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七绝魔君”关鹤汀。
“七绝魔君”关鹤汀依然满面笑道:“尚大侠的风采仍不减当年,紫阳神功已达炉火纯青,实使我关鹤汀倾心钦佩,本应向大侠好好请教一番,奈何身有俗务须赶往青海,无法与故人畅叙别情。”
好在关鹤汀与凌蔚小友订下中元泰山南天门之会,至时大侠有兴,何妨亦移驾东岳一会,如何?”
关鹤汀言罢,回头对“陆地神魔”宇文钧道:“宇文贤弟,请即令贵部属即刻停手,撤出风谷。”
“陆地神魔”宇文钧见“七绝魔君”关鹤汀词色严正,知道情形定有激变,当即躬身答道:“小弟谨遵师兄法谕。”言罢,抬手向空中一扬。
只见一团绿火,带着刺耳的鸣声直射夜空。
此信烟一发,清宫卫士果然均纷纷虚晃一招,便纵出圈外,齐齐向“陆地神君”宇文钧身边集合。
宇文钧以双目—看人数,不禁暗暗的伤神。
原来除三个喇嘛被“紫阳仙童”尚昆所杀外,“绵掌”英奇、“瞽目神君”叶庆、邹家五虎均已带伤。
其余二、三流的角色,伤了大半以上。
“寒山剑客”俞子义一看见“七绝魔君”关鹤汀现身出来,心中不禁暗暗的吃了一惊。
所以在“陆地神魔”宇文钧号令停战时,亦忙将三姓庄门下喝住,同时暗自凝神运气准备应付骤变。
“七绝魔君”关鹤汀两道如炬的眼神,向战场中冷冷的一扫,最后将眼神停留在凌岳的身上。
过了好一会,他才含笑地问道:“这位小友大概就是凌蔚小侠的同胞了,玉孩儿接替有人,老夫也不禁要为故人庆幸。”
言罢,仰天哈哈长笑。
那笑声中,好似有无限的悲愤。
凌岳知道这“七绝魔君”关鹤汀,乃是当今武林中最厉害的魔头之一,所以不敢过于的大意。
但又听说他与凌蔚约定中元节的泰山南天门比斗,心中不禁微微的一震。
凌岳当即躬身向关鹤汀问道:“久仰‘七绝神君’神采盖世,今日幸得识荆,实使晚辈深信所传不虚,适才神君言与舍弟凌蔚有泰山南天门之约,不知神君能否将个中的情由赐告?”
“七绝神君”关鹤汀淡然一笑,道:“关鹤汀五年前偶得‘真武玉龙剑’,此物系武林至宝,昔日曾为令师武林盟主玉孩儿所有。
今虽为老夫所得,但自问生平不见喜窃占他人之物,故日前在黄山与令弟约定,来年中元节在泰山南天门一会,到时决定‘真武玉龙剑’的真正主人,小友如有兴何妨到时亦来泰山一游。”
凌岳一听“真武玉龙剑”有了下落,不禁又惊又喜。
惊的是宝剑的下落虽已得到,但落在这个魔头手里,不免要大费周章;喜的是宝剑既已二次出世,自己兄弟不难以此剑夺得武林盟主之位。
当下凌岳朗声道:“中元节泰山南天门之约,晚辈一定会赶往前去,亲聆教海。”
“七绝魔君”关鹤汀将凌岳仔细打量一番,然后点点头,道:“好风节不愧是玉孩儿的门人。”
言罢,回头对“寒山剑客”俞子义一拱手道:“俞二侠请转朱大侠,今晚之事到此为上,至于大侠们若有什么见教,关鹤汀师兄弟在紫禁城内恭候侠驾。”
又转头向尚昆一拱手道:“烦阁下致意当年星宿海与会几位大侠,关鹤汀有暇当一一拜谢昔所厚赐。”
“紫阳仙童”尚昆狂笑一声,道:“好说!好说!滇边十二天堑坞欢迎大驾随时光临。”
关鹤汀微微的一笑,似乎没有把尚昆的话听进去,猛向“陆地神魔”宇文钧低喝一声:“咱们走吧!”
于是“七绝魔君”也就率领着“陆地神君”宇文钧等人,立刻就撤出了天风谷。
“七绝魔君”及“陆地神君”宇文钧等人去远了之后,“寒山剑客”俞子义与“乾坤剑客”牛成章,过来与“紫阳仙童”尚昆和凌岳重行见礼,同时侠尼悟修和三个弟子月清、月明、玲姑也走了过来。
原来邹家五虎赶去助阵的时候,被月清、月明、玲姑等人截住,所以那一场打斗也占了上风。
这时“寒山剑客”俞子义看了看大家,微微的一笑道:“我们回庄去吧。”
于是凌岳等人,便随着俞子义和“乾坤剑客”牛成章,来到了这座三姓庄。
大家坐定之后,“昆阳仙童”尚昆忽然向“寒山剑客”俞子义问道:“‘七绝魔君’关鹤汀老贼生平做事从不空手返回,今在天风谷何以一现身即令鹰犬们撤退,颇为令人费解?俞兄可看出其中有点蹊跷么?”
俞子义道:“的确老贼今天的行径颇为反常,且以天风谷当前的实力,并无使他知难而退之理,难道有什么特别的事故不成。”
凌岳在旁思索了一下,忽然接口道:“适才老贼曾言欲赶往青海,莫非有什么事故将在青海发生?”
凌岳此语一出,尚昆瞑目沉思了好一会儿。
忽然,他面色突变,喃喃的在自语说道:“青海!青海!积石山在青海,这个老贼一定去寻他。”
尚昆忽地起身对“寒山剑客”道:“关鹤汀此去青海,一定是谋取‘连山老人’那株茉叶茎芝,‘连山老人’若是不见让,势必要招杀身之祸,尚昆不得不去青海走一趟看看了。”
说罢,掉头对凌岳道:“岳儿,你即刻上峨嵋凝碧崖见魏长素代表中天令,然后往中原与你弟会合,同觅那‘九龙令旗’收服长江九大帮会,来年清明在鼎湖与你双亲墓前会合。”
即由怀中取出中天令递给凌岳,朗喝一声:“我去也。”
犹如一缕轻烟,人影几闪踪迹不见。
“紫阳仙童”尚昆一走,凌岳亦起身向“寒山剑客”俞子义与紫竹庵主悟修等人告别了。
临别,凌岳忽然若有所思的向“寒山剑客”俞子义道:“晚辈有一言,不知道当不当说。”
俞子义道:“小侠请讲。”
凌岳道:“此番虏狗的鹰犬们虽然铩羽而归,但天风谷终非长居之地,鹰犬们将卷土重来,老前辈们为安全计,此地似已不宜久留。”
“寒山剑客”俞子久听了凌岳的这些话,不禁频频点头称好。
俞子义当即朗笑道:“小侠远见甚是,但我们年已屈死不远,实无意再忍死逃避,虏狗不来便罢,若来也只好拼至最后一人了。”
语气之间大有将生死置之度外之慨。
凌岳听了不禁暗暗的敬佩。
当即他正色的说道:“滇边大举在即,我辈任重道远,似不应轻言牺牲,老前辈还请三思。”
俞子义听凌岳这么一说,不禁又频频的点头。
当即就说道:“小侠明见甚是,等朱大哥归来,当对三姓庄今后去作一彻底决定,不过无论如何,滇边大举咱们三姓庄是少不了一份的。”
凌岳听罢,心中欢喜万分。
当即他便起身要闻开天风谷。
凌岳听王涌说道:“大哥,那我怎么办?”
凌岳微微一笑道:“当然是一起走了。”
于是,二人便向天风谷的群雄告别了。
第二十一章 峨嵋血灾
凌岳和王涌仗着跨下座骑均有千里脚程,不数日已入四川境内,沿着川东平原急急向峨嵋山飞赶。
这天二人来至仁寿城内,因再有一天脚程即可达峨嵋山下,二人就寻一客栈准备好好休息一歹,次日好赶山路。
二人向店小二要来了些酒莱,正要举杯对酌,忽听店门外传来一阵喧嚷声,闯进一个人来。
来人是一个高大魁伟的中年汉子,那人面如金纸,眼如火球,遍体血污,身体摇摇晃晃的,一望就知是身受重伤。
大汉闯进店后,张口大叫一声:“水。”
一面用目四处搜寻。
店小二被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早巳吓得魂飞天外,哪里还礅上前,故大汉的叫唤竟无一人应答。
大汉的体内如焚,焦渴难忍,又大叫一声:“水。”
店小二见状又恐那汉子发急了要出事,只好怯生生的一指店旁的大茶缸说:“水在那里,你自己喝吧。”
那大汉一步抢到茶缸旁,拿起木瓢就要把水往嘴里倒,谁知忽然有人叫声:“喝不得呀!”
那大汉忽的撒手丢瓢跌翻在地。
接着由店堂左边走过一个人来,正是凌岳。
凌岳走到大汉身边,将那人略一察看,立刻叫过店小二吩咐道:“伙计,将此人送到我的房里去。”
店小二期期哎哎地道:“客官是要把这位爷留在小店,万一出了事……”
凌岳剑眉一竖,打断店小二的话,说道:“我叫你把他送进去.唠叨什么,有事我负全责,绝对连累不了你们。”
那店小二一见凌岳发了怒,也就不敢再说话了,只好叫过同伴,将那大汉抬进凌岳的房里。
凌岳待店小二退出去后,忙将那人遍体抚摸一下,然后骈指隔空疾点,再将身边的玉清续命丸取出一粒,让那人服下。
不多一会,大汉伤势若失,翻身起床向凌岳拜倒在地。
凌岳忙将大汉扶起,同时替王涌引见,当即由大汉的口中知道了一个血淋淋的悲惨事件。
原来那大汉乃岷江九怪手下鼓山六盘寨总舵主,“铁胆尉迟”常晋。
彭山六盘寨是岷江九怪在天南抗清事败后所立的基业,实力极为雄厚。
天南四皓与云岭六鸟等扶保益阳王裔,在十二天堑连环坞重建王基时,“岷江九怪”闯风前往投奔,即将六盘寨大事付予常晋。
不料三日前六盘寨的群雄,正为常晋的四旬寿辰举行宴庆时,忽然有大批清廷卫士攻入彭山。
来人为首的是“万毒血魔”褚三黑的大徒弟“三毒居士”龚文胜与“七绝魔君”关鹤汀手下的“黎山二丑”,另外还有一个容貌秀美,阴狠毒辣的书生。
一来因为事出突然,二来群雄都已半醉,所以一上来就被龚文胜和“黎山二丑”的“血魂毒沙”与“落魂毒粉”所逞,纷纷受伤倒地。
那书生更是下手残忍,他一现身就用那歹毒无比的“天星透骨针”,向彭山的群雄们袭击。
所以不到半个时辰,六盘寨已经横尸遍地,血流成河。
常晋一看这情形,知道徒死无益,唯一的办法还是先行脱身再图报复。
于是一面大声喝令群雄撤退,一面拼力以一根豹尾鞭缠住“黎山二丑”。
无如为时已晚,在清宫卫士的围攻下,竟无一人走脱。
“铁胆尉迟”常晋一看,晓得自己如再不走,连个向天南四皓报信的人都没有了。
于是一咬牙,拼着挨了“黎山二丑”一掌闯出重围,由一条断崖逃出了彭山六盘寨。
常晋逃出六盘寨后,立刻发现“黎山二丑”那一掌蕴有巨毒,故急忙就近向峨嵋奔逃,意图请金姥姥解救,万一不幸丧命也好有人向天南四皓传信。
无奈逃到仁寿县,毒性发作,口渴难忍,瞎碰乱闯的走进了凌岳投宿的客店,被凌岳发现,否则必遭惨死。
凌岳听完常晋之言,不禁剑眉微挑,眼露杀机,问道:“敢问常兄,六盘寨在四川境内可有其他分舵。”
“铁胆尉迟”常晋说道:“尚有一十八处分舵,不过六盘寨总舵既然已被挑了,其他分舵自然也是绝难幸免的,二十年的基业毁于一旦,常某还有何面目见,岷江九老,与天南四皓。”
言下大有痛不欲生之慨。
凌岳忙好言劝慰常晋,道:“这也不能全怪常兄,好在大举在即,一旦义师北定,这些鹰犬终将难逃一死,常兄不必再为此事自责。”
常晋正要答话——
王涌忽然接口道:“大哥,刚才常兄说过六盘寨总舵尚有一十八处分舵,虏狗如欲一一破去恐非数日之内就能全部得手的,我们何不趁狗贼们未离川前,将他们等找着,杀他个片甲不归。”
凌岳闻言,心里一动道:“这倒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不过我们还是要先到峨嵋去再……”
凌岳话未完,脸色忽然一变,喝道:“常兄、贤弟小心。”
一掌向窗外劈去。
只听一声爆响,一扇窗子顿时被震得粉碎。
接着窗外传来一声惨哼。
凌岳正欲飞身抢出,忽听屋外一个破锣似的声音喝道:“大胆叛逆还不出来领死。”
凌岳转头向常晋、王涌道:“鹰犬们已经找来了,倒省掉我们不少事。”
说罢,一抖手一张凳子向窗外飞去。
那凳子才一出窗口,只听“啪”的一声,竟打来一排枣核钉。
凌岳见情,忙向常晋、王涌二人道:“二位暂勿外闯,狗贼们竟有火铳。
一面由床上拿起一床被单,用水打湿。
这时窗外又射来一排枣核钉,接着有人喝道:“叛逆,乖乖的束手就擒,否则就让你们尝尝火铳的滋味。”
凌岳避开了枣核钉,对王涌、常晋二人道:“我一出窗口,你们就跟出来。”
王涌、常晋点头唯唯。
凌岳大喝一声:“凌大爷来也!”
手中缠着被单,一抡散成一片银网护住前身,由窗口闯了出去。
火铳手们一见凌岳现身,当即齐声吆喝,打出一排枣核钉,满以为这一下定将凌岳生生轰毙。
谁知凌岳手中这条用水打湿的被单,经真力一注,如同一面铁盾,竟将那排刺核钉震得纷纷向四周激射,站得近的火铳手当场受伤不少。
说时迟那时快,凌岳不等火铳手再装药放第二排枣核钉,人影疾闪已到面前,大喝一声道:“鼠辈敢尔。”
手中被单一抡,竟向那些火铳手卷去。
但听惨叫之声震耳,那些火铳手沾着一点被单,轻的是筋骨断折,重的是当场废命,当时哭喊连天四处窜逃。
紧跟在凌岳身后的王涌与常晋也飞窜出来.二人一个挥动雁翎刀,一个抡起豹尾鞭,如风卷残雪般向那些火铳手攻击。
凌岳一见火铳手散逃,当即摔手丢脱被单,正欲招呼王涌、常晋二人突围而去,忽听一声怪吼:“小贼哪里走。”
迎面扑来一人。
那人生得獐头鼠目,面如黄土,年在三旬左右,一望就知是一个奸恶之徒。
那人一挥手中丧门剑,向凌岳心窝直刺。
凌岳冷笑一声,侧身让过剑锋,飘身踏洪门走中宫逼进身去,正欲要扬掌劈出,忽觉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