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奇道:“养子不教父之过,我杀了此孽子以后,立刻抛刀归隐,抛俗遁世。”
他声色俱厉,那徐元玉早已垂头难开口了。
“呛”地一声,徐奇拔出背上钢刀,只见他虎目睁,钢刀举,这就要砍下去了。
斜刺里,花正刚横身拦在徐元玉面前,他对徐奇大声吼,道:“徐大侠等等。”
徐奇道:“花兄,你闪开,否则徐某如何向百宝庄交待,这种不仁不义之事,徐某不干,我非杀了此孽子不可,你闪开了。”
花正刚大巴掌拍得他的胸“砰砰”响大声的吼道:“好,我花正刚担待你们动私刑,只不过不能由你们任何一方动手,我动手”
愣在四周的百宝座人们,闻得花正刚的话。都带着些许怀疑之色。
那欧阳涛道:“花大人你动手?”
花正刚道:“不错,你们任何一方动手都犯了王法,由花某动手,事后仍要向知府大人前情罪。”
欧阳涛道:“咱们原是要点他天灯的,也罢,且看你大人如何下手了。”
那中原镖客徐奇把手中刀递向花正刚,道:“我不动手可以,花兄就代劳吧!”
花正刚摇摇手,他转而对欧阳涛,道:“庄上可养有鸡狗?”
欧阳涛道:“花大人要鸡狗何事?”
花正刚道:“抓来一只鸡就知道了。”
欧阳涛遂吩咐柴千田,快抓来一只大公鸡。‘
柴千四十分不解,但仍叫人抓来一只大公鸡,送到花正刚的面前。
那花正刚左手抓牢了老公鸡,右手掌摊开来,现出一个瓷瓶来……
他由瓶顷出一粒赤红丸,对欧阳涛,道。“这是毒药,砒霜参了鹤顶红,任谁服一粒便会七孔流血亡,我想徐公子的罪只是奸,而未杀人,罪不是身首分异,我就以此毒药给他死个全尸吧,”
他把那红丸塞人老公鸡口中,老公鸡忍不住仰首吞下那粒红丸。
嗖,真吓人,老公鸡只那么落地跳了三五下,立刻软扒扒的死在地上了。
花正刚提起公鸡对欧阳涛,道:“你看这公鸡的头上,就知此毒药之厉害了。”
欧阳涛点点头,道:“也罢,咱们但求一个公正,花大人,看你的了。”
花正刚点点头,他这一回取出两个在掌上,对欧阳涛道:“两粒足以致命,你看清楚了。”
他托起徐元玉的下巴,沉痛地道:“元玉侄儿,恕花叔无奈,你就认了。”
徐元玉怎么也不想死,他大叫:“不!”
一边的徐奇已落泪了。
花正刚“咯嘴”咬牙了,猛一力挟,挟得徐元工的口也张大了。
于是,花正刚的两粒红丸立刻抛人徐元玉的口中,“咯”的一声已吞人徐元王的腹中了。
花正刚这才对徐奇抱拳,道:“花某此举,望徐兄多见谅!”
他又对欧阳涛,道:“花某此举,也免得你们两家由此而结仇”
不料欧阳涛道:“花大人,此事我爹与两个兄弟不在,
如果他们在,必不甘休,何惧两家结仇。”
花正刚正想加以劝解,忽闻徐元工厉嗥连声,满面死灰张口喷出鲜血来。
就在他快要断气的时候,鼻子也溢血了。
花正刚抓过钢刀,左手揪住徐元玉的一臂,他出刀疾挑,挑断了在徐元王身上的绳子,便也把七孔出血面已铁青的徐元玉抱在怀中了。
花正刚托抱起徐元玉,他对欧阳涛,道:“事情到此为止,也算一命抵一命了。”
欧阳涛重重点头,道:“是的,一命抵一命。”
那徐奇接过儿子死体,沉痛地道:“他娘面前,我有一番唇看了,她娘,唉!怕是不会甘心了。”
说完抱起儿子,大吼一声腾空起,他越过人头而落在马背上。
只此一手,百宝庄的人谁不吃惊,中原镖客果然武功不凡。
百宝庄的人看的都呆了。
到了这时候,柴千田才发现远处的小玉儿。
他在叫:“姑娘,姑娘,原来是你把他们带来了,你你到底是帮哪一方呀?”
小玉儿吃吃一笑,道:“我帮你们呀!”
柴千田与欧阳涛过来了。
柴千四道:“为何带他们来?”
小玉儿道:“我是要他们来收尸呀,人死在你们这儿,你们还得费手脚埋人,何不把他老子找来,也算对他老子的一个教子无方的教训呀!”
她这话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
小玉儿拍马就走,柴千田想招待她也叫不住了。
柴千田对欧阳涛,道:“少庄主,此姑娘的武功呀,比之中原嫖客徐奇可要高明多了。”
“真的?”
“是我亲眼所见呐。”
欧阳涛愣住了。
小玉儿快马追赶花正刚与徐奇,那徐奇还在流眼泪,小玉儿也看的有些鼻酸。
已经奔出五七里远了。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徐奇怀中抱的徐元玉身子突然一挺,看上去就是挺死了。
花正刚已大叫:“徐大侠,快把人放下来。”
徐奇吃惊地道:“花兄……”
花正刚指指林子,道:“快进林子里。”
徐奇依言拨马人林,那花正刚也紧跟上,只见二人把徐元玉放在地上,花正刚自怀中取出另一瓶子,立刻顷出几丹丸塞人徐元玉的口中和酒送人腹中。
徐奇惊道:“花兄,这是?”
花正刚哈哈笑了。
徐奇道:“我儿已七孔流血……他……还能活?”
“能!”
“那毒药?”
花正刚得意地笑了。
“徐兄,你看我这瓶中装的红丸。”
“不是毒药吗?”
“这红丸看似一样,但大小不同,不加细看,以为是一样的毒药,其实毒药与解毒药分装在一起,我喂公鸡吃一粒,那是纯毒药,公鸡焉能不死。”
他看看徐元玉,又笑笑道:‘哦喂元玉侄儿两粒,看上去是加重药量,实则是叫他们以为我是要把元王侄儿快毒死,其实……哈……”
徐奇惊道:“我儿没死?”
“当然!”
“可是已七孔流血……”
“不,只见口鼻出血,所以我快刀割去,赶快离开百宝庄。”
徐奇立刻再看儿子,果然,徐元玉蠕动了。
徐奇那分感激之情,果真溢于言表。
花正刚忽然“咦”了声,道:“徐兄,咱们在设计忙忽,倒忘了那个小玉姑娘了。”
徐奇立刻四下找,奇怪的道:“是呀,我徐某人真该好生谢谢她才是!”
花正刚道:“徐兄,也许小玉姑娘走了,我以为徐兄快把元玉侄儿带回家去,三年别叫他出现江湖。”
徐奇道:“我听花兄的,这就回南召,花兄在大人面前为徐某告罪,三天之内徐某必到。”
花正刚道:“也好,侄儿再有一个时辰便完全恢复过来,你放心带他回去吧,”
徐奇对花正刚重重一礼,荒马带着儿子回南召去了。
花正刚骑马出了荒林,也遥看百宝庄,深深的吁了一口气,也跟着得意地笑了。
一处断崖边,小玉儿静静的坐在地上,她闭目,但不是沉思。
她是在听,而且仔细的听,她已把五十丈外徐奇与花正刚的每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当徐奇与花正刚分道而去的时候,小玉儿也吁了一口气,她也冷笑了。
小玉儿自言自语:“晤,江湖呀,多可怕呀,任谁也不会想到,一瓶毒药与解药放在一起,还会起这么大的作用,太可怕了,太出人意外了。”
小玉儿仍然在沉静中思索着,她以为百宝庄的人上了一次大当,也空忙一场。
小玉儿骑马再赶往南阳府,她必须先找到继父史水乐,因为继父也是无奈何的要为那赵疯子出力。
小玉儿赶到南阳府的时候,已经是天将晚了。
南阳府的东西.一条大街上,人们还在往地上洒水呐。
小玉儿骑马到了一家平安客栈前下马,只见这儿已住满了客人。
小玉儿拉马往另一家客栈走,迎面正有个人走出来,这
人不是别人,史水乐是也!
小玉儿一见是继父,立刻呼叫:“爹!”
史水乐一看是小玉儿来了,心中是喜也带忧。
“是你,小玉儿,你也赶来了。”
小玉儿道:“我自峨嵋回到家,才知道家中出事。”
史水乐道:“一言难尽呀!”
小玉儿道:“我们到店房再细说。”
史水乐道:“来不及了,我已同姓赵的二人约好了,你先进客栈去,我去去就回来。”
小玉儿道:“需要我去吗?”
史水乐一顿,道:“走,我先带你住店。”
他叫来客栈伙计为小玉儿把马牵上马槽,小玉儿抬头看,这家客栈叫“都来”。
史水乐住在一间小客房中,小玉儿进来的时候,不由惊讶的道:“爹,你怎么住这种小房呀?”
史水乐等附近的人离去,他这才小声细气的对小玉儿,道:“小玉儿,是你娘叫你来的?”
“是呀!”
“为了你弟弟天生呀?”
“娘也担心爹的安全。”
史水乐似很感动,道:“你娘的心真好。”
他顿了一下,又道:“小玉儿,你没有上十八盘山去找他们要人吧!”
小玉儿道:“他们把天生藏起来了。”
史水乐道:“我就知道,唉,我担心天生呐。”
小玉几道:“爹,他们不敢,他们只是逼你为他们出力救那赵大刀”
“唉,难呀!”
小玉儿道:“爹,怎么难呀?”
史水乐道:“爹已来了七八天,几次暗探知府衙门,爹发觉不但接近不易,而且……”
他小心地看看房门外,这才低声对小玉儿道:“附近有家客栈叫平安,这家客栈住的全是江湖人物。”
小玉儿道。“难怪我去住没房。”
史水乐道:“告诉你,小玉儿,南阳府衙的捕头叫李士白,他与那花正刚就常往平安客栈走动。”
小玉儿点点头,道:“爹,官家的人约了江湖人助阵,好像又要去围剿十八盘山寇了。”
不料史水乐摇头,道:“官家按兵不动,张网等鱼儿,我几次下手也没成功。”
小玉儿道:“爹的武功怕很难应付府衙高手。”
史水乐道:“我难以接近,小玉儿,我的能力是毒,我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毒死人。”
小玉儿道:“府街中那么多人,你都叫他们死?”
史水乐道:“所以这几天我等风向,而且还得大风吹,可是这儿尽刮西南风,府衙国人犯的大牢有个场子在西南方,我的毒药难以波及国牢,那儿没有掩护地方。”
小玉儿道:“爹,那赵疯子呢?”
史水乐道:“西城外一间破庙里,他们一共三个人。”
“除了赵疯子以外还有谁?”
“赵疯子身边的两个大力士,也是他在秦}!0新收的,听说二人孔武有力,赵疯子寄望救出儿子以后交他二人扛出城,让送回山寨。”
他顿了一下,又道:“两个人是口子,小玉儿,回子是不吃猪肉的。”
笑笑,小玉儿道:“这我也知道,爹,咱们去找他们,我要见赵疯子。”
史水乐道二“你歇着,我与赵疯子约定,时辰就快到了,我这就先去见见他。”
小玉儿道:“我也去。”
史水乐却拉住小玉儿,叹口气,道:“小玉儿,‘你虽不是我亲生亲养的女儿,爹可还是拿你比亲生的更心疼,爹对你实说,我与赵疯子决心今夜动手,成功了皆大欢喜,万一要是……”
小玉儿道:“我更要去。”
史水乐道:“不,那地方多一个人不如少一个人妙,你在此等着,三更过后我会回来。”
小玉儿道:“爹,千万小心呐。”
史水乐重重点点头。
于是史水乐看看外面,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小玉儿并未走出房门,她却也急急地收拾一番,背插七星宝剑,外罩一件披风便走出这家“都来店”。
南阳府小玉儿初临此地,她这是先要查看地形,然后才能行动。
小玉儿再也想不到她刚转过一条街,前面竟然就是个大大的衙门。_
六个把门的行役对来往行人直瞪眼,就好像每个人都是不怀好心似的,只差未上前盘问抓人了。
小玉儿站在衙门口,她大着胆子往里面看,果然有个衙役吆喝过来了。
“喂,干什么的?”
那衙役沉声吼道:“去,去,这儿是府衙,这儿没有你的朋友。”
小玉儿道:“你这人怎么狗仗人势呀!”
衙役怒道:“可恶,再胡说拉你进去打板子。”
小玉几道:“你休嚷嚷,我问你,你们这儿可有个叫花正刚的人?”
衙役猛一怔,道:“你认得咱们近卫爷?”
小玉儿冷冷地道:“他曾在咸阳长安当过捕快,那时候我就认识他了。”
“他真是你朋友?”
“不但是朋友,见了我他还得恭敬地叫我一声好听的呐!”
那衙役变了样,弯腰打躬地笑了。
“这位小姐,你高姓,仙乡什么地方呀,要不要小子为你效劳,你吩咐,我荣幸。”
小玉儿几乎想笑,当然也感慨万千,江湖上怎么全都是这模样,这如果在那莫少白的面前提一提朱丕朱公子,那莫少白就不知又是一付什么嘴脸了。
小玉儿对那衙役淡淡地道:“花捕头如今当了花近卫长了,昨日我们在一起,他怎不对我言呀?”
那衙役一听,满面陪笑不迭,道:“哟,原来小姐昨天同花近卫长在一起呀!”
“他人呢?”
“刚回来不久,小姐,我这就进去为小姐通报。”
“劳驾你了。”
那行役立刻往衙门里面奔去,小玉儿站在衙门口,她四下里打量着。
还真快,衙门里飞一般的奔出一个大汉来,那不是花正刚还会是什么人?
花正刚还未走到街门口,他已大声招呼了。
“嗨,是小姑奶奶的呀,欢迎,欢迎。”
小玉儿吃地一笑,道:“花大人!”
“别叫什么大人,你叫我花正刚就行了。”
小玉儿道:“叫你一声花大人是官称,应该的,如果真呼你的名,失礼呀!”
花正刚猛个劲地套交情。
“史姑娘,想着二年多前咱们还自峨嵋下山回秦川,想着你出力为大人,咱们就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