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焕章听了,猛一跺脚道:“好!就冲着这几个小子,老子一定要闹闹白云堡,看看有些什么伎俩。”
说罢,领着施信忠等转回归魂堡。
赵飞随着焦海飞骑直奔归魂堡。
焦海一面纵马飞驰,一面向赵飞问道:“我看少侠并非黄山门中人,不知少侠与‘金刀镇八方’究竟有何渊源。”
赵飞答道:“黄大侠与九宫岛主素来有渊源,赵飞奉大哥凌蔚之命为‘黄山一老’效劳,想归魂堡主总不致享我以闭门羹吧!”
焦海见赵飞说话带刺,心中老大不悦,但一听赵飞是凌蔚的兄弟,也就只好压住怒火,因为他领教过凌蔚的手段。
焦海当即笑道:“少侠说哪里话来,像少侠这样的少年英雄赏光我归魂堡,实在是我归魂堡的荣幸,想堡内现在已正准备接待尊驾了。”
谈话之间,二人已到了紫霄崖下,焦海用手向前一指,道:“那就是敝堡,想必不如白云堡远甚矣。”
赵飞举目向焦海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归魂堡的据势,好不雄伟依山面阳,颇有龙蟠虎踞之胜。
赵飞看吧,忙赞口地说道:“怪不得归魂堡威震九省,就凭这等的气势,也就当之无愧了。”
焦海猛地勒住马缰,喝声:“来人。”
只听一声应喏,两个劲装少年纵到焦海的马前,躬身施礼道:“副堡主有何吩咐?”
焦海转头向赵飞道:“少侠,到此马匹已难再行,只好劳驾起步了。”
赵飞闻言飞身下马,向焦海道:“即请前辈开路。”
焦海缰绳随手交给那两个少年,对赵飞道:“此去敝堡有两条路径,一条是由东循摩云梯直上崖顶较另一条由西边回龙廓巡回而上近了许多,不知少侠有兴走哪一条。”
赵飞心中知道焦海此言是有心想看看自己的武功,当即慨然说道:“古人常言,丈夫行不由径,回龙廓虽费时光,赵飞也只好勉力一试。”
“玉顶金鹰”焦海见赵飞义正词严,豪气干云,心里暗暗的佩服,当即一声说道:“少侠请!”
一提真气向前纵去。
赵飞忙亦飞步跟随。
二人前行未远,来到一条曲折巡回的石径口,焦海竟不再招呼,猛一加劲直向那石径中闯去。
赵飞知道这石径中定有蹊跷,但天性高傲不肯在焦海面前示怯,同时也有心要试试回龙廓竟有什么玩意。
于是,他故意压住脚步,待“玉顶金鹰”焦海进入了回龙廓之后,方才加紧了脚步冲进回龙廊。
赵飞进入回龙廓发现现焦海的人影已不见了。
他当下举目向四周看了看,只见这条回龙廓原来是一条在山石上硬用人工所开出来的一条孔道。
道的两旁全是数丈高的山石屏障着,使人颇有被岩石夹持之感,赵飞前行数丈后立刻发觉自己步入了迷宫似的曲折回龙,顿时晕头转向分不出东南西北。
赵飞这时才知道,这个回龙廓并非自己想像中的简单玩意,凭自己由凌蔚那儿学来一点阵法,实在无法通行无阻。
赵飞明知跃上道旁的石墙或能辨识方位,但那样一来就得把黄山门的脸丢光,不禁暗怪自己刚才不该一味逞强自取其辱。
赵飞正踌躇不进,暗自悔责的当儿,忽听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向正前走七步,然后右转前进,再行七步一右转,转五次以后,向左转七次,这样即可走出回龙廓了。”
赵飞闻言,知道定有异人在暗中以内家千里密音法相助,忙道:“承蒙相助容后图报。”
当即遵照那人指示,积极向前赶去。
果然过了不久,回龙廓的出口在望,赵飞飞步上前,只见“玉顶金鹰”焦海正在廓口相候。
焦海见赵飞顺利的通过回龙廓,不禁暗自惊讶,当即迎上前来满面笑容,道:“少侠这样年纪,已将各种阵法熟谙,真使焦某衷心折服。”
赵飞心里虽然暗叫一声惭愧,但却若无其事地道:“哪里!哪里!赵飞不学无术,不过是一时侥幸出困,怎敢以能者自居,这条回龙廓才有不愧要叫六龙回位呢。”
焦海听赵飞这么一说,顿感面上无光,忙急口分辩道:“少侠不可误会,归魂堡再无礼亦不至于以这种手法对待嘉宾的,此来已是敝堡的大门,即请少侠随焦某进谒敝堡鲍堡主啸天。”
赵飞知道此后焦海决不会对自己再存试验之心,当即道声:“请焦副堡主为赵飞开开路。”
即与焦海并肩向堡内走去。
这时归魂堡中门大开,两排一色劲装的大汉夹道恭立,当赵飞与焦海走过时,均躬身施礼。
赵飞亦傲然点头作答。
赵飞随焦海进入归魂堡,来到一座厅的台阶前,只见一个长眉入鬟,虎目含威的高大老人,率领了一群人背阶而立,似在讶迎。
焦海忙抢前—步,向那老人躬身施礼道:“启禀大哥,小弟已奉领,将黄山派下书使者,赵少侠接引入堡。”
说罢,即转头对赵飞道:“赵少侠请来见过我们鲍堡主。”
赵飞抢步向“恨福来迟”鲍啸天躬身一礼,口称:“武林后学赵飞,奉黄山派掌门人‘金刀镇八方’黄士奇之命前来投拜,还请堡主怒晚辈冒昧闯山之罪。”
鲍啸天忙手还礼,哈哈朗声笑道:“少侠单骑千里,独闯归魂堡,只此一点我已得承认黄士奇领先一筹了,少侠远道辛苦,老夫已略备水酒为少侠洗尘。”
说罢,侧身让路,举手相邀。
赵飞亦不再逊让,大踏步的走上堂去。
众人坐定后,赵飞已把归魂堡的人物全部打量清楚。
在座除鲍啸天和焦海、左焕章,以及曾往白云堡下书的洪涛外,还有两个老者和一个中年儒生均不知名。
鲍啸天待群雄全数入席后,命焦海为赵飞向众人一一引见。
赵飞这才知道那中年儒生就是“天涯惆怅客”詹行恋,当赵飞由焦海向詹行恋介绍时,詹行恋两日注视着赵飞,微微地一笑。
赵飞被他这一笑,笑得心里忐忑不安,好像自己心底一点秘密,全叫那“天涯惆怅客”一眼看穿。
焦海随即又替赵飞引见那两位老者,那面如蟹壳身材矮胖的一个,乃归魂堡四位副堡主之一“白虎山王”殷渭川。
另一个老者像貌异常丑恶,鹰鼻豹眼,肤如锈铁,身躯瘦长,两手只剩下九个指头,指头卷着一卷黑色的指甲,使人看了不由自主的心生厌恶。
赵飞看了这老人后,心中不禁一动,暗暗忖道:“莫不是他出来到归魂堡,看来今天是有玩意儿了。”
赵飞正寻思间,忽听焦海说道:“少侠,这位是京都庆王府总护卫九头枭汤老师。”
赵飞一听杀父仇人就在面前,不由恨从心头起,血气上涌,但刹那间立刻便复理智,心中暗叫:“赵飞呀赵飞!你忘了自己的任务吗?小不忍则乱大谋,万一坏下事,怎么对得住黄老伯和大哥的厚望!”
当下略一寒喧,就退向自己的席位。
“九头恶枭”汤老春本是鄂中巨盗,这次因事路过襄阳,顺便一访鲍啸天,不料适逢其会,赶上投书。
“九头恶枭”汤老春初见赵飞就暗暗一惊,老觉得这个少年人看起来似曾相识,但又不知道以哪儿见过。
后来见赵飞听自己的名字后那种表情,越发的肯定这个少年与自己定有不寻常的过节。
暗自的寻思,终于一拍掌道:“原来是他。”
第十六章 月上柳梢头
当即跃起,向赵飞招呼道:“少侠!恕老夫冒昧,有点事要向少侠当面请教。”
赵飞故意若无其事地道:“汤老前辈有可见教,但请直言。”
汤老春道:“请问少侠宝藉何处,青春几何?尊大人怎么称呼?”
赵飞道:“小可河北大名人氏,现年十六岁,家严仙逝多年未便妄道名讳,还请恕过呢。”
汤老春闻言,忽然面色一变,阴侧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个没爹的野种。”
赵飞悖然变色,但他却不理会汤老春,霍地起立怒声向鲍啸天喝道:“鲍大堡主,赵某奉命而来,以礼拜见,岂知堂堂归魂堡竟有这种无礼匹夫在撒野?恕赵某年幼,见识不周,告退了!”
说罢,由怀中取出“黄山一老”的拜帖,往桌子一扔,反身就欲往堂外走去。
鲍啸天没料到“九头恶枭”汤老春与赵飞另有仇隙存在,事出突然,心下亦感到难以处置。
鲍啸天见赵飞抱拳告退,忙起身一抱拳道:“赵少侠请息怒,老夫自有交待的。”
言罢,回头一瞪,虎目冷冷的对汤老春,道:“汤老兄,这是归魂堡,不是你京都庆王府,没有人要受你吆喝,你给我请罢。”
汤老春生平狂傲已极,虽然明知自己理亏,但岂肯甘心受辱,当即狂笑一声,道:“得啦!鲍大堡主,你何必跟我汤老春来这一套,汤某生平作事,向来只凭自己高兴,莫说小小的归魂堡,就是皇帝老儿的金銮殿,汤某要骂还是要骂的。”
汤老春话刚说完,鲍啸天长眉微挑,正待发作,忽听身旁一声怒叱:“住口!匹夫你出来,左老子今天就教训教训你。”
“青龙旗”左焕章随即离座,跃出大堂。
汤老春见势已成骑虎,应了一声:“好!姓左的,就看你归魂堡能把汤老子怎么样摆?”
伸手一按桌子,人亦疾纵飞出。
双方正待大打出手,但听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喝道:“汤老师、左贤弟,且慢动手,请听焦某一言。”
焦海为人最工心计,他因归魂堡强敌当前,不宜再对树仇敌,汤老春虽不足惧,但汤老春与“万毒血魔”诸三黑,—“七绝圣君”关鹤汀均有极深渊源,现又是庆王府总护卫,伤了汤老春后恐怕要为归魂堡招来弥天大祸。
所以,他一面大喝止二人,一面急急走到二人中间,
焦海向汤老春一抱拳道:“汤老兄,请尊驾暂离归魂堡,今日之事由焦某改日亲至庆王府解释。”
接着转身走近左焕章,低声道:“贤弟势必忍耐,免得给黄山派的人的看笑话。”
左焕章心里虽然老大不以为然,口中只得唯唯称是。
汤老春一察四周情形,知道若再逞强定必自取其辱,正好趁机下台。
当下嘿嘿一阵狂笑道:“焦副堡主的盛情,我汤老春心领了,归魂堡今日所赐汤老春不死定奉还。”
言罢,掉头向赵飞一颔首道:“娃娃!汤老夫子在前程等你。”
嘿嘿连声,人影几闪,踪迹不见。
鲍啸天对汤老春的狂妄颇为震怒,但他乃心机极深之人,并未立刻发作,只是淡淡笑道:“这种不识礼的匹夫也配称武林,少侠请勿与他一般见识。”
赵飞在汤老春与归魂堡主闹僵的时候,冷眼察看客人的表情,但见除“天涯惆怅客”詹行恋神态自若的自饮自酌外,其它各人均面有愤慨这色,不禁对“天涯惆怅客”越发觉得奇怪,他猜不透此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赵飞见“恨福来迟”鲍啸天向自己招呼,忙欠身陪礼,说道:“小子适才冒犯了堡主虎威,还请堡主恕过。”
说罢,双手由桌上捡起“黄山一老”的拜帖,呈到鲍啸天的面前。
由于连连遭受意外,赵飞心中这时已存戒备,故双手逞递拜帖时,样子虽然若无其事,实际已暗将真力运集两手,预备受鲍啸天一试。
不料鲍啸天却全不在意的伸手接过拜帖。
赵飞但觉笑腰穴上被什么东西一拂,真力突然散去,拜帖很自然的就送进了鲍啸天的手中。
赵飞暗叫一声:“好险,若不是这突来的一袭,使自己真力散去,岂不要叫归魂堡的人笑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么!”
回头一看,只见“天涯惆怅客”望着自己微笑。
鲍啸天接过拜帖,仔细一看后,面色微变转头向洪涛道:
“贤弟前次去白云堡,可曾有什么特别不礼的举动么?”
洪涛起身,满面不屑地答道:“小弟将堡主的拜帖送进黄山派的神堂,可算得礼致情尽,想来还不致于有失仪之处吧。”
鲍啸天道:“黄士奇以一代掌门之尊,将率领黄山派所有三代人物来我归魂堡一会,想必是要与我归魂堡一决强存弱亡了,这倒是件痛快事!”
言罢,纵声狂笑,颇有不把黄士奇放在眼中之概。
焦海看在眼里很不以为然,略一寻思,忽向洪涛问道:“贤弟适才说将堡主拜帖,送入黄山派的神堂,不知系由何人接受。”
洪涛依然满面得意道:“当然由他们黄山派的祖师爷代收了。”
焦海闻言,面色一变,道:“贤弟这话怎说!”
洪涛道:“小弟请黄山祖师爷的神位代收下堡主的拜帖。”
焦海的面色一寒,冷冷地说道:“贤弟怎可以做出这等悖礼之事,难道不怕引起武林的共忌么!”
洪涛天性亦是个狂暴已极的人,只听他一阵狂笑,朗声道:“焦二哥你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起来了,小弟既敢进白云堡,就没打算怕他黄士奇来报复,二哥若怕事尽管侧身事外,他黄山派有什么玩意,全由我洪涛来应付好了。”
“玉顶金鹰”焦海见“闹海金鳌”洪涛当面的抢白,不禁亦火气上旺,愤怒已极,正欲恶言相向。
这时忽然听鲍啸天哈哈笑道:“洪贤弟不可如此出言无状,焦二哥所言原是正理,不过事情已经来了,好歹咱们归魂堡定要要接待他们一次的,刚才给汤老春那匹夫,扰了我们的酒兴,现在大家干杯,对这位少侠表示一点敬意。”
官罢,举杯一饮而尽。
群雄也都纷纷起座向赵飞劝酒。
赵飞本就爱酒,遇凌蔚后更有事仰仗,当下就来者不拒,开怀畅饮。
赵飞连打了两个嗝,已经有了几分酒意,忽见堂下一个青年汉子赤着上身,双手托着一盘烤肉走到赵飞的席前。
那汉子将烤肉往桌上一放,向赵飞一抱拳道:“我‘白额狗’饶宗正因慕少侠的咸名,欲借这点烤肉,向少侠表示一点敬意。”
说罢,一伸手由腿上起下一把寒光逼人的匕首,随手切下一片烤肉,以刀尖挑起,平平的直向赵飞口中送去。
赵飞毫不闪躲,张口向那烤肉便咬。
饶宗正因两个兄弟张正政棋和传中,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