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南风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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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南风真集-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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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膘过遽明手中抱着的慧君,两个店小二不禁相对视了一眼,笑道:

  “我们和气客栈,设备最讲究,爷儿带了家眷,是最好找个清静的雅房。”

  遽明正想讲话,客店内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人匆匆走了出来。

  恶化仿佛甚急,垂着头疾走,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眨眼间,已至遽明面前。

  遽明一让身,目光瞟处,只见这人一副姣好的面孔,皮肤白得透红,仿佛公子哥儿类人物。

  他没有闲心关心这些,正想登楼,突闻沈齐惊叫一声:“师父。。”

  遽明一怔,疾快一转身,但见这人停立在沈齐面前一动不动,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态,不禁疑道:“沈齐,什么事?”

  沈齐娇面熬白,无故地颤抖道:“他,他,他。。”

  金遽明更疑,因道:“他怎样?”

  沈齐惊恐地望着这个面容姣好的少年公子,好似颇为顾忌,骇得说不出话来。

  遽明疑道:“沈齐,你说吧,有事为师的替你做主。”

  此言一出,这少年人突然一转身,眸子里射出恶意的光芒,说道:“你是什么人?敢替她做主!”

  遽明不理,催促沈齐道:“快说!”

  沈齐似乎略感安心,羞赧万分的低头,嗫嚅道:“他,他,昨晚。。”

  以下的话语,尚未说完,她已是红霞飞涌,直冲耳根了。

  遽明见状,心中由疑而生怒,喝道:“什么?他昨晚欺负你?”

  沈齐迫得低着头,无限委屈地倒在中年美妇怀里嘤泣起来。

  遽明不禁想么极坏的地方,心神一凛,向少年人怒道:“喂!你叫什么名字。敢欺负我的徒弟,你知道这种行为,应受到什么处置吗?”

  少年人厉声喝道:“住口!”

  又自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敢管少爷的闲事,哼!少爷高兴怎样就怎样,你管不着!”

  遽明大怒,突然一个箭步,疾出右掌,快逾闪电,劈面“拍”的一个耳光,掴得少年公子摇摇欲倒,面上火辣。“徒弟受人欺负,做师父的就要管。

  吠,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人,快从实招来。若有半个不字,哼!”他平日极爱这个徒弟,是以一闻沈齐受欺侮,不禁生出从来未曾有过的怒火,愤然又道:“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少年公子被掴得眼角金星直冒,耳鸣心跳,心中暗自惊讶遽明的浓雄力量,将自己掴得马步不稳,几乎跌倒,但他是倨傲之辈,乃大喝一声,飞身扑上,身子竟然娇健敏捷至极。遽明剑眉一挑,冷然道:“哦!怪不得你如此猖狂,胆敢欺负妇女,敢情还会两手!”

  说着,身手也不闲着,轻轻一闪,便让开少年攻击之势,运掌如风,“拍”

  的一声又自击中少年肩膀。

  少年痛得此牙咧嘴,一个立足不住,跌跌撞撞窜出老远。遽明心存厚道,在真相未明之前,不愿伤他性命,遂道:“喂!我问你,你欺负我的徒弟,到底有着何种心思?”少年抚了抚肩膀,一张姣好的面容,呈现铁青之色,恨恨骂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欺负她,难道你亲眼看见我怎样欺负她,哼!

  你连打我两掌,还得还我个公道。”

  闻言,遽明奇道:“你想狡辩不成,我徒弟明明说你昨天夜晚。。”

  少年怒气冲冲接口道:“少爷不是那种人,你狗眼看人低,别血口喷人!”

  遽明一愣,转向沈齐道:“沈齐,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快说来给为师听听,免得我难以处理!”

  沈齐粉面通红,气疮无缘无故,晚上闯进我房里,一点礼貌都没有,口口声声要我给他做伴。”

  遽明不悦地朝少年说道:“你这象什么话,慢说你俩毫不相识,谈不上什么交情,就算相识甚熟,她一个女儿家,半夜三更,你也不应该擅自闯了进去!”

  闻言,少年怒道:“你怎么知道我俩毫不相识,说起来,她还算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千辛万苦,吃尽苦头,千里寻访,终算找到了她,难道我不应该去找她述述旧情吗!”

  遽明一惊,蓦听沈齐呼道:“那是父母做主的,我生下来到现在,一直还不知道这件事啊!”

  少年不悦道:“齐妹,你要想想,我们小时候天天在一起玩,情如兄妹,虽然分别几年,倒也不伤彼此感情,你不应该这样待我。我千坦克寻访,饱受跋涉之苦,到底是为了谁?”

  遽明愕然道:“沈齐,你认识他吗?”

  沈齐点点头,说道:“我从小跟他一块长大,一齐游玩,但是我始终不喜欢他,要不是父母之命,我是不愿跟他在一起的!”

  说到父母,沈齐面容一黯,眼中已然蕴着清澈的泪光。

  少年身子一震,叫道:“齐妹,你对我一点怀念都没有吗?”

  沈齐不答,遽明更难做主,大家都僵在一起,谁也没有话说。

  半晌,少年一咬牙,突然反手抽出一柄长剑,凄然道:“齐妹,你不该这样对待我,我死了也恨你。”

  手臂一挥,青光闪处,锋利的长剑突然抖向脖子。

  遽明大吃一惊,已知少年心意,仓猝间,来不及解救,只得运劲击出一掌。

  掌风飒然,“当”的一声,将少年手中握着的长剑,震得脱手飞去,青光一闪,笔直插在地上。

  少年求死不得,大吼道:“你别拦我,我不想活了!”

  说着,又向长剑插落方向奔去,遽明不敢怠慢,“呼呼”劈出两掌,震得少年顿了一顿。遽明又喝道:“你要死,我不阻拦你。但是死,有的轻若鸿毛;有的重若泰山。你这样死法太没出息了!”

  少年一怔,转身道:“你凭什么管我?”

  遽明正色道:“天下事,天下人管。小伙了,你也太没出息了!”

  少年问道:“怎样才叫有出息?”

  遽明长笑一声,声如龙吟,回音不绝,说道:“或为社稷而死,或为百姓而死。总而言之,一个人生来不易,死亦要死得有价值,小伙子,你懂吗?”

  闻言,少年有点清醒了,他低头思索半晌,突然抬头说道:“多谢你的指教,小子没齿不忘。”

  他姣好的脸上闪耀着一片坚强的容色,又道:“请问阁下大名,小子日后好有个相念!”

  遽明笑道:“小伙子有出息,不负我一片唇舌,至于我的名子,你大概有所闻及,金遽明就是我。”

  闻着,少年面呈惊容,呼道:“你就是那‘凤池’之会,神名震天下的金遽明?”

  遽明点点头,心中暗惊,江湖传言之快,简直无与伦比。

  少年惊异地瞧了他一会儿,姣好面上突泛敬佩之色,说道:“大侠金玉良言,小子紧记于心,日后若有出头之时,定然登门致谢!”

  遽明挥手道:“寥寥数言,不过凭你聪明才智,自做抉择。金某人有何可谢之处。小伙子,待你扬眉吐气以后,金某倒愿临府致贺!”

  少年感谢道:“谢谢大侠,小子就此别过,至于沈齐。。”

  他面上微微一黯,说道:“希望大侠好好照顾她,她父母双亡,小子愧不能代她报偿深仇血恨。”

  遽明安慰道:“这个你放心,我既然收她为徒,就会细心照顾她,并将一身武功传授给她,让她能手刃仇敌,以报大仇!”

  少年满面羡慕,望了望沈齐一眼,说道:“齐妹,你不喜欢我,我没有权利干涉你。本来就是,人的感情并不是能强求豪夺的。不过。。你,你到底喜欢谁,是否有心目中人,能否告诉我么?”

  沈齐欲言又止,少年又道:“齐妹,你可放心,我此言所指,并不是带有恶意的。既然我没有这种福气,但愿你将这个有福气的人告诉我。”

  沈齐极快望了遽明一眼,樱唇翕动,却没有出声。

  见状,少年凄道:“齐妹,你我自幼相交,难道连这一点小事,都不想让我知道吗?”

  遽明知道他自尊心在作祟,此番所问,不过是瞧瞧到底谁能强过他,而博得沈齐的欢心,是以,他亦不愿插口,沉默着冷眼旁观。

  沈齐犹豫半晌,终于忍耐不住内心蕴藏的情意,美眸闪动一下,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轻启樱唇,嚅嚅吐出几个字来:“他。。师父!”

  短短数字,使得少年脸色大变,愣个半晌。

  遽明也是一惊,想不到沈齐恁地痴情,一直芳心存着自己是情人的意念,不禁脱口道:“沈齐,你还想学艺报仇否?”

  沈齐茫然点着头,芳心又是惊恐又是羞愧,但是,此话一出,她似乎感到心胸舒畅多了。再不象那平日私自将一片深情蕴藏在芳心深处,不敢吐露的满腹隐痛之苦。

  遽明喝道:“你既想报仇,为何如此。。”

  他急得说不下去,只有拿出最后的挡箭牌,喝道:“沈齐,你要知道,我们是师徒关系,不能乱来!”

  沈齐低垂粉面,默默流着泪,清澈的泪珠已然洒遍胸襟,湿透了衣衫。

  中年美妇疑腹丛生,想不出他俩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见遽明一脸严峻之色,不由说道:“明儿,讲话和气些,不要把孩子给吓坏了。”

  遽明无奈道:“娘。。她。。她这样是不行的。”

  中年美妇叹道:“明儿,她终究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心地纯洁,即使出言无状你也别厉声苛责。”

  遽明忙答道:“娘,明儿错了。”心里却混沌一片,不知道应该怎样向这个少年解释。

  片刻,少年抚了抚心房,看了遽明一眼,若有所感地说道:“大侠,你要好好待她!”

  遽明不知道他心底的意思,难以作答,少年轻叹一声,面色稍缓,真挚地说道:“大侠,不瞒你说,我一直对她未曾忘情。唉!虽然她讨厌我,我也不恨她,我懂得很多,尤其在人的感情方面,我认为情爱是没有目的的,我虽然得不到她,但我仍然希望她能一生幸福!”

  顿了顿,少年眼里流露诚恳的神色,接道:“现在,我没有怨恨,只感惊异,说实在的,换了另外一个人,我也许难压争强之念。但是,惟独大侠人中之龙,英杰之才,我心服口服,只有衷心祝贺你命通运畅,永生幸福!”

  遽明一听话声不对,分明将自己沈齐比做一对,不禁急道:“小伙子,你别误会,事情是这样的。。”

  少年摇头接道:“大侠,你别再说了,感谢你好意启示,小子如黑夜逢灯,迷途复还。。”他一拱手道:“小子临别依依,无物以谢,只有将家父遗留‘畅气活血丸’奉赠一粒。大侠或许有用之处!”

  言罢,探手入怀,摸出一个黑色小匣,打开匣盖,从中取出一颗郁香扑鼻,晶莹光亮,大如核桃的碧绿色小丸,送到遽明面前,说道:“这是家父遗留下来的灵药,功能培气畅血,对真气翻窜,练功过速而导致的血流凝滞方面有显著的功效。”

  遽明心中一动,见他满面诚恳之色,不愿扛人太甚,道声谢谢,揣放在怀里。

  少年微微一笑,面容上浮现微许骄傲之色,仿佛在追忆过去的得意情意,说道:“家父生前素有神医之称,医道之高明,大江南北,武林中人,无不皆知,就比如那河西二怪吧。五年之前,不知受了什么伤患,求助于家父,家父见他俩满脸真挚,不由得大动恻隐之心,结果以一粒‘畅气活血丸’就将他俩治得生龙活虎而返。。”

  他愈说愈得意,仿佛兴致大起,滔滔又道:“家父生平最得意的练药方面,以小子刚才送你的‘畅气活血丸’为最,简直可以说十拿九稳,从不失效,就比。。”

  遽明听他谈起河西二怪,不由地怦然心跳,疾忖道:河西二怪,不正是爹爹的仇人吗,想不到我四处寻不到仇人,此番可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遂插口问道:“小伙子,那河西二怪现在埋迹何处,你可知道?”

  少年正说得兴起,闻言之下,不由一怔,诧异说道:“大侠,您问这做什?”

  遽明故装冷静地说道:“河西二怪与我相交莫逆,多年未见,我倒想去看看他。”

  少年不疑有诈,毫不犹豫地说道:“记得三个月前,我四处寻访的时候,还见过他俩一面,那地方好象是开封城外的大道上,看他俩神色忧急,好象很不得意的样子。”遽明急道:“那么,你或曾听他俩说起,欲到什么寺方,或者有什么新意向没有?”

  少年思索一会儿,突然面浮异容道:“他俩好象说过,要躲避个什么厉害的仇家,准备去投奔什么武林三尊的钟山一灵商量对策,共同对付这个有,以后,就不知道了。”遽明暗自一喜,想道:河西二怪投奔钟山一灵更好,自己可一举歼灭仇人,免得东寻西访的徒增跋涉之苦?

  当即说道:“谢谢你,小伙子,日后你有什么困难,可来寻我,我一定帮你的忙!”

  少年感激地望他一眼,说道:“大侠,小子就此别过,多谢您启示之情!”

  说罢,拱了拱手,依恋地望了沈齐一眼,说道:“齐妹,日后珍重,千万顺从金大侠,不要再象小时候那般调皮。”

  一转身,朝大道疾走而去,转眼间便隐入攘攘人群,不见身影。

  遽明叹了一口气,朝沈齐说道:“沈齐,你可知闯下了一个情祸!”

  沈齐默默不语,也许正为适才那露骨表现的爱慕之情,感到羞赧。

  遽明又道:“沈齐,你年纪太小,想得太多,终究不是好事,要知道感情决不是单方面所能促成的。。”

  他弦外之间,表示希望沈齐能够了解他的心情,而放弃这希冀之念,但是沈齐似乎心有所决,咬着唇皮,自在摇头。。

  这微小的动作,落在遽明眼底,不禁悚然起了一阵寒意,暗想:不好,这女孩子痴情如此,若不想个好办法,倒是自己一场劫难!

  心念一动,遂道:“沈齐,为师暂时身有急事,你跟在旁边,也许有点不方便,最好。。”

  他机警地打量沈齐一眼,但见沈齐间言之后,似已察觉什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已然蕴满了泪水,其中尚掺杂一些怨恨的意思。

  心中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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