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双魔早在六年前死在地府谷了!”大魔凄凉地道:“现在的王风王雷只是公子的仆从而已。”
“老天!老酒鬼终日提心吊胆怕遇见你们师姐弟三人,想不到却鬼使神差地偏偏撞在一起,真是走了背时运!”酒狂的神情就像斗败的公鸡。
“楚兄,你与家师姐之间的纠纷,我兄弟不敢置问,也不便表示意见,你又何必像见了鬼一样呢!”大魔笑道。
凌寒波十分惊讶道:“原来王大叔及王二叔是威震武林的地府双魔!家师曾提起过你们的名号,想不到晚辈有缘在此见到你们。”
”令师是谁?”大魔笑问。
“家师人称巫山神姥,说起来我们还是邻居呢!”
“我说呢,你年纪轻轻怎会就荣任鹰扬卫的副统须,凭独孤老鬼那几手鬼书符,怎么也调教出你这种人才,原来是神姥的门下,令师好吗?”
”家师身体仍然硬朗,目前正在潜心修道,但脾气仍然火爆如昔。”
”喂!老魔。你兄弟又怎会成了小伙子的随从呢?”酒狂又恢复了狂态。
“六年前我兄弟被好朋友出卖,先暗中下毒,再勾结一大帮牛鬼蛇神。里应外合杀人地府谷,正在危急之际被主人相救,从此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办事!”大魔淡淡地述说,但却掩不住双目中的怒火。J“有你们这两个老凶魔作小伙子的保镖,难怪他办起事来无往不利了。”
“保镖?你未免太抬举我兄弟了,主人会用得着我兄弟作保镖?他还嫌我们是累赘呢!
所以经常将我们兄弟留在宛平老家自己一个人在江湖遨游、”大魔苦笑说。
“那大概是小伙子孝心可嘉,将你留在老象保护家人。一静不如一动,总比在江湖奔波强多了!”酒狂自以为是地说。
“鬼的一静不如一动。主人的家还用得着保护?老太爷一个指头可以叫人死一千次,还有那些子侄都身怀秘技的超等高手不然紫禁城里那位皇帝会对他家又敬又怕?”
“那你兄弟对他的底细是非常清楚了,可否说与老酒鬼听听,尤其是他另一个身份,究竟是那位诸天大菩萨?”
“你这酒鬼不存好心,是想害我们兄弟呀!未经主人允许,随便乱说,主人不剥了我们的皮才怪!拜托拜托,你好心些。
咦!你怎知我主人有另一个身份?”
“那夜他不是曾向总督说,如果那位敢用圈套套牢他老爹,他将以另一面目毫无顾忌地冲入紫禁城,杀他个血流成河!我没记错吧?”酒狂得意地说。
“那你自己去问他,我们是不敢说的。”大魔懒洋洋地说“他是个小滑头,他会说?”
酒狂转向两女:“你两小丫头是否知道?”
“鬼才知道。去年在郑州我还以为他是个江潮三流的混混呢!”
还被他暗中破坏了一笔买卖,月前在此重逢时适逢华山三煞剑被整,才知道他是扮猪吃老虎的角色,我怎会知道?”黑魅气势汹汹地说。
“我也不知道,在下之前只听说过威武侯沈中宇,那是皇上颁布的诏书周知,朝廷及方面大员的,来此后才获悉沈侯爷原来就是他。
据说他第一次去督府是在夜间,他为避人耳目,曾经以另一面目出现的。
那夜擎天杵随侍总督在书房批阅公文,沈大哥闯入时,擎天杵见到他好像遇见鬼似的,事后据说全身的衣衫都被冷汗湿透了呢!”
“那这样说擎天杵宋其应该知晓小子的身份呀,你不会去问他呀!”酒狂问。
“那个大胡子嘴上象是贴了封条一样,一问三不知。我也曾向过那夜当值警卫的督府卫士及龙骧卫勇士,他们都推说不知,我有什么办法呢?”凌寒波泄气地说。
“还有一个办法,波伴你有机会可问问总督李大哥。”黑魅想到这个妙主意。
“李大哥怎敢说。你难道没有看到那晚在此室时,沈大哥说一句他要赴京在嫂子面前说什么,李大哥就哧得面色都白了他一定有什么柄落在沈大哥手中,所以才怕得要死!”凌寒波表示无望。
“哈哈!二座不由笑道:“这件秘密我倒是可以透露于你,那是……”二魔笑着将他们在督府开玩笑的事说了一遍。
众人都听得哈哈大笑,想不到总督也是会怕老婆的。
“有了!”黑魅像发现至宝似地娇叫:“波妹,我们也去要胁大哥,如果他不肯告诉我们,我们就去嫂子面前烧他一把野火。”
“妙啊!”酒狂大喜道:“韩姑奶奶你这招高明!找老酒鬼举双手赞成。”。
“可是……万—沈大哥知道了,他会不高兴的。”凌寒波担心地说。
“你别被他那鬼样子哧住了,那是他对敌人故意装出来的,对我们他不会的。”
再说你如果现在每一件事都百依百顺地听他的,保证你以后有得哭了!”黑魅以权威的语气教导她。
蓦地窗外传人一声冰寒的冷笑,微风飒然窗户自开,一个戴银色面具的青衫人突然幻现在室中,他满身鬼气地位立不动,仅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凝视各人。
“报应使者!”黑魅惊叫着拉住凌寒波的玉手急退至墙边,一声剑吟长鞘出剑,神情紧张。
凌寒波变随声拔剑出鞘。
酒狂及訾小乙的反应变非常神速,随手抓起桌边的青竹杖横在身前,虽然神色紧张,但仍带着疯癫的语气问道:“阁下不是为着老酒鬼而来的吧!我老酒鬼平生虽然疯疯癫癫,但却未做过亏心事,纵与别人有小仇怨,也用不着你这位大菩萨出面呀!”
报应使者公看了他一眼,目光就转到两女身上,黑魅一看他那如电的光芒,心中不由一阵颤栗。
凌寒波倒无强烈的震憾,因为她根本未听过报应使者的名号。
地府双魔这两个威名赫赫的老杀才,居然坐在椅上惊呆了,不晓得起身应变。
“本使者是来找这丫头的”报应使者嗓音怪怪地指着黑魅道:“她去年在郑州不问清底细就接下一棒买卖!破坏了杀手行业中的规矩、因此,我是来清除败类的。
黑魅一想起郑州的哪件事就觉得满肚子委屈,先是被沈野破坏了买卖,后又差点丧身在天下九大高手中排名二、三的十方游僧与飞熊手中,要不是被沈野所救的话,必无法幸存了。
她突然消除了恐惧感,挺一挺酥胸道:“这件事不能怪本姑娘,本姑娘也是受了中间人的骗,不但没得到花红,而且几乎丧命,我一肚子急气还没地方出呢2既然你找来了,本姑娘只好认了。
虽然你是咱们这一行的超级高手,但本姑娘却不甘束手。你看着办吧!”黑魅一副女光棍的味道:“但是本姑娘希望你能遵守自订的规矩,不可牵涉到在场其他无辜的人”
“这是什么话?韩姐别怕,见者有份,咱们就联手斗他一斗”
凌寒波跃跃规劝。
“哈哈!老酒鬼已经活了六十多岁了,纵使死了也不算短命!丫头们,咱们就斗斗这位天下最强悍、最恐怖的杀手吧!”酒狂也豪情万丈地说。
报应使者无视于他们的言语行动。继扶冷笑道;最不可原谅的是,你们这些专挖别人背秘密的恶习,达不到目的,居然要去京烧野火!岂不是要害死那位总督吗?因此,我要好好地教训你们。”
酒狂及两女一时听得呆住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位报应使者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一直呆坐在椅中的双魔这时始起身,向报应使者恭身施礼“主人辛苦了,咱们已翘首等待了两个更次了。”
哈哈一阵大笑,沈野取下了银色面具。
“好啊!你害得我们好惨!”黑魅第一个冲上去拉着沈野的臂顿足不依:“你要赔偿我们的报失!”
凌寒波虽然也跟着上去,但她比较文静,不像黑魅那样用火辣,她脸红红地埋怨道。”
大哥,你也真是的,把我们哧得好惨,看楚老爷子在拿酒出气呢!
黑魅目标又转向地府双魔:“两位大叔真是老滑头,居然沉得住气,一声不吭,害得我紧张得出了一声冷汗,你们也要赔偿我们的损失!”
“一定赔,一定赔。”大魔连声应诺。
沈野问酒狂笑道:“前辈莫非在生在下的气?”
“你一来就与那丫头腻在一起,那里会想到别人。
那丫头只不过流了一身汗而已,我的宝贝徒弟还哧得尿了裤裆呢!你我怎么说呢?”老酒鬼毫无顾忌地说。
老酒鬼一番口不择言,顿时红了四张脸,那是凌寒波及黑魅主婢等四女。
沈野马上向酒狂陪不是,并保证给予小乙适当的补偿,同时对酒狂笑道:“前辈不是一直想挖我的老根吗?所以干脆自己表明,免得你老是在王氏兄弟身上打主意!”
“但你那表明的方式未免太那个了,你知道我酒鬼伤了多少元气吗?想起来就该怪那姓韩的丫头,出了个什么上京师放野火的馊主意!还是凌丫头本份可靠。”酒狂仍然心有未来甘地怪这怪那。
黑魅可不是省油的灯,美目一瞪:“老爷子你说话可得凭良心呀!当我担出这个馊主意的附候,你还说议举双手赞成呢!怎的又怪我?”
大魔见老酒鬼在怪别人,不由挪揄道:“老酒鬼住不要怨天尤人了,追根究底是你自作自受。
谁教你爱采管闲事的,就拿你拚命挖我兄弟的老根来说吧!结果如何?结果是挖出了家师姐的事来。
后来又拍我主人的根,也被你挖出来了,却挖出了一身冷汗,所以你要怨的话,只能怨你自己了!”
“好好,算我强倒楣,谁教老酒鬼师徒不是你们一家人?老酒鬼今晚认了!”酒狂无可奈何地说。
沈野笑了笑,转变了话题:“今晚这一趟莫愁湖之行,果然不出我所料,她仍然怀疑沈野与沈中宇可能是同个人。”
“怎么说呢?”酒狂秆问。
“她们利用我与幻刀朝阳坪之约,在中途设伏,原以为可将我埋葬掉,至少也可使我受伤。万一我能渡过那一关,亦难在宇内三仙的道术下幸存。
所以她约比候爷今晚游湖,万一侯爷失约,那就表示他与沈野是同一个人。”他喝了一口茶:“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朝阳坪一战三仙伤身逃逸,沈侯爷又如期赴约,因此她仍然是一头雾水。”
“这样说她对主人仍未消除怀疑!”大魔说。
“是的,所以明天请小波和小娜去督府一趟。在两卫中找一位身材面貌与我相似的勇士来此,当我以侯爷出现时,他就化装成沈野照常活动,以消除她的疑虑。”
凌寒波点头道:“此次南来的鹰扬卫勇士都曾接受过易容化装训练,其中有两人可堪称为宗师级人物,小妹可征调一人来此,再物色一位面貌身材与大哥出近的人选,以作为大哥的替身!大哥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沈野沉思了一下道:“还有一件事应该事先做好预防。。
以候爷的身份搭乘督府专用马车自都指挥使官邸返回镇江我都是在郊外溜下马车恢复沈野的身份后返客店。
假如对方是有心人,如派人在督府附近监视,必将会揭穿这种把戏。
因此,请告诉大哥,如果可能的话在督府亦应该找一个我的替身,如此一来,就可谓天衣无缝了。”
大魔考虑到赴督府途中二女的安全问摆,于是请示主人准老二于明天陪两位姑娘同往,以便途中有人照应!”
沈野同意大魔的建议,并嘱两女在途中务必要听王雷的,以免发生意外状况。
第 八 章 独门绝活
这世间是弱肉强食的天下。
江湖人是先天的悲剧性人物,不管你是谁,只要踏人江湖一步,一生一世都得在名利场中打滚,绝大多数的人都跳不出酒色财气四堵墙,都得受七情六欲的支配。
出家人亦摆脱不了七情六欲,想成仙成佛就是欲的一种,四太皆空谈何容易!
府城西北的下关,它的城外有座翠竹寺,是南京五大名寺之翠竹寺的僧人约有六、八十名,大多是中年以上的人。
这些和尚的身上大多带有酒肉味。
住持无尘大师,白白胖胖,满脸油光水亮,身上不但有酒肉味而且更有铜臭昧,天生的一双势利眼。
但当地的仕绅们居然称他为有道高僧,这得归功于都指挥使陆大人的知遇之恩。
都指挥使的夫人据说信佛极为虔诚,在官邸建有一间佛堂,长年礼佛足不出户。
无元尘大师十天半月就往都指挥使官邸跑,为夫人讲佛法。
无尘大师或许是真的读了几卷真经,所以说起佛法来天花乱坠,盖得别人一楞一楞的。
都指挥使夫妇称无尘大和尚为有道高僧,当地仕绅门哪能不跟着起哄,简直把大和尚捧上了天,几乎把他看成活佛在下关,谁敢过问翠竹寺的事?尤其不敢过问无尘大和尚的事。
其实出家人的俗务本来就不多,谁会闲得无聊去过问?
住持是一寺之长,有自己的静室禅房,禅房位于经楼的一隅,是全寺最清静的地方。
全寺最少人走动的地方就是经楼,和尚们几乎天天为人做法事,赚香油钱要紧,那有工夫去读经?
何况那些佛经的字音字义,既涩口又艰深,能念而又能懂的和尚,真找不出几个。
也许无尘大和尚能念得正确又能懂,因为他不时到经楼走动,至于他是否去读经,外人就无从知悉。
一艘内河航行的小型客船靠上了岸,旅客在纷攘中涌上码头。
沈野穿了一身青长衫,提了一只小包裹跳上了码头,疾趋下关城外的渡口集。
渡口集是下关城外自然形成的小市集,通常不在下关办事的旅客,宁可在渡口集的客栈落店,也不愿进城投宿,因为在外比较不受拘束,有事进城也方便。
沈野在集内的临河客栈投突,洗漱毕换了一袭洁净的青长衫,先在市街走了一回圈察看情势,随即折向翠竹寺。
翠竹寺就在渡口集的东南角,寺对面是市街,寺本身占地很广,大雄宝殿是附近最雄伟、最引人的建筑,因此寺前形成一条市街,不像是佛门净地。
沈野先在寺四周走了一回,凭他走了多年江湖的经验与见识,形势便一目了然,这就是江湖人所谓的踩盘,准备工作事先必须做得完善,办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