吓唬咱们了。”
“我真的不是吓唬你们的啦!”小混无奈地解释道:“我真是中了绝毒之毒睡断魂。刚才,我和那个穿黑袍的家伙动手到最后,发觉他眼神不对,于是想起自从咱们和这帮生死之交定下不解之为以来,他们领头的人都擅长使毒。所以我在他下毒之前,先给自己下了毒,一来可以伪装自己身中剧毒,好不动声色地放走那那些青衣人,让他们带领咱们找到对方下一个窝,二来……”
小混歇口气,才又接道:“也可以利用以毒攻毒的方式,方便自己解毒。只是,我没料到对方手中居然有睡断魂,等我发现情形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干脆豁出去了,我倒要试试这个睡断魂,是否真如传闻所言,中者无救。现在,我身上毒性的反应,就是睡断魂冲合了鹤顶红之后的结果。”
“那么……”小妮子等人众口一词地追问:“你到底能不能解得开睡断魂的毒?”
“本来是不能啦!”小混假装无奈道:“不过,既然本帮猪要证明自己是唯一能够身中睡断纪而不死之人,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想个办法,为自己解一解身上的毒。否则,本帮猪神医的招牌,哪还能挂得住呢?你们说是不是?”
“这么说来……”小刀格外地和颜悦色道:“你身上的毒,还是有解喽?”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啦!”小混再次含糊以对。
小刀倏地变脸,赏了这混混一记响头,叫喧道:“他奶奶的,你这混混又在玩弄我们的感情了。”
其他人也都抡起拳头,难备狠扁这混混一顿。
“停……”
小混石破天惊地大吼一声,不过已没有往常那种震撼人心的功力。
丁仔他们虽然没有被吓倒,却还是怔怔地停住了动作。
原因是因为他们发现小混似乎功力大失,显然他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