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儿缓缓睁开眼睛:“阿姨,你来了。”
丁香笑笑,道:“玉儿,阿姨听说你来到咸阳城,立刻急急的来看你了。”
小玉儿坐起来,她拢着一头秀发,道:“阿姨,有件事情对你说。”
丁香道:“什么事?”
小玉儿道:“十八盘大寨完了,赵疯子他们没有一个活着逃出来。”
丁香吃惊地道:“官兵又去回剿他们?”
“不错!”
“那……玉儿呀……你可知道我那堂兄他……”
小玉儿道:“他逃过一劫,他以后不再动刀了,他回武关去了。”
丁香立刻闭目,道:“真是老天有眼,丁家不再绝后了,但愿更玫瑰多多为丁家生几个后代。”
小玉儿笑了,道:“会的,我以为他们不会辜负阿姨的期望。”
不料丁香的面色变了。
小玉儿一怔,道:“阿姨,你怎么了,不高兴?”
丁香拉过小玉儿的手,道:“小玉儿。你为阿姨带来可喜消息,阿姨打从心里高兴,只不过阿姨也有消息对你说,只是……唉………”
“怎么了?什么消息?”
丁香道:“阿姨说了以后,你一定要沉得住气,千万不能急,急坏身子就更不妙了。”
小玉儿面皮紧紧的,她心中也紧张。
缓缓点点头,小玉几道:“我见过许多大场面,那搏杀得血流成河的样子,还有那人性最后的呐喊,我是不会受什么事情来左右我的情绪的,阿姨,你有什么消息,尽说无妨呀!”
丁香道:“这我就放心了。”
但她仍然不说,她反而命伙计把吃的送来,还对小玉儿笑笑,道:“你先吃,吃过了我再对你细说。”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紧张,不在乎,也不情绪化,小玉儿大方的吃着东西,不时的还笑笑。
其实她已在心中想着,会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呀?
吃也吃饱了,睡也睡足了,丁香这才对小玉儿道:“玉儿呀!你曾得罪过西域来的大喇嘛吗?”
小玉儿一怔,便把褚八刀约来的两个喇嘛呼成涛与甘天泉二人之事说了一遍。
丁香拍着桌子,道:“说来还是为了我丁家呀!玉儿,阿姨对不起你了。”
小玉儿道:“怎么说?阿姨怎会对我不起?”
丁香道:“玉儿,就是两天前,有五个大喇嘛找上宝鸡,到你的家中了……”
小玉儿惊道:“他们是找我的?”
“不错,他们指名要约斗你。”
“我不在呀!”
丁香道:“原是说了的,你出外去了,但五个喇嘛不走,他们坐在大元堂药铺里不住的敲着那吵死人的大铜钵,而且敲个没完没了。”
小玉儿冷叱道:“岂有此理。”
丁香道:“不但岂有此理,简直可恶!”
小玉儿道:“我继父还受了伤……”
丁香道:“你的姨丈夫妻二人也在大元堂内疗伤,却是五个喇嘛可恶,他们的大铜钵敲的声音也有鬼,没多久,你的继父、姨父与阿姨被那声音全震死在后堂上……”
小玉儿一听,惊怒的道:“他们该死!”
丁香道:“人死了,他们仍然不放过,药铺中办丧事,你娘带着两个孩子可苦了。”
小玉儿道:“我娘他们……没伤着吧?”
丁香道:“是你娘见机的早,带着两个孩子躲在地室中,且用力的把耳朵堵起来。”
小玉儿木然了。
丁香道:“玉儿,五个喇嘛没有走,他们一心在宝鸡等着你,而你……非回去不可。”
小玉儿道:“这五个恶番僧,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丁香道:“五个香僧真会捡地方,他们不住庙也不住客栈,他们撂下话,五个人住到高原的韩家洞堂去了你说怪不怪?”
小玉儿也任了一下,道:“荒凉的韩家祠堂呀!”
丁香道:“他们说十天之内不见你出面,他们会再到大元堂药铺,到时候他们的手段更厉害…”
小玉儿不说话了,她起身便往外走。
丁香跟上去,道:“玉儿,你这就走?”
小玉儿道:“我好想我娘,我小弟……还有……”
丁香道:“小玉儿,你不孤独的,你还有阿姨,你还有妙手帮兄弟,你……”
小玉儿道:“不,我的事我去解决,阿姨,你还是回船上吧!”
看着小玉儿这样子,丁香忍不住捏了一把鼻涕,差一点没流下眼泪来:“玉儿,说什么阿姨也要去的。”
“不,阿姨。”
“他们有五个人呀!”
淡淡的,小玉儿道:“我还是一个人前去。”
丁香看着小玉儿上马,她不疾不徐的并不太过紧张,因为她知道自己会很快的找上大韩村的韩家大祠堂。
但是丁香再也忍不住对小玉儿道:“玉儿,我知道我去了反而是个累赘,只不过咱们妙手帮的高手已尽出,而且早走一夜了。”
小玉儿急急的道:“张叔他们走了?他们会没命的,阿姨,这太危险了。”
别人的事她反而急躁起来了。
丁香一笑,道:“玉儿,你放心,咱们是干什么吃的,咱们不同人正面交锋呀!等把他们五个大铜钵盗走以后,他们就不会再用那恶毒的铜钵害你了。”
小玉儿突然拍马疾驰而去。
丁香叫了几声未见小玉儿回答,立刻拉马骑上,她拍马紧追小玉儿,这二人一前一后的往宝鸡方向疾驰而去。
一时之间,王大年也愣在客房门口。
小玉儿很久没有再去宝鸡附近高原上的韩家大祠堂了。
但是小玉儿却对这儿不陌生,她曾同丁香、白树人等在这里住过许多日,而且不止来过一次。
现在,小玉儿发狂似的一路狂驰,那小川马如今很有灵性,撒开蹄子奔驰得如御风追云快得令小玉儿十分的满意。
这样的灵驹再笨的主人也不会挥鞭的。
当然小玉儿不会打她的小川马,她如今唯一真正可以相处的便只有这匹小川马了。
发狂的奔驰,也不知跑了多久,但觉太阳就快落山了吧!天边一片血红色。
小玉儿已奔驰到了高原上,青裸子与高粱可真的高过了人头那么高。
小玉儿为什么如此狂驰?她的心中发急呀!因为妙手帮弟兄是为了她,才向五个喇嘛动手的。
小玉儿深自明白,武功高的人,耳朵最灵敏,万一妙手帮的人被喇嘛们发觉,那就死定了。
小玉儿就是担心这一点,她才发狠的狂驰,她现在就
快到韩家大祠堂了。
小玉儿知道,再过一个水塘,转而往北五七里远处就可以看到几株大树围着的大祠堂了。
猛古丁小玉儿用力勒住坐骑,她低头聆听看什么,然后大喝且声:“快!”
她只轻夹马背,小川马立刻扬蹄直往韩家祠堂飞一般的驰去。
小玉儿口中冷叱:“可恶啊!果然被这些番僧发觉了,那惨嗥声……”
小玉儿恨不得立刻赶到祠堂去,因为那儿传来凄嗥声,想是妙手帮为了她,才出此下策来偷五个喇嘛的大铜钵了。
小玉儿就快赶到了。
现在她已经看到了有人在祠堂门口相互追逐,那红红的带金条大袈裟看上去宛如一朵被红日染色的云彩,正飘忽得那么好看。
小玉儿却可以看到有人被这红云吞去,不由得一边狂奔一边高声厉叫:“等等,等等!”
她的声音听起来并不高,但五里远也可以听到,那股子内力进出来的吼声,在空中几乎凝成一道“声柱”而久久不散去。
果然,祠堂门口的红彩不动了。
小玉儿只一看,就知道才不过两个番僧。
真快,小川马飞一般的到了祠堂门口,小玉儿的牙齿也咬得格格响。
她低头看地上,真惨哪!也更令小玉儿感动不已,因为妙手帮的几个男女高手全都来了。
“偷天鼠”萧音在一旁口吐鲜血,而旁边跌坐着周桃花,还抹着眼泪,她的半张面皮还发肿,像是挨了一掌在她那俏丽的面颊上。
歪在祠堂门口的是一对夫妻——陶爱同她的厉长风,那陶爱抱紧了厉长凤在怀中直喊叫:“长风,长风呐!你不能撤下我不管呀!”
再往祠堂院子看去,啦!“飞毛腿”于飞攀得高,她几乎站在高高的细枝上,树下面坐一个大喇嘛,面带冷笑的看着她,那光景正是二人在耗时间,树上的人早早晚晚得下来,下来就活捉。
于飞的男人是胡啸,他正与张展二人在院子里同一个番僧力拼,好像二人的面皮也青了。
人如果力气出尽了,便是那种样子。
还有两个番僧那么清闲的坐在祠堂里没出来,二人正在喝酒吃羊肉呐!
此刻,小玉儿抛鞍跃下马背,立刻认出其中一个番僧,那就是渭河岸未死掉的其中一个。
陶爱与周桃花二人见小玉儿来到,立刻大叫,道:“小公主呀!这五个天杀的恶番僧,他们出手就要人的命,你看看呀!人快死了咧!”
这时候番僧们匆忙的奔到祠堂的大院中了。
门口原来在打人的两个番僧也进去了,因为他们等的
正主儿来了。
小玉儿冷然的走入祠堂大院中。
一个番僧已吼叱,道:“鬼丫头,你还认识你家佛爷吗?”
小玉儿冷冷道:“拳下游魂,后悔没有把你打死在河上渡口。”
“臭丫头,你也太目中无人了,至今我师兄呼成涛还起不了床也下不了地!”
小玉儿道:“活该,谁叫你们来撒野。”
那番僧正是甘天泉。
他闻言大怒,道:“各位师叔,你们听听她的口气多大!”
四个年近五旬的番僧,正在审视着面前这个美极了的姑娘,从他们的眼神中,似乎不太相信凭这么小小年纪的女娃,竟然能把呼成涛与甘天泉二人杀得重伤,这种事又怎能令人相信?
正中间的红衣喇嘛沉声道:“姑娘你就是叫小玉儿的吗?”
小玉儿道:“不错!”
那红衣番僧道:“你来得及时。”
“怎么说?”
“再来晚一步,他们几个非死不可!”
小玉儿叱道:“他们有死的理由吗?”
那红衣喇嘛冷冷道:“他们都该死,因为他们企图偷走咱们的东西。”
一边另一番僧忽的哈哈一笑,道:“咱们的东西不但贵更重,想偷!那得有几斤力量才行,凭他们,总得两个大男人来抬才行,哈……”
“哈……”另几个也笑了。
这时候,妙手帮的人集中在小玉儿身后面,便逃在树上的“飞毛腿”于飞也溜下树来了。
第十二章 小玉儿后宫受辱
于飞对小玉儿道:“小公主呀!咱们原是可以得手的,坏就坏在那些玩意儿太重了,拿它不动呀!”
胡啸接道:“小公主,这几个番僧真可恶,他们打算把咱们全都杀掉,幸好小公主及时赶到。”
对面番僧接道:“我说过,你来得及时,也算他们几个命大。”
小玉儿指指门外,道:“门口伤的两人怎么了?”
那番僧冷哂,道:“是他们不听话!”
小玉儿道:“听话?什么听话?”
那番僧冷然道:“既然他们偷窃失风,那就由咱们逗逗这批偷儿,我们只一人,输流在这院中较量他们所有的,但是他两个打不过想溜,那可是不听话之举,咱们总不会高兴了。”
小玉儿一听火上冲,她回以冷笑。
冷笑是充满敌意的表示,冷笑也是一种仇恨的反应,江湖上只要有人对你冷笑,那就表示着几种暗示——不屑、忿怒、冷漠、怀恨,其结果便是一种行为的反射——杀!
小玉儿缓缓拔出七星剑,她仍然冷笑。
她也怒视着甘天泉五人,道:“你们在弱手之中展现你们的武功,那是可笑的一种表现,他们打不过你们,他们甚至联手也打不过你们之中任何一人,我以为你们只是在羞辱别人,看起来你们了不起,实际上招人唾弃,江湖上的弱肉强食在人们的心中永远是同情弱者的。”
中间那巨躯年老的大喇嘛浓眉纵动,道:“小小年纪说出这些七老八十的话来,实在令人惊讶!”
他上前一步,道:“你既然及时赶来,咱们自不会再为难他们!”
只见他高举铜钵过顶,只一手取出铜棒,猛力的在铜钵上敲起来。
铜钵发出“砰砰”响声,随之他一声狮子吼:“你们这批鼠辈可以走了!”
张展几人听得那刺耳钵声,一个个忍不住忙以双手按紧耳朵。
小玉儿大吼一声:“住手!”
她的这一声发自丹田的吼叱,也使得五个喇嘛的身子闪几下才稳住。
看上去只是击钵与吼叱,实际上双方已是内力较量,于是钵声停了,那大喇嘛也怔住了。
小玉儿突然轻松似的回身对张展几人,道:“叔叔阿姨们,你们守在祠堂门口,等着把受的羞辱找回来。”
张展忙一持身,道:“小公主的吩咐,咱们去守住祠堂大门。”
韩家祠堂的门原是上了锁的,如今锁已经碎掉,想是被喇嘛用钵击碎的,那门也裂开了。
张展几人还忙着救人呐!
小玉儿看着五个喇嘛,咬牙道:“你们还等什么?我已经迫不及待要送你们下炼狱了!”
真是一句令人痛恨的话,五个喇嘛都怕下炼狱,西北藏人死了天葬,礼仪设在高山上,为的就是高山最近天堂,死后升天,一转轮回还能成神仙,谁愿意下炼狱被厉鬼折磨个没完没了的。
小玉儿这话令五个大喇嘛火大了,那比骂他们祖宗十八代老祖先还令他们火大。
小玉儿人美衣华,红衣喇嘛五团大红彩,这光景宛如五个太阳拱明月,更像是五只老虎要吃小羊。
抖然间,五个喇嘛移动着庞大的身子,如同一座巨大的风火轮,他们一边飞跃着,更把手上的大铜钵击打得比天上响的霹雳还震人耳鼓。
小玉儿没反应,但祠堂门口的张展、周桃花几人可就吃不消了,纷纷往远处闪躲,两手把耳朵捂得紧极了。
小玉儿的双目更亮了,仿佛东边月下的那两颗极亮的大星星般好美,也好摄人心魄。
五个喇嘛围绕着小玉儿,他们的动作很一致,显然是受过十分严格的调教,似这样的场面,还真不能在人多的地方施展。
喇嘛们找来这地方当然是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