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来人?什么武昌来人?”
“是七杀婆子中午透露的,副会主特地自武昌调一批超等高手来此,专门对付沈小辈,约在明后天可到。”
“我看事情不乐观,假如副会主不改变他的观念的话,目前对付沈小辈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怀柔,—是全力埋葬他。如想以威胁的手段对付他,其结果必将与你我的结果相同,不信可拭目以待。”塞北屠手以权威性的语气又说:“荆兄,七杀婆子回来时,请代为转告,说我失败了,后天回山时,我将详情向副会主面呈,我走了!”
“乌老,快四更了,何不在此地歇歇,等候七杀婆子回来,荆山煞神诚恳留客。
“不必了,许家兄弟需要照顾,我得回去看看!”
“咦!他们受了伤?”荆山煞神忙问。
“没有,但比受伤更难堪。”塞北屠手摇头长叹:“论武功,许家兄弟是江湖上高手中的高手,真才实学并不比我塞北屠手差多少,可是,两人在全神戒备之际,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制了睡穴.醒来时竟然不相信是被人所制,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咦!”
随着一声惊咦,身形突然闪电般穿窗而出,速度奇快绝伦。
荆山煞神也有所觉,身形贴地下挫,虚掩的大门无风自开,但见一抹虚影掠出门外的小广场。
游目小顾,见竹林前缘有两个白影与塞北屠手面面相对。
塞北屠手在屋内正准备起身告辞时,突然闻到一丝异味,始发出惊咦声,并穿窗而出。
他身形在半空中时,即已发现两个白影伫立在竹林前线.似乎有所期待。他一个起落,已停身在两个白影面前。
“两位为何来此窥探?”他语气虽平淡,但语音却冷森。
“是来看看大名鼎鼎的塞北屠手,为何在深夜鬼鬼祟祟的跑到荒郊野外来?”左边的那个白影娇声说。
“姑娘,偷窥别人隐私是会送命的,请问姑娘芳名?”
“不必问名究姓,为人不做亏心事,何必怕人偷听。”
“你们偷听了多久?”
“反正你们对谈的我们都已听到了。”
“既然两位听到了咱们全部的谈话,那两位今晚就别想回去了,我要……”
“你什么都别想要,你要的是离开那位沈公子远远的,千万别再打他的主意,这是警告,你记住了!”白影的口气甚为托大,未将塞北屠手放在眼里。
塞北屠手今晚的脾气似乎出奇的好,居然毫不生气,真是奇迹。
“阁下的口气非常托大,该是当代武林名宿,但在下却要伸量伸量你,看看你手上的功夫是否能与你的口气相称?”
塞北屠手声出掌发,平空掌力疾吐,异声乍起,就如晴天霹雳。
“大霹雳掌,好,霹雳神功已达八成火候!”白影声落,缓提右手,亦—掌向前虚印。
劲道先掌接触,澈骨冷流的汹涌,而刚猛的大霹雳掌力却排空直入,无可克当。
可是,双掌接实的刹那闻,霹雳声突然消散。
塞北屠手大叫—声,像是碰在墙上的皮球,凶猛的被反弹而回,砰—声大震,仰面摔倒在丈外雪地上。
白影似也未占尽优势,倒退了四五步,脚下一乱,要不是另一个白影挟住他,将会屈膝坐在雪地上。
塞北屠手狼狈的爬起,右手抬不起来了,半身酸麻。
“玄阴掌,原来是华阳山庄的泼妇!再拚一掌,休走!”
叫声末落,两条白影已冉冉远去,瞬间消逝无踪。
塞北屠手恨恨的望着两条白影消失处,面色百变。
阳月(农历十月)十一日。
中都(凤阳)县城的外城南城门右侧一座大院广场上,停了十五部金陵镖局的镖车。
离原预定起镖的日期尚有五天。
十多位掌鞭的伙计,正忙着对十五部镖车做细致的检查,并给每部车的轮轴上油。
大冷天,依然忙得满头大汗。
这座大院的主人,是府衙捕头神鹰何奇的宅院,广场两端入口.各有一名捕快站岗,禁止闲杂人进入广场。
晌午。
当地的富商巨贾推派五位代表,在南大街的状元楼宴请金陵镖局总镖头金刀司徒燕及副总镖头摩云手刘三全,捕头神鹰何奇是陪客。
状元楼是外城首屈一指的酒楼。今午居然坐了八成以上的酒客,真是生意兴隆。
或许由于这几天准备工作过于劳累,两位正副镖头的双目微露疲色,不似往日那样炯炯有神。
酒过三巡.席间各人互找对象敬酒。
“司徒老爷子,您此次义务护送这趟赈灾镖,可说开了天下镖局的先例。您的大仁大义,业已传遍中都官民,希望这趟镖在江湖仁义之士仗义护送下,能顺利到达目的地.”一位身材矮胖,皮肤白暂的富商说。
“商大爷谬赞了,老朽一介武夫,只能出力为陕西灾民尽一体心意,真正大仁大义的人,应该是诸位才是。”金刀司徒燕谦虚的说。
“老爷子,这趟镖银有不少的武林高手名宿来仗义护送.在安全上应该无虑了吧!”何捕头问。
“何老弟,这很难说,强中自有强中手,白花花的银子谁不爱呀?”金刀正色说:“好在有干坤剑姚大侠,追魂笔腾大侠,七星剑杜庄主等人陆续赶来义助,另太湖山庄庄主昊天神剑亦将于明晚抵达,在实力上言,的确空前强大,但老朽仍然不敢大意。”
“老爷子可能多虑了,当灾荒时期为了生存去做强盗,尚情有可原,如果去抢劫赈灾的银子,那就天地不容了,这些人一定会遭到上天报应的。”另一位吴姓富商说。
“吴大爷,这个年头相信上天会报应的人太少了,假如上天真的会报应.为何世间的恶人仍然那么多?”摩云手抢过话头说。
“我倒是听到—个传闻,据说江湖中最神秘、最可伯的报应使者已在南京现身。这位神秘人物,的确像是上天派来凡间的果报神,假如传言属实,他一定会拔刀相助你们护镖的,这趟银就可安全抵达南京了。”何捕头既希冀又兴奋的说。
他们的谈话声非常高,酒酣耳热,嗓门高乃必然之事,不足为奇。
突然一阵嘈杂的车马声自楼下的大街上传来,好奇的食客都涌向窗口张望。
是一列由十—辆篷车,两辆骡马高车组成的车队。
押车的是由甘门名王府的卫军,戴头盔穿战袄,腰佩燕翎刀,马鞍旁挂着一张弓和一壶箭。
车是好车,马是好马,但那些押运的护军,却像游杂部队,身材高矮不一,尤其是每个人的精神均不济,要死不活的,像是一支吃了败仗退下来的队伍。
吴姓富商自窗口回座,不由摇头叹气。
众人问其何故,他将所看到的情形说出来。
“这些王府的卫军,平时太平饭吃的太久了,乱七八糟的,那个像军人。”他最后叹息的说。
“哈哈哈,那些护军被派到这种倒霉差事,精神如何好得过来呢?”何捕头大笑说。
“究竞是怎么回事儿?他们运的是什么?”金刀司徒燕问。
“这种事我最清楚,因为昨夜我就在中护卫府洽公,他们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牢骚满腹。”何捕头的嗓门大得全楼的人都听得到:“这些马车运的是南京及两江总督的军需品。
本来他们的军需是由湖广供应的,因那些物资临时调作赈灾,所以临时改由王府支援。
这些官兵都是由中护卫派出,平日享受惯了,突然被派押车任务,沿途车马劳顿不说,遍地的风雪就够他们受了,这些官兵如何高兴得起来,当然就没精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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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得寸进尺
“最后两辆驷马车内坐的是什么人?”
“那是王府的几位内眷,她们是乘便去南京游玩的,另一位是王府的幕客,负责军需品的交接手续。”
车辕辕,马萧萧,车队出了南城门,渐去渐远。
他们这酒席亦巳接近尾声了。
塞北屠手无力留下两个白彤,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冉冉而去。
他失神的望着两个白影消失的方向,面上神色百变。半晌,始与刚出屋的荆山煞神重回屋内。
“乌老,来人是谁?”荆山煞神问。
“华阳山庄的泼妇。”
“是华阳夫人?”
“他用的是玄阴掌,可能是她。”塞北屠手面带忧色:“胡兄,她们已听去了咱们的谈话内容,天明之后,请立即派弟兄严密监视七野田庄,注意华阳夫人是否会派人通知沈小辈。同时请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七杀婆子,尽快通知山上以利因应。我走了!”
他转身走向大门准备离开,临出门扭头道:“此处据点已暴露,应随时作撤离准备。”
毒狐—早就外出打探消息。
要想了解敌情,必须要与敌人随时保持接触。
响午,毒狐尚未返店。
因此,沈野与瑶台仙姬就在房中用午膳。
店伙送来茶水并收走餐具。
瑶台仙姬倒了一杯热茶,送到正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沈野身边,放在茶几上。
“爷,请用茶。”她柔媚娇声说。
“好甜的小嘴,让我尝尝看,是否真的甜!”
纤腰已被一双大手挽住往怀中拉,尚未回过神来,她的樱唇已被一张火热的嘴唇封住。
久久,两人的嘴大唇始分开。
“告诉我,你是否与小娜与小波也曾如此……”她脸上浮起两朵娇艳的红晕。
“别胡说,你以为我是个到处留情的浪子吗?”也用手捏捏她的鼻笑说。
“日后见到她们时,你怎么向她俩说?”
“说什么?”
“说我们的事呀!”她娇羞的说。
“用不着我去解释,尤其是小娜,我与她之间并无任何约定。”他正色的说:“小波面前自有姗姑去说,她应该会谅解的。”
“与小波是否有婚约?”
“是的,虽然我与她未面对面谈过,但家师及家父均有谕命,小波也知道内情,等于已有婚约。”
“小波是否是朝廷某大员的千金?”
“她的远房亲威是内阁大学士,她本人倒是京师炙手可热的人物.”
“是什么大官?”
“不是大官,但却比一班大宫更具权势。”沈野笑着说:“她是名震天下的鹰扬卫副统领。”
“啊!真没想到她是鹰扬卫的副统领!她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居然能统御手下那此粗犷的勇士,实在太不简单了。”瑶台仙姬惊叹的说。
“所以她在京师不得不装成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被京师的人封为冰美人。”
“小娜与你确无婚约?”
“的确没有,我们是在南京才认识的,你以为我是谁呀?要讨那么多老婆干嘛?”沈野嘻笑的说。
“可是她对你却是真心的,我看得出来,相信小波也看得出,你不可负人家。”
“婚姻是讲求缘份的,纵使现在感情最好也无济于事,这种事千万不可勉强,否则将来会造成悲剧的。”
“我同意你的看法,就以我来说吧,我就从未为婚姻担过心,不会去刻意追求它.但兄嫂都急死了,曾经给我介绍数位亲朋的佳子弟,可是我似乎觉得他们均非我心目中的对象,及至在渡口集遇见你,心……”她娇羞的说:“我的心弦起了被动,尤其是当你惩治雷霆剑客全程的举止,充份显示出刚胆、沉着、机智、勇悍的成熟的男人气质,及一股令人又爱又恨的邪意。因此,就……
就……”
“就追到南京府城来了.是不?”他邪笑的抢着说。
“你别臭美了.谁追到南京来啦!”她娇羞地用玉手轻轻拧了他一下:“你莫非后悔了?”
“老天爷!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会后梅!”他紧紧抱着她诱人的胴体:“得妻如此,尚有何憾!小玲,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你是如何的娇媚诱人吗?”
“真的吗?比那位如夫人如何?”
“什么那位如夫人?”他心中不由地吃了一惊,她怎会知道此事?
“你别故意装不懂,就是陆都指挥使那位如夫人呀!”
“她只不过是—个普通女人,怎能和你相比呢?何况她已是别人的夫人了。”
“既是别人的夫人,你们为何又通宵游湖,孤男寡女的,什么事不会发生?何况她又是个惑火的尤物。”她虽是笑着说,但话中的醋音颇浓。
“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你怎知此事?”
“是小波及小娜说的,她们都一致认为那位如夫人,的确是风情万种艳媚无双的尤物,说难听一些是一个冶艳的荡妇,碰上你这个江湖浪子,岂不是一拍即合。”
“这两个多嘴婆,真是的……”
“你准备日后对那位如夫人如何安排?”
“用不着安排。我是为了工作与她接近的,她也是有目的接近我,何况她已是别人的夫人,并且站在敌对立场,将来有干戈相见的一天。”他不准备就这个问题谈下去:“小玲,咱们别谈她了,我想去小息吧,大白天怎好意思陪你。”
她娇羞的离开他怀里。
沈野起身搂着她的纤腰进入内间,不待她同意,将她拥向床上。
“你尽管放心,姗姑是故意出去的,她既然好心为咱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咱们可不能辜负她的美意。”
他边说边上床,将她无限美好的胴体紧紧拥入怀中。
她闭上双目,任由那双不规矩的手掌在娇躯上游动,强忍住心中的酸麻。
两人的身体渐渐发热,精神也十分亢奋。
他得寸进尺,正想进一步行动。
外间房门及时响起叩门声。
“是谁?”
他紧急下床,飘身到门边。
“请问沈公子在吗?有一位老爷托小的送信给公子。”
推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位三十岁左右面貌朴实的中年汉子,一看就是普通百姓。
“请进;多劳你了。”
来人进入房间内,从怀中换出一个折叠成方型的方信交给沈野。
他就地拆阅后,将方信塞入怀中。
“小的是琅牙山的农户,上午那位老人家来到小的家中,赐给小的五两银子,命小的将信送给公子。刚才小的在柜台问出公子住的房间,就直接进来了。”
“谢谢你,这点小意思你拿去喝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