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原魔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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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原魔豹-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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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不下二百里了。”张家全纠正里程:“而我是布迷踪的行家中的行家。”
  “老弟,像这样下去……”
  “最迟约在明早,他们就追上我们了。”
  “哎呀……”飞虹剑客大惊失色。
  “我另有打算。”
  “老弟,你是说……”
  “双管齐下。”
  “什么双管?”
  “其一,分开走。”张家全指指山下南麓的小溪流:“做木筏,三人为一组,分头沿溪
下放,最后一组四个人。其二,消灭他们。
  逃,不是办法,他们会追我们到天尽头,紧追不舍,到处召集公门人和江湖败类对付我
们,只有攻击歼灭他们才有生路。”
  “今晚做木筏?”商定问。
  “等一下就开始做,愈快愈好。”张家全接过姑娘递来的烤鹿肉:“你们分两组先走。
我、尹姑娘、祝、应两位老前辈断后。你们有多快就放多快,天黑再靠岸等候。我,猎杀他
们。”
  “老弟,何不集中全力歼灭他们?”商定义形于色:“不能光靠你……”
  “人愈少愈好,逃起命来也快得多。”张家全打断对力的话:“应老前辈,你的弓借给
我使用。你和祝老前辈做诱饵,有兴趣吗?”
  “哈哈,赴汤蹈火,算老朽一份。”金鹰将弓囊箭袋递给他:“我这条老命,几乎可以
说是你替我捡回来的,多死一次又何妨?老弟,吩咐啦!”
  “还没到时候,老前辈。”张家全笑笑:“诱饵是十分危险的。”
  “老朽明白。”
  “我不能保证什么。”
  “哈哈!你小子废话!谁要你保证什么啦?”飞虹剑客大笑:“你连自己都无法保证
呢!咱们这些玩命的人,谁敢保证下一刻自己是否还能活着?”
  “我会用一切阴毒的手段,送他们去见阎王。”张家全凶狠地说:“朋友们,咱们下去
准备吧!”
  ***
  逃的人辛苦,追的人更不轻松。
  所以说:穷寇莫追,追就犯了大忌,是会送命的。尤其是被追的人十分机警悍野,反噬
起来必定极为危险。
  九个人追十个人,的确太冒险,虽则被迫的人有六个人受伤不良于行。
  当那位带路的人,在山脊上不幸被树弹落陡坡摔死之后,连锡伦活佛也感到不安了。
  任何人也心中明白,被迫的人已发现有人追踪,正设法反击,随时都可能被陷阱要掉老
人叩。
  用犬追踪,事实上并不快。
  因为犬必须嗅迹而行,不可能一股气往前飞奔。
  尤其是经过小溪流,或者逃走的人折向时,得花上好些工夫重新嗅迹,有时候耽误得很
久。
  这就是追的人始终无法追上的原因所在。
  总算运气不差,带路的人死了,五行堡主却对这一带山势略有所知,顶了带路人的缺。
冉就是另一组尤人,当夜便赶来会合了。
  据这一组人说,并没有追上要追的刺客,刺客逃得很快,已从平型关山区逃经三座村
落,狼犬失去了目标,因为刺客已从村落抢了坐骑逃走了。
  听说另一组人,捉住了两名刺客,很可能随后赶来会合。
  增加了一倍人手,信心恢复了。
  天一黑,就不能追踪了。
  天快黑,烟岚四起。
  狼犬突然折向,同右后力的陡坡急急绕走,沿途不住嗅动,领着带犬人急窜。
  “等一等。”纽钴禄和卓高叫,带犬人立即拉住了狼犬,狼犬不安地不断要向前窜。
  “冯堡主。”纽钴禄和卓向冯堡主叫:“他们好像往回绕走,可能吗?”
  “依山势估计,他们不需绕走。”冯堡主老眉深锁:“显然又是与先前一样,绕着圈子
改道。依在下估计,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用犬追踪,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他们要使用引犬术了,魔豹这家伙知道怎么对付猎犬,他本人就是追踪的能手。”
  “没有人能摆脱狼犬的追踪,继续寻找。”纽钴禄和卓恨恨地说:“他们绝对逃不了。”
  “天黑了,还能追?”锡伦活佛说:“假使像前两次一样,碰上缒下百丈陡崖的事,怎
办?不累死才怪。”
  “好吧!歇息,但让犬先找一段看看。”
  带大人一抖绳,极大便向前一窜。
  由于山势急降,没有长树,半枯的草又滑又脆,带犬人突然失足,一声惨叫,丢掉犬索
骨碌碌向下滚。
  “糟!”海山惊呼,疾冲而下,及时抓住了犬索,及时拉住了不住向下乱窜的狼犬。
  纳拉费扬古也不慢,疾冲而下,在下沉百余步处,拉住了向下急滚的带大人。
  人一抓住,他心中一凉,赶忙着手检查。
  人已经死了,不可能是滚动中摔死的。
  “人死了,”他向上叫。
  “这怎么可能?”上面的组钴禄和卓讶然间。
  “被一根木箭,买入肚腹直抵胸膈。”
  “糟!中了陷阱?”
  “是的,师兄。”纳拉费扬古将死人往上拖:“一定是踏板弹箭,附近一定另有机关陷
阱,千万小心。狗东西!姓张的诡计多端,捉住他,我要剥他的皮。”
  又死掉一个人,而且是重要的带犬人。幸而赶来会合的另一组人中,有另一位带犬人可
以补充。
  锡伦活佛心中焦躁,立即下令过夜。
  黑夜中本来就不可能追踪,谁敢说有把握不受陷阱所伤害?
  ***
  清早,南面第三座山峰的半腰树林中,传来了呜咽的法螺声。
  相距最步也有廿里,听来显得特别凄切。
  法螺声透过如岚似烟的晨雾,把已经起身的人惊得慌乱拾夺兵刃暗器,没醒的人则惊跳
起来。
  “怎么一回事?”锡伦活佛跳起来急问。
  名义上,锡伦活佛是司令人。
  只因为他是宫廷的国师,地位高所以是当然的指挥。
  事实上,真的司令人是纽钴禄和卓,不论是武功或经验,活佛皆比不上纽钴禄和卓,只
是所谓法术高深而已。
  “告警信号。”纽钴禄和卓不安地说:“赶来会合的另一批人,碰上了可怕的劲敌。”
  “魔豹?”
  “不知道。”
  “不可能是魔豹。”海山一面穿衣,一面走近说:“他不可能绕到后面去,更不可能远
在廿里外出现,所以不可能是他。”
  “赶快派人前往接应。”锡伦活佛不假思索地说。
  “不可能。”纽钴禄和卓摇头苦笑:“这时派人赶去,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寄望后续赶
来策应的人啦!”
  “那怎办?”锡伦活佛说的完全是无主见的、或者是不切实际的外行话。
  “只能祝祷文殊菩萨保佑了。”纽钴禄和卓无可奈何地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听,法
螺声沉寂了。”
  “你是说……”
  “但愿我估料错误……”
  “他们完了?”
  “这……每一组最少也有七个人。”纽钴禄和卓明显地忧心忡忡:“或许,能有几个人
脱身……但愿文殊菩萨保佑他们。”
  “现在怎办?”锡伦活佛问:“往回搜?”
  “继续往前追踪,以狼犬的动向为主。”纽钴禄和卓发令:“赶快进食,今天一定要追
出结果来。”
  ***
  从五台出发,第一批人共分四组追捕被张家全救走的十七名刺客,预计那些人必定仍然
在附近潜伏养伤,必定很快把这些该死的刺客回笼。
  按计画,其地三组人在得手之后,必须立即赶来会合,合力围捕魔豹张家全。已经有一
组人赶来会合,这粗人不曾捉到刺客。
  第二组捕获两名,押送到台怀镇交与安全负贵单位之后,急急赶来会合。
  纽钴禄和卓这一组人,沿途散布了引狼犬的药物,所以随后赶来的人,也靠狼犬引路。
  这一组人昨晚没能赶上,落后了三座山头,同样地不敢夜间乱闯,在山腰的树林中露宿。
  七个人,一头狼犬,平安地渡过寒冷的长夜。
  这一组有一位活佛,呼图克图哲巴。
  这位活佛在宫廷的地位,比锡伦差一级。其实,这家伙不是呼图克图,他是蒙人,正式
的称谓是呼毕勒罕。
  呼毕勒罕虽然在蒙人部落中算是活佛,其实只是“算”而已,地位比藏卫出来的呼图克
图差远了。
  哲巴活佛不是一个能苦修的人,对女人的兴趣远比佛经强烈。
  由于随圣驾朝山,好一段日子没接近过女人,也就像所有精力旺盛的男人一样,一早就
感到精力过剩,难过得受不了。
  他乾脆早些起来打熬筋骨,以便消耗精力。
  刚练过气功,刚准备用大松树干来练大印血掌,却听到栓在不远处的狼犬,发出警告的
低哮声。
  而且拼命蹦跳,要挣断链子。
  他心中一动,转首向狼犬蹦哮方向看去。
  廿余步外,站着三个青袍已泛灰色,佩了刀剑,背了包裹的灰发老人。
  没剃光前额,没留辫子,不是顺民。
  狼犬的举动,首先惊动了带犬人。
  接着,另五名高手中的高手也瞿然而醒。
  哲巴活佛第一个反应,就是抓起身畔的弧形法刀,和旦夕不离身的中型法轮藏,庞大的
身形灵活万分,一晃便出现在三个灰发老人面前。
  “什么人?”哲巴活佛用纯熟的汉语厉声问:“鬼鬼祟祟出现在深山里,一定是逃民。”
  这片刻,七个人围住了三个灰发老人,加上一头不住想扑上咬噬的狼犬,反应相当迅疾。
  七个人,连带那位带犬人,也是拔尖的武林高手。
  三个灰袍老人相互交换眼色,神态悠闲,毫不害怕七个气势汹汹的高手,当然不在乎那
头豹子一样巨大的狰狞狼犬。
  “哈哈哈哈……”中立的那位红光满脸佩刀老人狂笑:“原来你是改穿俗装的喇嘛。”
  “回答佛爷的话。”哲巴活佛喝声更厉了。
  “不要管我们是什么人,说是逃民么,也不全对。”佩刀老人声如洪钟,笑容满脸:
“这样好了,你可以叫我们是游山的人。
  我,刀客;那一位,剑客;那位佩了魁星笔的,就叫笔客好了。呵呵!你们这群人辫子
编得好漂亮,穿的也蛮像个人样,只是衣不配身份。”
  “那位手中有奇形鹰爪的高瘦仁兄。”剑客向那人一指,那人正是人猛兽中的扑天雕:
  “天生的钢筋铁骨,一定很了不起。刀客老哥,这些人咱们一个也惹不起呢。”
  两人神色从容,语中带刺,表现得极为大胆,行家一眼该可以看出都是不好惹的人。
  “我并不怎么了起。”扑天雕笑笑:“咱们的领队哲巴活佛才真的厉害,你们最好听他
的话,交代你们的身份,以免死了墓碑上不知该替你们刻上什么字才好。”
  “哈哈!你老兄说的是外行话。”笔客也笑吟吟地说:“咱们这些不留辫子的玩命者,
山死山葬,路死路埋,虫蚁不会为咱们掉眼泪,又何必在墓碑上刻上姓名,让未死的人呼天
号地?”
  “少和他们废话了,咱们走吧!”刀客不笑了:“再唠叨下去,一定祸从口出,被他们
宰了才冤呢。”
  “你走给佛爷看看?”哲巴活佛凶狠地说。
  “哈哈!你仔细看清了,我在走呢!”刀客大笑,举步向前走,直向哲巴活佛面前闯。
  “小心他的转轮藏中捣鬼。”剑客背着手叫。
  哲巴活佛真听话,左手的转轮藏应声向前一伸。
  糟了,刚伸出半尺,轮中的法宝还没施展,人影已经贴身。
  刀客身法之快,骇人听闻,像是平空变化,乍隐乍现便出现在对方面前。右手一伸,便
扣住了哲巴活佛握轮的左掌背,左手托偏了活佛右手的法刀。
  噗一声响,哲巴活佛的下阴挨了一鞭尖,命根子成了烂肉,肾囊破裂。
  庞大的身躯飞起,是被踢飞的。
  原地屹立的刀客,狭锋刃不知何时已经在手。
  “还有那一位上?”刀客沉声问,乃发出隐隐刀吟,像龙吟虎啸,像云天深处传来的隐
隐风雷。
  所有的人,皆吓了一大跳,法术通神的活佛,怎么一照面便完蛋了?
  “刀客老哥。”剑客不住摇头:“你一出手动脚就有人死亡,再出刀那还得了?老天
爷!你杀孽之重,愈老愈厉,真不得了。”
  “情势不由人哪!剑客老哥。”刀客居然有闲心情说废话。
  “你这一生中,到底杀掉了多坐人呀?”
  “谁去记呀,老哥。大概,可能有好几百就是了。千军万马中,杀人如刈草,我不杀人
就要被人杀,你叫我怎办?跪下来求天保佑?”
  有人吹起法螺,传出告警的信号。
  “天不会保佑我们。”笔客拔出魁星笔:“我宁可杀人,不愿被人杀。这些猪狗不知在
这里做些什么勾当,杀掉他们!”
  “你们最好赶快溜,逃命去吧!”剑客用悲天悯人的口吻说,但行动却相反,手一动剑
已出鞘:“扬州十日百万尸,胡人杀人如屠狗;满腔热血洒山河,一剑光寒十四州。杀!”
  狼犬飞扑而上,尖牙森森伸向剑客的咽喉。
  剑光疾吐,奇准地贯入狼犬的咽喉。
  剑一振,人犬飞向扑天雕。
  鹰爪斜移,避过犬爪,猛抓刀客的右颈。
  “铮!”刀背震偏了鹰爪,顺势反拂,有如电光一闪,劈开了扑天雕的右胁。
  刀光流转,找上了那位带犬人。
  一刀、一剑、一笔,交叉冲错闪掠,如电掣,如雷轰,有若风卷残云,如汤拨雪。
  片刻间,只剩下一个人了。
  血腥刺鼻,只有一个人仍没断气,发出垂死的呻吟,是被魁星笔击中的。
  一刀一剑一笔,分三方遥指着惊得三魂离穴的一个使虎头钩的大汉。
  “饶我……”大汉崩溃似地叫号:“不……不关我的事,我……我只是一……一个
领……领路的……”
  “你是什么人?”刀客冷冷地问。
  “我……我是鹰……鹰回岭鹰翔寨的无情钩……”
  “哦:原来是鹰翔寨无情钩巴大寨主。”
  “在……在下……”
  “这些是什么人?怎会有一个喇嘛?”
  “他……他们是……是三旗侍卫中的人。”
  “三旗侍卫?”刀客一楞:“鬼话!可能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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