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
玉虚道人含笑道:
“邓寨主不可误会了,江湖武林讲的是一个理字……”
蛇姑婆尖声道:
“你们武当派若是讲理,鹰爪门的人找上你们,你们就不会置之不理了。”
玉虚道人依然耐着性子道:
“当时鹰爪门的人找来敝派,声势汹汹,硬指敝派纵容门下行凶……”
绿鹰岛主秦镇海冷森森的道:
“武当派不纵容门下行凶,贺笑天怎么会死在两仪掌下的?”
玉虚道人道:
“当时接待鹰爪门来的人是玉衡师弟,他因兹事体大,立即禀报了家师,家师闻讯,曾
亲自询问了来人,以及当时肇事的原因,鹰爪门因贺笑天已死,就指责罗晓天的不对,死无
对证,家师一时也无法处理,就劝慰来人,武当派一定会查个明白,才能向鹰爪门交待,而
且还亲自写了一封信给鹰爪门的黄掌门人,方才公孙施主说敝派置之不理,岂不冤枉了敝
派?”
黑蜘蛛朱化龙尖声道:
“但你们可曾有交代吗?”
玉虚子道:
“有,当时奉命调查此事的,就是贫道,据酒楼目击的人说,双方互指对方冒名招摇,
谁先动手,已经无法证明,但家师因鹰爪门的贺大侠身死是实,经贫道回报之后,就把罗师
弟逐出门墙。敝派不是官府,无法判罗师弟死罪,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并专程派八师弟玉
音前去贺家致唁,送了一千两银子,作为丧葬费用……”
秃龙洪大德洪笑一声道:
“一千两银子就能买一条人命,真太便宜了,我想请问一声,贵派一共有多少人,一千
两银子一个,由咱们洪泽湖付钱,把贵派的命都买下来如何?”
这话听得玉真等七人都变了脸色,面有怒容。
玉虚道人依然平静的道:
“洪寨主误会了,贫道是说,这一千两银子,是敝派一点心意,聊表慰唁,因为肇事的
罗师弟,已经遭到敝派逐出门墙了。”
翻天蛟巴弼畿道:
“逐出门墙,就能了事么?”
玉虚道人道:
“贫道刚才已经说过,敝派不是官府,无法判他死刑,逐出门墙,已是很重的律条
了。”
巴弼畿道:
“罗晓天现在人在哪里?”
玉虚道人道:
“既已逐出武当门墙,就不是武当派的人了,他在哪里,贫道也就不知道了。”
邓乾坤道:
“这就是武当派推倭责任之言。”
茅若清道:
“不错,在杀人之前,是武当派的人,他使的又是武当派的武功,杀了人,武当派岂能
以已经逐出武当,就不管了?”
玉清道人忍不住道:
“依诸位之意,又该如何呢?”
玉虚道人面色一正,回头道:
“师弟不得多言。”
老寿星大笑道:
“该当如何,这事情最简单不过,武当派把罗晓天交出来,就没事了。”
玉虚子苦笑道:
“诸位这不是强人所难么?罗晓天已不是敝派弟子,敝派连他行踪都不清楚,如何交得
出入来?”
“不交人也成。”
邓乾坤道:
“除非你们武当派投降明月宫。”
这句话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了。
玉虚道人道:
“敝派……”
“你是掌门人。”
邓乾坤道:
“不投降,只怕……嘿嘿……你们何妨估量估量,咱们要踏破武当山,也是很容易的
事。”
公孙襄笑了笑道:
“邓兄,投降二字,也未免太难听了,在下临行之前,敝宫主曾交给在下一份聘书,想
敦聘紫阳道长担任本宫武当分宫分宫主,现在既已由道兄出任掌门人,那么就该敦聘道兄
了。”
说罢,从大袖中取出一个大纸封双手递了过去。
玉虚道人道:
“贫道身为武当弟子,怎能接受贵宫之聘呢?”
“天下一家。”
公孙襄大笑道:
“这是本宫推定的,凡是各大门派掌门人,都得担任本宫分宫主。”
好狂的口气。
玉虚道人并没去接,问道:
“贫道若是不想高就呢?”
“道兄非屈就不可。”
公孙襄道:
“这是宫主的指示,道兄如果接受了聘书,自无话说,若是坚不接受,那么日后祸贻贵
派,只怕贵派从此无宁日矣。”
老寿星尖笑道:
“试看今日武林,是何人的武林?就算紫阳道长避不见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武当
八宫,咱们依次去放上一把火,看你还自恃身份不?”
王虚道人眼看对方有备而来,心中暗暗觉得师尊果然料事如神,对方来意,全料中了,
一面道:
“段前辈武林高人……”
老寿星道:
“不用给老夫戴高帽子,今日之局,你小道士一个处置不当,武当派就有灭门之祸,依
老夫相劝,还是及早投入明月宫来的好,等少林,华山等派一一投降,那时就不值钱了。”
玉虚道人平静的道:
“段老施主是劝贫道率领敝派投入明月宫?”
老寿星道:
“老夫正是此意。”
玉虚道人道:
“敝派开山迄今,已数百年之久,明月宫大张旗鼓,统率江南武林群雄,远来武当,明
虽是来聘书,实乃胁之以武,贫道若是不接受聘书,诸位大概是想和敝派动武了?”
蛇姑婆冷冷的道:
“你知道就好。”
玉虚道人从容说道:
“诸位要对敝派动武,必然有必胜敝派的把握,贫道吞为武当派掌门人,总不能经诸位
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给唬住了,要敝派接受明月宫领导,也该让敝派心悦诚服,因此
贫道颇想见识见识诸位之中,有些什么惊人之艺,足以使敝派无可抗衡,贫道才能权衡轻
重,再作决定,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堂堂武当派,自然不会被几句话吓倒的了。
公孙襄朗笑一声道:
“道兄说得极是,咱们若无真才实学,也不敢上武当山来了,只是在大厅上施展不开手
脚,大家请到外面去吧!”
当下双方的人一齐走出大厅。
公孙襄一抬手道:
“葛老哥,你先露一手给武当派瞧瞧吧!”
东海钓鳖客应声走出,也没作声只在大天井中间一站,然后双足一点,一个人突然往上
拔起三丈来高,手中八尺钓竿随着在半空中峰了起来。
他仗着钓竿舞劝,幻起一片绵密竿影,鼓风不坠,众人抬头看去,他一支钓竿幻起百十
支竿影,宛如一个人撑了一把大雨伞,在空中浮着,一时之间,大家纷纷鼓起掌来。
东海钓鳌客在掌声中钓竿一收,幻影倏灭,一个人已飘然落到地上。
要知一个人只要轻功到了上乘境界,凭着一口真气,也可以在空中稍稍停住,何况他手
中舞动着一支八尺的钓竿,竿影鼓风,自可停留得稍久,在场之人,不乏内功精纯之上,大
概也可以办得到。
公孙襄因东海钓鳌客乃是东海老神仙的记名弟子,是以要他先出场,但看了他的表演,
纵有掌声,也并不见得如何高明,正待开口,东海钓鳌客忽然用钓竿在地上点了两点,得意
一笑,就退了下去。
大家觉得他用钓竿指地,不知用意何在?所有目光不觉朝地上投去,这一看不由看得大
家齐齐一楞!
原来这片天井,都是用青石铺成,就在东海钓鳌客站立的四周一丈方圆,很清晰的印下
了九九八十一支竿影,像八卦一般整整齐齐排列了一圈,而且深浅如一,每一竿影都有一分
来深。
他在三丈高空舞的钓竿,却在青石地板上留下竿影,这份功力,岂不惊人?大家看清竿
影,不由得又热烈的鼓起掌来。
公孙襄含笑道:
“第二场,段老,该你出场了。”
老寿星道:
“老夫也要献丑吗?”
公孙襄道:
“三位是明月宫的供奉,段老又是供奉之首,这场自该由段老露一手了。”
“好吧!”老寿星回头道:
“老夫要借用蜘蛛岛八位弟兄,另外还得准备八升黄豆。”
朱化龙一招手,八个黑衣健儿一起走了过来。武当派一名弟子也捧着八升黄豆送上。”
老寿星把八升黄豆分给每人一升,然后要他们按八卦方位,站到八尺开外,自己居中站
定,说道:
“现在你们每人可以抓一把黄豆,朝老夫身上撒来,用暗器手法亦无不可,但必须都打
到老夫身上,好,可以开始了。”
他话声一落,分站在他左右前后的八名蜘蛛岛黑衣汉子依言抓起一把黄豆,用力朝他身
上洒去,八个人一把又一把洒出黄豆,黄豆打到他身上,又纷纷滚落到地上。
大家谁也不知他弄什么玄虚?又看不出一点异处,心中无不暗暗纳罕。
不过一会工会,八个汉子已把一升黄豆撒完。
老寿星含笑道:
“你们七个可以下去了,留一个下来。”
八个汉子果然留下了一个,其余七人一齐退下。
老寿星朝留下的汉子含笑道:
“你过来,把地上的黄豆,抓一把起来给大家看看。”
那汉子依言走近,俯下身子,伸手从地上抓起一把黄豆,这一抓,掌中一把黄豆全已变
成了粉未,他心中暗暗吃惊,摊开手掌,给大家观看。
老寿星含笑道:
“请武当派派一位道兄出来,抓一把看看。”
武当派果然走出一个青袍道人,俯身抓了一把,送给掌门人和七位宫主观看。
大家才知道八人撒出黄豆,打到他身上之时,已被他内力震成粉未,但外形却仍然保持
不变,一时又纷纷鼓掌,掌声雷动。
老寿星笑嘻嘻拱着手道:
“献丑、献丑。”退了下去。
公孙襄又道:
“现在第三场,逢仙姑、田七姑,你们二位,哪一位出场?”
逢若仙道:
“还是请田姑婆露一手给我们瞧瞧吧!”
蛇姑婆田七姑呷呷尖笑道:
“逢仙姑秘技自珍不肯显露,怎么叫老婆子出丑?”
她口中说着,人已走到天井中间,朝武当派的人道。
“哪一位道兄给老婆子去找一根五尺长的棉纱线来可好?”
武当门下的一名青袍道人依言取来了一根五尺长的棉纱线。
蛇姑婆道:
“道兄慢点走,请给老婆子当个助手如何?”
那道人道。
“施主但请吩咐。”
蛇姑婆把棉纱线的一端递给了道人,说道:
“你执着站在此地,不要移动。”
她自己用左手执着棉纱线的另一头,往后退下五尺,两人正好把棉纱线拉直。”
蛇姑婆抬头朝大家咧嘴一笑,说道:
“老婆子一向只会弄蛇,也只表演一手弄蛇了。”
说完,撩起衣袖,露出干瘪的手腕,右手一抬,从她大袖中飞出一条尺许长的小蛇,一
口咬住她左手脉门之上。
这条小蛇虽然只有尺许长,但全身乌黑有光,只有一颗三角形的小头,却是金黄色的,
看去甚是可爱,但只怕也其毒无比,因为这一瞬工夫,蛇姑婆从手腕到手掌,五指都已变成
乌黑。
蛇姑婆任由它咬住左手脉门,一面说道:
“这蛇叫做金铲头,出于云贵深山之中,奇毒无比,咬人立死,现在大家请看这根棉纱
线了。”
大家目光果然一齐朝棉纱线上看去。
那根棉纱线本来是白色的,但她话声一落,蛇姑婆执着的一边,渐渐变成了黑色,黑色
又极快的朝另一头渗去,眨眼工夫,便已渗到青袍道人手执的地方,相距已不到五寸!
那道人当然也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棉纱线,眼看黑色蛇毒己接近到他手指,心头纵然惊
惶;但当着这许多人,他岂肯给师门丢脸,目光一抬,就再也不去看它,表现出武当门人,
视死如归,临危不惧的精神。
但黑色毒蛇到了道人手指五寸许,便已停住,接着响起蛇姑婆呷呷尖笑,说道:
“道兄不必害怕。”
那道人道:
“贫道哪里害怕了?”
话声甫落,棉纱线上黑色蛇毒只一闪,很快就渗到他手指执着之处,那道士砰然一声,
往后就倒。
人倒下去了,手上的棉纱线也自然放开了。
玉虚道人眼看门人中了蛇姑婆的蛇毒,倒地身死,他依然站在阶上神色丝毫不动。
蛇姑婆左手放开棉纱线,本来业已全根发黑,但她放开之后,又立即恢复为白色。
蛇姑婆走到那道人手边,伸手掳起他衣袖,这一瞬间,那道人一只手掌,业已变得乌
黑,而且黑色慢慢的循着掌根朝手腕蔓延上去。
蛇姑婆抬头道:
“这位道兄并没有被蛇咬到,只是中了一些蛇毒,就会昏迷不省人事,这蛇毒由手腕循
臂而上,只要到达胸口,就毒发无救,而且中了金铲头蛇毒,无药可解,必须仍由它收回毒
气,方可无事。”
说到这里,右手从左腕把小蛇捉住,摘了下来,然后把蛇头凑在那道人中毒的手指,轻
轻在蛇头上摸了一下,说也奇怪,那小蛇果然低下头去,在道人手指上停着不动。
那道人乌黑的手掌,黑色果然渐渐退去,,直到手上黑色退尽,那小蛇忽然一窜,又钻
入蛇姑婆的衣袖中去了,那人果然也及时醒来。
蛇姑婆含笑道:
“多谢道兄,你没事了。”
大家看到这里,又纷纷鼓掌。
蛇姑婆也抱抱拳道:
“献丑。”回身退下。
公孙襄含笑朝玉虚道人拱手说道:
“咱们三场已经展露过了,现在似乎该由贵派也来展露三场了。”
这三场确实表演得很精彩,也很惊人,武当派纵有绝艺,只怕也难以盖过他们了。
玉虚道人面有为难之色,稽首道:
“这三场绝艺,精湛无比,敝派……甘拜下风。”
公孙襄大笑一声道:
“那么道兄是否愿意接受明月宫的聘书了?”
玉虚道人叹息一声道:
“贫道接受了。”
他此言一出,玉真,玉玄、玉清等七宫宫主一齐变了脸色。
玉真道人叫了声:“大师兄……”
玉虚道人神色一黯道:
“七位师弟,愚兄为了保存武当派