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帮里,惟恐天下不乱的,可不光是丁仔一个人呐。
丁仔见势不妙,正打算开口收买小刀,但是……
“少君,哥哥我用雪在烧为代价,聘你做杀手,代我复仇如何?”白驻逸已然抢先招兵买马。
“可!”小刀朗笑道:“我正觉得缺匹好马代步,是闯荡江湖时美中不足之事,你可是要对付空空门的少门主?”
“正是!”
“没问题。”
他们们立即击掌为喏。
丁仔哇啦叫道:“大帮猪,我找你……”
小混坚掌如墙,打听了仔,抢言道:“大帮猪不宜介入小猪仔们的斗争,如此方不失公允之道。”
小刀嘿嘿怪笑道:“丁少门主,你认命吧!”
他猝然扑向丁仔,总共丁仔机伶,潇洒闪过。
丁仔一边躲进小刀追杀,一边扬声叫道:“大帅哥,你刚刚也险些遭人出卖,如今是否有意报复?”
孙治文呵呵一笑:“只要条件谈得妥,区区不反对充当杀手,顺便报仇。”
“好。”丁仔军心大定道:“你要什么条件,尽管开来。”
“听说……”孙治文转了转眼珠,漫天开价道:“前期有位康亲王,听说死时皇帝御赐天龙宝剑陪葬,如果你能盗得这柄宝剑给我,要我充任杀手有何难处?”
丁仔正逐渐被小刀逼向死角,他闻言哇啦嚷道:“大帅哥,要盗墓这有何难?
问题是盗来的剑,你用得起吗?只要那剑露了行踪,你以为皇帝老爷不会找咱们晦气?你这不是在谈条件,你是替狂人帮找麻烦呐。”
“这剑盗不得?”孙治文故意再问。
“不行,你换把剑偷如何?”
丁仔正设法门出死角,竟还有暇分心回话,气得小刀加紧攻势,逼得他手忙脚乱,逃脱困难。
孙治文呼暗道:“既认这样……好吧,只要你能将传说中沉于落月猢的秋霜落虹找来,我就帮你。”
“成!”丁仔渐落险境,忙不迭急叫道:“那剑早被我捞出来,正供在我的宝窟里,你若不怕佩了它有人想抢,送你就是。你倒是快点过来帮帮手呀!”
“既然如此……”孙治文朗笑一声,招呼道:“麒弟,小心背后了。”
话落到出,半空之中突现一点星芒飞噬小刀后背。
他出手的这份流畅与利落,端的是名家风范,不落俗流。
小刀好不容易才将丁仔困于一隅,就快有机会下手擒人时,背后攻势已临,他只得恨失良机.闪身以避。
丁仔脱困出危,松喘口气,怪叫道:“辣块妈妈的,我说邓小刀、孙玉麒、少宫主,你他奶奶的居然如此迫害于我,未免也太狠毒了吧!”
那边,小刀已拔出凝魂宝刀,正和他堂兄孙浩文两人且战且走,打得好不热闹。
这时,小刀闻言,扬声回道:“我这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嘛,若不认真点,怎么交差。”
“辣块妈妈的不开花!”丁仔好气又好笑地骂道:“瞧你说得跟其的一样,好,既然这样,老了就擒贼先擒王,先拿下打赏的人,我再看你到哪边去拿人钱财。”
说着,他转身扑向白骏逸。
白骏逸却也不甘示落,马刀一扬,便又和丁仔杀做一团。
一时之间,这小小的议事厅里竟也刀光剑影密布,掌风劲气纵横,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有刺客闯入,要不,怎么会战得如此风声雷动,叱喝连连。
小混斜躺椅中,单手空间,另一只手则随混战的四人划东指西。光瞧他乐得笑不拢口的德性,就知道这场狗咬狗的好戏,看得这混混大呼过瘾之至。
侍立一旁的哈赤,对眼前这场龙争虎斗,已是看得两眼发直。
他茫然地漫着自己那头乱发,怔然道:“乖乖,他们真的干上啦!”
“他奶奶的皮球!”小混忍不住呵呵直笑道:“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狂人帮的这票鸟人居然这么容易收买?只要一匹烈马和一柄宝剑的代价,就足以令他们自相残杀啦!这行情未免也太低了吧,呵呵……”
此时,小妮子和小红毛正好掀帘而入。
他们瞧着厮杀得如火如茶的四人,见怪不怪地问道:“这下子又是为什么在动家伙了?有彩金可赌没有?”
言下之意是若没彩金可赌,这游戏就不好玩了。
进来的二人各自在小混两旁落座,一副有戏不看白不看的样子,目不转睛地蹬着动手的四人。
小混嘿嘿一笑:“就等着你们来睹了,现在老哥和养马的一组、丁仔和大帅哥一组。两边拚得旗鼓相当,你们赌哪一边会得到最后胜利?”
小妮子美目一溜,扳成了掩口葫芦,咯咯娇笑道:“我赌你会得到最后胜利。”
小混忙扭头,只来得及瞄到一团黑影当头罩落。
“咋啦!”
一阵撞响,小混已被扑来的四人压个正着,他身下的大师椅吃力不住,砰然一声四分五裂。
小妮子他们见机得早,早在小刀等人扑身而至时,躲出老远,以免遭池鱼之殃。
混乱中,可以听见,小混被压得哀哀惨叫。
还有……
“奶奶的,臭混混,你以为我们是随便可以让人拿来赌的吗?”
“小混混,你以为咱们的戏是这么容易看的吗?”
“我要篡位!”
“自相残杀前,不如先杀帮猪。”
乱军之中,小混好不容易挤出半个头来,气喘嘘嘘的瘪笑道:“那安呐!”
自永乐七年起,皇帝老爷下诏明令:元宵节目正月十五日起给官赐假十日,以度佳节。
因此,小混他们虽是过了十五才下山,但是,天台山下麻城城里的街市上依然张灯结彩,热闹滚滚。
这里虽非县城之属,但热闹的景况却不下一般县城,只见大街小巷里,到处挤挤杂杂,通宵以乐;随处可见燃灯点抱的小孩,尖叫中玩得不亦乐乎,或者鼓吹弹唱的艺人正坐在街头表演,更有隆隆狮鼓,引着舞狮队伍沿街耍弄。
送走各大门派的掌门和代表们之后,小混宣布正式结束双堂结盟那场胎死腹中的武林热闹。
同时观决定秉持有热闹不凑,非小混也的原则,加入眼前这场平民老百姓的热闹玩耍。
对这混混如此英明决定,最乐的人莫过与小妮子和小红毛这两个孩子气犹存的大小孩。他们忙不迭地拖着小混要去赏灯,看得一旁身为北地地主的桑君元和白骥两个老大人呵可直笑。
“干脆这样子吧!”桑君无爽快道:“今晚由我作东,在西大街的宜宾楼设宴款待你们。你们要看灯,不忙着闲逛,从宜宾楼的楼上望去,城里多数的花灯可以尽入眼中。然后,我再叫他们在楼前扎个灯火架子,等吃完饭后,你们还可以放烟火玩玩。”
“好呀!”
小妮子和红毛听得两眼发亮,雀跃地直拍着手,欢呼叫好不休。
小混吃吃一笑:“对于这种慷他人之慨的事,本帮猪向来是难以拒绝的啦,桑老大,请你带……呀路。”
说着说着,这混混可又当街唱了起来,同时不忘有模有样地顺手比划着。
路上的行人见了他怪作的模样,不禁有趣地咯咯直笑,而这混混只要有人笑,表演得更见精神,只看他那呀晤呀地边喝边走,就这么神威——神经病的威风——
凛凛地随桑君无往西大街行去。
白骥愕然地以询问的眼神望向小刀他们,似乎想确定眼前这混混是否还算正常。
小刀等人却颇有默契,异口同声道:“不用看我们,我们是不可能认识这种病号的。”
白骥无奈地摇头苦笑一番,他不禁开始为自己那个竟傻得会去加入狂人帮的儿子感到忧心忡忡!
来到西大街上,众人一眼便瞧见了宜宾楼。
只见这楼面间三间,楼高五层,红柱翠橹,四角微翘,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端的是气派高贵,恢宏无匹。
一行人以桑君无为首,才来到楼前,尚未跨上那大理石造的台阶,楼内掌柜的加帐房已率领着一干伙计急急迎将出来。
那个身着锦抱夹祆,头戴瓜皮软帽,五句诗,面团团有如富翁的掌柜,见着桑君无倒头就拜,口中忙称:“五台分航舵主应天化,李全舵弟兄迎魁首驾。”
刹时,他身后跟着跪倒一、二十名扶血堂的弟兄。
“众家兄弟免礼!”桑君无挥挥手,尔雅道:“天化,过来见见盟兄白老爷子和狂人帮到位英雄。”
应天化箭步上前,神色恭道地朝白骥哈腰揖手为礼请安不迭,自取自是亲切客气地应状还率已。多套不已。
应天化再一回身,面向小混等人,尚未请安……
小混已然大刺刺走上前,拍着这位貌似员外爷的舵主肩头,嘿笑道:“应老哥,你跟咱们狂人帮尽可以省了拜天地的招呼,咱们不时兴来这套。”
应天化表面虽是掌柜身份,但能够在铁血堂内掌一舵之主,其功力自然也不至于太差。
因此,当小混习惯性地拍向他肩头时,出于或者本能地反应,应天化暗里不动声色的场肩闪躲。
只是,小混出手,例不空回。
也没见这混混如何橄势变把,他伸出的右手,就这么准的不能再准的拍上蓝天他肩头,而且不是一次,还是二下。
应天化不由得征在当场,连小混的话都忘了回,傻傻地望着这混混大摇大摆地走过宜宾楼。
桑君天见状,莞尔道:“记住,永远不要低估了狂人帮。”
说着,这位北地绿林霸主竟也染上了小混的习惯伸手在应天化肩头安抚性的一拍。随后肃手让客,与其他人一起步上台阶入楼去。
应天化蓦地惊觉,忙不迭狗摇屁股似地赶上前去伺候。
只是,他一边在心里哭笑不得道:“看来,堂口里所流传有关这位狂人帮大帮猪的诸多传言,显然不虚。”
小混等人在应天化谈僵诚恐的招呼下,被延至一楼视野最佳的明月厅里落座。
不一刻,丰盛酒席送了上来。
桑君无不息交待扎烟火架子的事。
小混在旁抢口道:“要搞得就得搞大的,应舵主,就麻烦你弄个丈高的烟火山棚如何?”
“可以,可以。”应天化喜笑颜开道:“小混帮主你尽管放心,咱明白你的格调,搭设这烟火山棚的造形保管不会弱了你的威风,好让你待会放得热闹又尽兴就是。”
“要得。”小混闻言爽极。不禁竖指赞该道:“应老哥的确不愧是铁血堂舵主、宜宾楼的大掌柜,果然目色精光,办事利落,着实为铁血堂的栋梁之材,难怪咱们桑老大放心将此天台重要堂口,交给你来主持!你一定替堂里赚进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吧?”
“这……”
应天化先是被捧得飘飘然,有些晕头。哪知这混混随口一问,竟问到有关堂内银钱帐务此等机密要事,惊得他由陶醉的云端,猛古丁掉进了冷水池,一时之间反倒不知该不该回答小混问话,只有急得这呀这……的依呜不知所云,求救地望向桑君无。
桑君无一笑,为他解危道:“小混呀,你什么事不好问,竟要问些天化无法回答的机密要事,你这不是故意整他吗?”
“我哪有?”小混无辜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而且,这应老大自然也能随便答答是呀是呀,或者没有没有,就得了嘛,这哪有啥好为难。”
他接着转口黠笑道:“唉呀,应老大,你刚刚不是说明白我的格调嘛,那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京正经,说话也难得当真,你干嘛对我的问话认真?你就当它是放屁,唉一声就过去。”
饶是这应天化阅人多矣,也是头一遭听见有人如此坦白承认自己不正经,说话如故屁,他除了无言苦笑之外,实在还真不知道这混混税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应天化不由得再次在心里哭笑不得地忖道:“你说的活,如果直的是放层,那么刚刚那一番夸好之词,不也是信口开河而且?可知我还拿它当个主,兀自陶醉得不得了,唉……”
如此想来,应天化开始感觉到对小棍这人很难捉摸得定,他也还说明白,何以这温润有幸被武林人冠以令人头涌、难缠此类字眼。
当下,这团团一席酒,竟变得令应天他有些少生难安,于是他托辞要去安排搭设烟火山们的事,离席而去。
虽然,应天化的离席还积不上落荒而逃,不过在座仅是老江猢,多少有些明白这位应舵主离席的因由。
狂人帮上下自是偷笑大帮猪的本事高强,竟能令人闻风而逃,足见他这狗掀门帘的功力的确是越来越高华。
桑君天却是暗里摇头,叹道:“唉,如果本堂的栋梁,应变能力仅止于此,那定力真是太差太差了呀!”
桑君无这厢犹在兀自感叹,小混他们却已是风卷残云地袭桌而过,刹时桌面上只扮得一片金底朝天了。
白骥这又看得一怔,表情难解地里向儿子,不知该如何言语。
小妮子和亨端二人填饱肚子之后,丢了碗筷,迫不及待地跑向楼窗边,啧啧笑闹地出赏灯去。
桑君无回过神来,望见桌上残迹,不以为怪。只是着人重整被盗再添酒换席,这才与白骥举杯相让,慢条斯及地吃喝起来。
而原已饱食的小混等人,就有恁大的本事、换席再开,他们居然还有肚量继续吃喝,看得白骏逸直叫:“佩服啧啧。”
小混闲吸着佳酿,挤眼谑道:“你现在该明白,为什么本帮猪只能答应你,收你当挂名帮兵了吧!你以为在入帮的兵有这么好当?举凡行、住、坐、卧,或是吃略玩乐,没有三分本事七分狂妄的人,是很难赐咱们干起平坐的呐,再说……”
他斜瞄着白骥,呵呵弄笑道:“你没瞧见,白老爹打从听到你加入狂人帮开始,几乎每天机寝食难安,时刻在担忧害怕哩!”
“为什么?”白骏逸不解征道:“为什么我爹要担心害怕、寝食难安?”
丁仔噗嗤笑道:“因为你爹担心。你这个堂堂江北白道第一大家的大少爷、少堂主跟着咱们混久了以后,难免要被传染些不挺正经的习惯。如此一来,岂不是会砸了你这有飞马堂多年来辛勤建立的优良形象。”
白骥闻言苦笑道:“老夫忧虑之态。果真表现地恁般明显?竟然令人眼便可看穿。”
小混狂谑道:“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