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没冤枉你吧?”
这句话可不是笑吟吟说出的,而是声色俱厉,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虎目神光湛湛直盯
着田主事,不怒而威,气势慑人。
“我……”田主事打一冷战。
“你既没有看过姓曹的人,也没见到老太婆,更没问李堡主不动的原因,就抖足威风,
把帮助郡主的朋友当部属严加斥责。我想,你另有用意,不好的用意……”“石参赞,我田
仲谋忠心耿耿……”“这与忠心耿耿无关,神龙密谍以及三郡主的所有心腹,都是忠心耿耿
的人,无可挑剔。”“那你……”
“你的忠诚无可置疑,问题是你太过嚣张,骄傲鲁莽,自负狂傲,争功诿过的毛病改不
了。”
“我抗议……”
田主事口说抗议,口气却十分软弱。
“是吗?你匆匆起来,一事无成,燕山三绝反而吃了亏,你没有勇气承认失败,先找替
罪羔羊以掩饰你的无能,斥骂三位小姐以遮你的羞,让她们承担失败的责任。你我相处两
载,我太了解你了。”
“我……”
“带了你的人滚!去找地方歇息。我要与三位小姐商讨形势,争取时效以便布置天罗地
网,以后我会追究,看你该负何种责任,滚!”
“你胆敢再说一个字。”三郡主抽出马鞭,作势揍人,“我一定抽你十马鞭,滚!”田
主事变色急退两步,带了燕山三绝几个人狼狈出厅走了。
天涯孤萍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虎胆雄风》——第 八 章 惩治土霸
云中岳《虎胆雄风》 第 八 章 惩治土霸 石参赞与三郡主两人一弹一唱,唱作俱佳,把在一旁生气的灵幻仙姑三姐妹,看得怒气
全消,甚至喜上眉梢,把不再帮助三郡主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觉得三郡主很够朋
友,值得死心塌地全力相助。
这位石参赞的人才、气质、风度,也让她们愈看愈顺眼,心花怒放,三双媚目一直就在
石参赞身上转,水汪汪的媚目流露的眼波,几乎近于痴迷。
一场已掀起的风暴,在石参赞的明智处理下消散。
“夏英,别生气好不?”三郡主过来挽住灵幻仙姑,笑吟吟透着亲热,“不要和这些莽
夫计较,我不该十万火急把他们派来的,他们赢得输不得,输不起就找人顶罪。哦!到底发
生了些什么?”
“你那些骄兵悍将,实在令人寒心。”灵幻仙姑悻悻地把经过详细地说了,最后说,
“为了对付姓曹的,我们不但出动了所有的人,全力以赴几乎丢命,师妹苦练三年练成的诛
仙剑也毁了,居然摘我们无能,说的话简直可以把人气炸。三郡主,任何人也受不了如此煎
迫,就算我们三人无能,岂能如此对待热帮助你们的朋友?”
“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心月狐余恨难消,愤恨写在脸上,“我们已失去了利用的价
值,连替你们摇旗呐喊,也有损你们的威风,我们不敢再替你们丢人现眼了。三郡主,赶快
把你们的十条龙召来。姓曹的坐骑仍留在客栈,应该仍在你们的控制下,他的去向你们已经
知道,集中人手全力一击成功有望。”
“不要再说气话了,我会要田主事向你们赔不是。来,我替你们引见家父的贵宾石参
赞。”
年轻英俊的石参赞,一直笑容可掬在旁聆听,像一个好听众,晶亮有神的虎目,不再出
现斥责田主事所出现的凌厉眼神,目光不住轮流在三女身上转,喜悦与热烈的神采显而易
见。
在官方的名义上,参赞也就是俗称的军师。如果是参赞机要,那表示是亲信的谋士。
但三郡主却称石参赞,是她老爹汉王的贵宾,参赞是部属,贵宾却是宾客,性质完全不
同,身分地位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位年轻英俊的贵宾,姓石,石玉,字奇峰,刚从京师山东带了亲信赶来支援三郡主。
但听所带来那些男女随从们,偶或透露的谈话内容,分明是从京都匆匆赶到的,而非直
接来自山东汉府。
神龙密谍活动重点在南京,指挥忠心却设在京师。
“这件事都怪我处理不当,为了争取时效而陆续将人派来策应,情势不明便将人投入,
犯了不知已不知彼的错误,三位小姐受到委屈,在下深感愧疚。”石奇峰能说会道,坦然承
认错误,态度诚恳显得有担当,“三位小姐与姓曹的再三周旋,对他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多,
务请宽谅我那些莽夫饭桶,冲诸位与三郡主的情谊,鼎力相助以竟全功,在下先行致谢。”
不但说话说得令人开心,而且礼貌周到,分别向三女抱拳行礼致谢,几句话就把三个仙
姑仙子套牢了。
“我们也不希望为人谋而不忠,今后希望不要有同样事故发生。”灵幻仙姑表示不再打
算离去,态度及时转变,“你那位田主事,劳驾你要他我们远一点,以免发生不愉快事故,
对双方都不好。”“请放心,他不会再干预你们的事。”石奇峰用加强的语气保证,“天色
不早,必须及时布置,首先了解情势,在下衷诚请教,请夏小姐将经过情形见告,一些小枝
节,其实比大情节更为有用。”
花厅成了会议室,李堡主也被邀来与会。
参与会议的有十余名地位高的男女,其余的人皆由宅主派仆妇领至厢房安顿,花厅外面
并没派人警戒,没有警戒的必要。
曹世奇与那位可疑的老太婆,该已躲在某处角落,或者正在远走高飞途中,怎敢前来找
死?
会议为期不久,主要了解情况,而灵幻仙姑与李堡主,所知并不多。
散会之后,李堡主与两位土霸头头,返回前面的客房,显得有点兴奋,也有点惴惴不
安。
石参赞客气地要求他们,天一亮立即率领所有的人手,出动搜索城内外,并且传出信
息,各乡镇的民众留意陌生人的动静,有所发现立即用声号传出讯息。
三郡主似乎一改跋扈骄傲的作风,对李堡主一群土霸相当客气。
利用广大的群众耳目,陌生人寸步难行。
三郡主的怀柔手段,令这些地方蛇鼠大感动,深感光荣,对所允诺的高额奖赏,更感鼓
舞。
惴惴不安的,很可能面对惨烈的搏杀。
三个人不需仆人领路,穿越数座房舍,沿走廊接近前进的西厢客院,沿途皆有防风的小
灯笼照明,但光度朦胧,视界有限。
“胡三爷,以南至普州的地面,是你的地盘,你是辛苦些,要不要先派人快马加鞭,前
往普州知会飞枪陈王爷请他派人策应?”乾坤一鞭李堡主,一面走一面向同伴询问。
“何必多此一举?前天他就该接到信息,监视网早该布妥了,策应的人马随时可以出
动,用不着再派人通知他。”胡三爷不愿多事,拒绝派人传讯。
两人谈谈说说,忽略了身后的声息变化。
走在最后的人,也不知身后多了一个人。
脚步声中断了一下,前面的两个人毫无所觉。
黑影紧贴在最后那位仁兄的身后,扣指一弹,在后脑轻轻一击,伸手将人挟住,拖塞在
壁角下,顺便一脚踹在膝盖上,立即跟上前面的两个人。
这位仁兄昏迷不醒,膝骨碎裂右腿算是废定了。
黑影取代了第三个人的位置,并不急于动手。
“周老哥,你的人怎样分配?”李堡主扭头向身后的人问,“城南一带……咦……
周……”
附近没悬有照明灯,光线幽暗,终于看清身后的人有异,不是原来的周老哥。
“周老兄不能负责城南的封锁搜索了。”黑影打断了李堡主的话,抢前一步,一掌斜劈
在胡三爷的耳门上,胡三爷扭身便倒。
李堡主大骇,第一个反应是解腰间的长鞭,其次是张口想大叫示警。
来不及了,嘴刚张开,脖子便被坚强的手臂所锁住,肩尖挨了一重掌,右手一麻失去活
动能力,咽喉被锁住也发不出声音。
“我要和你讲理。”耳畔听到清晰的语音。
一阵拖拉,眼前一黑,被拖入一间耳房内,房门关上了,他一无所见,被按倒在地上。
双手被反剪,被脚踏住上臂锁牢。
制他的人跨坐在他背上,双脚控制他的手臂锁牢,双手搬弄他的脑袋,口鼻压在方砖地
上。
“哎……放……放手……”他依然可以发声说话。
制得死死地,仅双脚可以伸动。
这种压制很难解脱,近乎不能解脱的死制,除非他能缩起身躯,来一记空翻,把坐在背
上的人向前面翻倒,侧翻无此可能。
叫声中断,嘴被狠压在地上。
“放乖些,愈挣扎痛苦愈猛烈。”坐在他背上的人说,“我的双脚向前顶,你的一只手
算是完了,而且痛得你魂魄出窍,大筋拉长扭转废定了。李堡主,你要动脚吗?”“不!
不……要……”他完全绝望了,幸好头部的压力减少了些,“老……老兄,有……有话
好……好说,我……”
“我是来和你讲理的。”
“你……你是……”“曹世奇。”“哎呀……”“你出动两县的牛鬼蛇神,愚夫愚妇,
连小孩都出动了,要断我曹世奇的生路。”“我……”“我与你有仇?有怨?我根本不认识
你,也是第一次途经贵地。”
“天啊!我……我是不由已。”他哀叫,“三郡主是……是金枝玉叶,真定的文武官
员,都是她朱家的臣下,天下的人都是她朱家的百姓,我……我能拒绝她的要求吗?曹老
兄,讲讲理好不好?”“去你娘的胡说八道。”
“曹老兄,你知道我说的是实情,在这件你和我讲理,你一定是理亏的一方。”“他娘
的混蛋!”曹世奇大骂,“你们这些地方豪强,与官府挂钩共图奸利,难怪民不聊生,天天
有人想夺江山,安分守已的人都不用活了。”“曹老兄……”
“我不杀你,留你活现世,你那些牛鬼蛇神,我会杀得他们魂飞魄散。”
双脚前抬,喀喀两声怪响,李堡主的双肩因手臂绞转而拉断了。
“哎……嗯……”李堡主厉叫。
背上一轻,曹世奇已经走了。
三个最具实力的地方龙蛇首脑,在三郡主的住处,受到曹世奇的无情的袭击,两个毁了
右膝,不可能再外出,带了狐郡狗党耀武扬威啦!
李堡主乾坤一鞭更惨了,双手都废了。
打蛇打头,城狐社鼠没有首脑号令,无法统合行动,纷纷躲起来暂避灾祸。
灵幻仙姑的信徒们,绝大多数是愚夫愚妇,没有城狐社鼠做靠山,没有武力做后盾,也
就提不起劲,起不了哄,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三郡主气得七窍生烟,也悚然而惊。
石奇峰是所有的随行人中,地位仅次于三郡主的人,也是事实上的指挥,更是气得暴跳
如雷,把曹世奇恨入骨髓。
现在,他们一切得靠自己了。
总人数仍可派用场,三十余名男女分为三批,三个打击小组实力相当,坐骑备鞍相候,
随时均可迅速地出击,另有备用的马匹随时待命。
按李堡主受到袭击的估计,曹世奇仍在城中潜伏已无疑问,问题是如何才能把潜伏处找
出来。这得靠三位仙姑仙子的信徒合作,由街坊的愚妇提供消息,留意哪一家有陌生人逗
留。
巳牌初正时分,南面普州大道的一座路旁村落,用声号传来消息:在路旁凉亭喝茶水的
一个旅客,自称姓曹,没有坐骑,很像是捉拿的疑犯。
第一批男女骑士立即出发,飞骑急赶。
曹世奇的坐骑留在客栈,客房已空,可能是一看风声不对,遗弃坐骑溜之大吉。
十里、二十里……十二匹坐骑皆口喷白血液沸腾,快要不支了。
前面村落现在路西,路口的大槐树下,有一个人倚坐在树下歇息,烈日炎炎,大树下正
是歇脚的好地方。
旅客穿的青衫,已代表是颇有身分的人。
村口栅门距大道约半里地,栅门的高竿上,悬了三角与方形的红白旗。远在里外,已可
看清旗帜。
十二位骑不会兴奋地猛鞭坐骑,向村口的树林急冲。
在树下假寐的年轻书生,猛然惊醒,骇然变色。
十二个骑装的男女围住了他,所佩的刀剑令人害怕,十二双怪眼狠盯着他,也让他惊得
魂不附体。
一男一女上前,首先便抓住搁在一旁的行囊。
行囊不小,是背式的,止方是一只书簏。一侧,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饰剑。
饰剑,是不能用来杀人的,剑身轻薄,不开锋,开锋也不能切割砍劈,铁质太差了。这
种剑可当装饰品,或者用来当运动器材:舞剑。
当时挂剑游学风气很盛,私人兴建的书院如雨后春笋般,在各地府州兴建,读书士子至
各地游学蔚成风气。
各府州的官营学舍,学府、州县学,骑射是重要的课程,学员一旦中举(大比上榜),
很可能派在国子监就读,尔后可能外放知县。
知县一旦地方有警,就是当然的带兵指挥官,与州县共存亡,不懂骑射岂不成为废物?
因此读书士子会舞剑,是必然的基本技艺。
学生挂剑游学,也就成了读书人的特权。
这位年轻人穿儒生的青衫,带了饰剑,行家一看便知,是家境不怎么宽裕的游学书生,
没有书童仆人,行囊得自己背。
背囊被拆开检查,衣物书籍丢了一地。
饰剑呈交头领检查,被首脑一指头敲成两段丢在地下。
“你……你们……”书生惊恐地叫,脸无人色,倚躺在树下发抖,无力站起。
能站起,不敢妄动,一刀一剑左右指向他,两个男奇士像天神,刀与剑距体不足半尺,
只要他有所异动,刀与剑可能贯入胸腹毫不留情。
首脑正是燕山三绝的老大,刀绝洪荒。
“长上,没有任何可疑事物。”检查背囊的男骑士上前禀告。
“搜他!”刀绝用剑指向书生的男骑士下令。
男骑士收了剑,手一伸,抓住书生的领口,将上向上提。
“哎……你们……”书生再次竭力大叫。
骑士一耳光把书生的叫声打断,开始剥衣搜身。腰囊搜出的路引,呈交到刀绝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